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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哈姆雷特王子

第十九章 哈姆雷特王子

哈姆雷特:你當初就不應該相信我,因為美德不能熏陶我們罪惡的本性;我沒有愛過你。
「這個傢伙最近『信生活』很頻繁啊!」
哈姆雷特:要是你既貞潔又美麗,那麼你的貞潔應該斷絕跟你的美麗來往。
蘇暢問「三生萬物」是什麼意思,其實班裡都沒人懂,劉大悲解釋了一番,說典出《道德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 。」一是什麼,二是什麼,三又是什麼,天下萬物都從「三」里生出來,所以「三」這個字眼是非常了不起的。是以希望高一(3)班也能生出一批牢籠天地,驅遣萬物的英雄豪傑來 …… 。
「我覺得說的很對。劉老師,要不再排一次,你來扮演一下哈姆雷特好不好? 」 廖濱淇笑著道。她的話剛說出,文學社的人都拍手叫好,有個傢伙還吹起口哨來了。嚴歌也輕輕給了劉大悲一拳。
奧菲莉婭:那麼我真是受了騙了。
曾煒和區同學都笑了,老謝回頭拖著長聲講了一句:「他媽的 —— 」於是,另外三個人笑得更歡了。
「那是!老周同志跟飯桌上的人說:『我嘛,這輩子只有一個字寫得好,也只寫好了一個字 …… 』」
「嗯。外省人經常都會以為全廣東都講『白話』,其實『白話』不過是廣東的普通話,潮汕話和客家話我都聽不懂。客家話還勉強懂一點,至於潮汕話簡直就不知所云。」區同學道。
奧菲莉婭: 我的好殿下,您這許多天來貴體安好嗎?
「老周也練字?」區同學道。
奧菲莉婭:殿下,難道美麗除了貞潔以外,還有什麼更好的伴侶嗎?
奧菲莉婭:殿下是什麼意思?
哈姆雷特: 哈哈!你貞潔嗎?
台下的觀眾屏氣凝神。當演完這一節,劉大悲和廖濱淇在台上向大家謝幕時,掌聲熱烈地響起來,紛紛叫道:「演得太好了!」、「老師太酷了!」、「劉老師,我愛你!」 …… 。這一晚排練完回去的路上,廖濱淇對嚴歌說:「我簡直愛上劉大悲了!你們可能沒注意到,『奧菲莉婭』剛才眼睛里濕漉漉的,她哭了。」嚴歌不說話,劉大悲縞衣玄裳的形象,永遠無法從她腦海里抹去了,真正的王子大概就是那樣子吧 —— 不可言說的高貴 …… 。臨睡前,她給劉大悲發了一條簡訊:
奧菲莉婭:殿下!
哈姆雷特: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默然忍受命運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通過鬥爭把它們掃清,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高貴?!死了 , 睡著了 , 什麼都完了 ! 要是在這一種睡眠之中,我們心頭的創痛,以及其他無數血肉之軀所不能避免的打擊,都可以從此消失,那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結局。死了 , 睡著了 , 睡著了也許還會做夢;嗯read.99csw.com,阻礙就在這兒 …… 重重的顧慮使我們全變成了懦夫,決心的赤熱的光彩,被審慎的思維蓋上了一層灰色,偉大的事業在這一種考慮之下,也會逆流而退,失去了行動的意義。且慢!美麗的奧菲利婭! —— 女神,在你的祈禱之中,不要忘記替我懺悔我的罪孽!
大家轟得一聲笑了。接著,劉大悲叫全體班幹部到辦公室開會,詳細部署籌備如何組織本班參加「體藝節」的各項活動,如文藝表演、書畫比賽、班徽班旗設計大賽、環保服裝設計比賽、傳統文化知識競賽、運動會報項等等。到辦公室時,裏面人滿為患,高一各班班主任都在召集班幹部開會,商量討論「體藝節」相關事宜。
奧菲莉婭:天上的神明啊,讓他清醒過來吧!
