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顧盼盼來他家，兩個人做魚吃。

顧盼盼是那種招男人喜歡的女孩。她的南方口音，像雪白的棉花糖，軟軟的，柔柔的，甜甜的，毫無攻擊性。

我從貓眼望出去，看到一個漂亮女子。於是，我打開門，禮貌地問：「小姐，你找誰？」

男人又說：「你小名叫二丫吧？」

最後，那個穿紅T恤的女生舉起了手。

午夜電視節目開播以來，收視率直線上升，效果很好。

麗麗又千恩萬謝地走了。

兩個人做|愛時，作家的神情更像在奉承領導。

作家住在市南，吉利街，文聯大樓背後。

晚上，電話響了：「先生，需要按摩嗎？」

男人問：「麗麗在不在？」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低下頭，半天才說：「我怕說錯話，惹你不高興。」

男人說：「大哥我是仗義人！你再客氣，我就生氣了啊！」

因此，他和顧盼盼在一起，頂多就是帶她去吃吃哈根達斯，或者給她買一些女孩喜歡的小物件……

夏日，那裡的森林鬱鬱蔥蔥，與世隔絕。

第一次，作家進入顧盼盼之後，清凌凌的她清凌凌地哭了，哭著說：「這是我的第一次，給你，我願意的……」

顧盼盼的家很窮。

學生們使勁鼓掌。

有米嘉的參照，作家瘋狂地喜歡顧盼盼。

作家：「嗯。」

講完了，作家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每次，他給顧盼盼發簡訊，她的回復都很慢，總要等十幾分鐘。

說起來，他算是國內第一個「演講小說家」——在電視上「表演、播講」自己創作的恐怖故事。

顧盼盼並不奢求。就是這樣，她已經感覺鑽進了蜜罐里。

作家瞪大了眼睛。

這不礙事。

半年前，午夜節目剛剛開播的時候，金像影視公司在西京大學搞了一次見面會htｔps://read•９9ｃsw.com。那一天是9月16日，中國腦健康日。

麗麗一愣，說：「是呀！」

聊天時，男人突然問：「你是向陽村人吧？」

見面會結束后，學生們拿著「午夜電視節目」光碟，圍上來請作家簽名。

麗麗更驚訝了：「是呀是呀！大哥，你咋知道呢？」

顧盼盼說：「甲戴上一個套，再戴上一個套，用兩個套跟丙做。」

有一個男人，住進了一家賓館。

接著，我從北方到南方，從海邊到草原，從鄉村到城市……千里走單騎。對於我，所有的歸宿都是驛站，所有的驛站都是歸宿。

對方說：「喲，老顧客呀！麗麗馬上過來。」

有顧盼盼的比對，作家加倍地討厭米嘉。

十幾分鐘之後，她又回復了，調皮地說：

麗麗獃獃看著他，再也不敢接受了：「大哥……」

她站起來，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麥克風，輕輕地說：「老師，我是一名來自蘇北農村的學生，今年大二。過去，我很嚮往西京，可是來一年了，感受到的，只是都市的冷漠和殘酷，簡直喘不出氣來。您也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如今在都市生存，您有什麼感觸？」

在廚房裡，作家又給顧盼盼講了一個段子。他是一個職業編故事的人，對故事很挑剔，可是，講這個段子時，他眉飛色舞，十分推崇：

顧盼盼想了半天，紅著臉問：「可以用……嘴嗎？」

那條魚在鍋里劇烈翻騰，撞得鍋蓋「嘭嘭嘭」直響。

麗麗說：「大哥，太多啦！」

米嘉46歲，上海人，儘管她保養得很好，還是遮不住臉上一道道的皺紋。她的腿很短，很粗，小腹下垂，屁股后翹，就像一個剛剛動工的雕塑素材，有很多贅肉需要大刀闊斧地砍掉九-九-藏-書。

作家馬上說：「那位同學，你有什麼問題嗎？」

我很惱火，警告說：「如果你再來，我就不客氣了！」

顧盼盼又說：「做完了，摘下一個，用裏面的套跟丁做。做完，把第二個套也摘下來。」

實際上，作家沒什麼錢——離婚前，他辦過一個文化公司，欠出版社一筆錢，一直未還。後來，對方律師來函了，要打官司。他和前妻一商量，就搞了一次假離婚，所有財產都划給了她。沒想到，假離婚變成了真離婚，一夜間，他就失去了一切。後來他才知道，前妻早有預謀。

老師，我是剛才跟您要電話號的女生，顧盼盼。有機會，希望能再向您討教。不必回，打擾了。

半年前，伏食所在的金像影視公司，根據午夜時間特點，製作了國內第一檔午夜電視節目——作家講述自己創作的恐怖故事。

兩個男人（甲和乙），兩個女人（丙和丁），四個人在一起群歡。甲要和丙和丁各做一次，乙也要和丙和丁各做一次。四個人都有性病，而且性病的類型不同，四個人誰都不能接觸誰。可是，四個人只有兩個安全套——

結束后，男人再次從包里掏出兩千塊錢，甩給她：「妹子，拿去。」

他不但善於編故事，而且喜歡表演。另外，他面部瘦削，眉毛濃密，鼻子高挺，眼神靈敏——特別上鏡。

一個長相奇醜的女子，三次敲響我的門，笑吟吟地推薦什麼新產品。

怎麼做？

顧盼盼和米嘉，已經是兩代人。

離開西京大學之後，作家駕駛灰色桑塔納，回家——車是公司配給他的。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說：「有辦法了！」

