「那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問過你那麼多次了，你就一直裝傻。」

齋藤繼續道。

「但廣美從未隱瞞過與我的關係啊。」

「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她問道：「姐姐和純子姐是閨蜜，同開一家店鋪。姐姐和齋藤先生與齋藤先生在同一所設施里共事。而純子姐和齋藤先生是戀人。這樣的話，你們三人之間的關係應該是很親近的才對。」

「這是從各種狀況中導出的結論，」光平說道，「警方也持這種觀點，應該是事實不會錯的。要解釋的話可說來話長了。」

沉默再度降臨，純子坐在齋藤身旁，盯著手中的茶碗發獃，似乎是在觀察對話的進展。

光平沉默片刻，再次看向純子。「媽媽桑你也早就知道廣美每周二去的是『紫陽花學園』？」

齋藤很明顯不記得曾見過光平，他腦袋一歪，「有這回事？」

「不用客套了。」男人靠在了沙發上，看了看面前的年輕男女，「你們有何貴幹？大費周章地跟蹤我，一定是找我有什麼事吧？」

但齋藤似乎對光平的觀點有些無法理解，他一臉懷疑，「你憑什麼認為她是在一樓上的電梯？」

光平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讓自己鎮定，「你知道『紫陽花學園』吧？」

看準對話的間隙，純子端著茶來了。平滑圓潤的茶碗中飄出焙茶九*九*藏*書的清香，光平小啜了一口，「你知道廣美也有在『紫陽花學園』里做事嗎？」

「那天我是回來拿東西的，一拿到東西就直接出門了。你們也都知道，為了避人耳目，我習慣走樓梯，那天晚上也不例外。」

「並非是懷疑，只是案件之後又在MORGUE見過你幾次，有些在意罷了。再說了，齋藤醫生你應該不滿足作案條件的。」

「電梯是在我們和齋藤醫生你擦身之後才到達一層的。廣美大概是在那時才上電梯的吧。所以，你不可能是兇手。」

「當然會感到可疑啊，我問過她一次了，但她不肯向我透露。之後我也很識相地避談此事了。」

男人皺眉，緩緩地看向光平，似乎是在咀嚼這個問題的深層含義。

「也就是說，你與崛江園長和廣美都有聯繫咯？」

「所以你就到店裡，與純子姐相識了。」悅子問道，齋藤輕輕點頭。

「是的，你那天穿的不是運動衫。」

他的聲音低沉，卻鏗鏘有力。

光平不禁屏住呼吸，這個男人的語氣太過確定，讓他不知如何反駁。

她的語氣溫柔，眼神卻對帶著深深的責備。光平不去看她的眼睛，「怎麼會呢，媽媽桑。」

她的嘴唇動了動，看來是肯定了。

純子和齋藤有些困擾地相視一眼，齋藤點頭，九九藏書「我來說明吧。」果然，這種問題還是得由廣美的妹妹來問，若是由光平來問，估計對方會一句「多管閑事」乾脆回絕。

「我這裏還有問題沒問完呢。」

他的語氣平穩，且不含任何情感，他對病人說話時大概也是這個語氣吧。

「但你們對我感興趣，應該有著什麼特別的根據吧？」

齋藤把煙頭捻滅在煙灰缸里，兩手交疊在膝蓋處。

一旁的悅子插嘴道。齋藤似乎有些被問懵了，但又立刻恢復到之前的態度，「你們也沒懷疑我的證據不是嗎？再說了，園長被殺那晚，我可是和同事一起在醫院里。」

「我說你們兩。」純子開口了。「不會是在懷疑我們吧？認為是我們殺害了廣美？」

齋藤打斷光平的話，「她不是從一樓上的電梯。」

「算是吧。」他撅起下唇，「但和殺人事件卻沒任何關係。就像我剛才聲明過的一樣，我和『紫陽花學院』之間只有單純的醫患關係。」

一旁的齋藤插嘴道。被跟蹤且不說，還被當做兇手，他的語氣里充滿諷刺意味。

「若是讓你不快，我鄭重道歉。」光平低下頭，「我們之所以會懷疑你，自然是有著其他的原因。」

「但你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吧？」

悅子無奈地看了眼廣平，看來只能問到這個程度了rｅａd•９9ｃｓｗ•cｏｍ。

光平和悅子一同點頭。

「我是無所謂。」光平回答道：「你還是問問媽媽桑吧，這裡是她的房間。」

「能聽聽我的假設嗎？」光平問道。

「我之前也說過了啊。」她回答道，「她可是拚命要隱瞞啊，我總不能把她的秘密亂說出去吧？再說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去哪個地方。」