劉大悲開完班主任集會回來,剛開始宣布十二月初學校將舉行為期四天的「體藝節」(運動會和藝術節)的消息,班上立刻一片歡呼。他在講具體活動安排時,其他班也不時傳來一陣陣鼓掌、鬨笑、敲桌子砸板凳的興奮叫喊。此起彼伏的喧囂數次打斷了他的講話,因為在外面高叫的時候,本班也發出一陣共鳴的嘻笑,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等通知念完時,他笑道:
十點鐘,劉大悲和兩個女生見面了。原來是為「體藝節」的事。按照慣例,每年體藝節南國文學社都要上演一部話劇,今年也不例外。去年演的是《雷雨》,這次她們想演《哈姆雷特》。但莎士比亞的劇本令人望而生畏,人物眾多,情節複雜,線索多頭並進,台詞繁蕪冗長。提出演《哈姆雷特》時,大家都很興奮,這是歐洲文學的四大經典之一啊。可一旦實踐起來根本無從下手,再說也只有一個月排練時間。張春玉老師很支持,但她自己也無能為力,嚴歌提議我們去找找劉老師吧,所有人都拍手贊成。顯然,劉大悲上次在文學社的講演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見面說明情況之後,劉大悲孩子似的興奮,他極為讚賞上演《哈姆雷特》的創意,對遇到的困難,他詳細詢問了演出人員的多少和準備情況,最後大手一揮,說:「這個容易,劇本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演莎劇沒有不改編的,莎士比亞時代主要是因為舞台簡陋,才不得不藉助長篇的對白。為了演出方便,刪掉幾個情節和人物也無傷大雅。歌德早就提示過,莎劇本身是很好的案頭讀物,要是上演的話一定要經過改編 …… 過三天來拿劇本吧!」
「是啊。沒來廣東之前,我也以為廣東人是鐵板一塊呢。現在才知道,潮州、汕頭、揭陽是潮汕人的天下,梅州、河源、惠州、韶關是客家人的地盤,剩下的各處主要是珠三角地帶才是講粵語的,我們北方人理解的廣東人其實不過是珠三角人。」劉大悲九_九_藏_書道。
「老周才不寫字呢!校長嘛,練練簽名就行了!」曾煒道。
體藝節的一周過得非常愉快,高一(3)班在文藝表演方面雖然沒出什麼風頭,在運動會上卻是大顯身手。取得了全校第三,高一年級第一的好成績。黃凱一個人就為班裡掙得了20多分。黃秋豪也得了十幾分。女生中,個子小小的梁佩珊,誰也沒想到,竟然是一匹默默無聞的黑馬。女子一百米、立定跳、三級跳等項目,她都奪得了第一名。三級跳的成績還打破了嘉樹中學保持十 二 年的校紀錄。在班徽設計方面,半坡遺址出土的陶盆上那張著名的人面魚,經林嘉妮和文藝委員葉雪純的巧手,繪製在班旗上,成了高一(3)班的象徵。林嘉妮給出的解釋是:又天真又勇猛。劉大悲稍稍改動了一下:又天真又莊嚴,溫柔如羔羊,兇猛如獅子,這就是我們高一(3)班的性格。嘉妮看到笑了,她覺得老師倒也真是「天真又莊嚴」。入場儀式排練了好多個早晨,怎樣站隊,怎樣變陣,怎樣玩出特別的花樣,怎樣高呼口號,粵語版和普通話版各喊一次等等。班裡學生擬的口號劉大悲都不滿意,覺得太俗,來來回回不過「高某某班,如何如何「。和別班重合的地方太多了。索性他自己有天晚自習,站在黑板前,拿了粉筆,想出了一個十六字的口號,後來全班就是喊著這個有點古色古香,卻又威武雄壯的口號進場的。
「演得好啊!這還沒過幾天,都像模像樣的!大學里那些劇團都未必有你們這麼高的效率呢!起碼這麼短的時間,台詞記得很熟,大學生們都很難做到這一點 …… 」
「霸!」
奧菲莉婭:啊,一顆多麼高貴的心就這樣殞落了!朝臣的眼睛、學者的辯舌、軍人的利劍、國家所矚望的一朵嬌花;時流的明鏡、人倫的雅範、舉世注目的中心,就這樣無可挽回地殞落了!我是一切女人中間最傷心不幸的,我曾經從他音樂一般的盟誓中吮吸芬芳的甘蜜,現在卻眼看著他的高貴無上的理智,像一串美妙的銀鈴失去了諧和的音調,無比的青春美貌,在瘋狂中凋謝!啊!我好苦,誰料過去的繁華,變作今朝的泥土 ……
……
惟我三班,任重道遠
「客家話的確不好聽。我是客家人都覺得那種聲音刺耳 …… 」曾煒道。
「你不錯啊,呵呵。你演出了奧菲莉婭對王子的愛。但是忽然發現自己戀人改變了模樣,那種驚愕感差一點。」