作家坐在台上，講述自己的奮鬥史：

顧盼盼繼續琢磨。

麗麗只好又忐忑不安地把錢收下了。

reａｄ•９9csｗ•ｃｏｍ米嘉卻截然不同，她像許多這個年齡的女人一樣，像許多有錢人一樣——嘮叨，刻薄，自大。

一邊說一邊把臉皮撕下來，露出那張奇醜的臉：「我向您推薦這種面具……」

談好價，交易開始。

從此，他們頻頻幽會，越來越火熱。

她死死按住鍋蓋，輕聲說：「這個男人該炸。」

後來，我用一支瘦筆做拐杖，一路汗一路淚一路血，終於走出了大山。

孩子3歲半，跟了前妻。兩個人分手后，前妻帶孩子回了東北。

這個節目的投資方就是米嘉。

作家想了想說：「我奮鬥了十年，僅僅完成了從農村到城市的轉移。為了實現這個目的，我變成了一把刀，殺氣騰騰，任何人都不能擋著我。可是，到了城市之後，我漸漸發現——城市是個鞘。」

笑著笑著，他止住了，看了看顧盼盼，說：「你覺得……不好笑？」

顧盼盼接著說：「乙戴上甲摘下的第一個套，跟丙做。」

冬天，那裡冰雪寂寞，一片銀白。

麗麗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大哥，你怎麼每次都給這麼多呀！」

她給作家的演講費並不高，為了出名，作家一直跟她合作著。

跟你說一句男人的話——我認識很多女人，卻沒有一個江蘇的。因此，認識你我很高興。

只有一個女生，坐在最遠最偏的一個位子上。

這個難題是一個朋友從美國帶回來的。朋友對作家說：以後，你給別人出這個題，千萬不要急於說出答案，對方得請客。我用這個難題，混了幾十頓飯了。

手機響了，是一條簡訊：

家裡養了一條黑狗，它也從來不叫不嚷，總是趴在院子里靜靜望遠方——那時候，我就斷定，這條狗跟自己一樣，將是一條有出息的狗。

後來，太太乾脆給他的手機九九藏書開通了精度定位業務，這樣，他撒謊的範圍一下就從5億平方公里縮小到了5平方米……

那個蘇北女生也在其中，輪到她的時候，她輕輕地說：「老師，您可以給我留個電話號嗎？」

作家：「嗯。」

一次，兩個人在一起，他問她為什麼。

麗麗千恩萬謝地走了。

作家想了想，寫道：

第二天，她又來了。

21世紀第一天，我定居西京。

簽完名之後，作家寫上了自己的手機號：13701363390

她穿著紅T恤，遠遠地望著侃侃而談的作家，神態很安靜。

交流的時候，學生們七嘴八舌問了許多問題，作家都回答了。

這樣一個跟色情有關的難題，這樣一個多少男人都回答不出來的難題，如此單純的她，竟然答對了！

結束后，男人又從包里掏出兩千塊錢，甩給她：「妹子，拿去。」

她說：「還是我呀。」

偶爾，如果米嘉需要，作家還會跟她上床。

如果說，米嘉是一座乾巴巴的山丘，作家和她做|愛是一種攀爬，是一種體力勞動，那麼顧盼盼就是一片清凌凌的水，作家可以洗浴，可以暢飲，可以游泳，可以欣賞……

第三天，她又來了。

作家說：「不行，這不是腦筋急轉彎。」

男人說：「我和你是同鄉啊。這次出門，你媽讓我給你捎來六千塊錢。」

但是，作家並沒有給過她任何物質幫助。

我的家鄉在中國最北部的大興安嶺，那是藏在大山皺褶中的一個小村子。

跟你說一句女人的話——我認識很多男人，卻沒有一個當作家的。因此，認識你我也很高興：）

結束后，男人從包里掏出兩千塊錢，甩給麗麗：「妹子，拿去。」

作家就把她摟在懷裡，深情地親吻。

離婚前，太太每次咄咄逼人地發來簡訊，作ｒｅａd.９９ｃｓｗ.com家同樣要考慮半天才給她回復，擔心萬一說錯話，吃不了兜著走。

小時候，我是一個不愛說話的孩子。讀完小學，我就不再念書了，總是趴在「木刻楞」房頂上，靜靜望著遠方，想心事。那裡的天藍得令人想哭。

現代社會，人們睡覺越來越晚。

也就是說，本書中的「作家」，不是一種身份，而是一個人名。

顧盼盼的臉色很冷。

這個作家在當地小有名氣，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在本書中，我把他的真實名字隱去，叫他——「作家」。

男人說：「大哥我是仗義人！你再客氣，我就生氣了啊！」

這時，油在鍋里已經沸騰，她從水裡拎起一條活魚，不開膛，不刮鱗，直接扔進鍋里去，同時麻利地蓋上鍋蓋。

學生們再一次使勁鼓起掌來。

作家：「嗯。」

一次，在床上，作家給顧盼盼出了一個難題。

顧盼盼繼續說：「乙再把甲摘下的第二個套，套在第一個套上，跟丁做——對不對？」

白天是公司的，夜生活才是自己的。

作家毫不信任地問：「什麼辦法？」

男人說：「大哥我是仗義人！你再客氣，我就生氣了啊！」

從此，作家和米嘉日漸疏遠。

T型教室里，一大半位子坐了人，大家都聚在前面，氣氛非常熱烈。其中，女生佔大多數。

作家抬頭看了她一眼。

麗麗進門后，發現這個男人很陌生。

就這樣，兩個人相識了。

上帝保佑不甘平庸的人。

這個女孩白白|嫩嫩，透著南方的水氣。單鳳眼，小嘴巴，談不上漂亮，但是很小巧，很柔順……

作家今年38歲，一年前和太太離異。

眾多電視台卻保持著傳統慣性，到了午夜，只是播一些無聊的連續劇，夾雜冗長的醫療廣告，敷衍了事。

難題是這樣的：

幾分鐘之後，又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