「為什麼要隱瞞你們兩的關係？」

「你就一點都不感到可疑？」

問的好，光平暗贊。

「那自然知道。」

光平開始講訴案發當日在公寓門口于齋藤擦肩而過的事。

「干我們這行，搞對象的話怕會影響到生意。」

「所以，你就懷疑我是兇手？」

「但沒立刻確定關係。我們是在春天相遇，夏天確定交往的。」

「你和媽媽桑是戀人，但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對外公開。所以，你以顧客的身份與媽媽密會，上門拜訪也是偷偷摸摸。」

「原來如此。」他直視著光平，端正坐姿。

齋藤瞥了身旁的純子一眼，無奈地苦笑。

「是我讓他隱瞞的。」她說道。

「怎麼說？」這回輪到他好奇了。

「請。」男人說道。

齋藤說道，「連跟蹤都干出來了。僅僅是因為我在廣美去的學園裡工作過，在這條街里生活這兩點，就干出這檔子事你覺得正常嗎？」

「姐姐她知道你https://read.99csw.com們兩的事嗎？」

「一切都是從我和廣美小姐在那個學園相識開始的，我們倆住得又近，她就邀我到店裡一聚，當然，她要我保密學園的事。」

「我們看過照片了。」光平說道，「學園的照片。職員本是想讓我們看看廣美的，沒想到你的身影竟出現在照片里。職員告訴我們這是綜合醫院的齋藤醫生。」

「但我剛到一樓時，突然想起忘記了一些事，又得回到房間了。我那時嫌麻煩，就準備從一樓用電梯上樓。但電梯半天不到，我等得不耐煩就直接離開公寓了，你大概就是在那時遇見我的吧。這些且不提，我可以肯定，我在等電梯時，電梯大廳就只有我一個人。再說我還認識廣美，若是她在那的話我不可能沒發覺吧？所以，她並不是從一樓上的電梯——」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把煙霧吐到了空氣中。坐在光平身旁的悅子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她的語氣成熟，且冷靜。

「那為什麼要問我們這樣的問題？」

「你們都搞錯了！」

三人相對而坐，牆壁上的木製鍾正好指向十二點三十五分。秒針又走了兩三圈，三人還是一言不發，僅僅只是窺視對方的表情，目光交匯后卻立刻移開。

「誰沒那點小秘密呢，年紀越大，秘密越多。」

「都被抓個正著了，也沒必要否ｈｔｔｐｓ://ｒeａd•9９cｓｗ.coｍ定了。但這件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我來一根你們不介意吧？」他問道。這是打破寂靜的第一聲。

「我沒義務要向你說明。」

「我和她不一樣。」

瞧光平有些退縮了，悅子趕忙接上話茬。純子和齋藤的視線轉到她身上。

齋藤把煙灰抖落在煙灰缸了，略微不耐煩地嘆了口氣，「知道。」

光平和悅子並排落座，醫生也坐在了他們對面的沙發。純子對現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逃到出發里泡茶去了。

齋藤的語氣還是不見破綻，自在地靠在沙發上。倒是他身邊的純子滿臉的欲言又止，光平看向她。

醫生從上衣的口袋裡取出香煙盒，取出一根叼在嘴裏正要點上，這才瞟了光平二人一眼。

純子倒茶的手一顫，這沒逃過光平的眼睛。

布魯斯的旋律源自純子安置於廚房中的收錄兩用設備，她把唯一的音響裝置設置了客廳里，還有兩條寬敞的沙發圍著一張玻璃圓桌。

「他說的沒錯，確實是我。」齋藤說道，「那又如何？我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才到那個學園裡去的，可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成不了你們跟蹤我的理由吧？」

「我們只是想看能不能引出什麼線索，怎麼可能會認為媽媽桑你是兇手嘛。廣美遇害那晚，我還在店鋪里見過你不是嗎。再說了，媽媽桑你根本沒有殺害廣美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