劉大悲越推辭,群眾的呼聲越高。最後他只好妥協了,說道:「好吧好吧!你們這些傢伙啊,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好在丟醜也就是你們這幾個人看到。我娛樂大家一回吧。」
「這三種主要方言里,還是『白話』比較好聽。上次曾煒的老爸老媽過來,三個客家人對談,我還以read.99csw.com為他們在吵架,都蒙了。阿姨看我表情不對,笑著對我說:小劉,我們在商量買幾斤豆腐幾斤荷蘭豆呢。原來如此!呵呵 …… 」
正當這時,劉大悲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條簡訊。他拿起看時,區同學笑道:
「呵呵,看來你們對這部戲感情很深嘛!好吧。我就說說表演方面的問題吧。其實就是緊接著我剛才的話講,你們的表演缺乏一種味道。而這種味道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例如,剛才在台上,這小夥子扮演哈姆雷特,大段的台詞滔滔不絕,慷慨激昂是慷慨激昂了,氣勢是有了,但味道不對!你的表演不像王子,倒像希特勒面對他的日耳曼同胞講演,非常兇狠,法西斯的蠻橫風格!王子身負國恨家仇又勢單力薄的沉痛在哪裡?」
嚴歌領劉大悲到後台。居然還要化妝換衣服,劉大悲想拒絕,但是被大家的熱情壓得服服帖帖,他乖乖就範了。等過一會兒上台時,燈光啪的一打,一團光亮照在頭戴金冠、身披寶藍長袍的王子身上。王子在光亮中作沉思狀,等了片刻,慢慢轉過身朝向觀眾。這時,他忽然把袍子抖落在地,臉上作憂傷狀,燈光照著他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緊身褲,無聲地訴說著一個人內心的荒涼和孤獨。他開始自言自語,痛苦使他的聲音顫抖,仇恨使他的內心澎湃洶湧,責任的重大使他憎恨自己的懦弱 …… 。這時,他深愛的姑娘奧菲莉婭上場了 ……
「老周是很霸道,很牛的!這在全市都出了名,教育廳長他都敢頂撞!老傢伙,湖南人,有股野蠻味道!」曾煒說道。
「看來我很有幸啊,把廣東人里的三大勢力都各結識一個代表。老謝是潮州人,曾煒是客家人,區同學是講白話的本地土著。再加上我,你們說的『北佬』,湊起來剛好是全中國!」劉大悲笑道。
「嗯。潮汕話也不好聽。昨晚老謝的姐姐打電話給他,我在這寫字,我聽他講,好像有人在拉二胡,不過是個生手,那聲音唧唧歪歪的 …… 」
「說得挺准嘛!」說完又進入他的魔獸世界去了。
劉老師,我是廖濱淇。你有空嗎?如果有的話,請呆會兒十點鐘下自習時,在小賣部門口見面,我和嚴歌有事找你。不見不散哦!
三生萬物,自強不息。
「你們都叫我去啊?呵呵。我不像王子啊!你讓我扮演暴風雨中的李爾老王還差不多!這個以前我在大學演過,還是最佳男主角呢 …… 」
這一節排完了,廖濱淇下台來請劉大悲提意見。她在台上時,就注意到他來了。劉大悲說:
晚上回到老謝那裡,區同學泡茶,老謝對著電腦玩魔獸遊戲,曾煒斜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最新一期《南方人物周刊》。劉大悲蘸了墨,筆走龍蛇,很快他身旁的椅子上積起了厚厚一疊草紙。大家一邊喝茶,九*九*藏*書一邊隨意聊著天。
廣東學生的創造力也讓劉大悲吃驚。平時許多小孩,獃頭獃腦的。成績不說了,人看他們一眼都奄奄無生氣。沒想到在動手方面是北方學生無法想象的。就一個「環保服裝設計大賽」,已是精彩紛呈,令人眼花繚亂。塑料口袋、黑色垃圾袋、衛生紙、 裝 果汁的紙盒子、報紙、撲克牌、蚊帳、黑色垃圾袋、煙盒、普通的透明塑料紙、扎口袋的繩子、磁帶、破毛巾、光碟、利市紅封、五顏六色的零食口袋等等,把平日里一切隨處可見的「垃圾」變廢為寶,做成一款款美輪美奐千姿百態的「時裝」。舞台上走模特的步伐雖然略顯稚嫩,但那服裝的設計和創意,即使面對專業的設計師也毫不遜色。劉大悲拿數碼相機拍了幾百張照片,第二天在語文課上放,一邊放一邊評點,最後他笑著說:「平時看你們都像『垃圾』,可一旦穿上『垃圾』,一個個都變得人模狗樣起來。可見,你們的本性就是『垃圾』啊,哈哈 …… 。」
