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起來了：「13次！沒問題。」

我身上沒帶任何資料可讓我弄清楚究竟是哪一所，而周圍也沒有像我那樣晚了一天才赴會的人。

「我不簽那表格！」

「好吧，如果非這樣不可，就讓他們把錢給我吧。」

此外我又要簽一份文件，證明我是貨真價實的教授。

第二天他打電話來：「他們不能不給你那筆錢！款項已編列出來，他們非把錢給你不可！」

μ、ν是希臘字母，而Ｇμν則是重力物理里一個常用符號。）他整張臉都亮起來了，說：「你要去的是教堂山！」

不用說，我完全搞不清楚。「它們在哪裡？」我問，心想這所跟那所的位置應該很接近。

由於我無法參加第一天的會議，因此當我從飛九-九-藏-書機場走出來時，已經是會議的第二天了。我走到叫計程車的地方，跟那人說：「我要到北卡大學。」

幾天之後，那位老師把支票帶來給我，但他額角冒著汗；因為除非我先簽一張表格證明我真的做了演講，否則他就不能把支票給我。

接下來，我要簽一份願意放棄什麼權利之類的東西——記不清楚了，是給市政府的。不多久，簽名的數目就開始增加。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出遠門時我總會很大意，記不得邀請我的人的地址、電話，甚至任何跟東道主有關的事情。

起先笑起來的那位老師也緊張起來，但最後剛剛好，我剛好籤了12次，剩下一次可以用來簽支票；於是我就到他們https://read.99csw.com學校履行諾言。

有一次，附近市立大學教科學的老師跑來，問我願不願意到他們學校演講，酬勞是50美元。我告訴他，我擔心的不是錢：「你說是『市立』大學，對不對？」

「謝謝！」我說，順利地抵達會議所在地。

總之，我用我的第13次簽名把支票兌現了。

1957年間，我去北卡羅萊納大學參加一個討論重力的研討會。我的責任是以另一門物理專家的身份來討論重力物理。

最後，事情終於擺平了。過程拖了很久，也很複雜。

「不錯。」

「沒關係，我們講好的，不要擔心。」

「一家在北方，另一家朝南走，路程都差不多遠。」

「無所謂，」我說：「我只簽了12次名，演講也講了，我可以不要那筆錢。」

「不。我們一開頭就講好這樣安排的。那時我們沒想過真的會到13次，但當時我們雙方同意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堅持到底。」

我靈機一動。「聽著，」我跟計程車站的人說，「會議是昨天開始的，所以昨天一定有很多人路過這裏去參加研討會。讓我形容一下這些人，看你有沒有印象：他們多半有點迷迷糊糊的，邊走邊談，不大理會自己究竟往哪個方向走，談話內容都是『幾——苗——鳥，幾——苗——鳥』的。」（注：「幾——苗——鳥」為Ｇμν的音譯。

「你說的是哪一所，」他說：「在瑞阿里的北卡九_九_藏_書州立大學呢，還是在教堂山的北卡大學？」

我說：「如果我簽了這張表格，我就沒法兌現支票了。

你也在場，演講你也聽了，為什麼你不能簽？」

當然，由於這是市政府的事，他們要確保主事者不會偷偷地找自己妻子或朋友來演講，甚至根本拿了錢不請人來演講。他們要保證很多事情，簽名次數便一直增加了。

他說：「我已經很努力，問過很多人了，什麼方法我都試過了；但他們都告訴我沒辦法，你不簽這表格就沒法拿到支票。」

「先生，」他說：「這件事情是不是有點太無聊了？」

開始進行了。首先我要簽署一份文件，說我確實忠於政府，否則就不能在市立大學裏read.99csw.com面演講，而且我要簽兩次。

「但你要在表格上簽名。」

「但我很過意不去。」

每次我都以為會有人來接我，或者同行的人很清楚我們要往何處去。不過事情也往往會化險為夷。

他們全被卡死了。在他們系統里，像這樣的一筆錢——該付給這個人卻因為他不肯簽名而無法付——簡直無法處理！

我想到以往跟政府部門打交道時，往往需要應付一大堆例行文書程序，便笑起來，說：「我很樂意做演講，但是有一個條件，」——我故意賣個關子，再繼續說下去——「就是我最多只會簽13次名字，而且那還包括兌支票時簽的一次！」

他揮手招來計程車，「帶這位先生去北卡教堂山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