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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可以證明人有靈魂 曉說,只是小說

音樂可以證明人有靈魂

曉說,只是小說

這節目沒有台本,也沒有提綱,一切言論純屬漫談。我覺得一個綵排過的東西就沒有意思了,只有現場說出來的東西才好玩;也沒有台本,因為有台本就成講課了。全是現場即興漫談。但畢竟是做節目,要有一個主題,就圍繞一個主題說,有的時候說跑題了,在後期剪輯的時候就把漫談和跑題的部分剪掉,留一個主題。就先一棵枝丫不規整的大樹,最後為了符合要求必須得把旁逸斜出的地方修剪掉。我本來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老得想,可是一想問題就結巴了,反正也不是播新聞,還希望大家海涵。
這節目不能叫作藝術,這都不配有「天花板」,那就是雕蟲小技,那就是瞎玩兒玩兒。我覺得除了這電影、音樂、文字,這三項,我認為是藝術,而且我自己是有才華的,但是雖然有限,只能到這兒了,剩下的事都是雕蟲小技。《曉說》,根本就是人家拿倆攝像機,然後就往那兒一戳,就開始講上了,事前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然後就說今兒說什麼啊,想想說,隨便說點什麼吧,就說青樓吧,完全想不起說什麼。人家說那你就說說美國生活,我說美國生活都已經想不起https://read.99csw.com來說什麼了,然後就說隨便說說美國,結果美國那期真火了,就現在火到在上海開發布會時被湖南衛視重金買走。後來我想來想去可能是,我認為那個脫口秀哪兒銷售都火,可能就是因為人家喜歡我這人,再加上講的東西有意思,所以大家才那麼捧場。詩歌也許在未來能有點兒前途,但是現在還沒開始,我也不知道以後我的詩歌能發展成什麼樣。我曾經和我媽說,她從小教給我的詩詞歌賦,長大后我都拿來還錢了。現在做《曉說》也是這樣,用嘴賺錢。反正能說是我的一大特點,我都不敢說是優點。老狼就說我太能說了,我真的不像他那樣,不演出的時候就在家裡看書,人家是真正的文藝青年,到現在走到哪裡都能拿本書看。可是老狼不能做《曉說》,因為他沒有那麼多的話說。這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性格,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秉性。
對於大家爭議的一些問題,我認為至少在我這兒沒有爭議就可以,我不會聊在我自己心裏都有爭議的話題,我心裏堅定地認為沒有問題,那我就不怕,我自己堅定就沒有什麼九*九*藏*書可怕的。說起得罪人,我最怕得罪別人,得罪別人多不好啊,所以我永遠不會說誰誰誰如何如何,我當然不會這麼說。爭議跟得罪別人是兩碼事,得罪別人是直接指著某某作品或者其他什麼說三道四,那是得罪人。我說一個別人不同意的觀點,那不叫得罪人,只是你不同意而已。這世界上都同意的事兒沒幾個,一加一等於二也都有人不同意,一些曾經奉為真理的東西沒準到最後都給推翻了呢。
我現在做了一檔叫《曉說》的脫口秀節目。本著「一不當公敵,二不當公知,一切只因閑來無事小聊怡情;上說星辰滿月,下說販夫走卒,動機絕不無恥,觀點絕不中立」的宗旨來做這檔節目。我不願意當公知,我警惕我自己到了40歲了還像年輕時候那樣偏激。我倒不在乎自己成為什麼公知母知的,我在乎我自己已經40多了,就不應該再做一個偏激的人,不願意簡單地看待一些事情,然後做一些兩面的劃分,或者三段論那樣的論斷。我不願意成為一個偏激的人,哪怕目的是美好的,也不應該偏激,也不能拿出一個孤證把它放大。
在節目里我不會刻意地去談政https://read.99csw.com治問題,我的想法是在好多期節目里潛移默化地談。讓大家有一個循序漸進的接受過程,不能一下子就全都倒給觀眾。因為我在美國待過很多年,非常了解那個體制。在節目里我不打算單獨講這些話題,比如之前播的講青樓的那期《曉說》,也說到了為什麼西方沒有青樓,因為西方有自由戀愛的傳統,我們的傳統是包辦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我需要自由的愛情,這才有了青樓。我講鏢局的時候,也談到了為什麼美國沒有鏢局,每個人都帶槍,他們是橫槍躍馬這樣一個尚武的民族,所以才影響了後來美國一系列的國家制度。
有的網友說節目尺度有點大,這也是我喜歡它的地方。到了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如果單說一件事,不能把它跟其他東西聯繫起來,那我們等於白活這麼大歲數。互聯網的尺度,擱到國外當然不算大,反正我覺得比較自由,言論尺度只是一方面,形象也比較自由,不像電視台非要弄得那麼帥。我偶爾有點兒小結巴,但是我覺得我不是主持人,就我坐那兒跟你聊天。想看不結巴的同學請看《新聞聯播》,那絕對不結巴還流暢得很,人家九-九-藏-書主持人的普通話水平還是一級甲等呢。因為我們是漫談,很隨性地聊天,一個是我本人就有點結巴,再一個北京人說話就是閑話多。
我對政治本身沒興趣,我只對政治背後那些生存的智慧有興趣。比如國家的理想,待了這麼多年,我發現美國是一個自由超越平等的國家,這和歐洲不一樣,歐洲正好是反過來的,他們是平等超越自由。而這些有意思的智慧都和文化有關,我只關心和文化有關的東西,因為不管你是寫劇本還是什麼,你做的就是文化,這些就是文化的一部分,至於具體的政治的那些事,我是一點兒都不關心。就像科恩兄弟有一句台詞我特別喜歡:「美國沒有警察的時候,也不是人人都殺人。」科恩兄弟那句話極大地震撼了我。美國現在有300萬警察,殺人犯一個也沒少,誰也阻擋不了。我特別崇敬科恩兄弟,他們也是猶太人,我在我的節目《猶太人》裏面提到三個猶太導演:科恩兄弟、伍迪·艾倫和斯皮爾伯格,他們看問題都極深刻。不得不說猶太人真的很聰明。其實我本人是一個比較典型的自由主義者,可能我老了以後會變成一個無政府主義者,我覺得這樣挺好。
九-九-藏-書做這個節目是想給更多的人看。我知道愛看這個節目的人肯定是跟我差不多的人。我經常在飯桌上發表各種言論,我發現有的時候大家筷子都停下來聽我說,那這樣的言論就一定是有意思的,大家愛聽的,所以我就會說到《曉說》里說給觀眾朋友聽。有時候說著說著,別人都不聽了,這就不能給更多的人說。我當然希望更多的人能夠聽,因為我做一個節目不光是嘚瑟一下文化知識,更多是希望影響更多的人。不管是藝術觀念的影響,還是讓大家多了解這個世界,不說更宏偉的目標,咱們不敢用「啟蒙」這種詞,但是大家聽著一樂呵的同時,如果能有更多的有意義的東西,那我就滿足了。尤其我們整個民族比較封閉,能多一個角度想問題,多一個視角看世界,能夠影響大家就挺好。60后的同志們和80后還不太一樣,我們還保存著當年的理想主義精神,這是真的,這不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大家還有一些理想,自己生活不錯,不敢說兼濟天下,是不是能夠影響更多的人,能讓這個國家或者這個民族更好一點,而盡一點自己的力量,這確實是一個動機。所以我通常不會聊特別沒有引申意義的八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