「哇,劉老師的理論太深奧了,玄之又玄,我們聽不懂啊!」廖濱淇叫道。其他人也跟著應和。只有嚴歌靜靜地思考著劉大悲說的每一個字,覺得有道理,可這道理若有若無,縹緲如雲煙,她抓不住它們。
「你看你們這些犯人,被關押得太久了。離『放風』的日子差不多還有好幾周呢,都興奮成這樣!有天全體刑滿釋放,還不把這幢大樓抬起來!」
文學社的人都笑了。劉大悲笑了笑說:「好啊,那我顧也顧了,也問一下吧。誠實的講,以你們現在的修養,表演到這程度,已經很難得了。台詞啊表情啊動作啊,都不錯。可是呢,我剛才在台下看,還有前幾次來看。總覺得你們的表演缺了一點什麼。缺了什麼呢?宋朝有個文學批評家叫嚴羽,嚴歌的嚴,羽毛的羽。他說真正的好詩,應該是『 瑩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義無窮。』就是說,好詩不但要提供一個由字面構成的美麗意境,還要能折射出意境之外的意境。表演也是這樣的,除了演好角色本身,還要想辦法演出角色之外的東西。簡單一點說,要演得有味道,要有神韻 …… 」
說到這,大家都笑了,爭相討論起來,認為劉大悲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毛病,替許多人把感覺到卻說不出的話講出來了。嚴歌尤其興奮。
「劉老師你就別講理論了,直接說吧。你就說我們的表演有什麼毛病吧!」演王子的男生說道。其他人也紛紛要求劉大悲實話實說。
「就是、就是,劉老師你提提意見吧!」文學社的一幫人都嚷起來。
這晚沒事做,劉大悲去班上轉了一圈,遠遠聽到禮堂里傳來背台詞的聲音,便信步走上三樓。劇組成員正在台上演練呢,第三幕第一場,廖濱淇扮九*九*藏*書演奧菲莉婭,一個高大的男生演哈姆雷特。 嚴歌看見劉大悲進來了,連忙上來招呼,文學社的其他成員也紛紛向他問好。劉大悲擺擺手,示意大家小聲,不要影響台上的演員。他在嚴歌旁邊坐下,安靜地傾聽內心沉痛的王子和戀人之間的對話。
哈姆雷特:你美麗嗎?
「劉老師,我確信你就是王子。並且據我所知,起碼有兩個奧菲莉婭愛上你了!呵呵。」
三天後,劇本改好了,印得工工整整。除劇本外,劉大悲還寫了一份主要人物介紹和故事簡介,預留了演員表的空白,這是準備在演出那天發給觀眾人手一份的。看到劇本和節目單,兩個女孩立刻決定「聘請」劉大悲為「顧問」,請他隨時「光臨指導」他們的排練。劇本很好用,簡潔清晰,強化了原劇的主要衝突和矛盾,又盡量保留了莎翁慷慨激昂、壯麗深邃的精妙台詞。劉大悲去看了他們幾次排演,演員們相當賣力,這些小孩子的表演能力大大超出了他的估計。
……
「劉老師光說好話,光表揚我們!我們想聽點批評,好改進啊! 」 嚴歌道。
「什麼字?」區同學道。
「劉老師真厲害啊!那你認為我的表演怎麼樣呢?」廖濱淇道。
「昨天中午在食堂吃飯,和『老周』一張桌子。不知怎麼說起寫字的事情了。你們猜老周怎麼說?」劉大悲道。
哈姆雷特:嗯,真的;因為美麗可以使貞潔變成淫|盪,貞潔卻未必能使美麗受它自己的感化;這句話從前像是怪誕之談,可是現在時間已經把它證實了。我的確曾經愛過你!
「劉老師,您是我們聘請的顧問,顧問顧問,不能『顧而不問』啊!」廖濱淇道。
奧菲莉婭:真的,殿下,您曾經使我相信您愛我。
※ 注: 加黛 ,潮州話,即「喝茶」。
「來 —— 『加黛 』 、 『 加黛 』 … … 」區同學沖了一圈茶,招呼道,大家都笑著端茶盅。曾煒把茶遞到老謝桌前時,老謝伸出食指中指叩了兩下表示感謝。舉起杯一飲而盡,回頭望了區同學一眼,微笑道:
「湖南仔在大學也是一幫,我們廣東的差不多都不和那些傢伙來往。廣州人也牛氣烘烘的,同樣在珠三角,都講粵語,媽的,進了廣州人家看我們都是鄉巴佬。我們只和除廣州以外講『白話『的來往。和『客家人』也不錯。『潮汕人』又自成一幫,比外省人還疏遠。」區同學道。
哈姆雷特:我知道你們會怎樣塗脂抹粉;上帝給了你們一張臉,你們又替自己另外造了一張。你們煙視媚行,淫聲浪氣,替上帝造下的生物亂取名字,賣弄你們不懂事的風騷!算了吧,我再也不敢領教了;它已經使我發了狂。我說,我們以後再不要結什麼婚了;已經結過婚的,除了一個人以外,都可以讓他們活下去;沒有結婚的不準再結婚,進尼姑庵去吧,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