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沒事。」

米嘉和伏食接著吵，聲音很大，作家這個房間都聽得清清楚楚。

「剛才，我把全部的錢都留給米嘉了。你現在就可以問問她——我走的時候，是不是給了她一張卡。老鄉，你好好伺候她，她會給你錢的。保重吧。」

伏食走了。

過了半天，伏食才低低地說：「你最好不知道，否則你會後悔招聘了我。」

米嘉嘟囔了一句：「一群精神病！」然後就回客廳去了。

現在，他是軟的，鬥不過任何人。

接著，作家聽見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幾分鐘之後，他朝門口走去。

「還用我捅破窗紙嗎？」

米嘉說：「好！明天早上！不過，你不能再開那輛車了，車是公司的，現在公司和你解除合作，車收回！」

伏食說：「隔十公里，我都能聞到你的氣味！」

「有沒有用，那是我的事，不過你必須給我錢！只要我舉報，你肯定逃不掉，這個地球上到處都是人！——我知道你有錢，米嘉包養你半年了，你吃喝不花錢，九-九-藏-書不可能沒有積蓄！」

如果說，見面會那兩個穿紅T恤的女生，是伏食花錢雇的，似乎還可信些。

米嘉提高了嗓門：「廢物！我讓你也滾出去！」

所有的門都關上了。

「你直說吧，想幹什麼。」

作家一下就不說話了。

作家想了想，說：「我只知道，你是個異類。不管你是什麼，對人類來說，你都是有研究價值的，對吧？」

這一天，它走出深山老林，慢慢站起來，變成了人形。

米嘉又喊了一聲：「伏食！」

米嘉靠在門框上，說：「你是不是要我報警？」

「其實，我知道你和我們……有區別。」

「你愛信不信吧。」

「你……在哪兒？」

「我挺擔心你的……」

米嘉不再糾纏這個話題：「那你說，你上山去幹什麼？」

三天後，西京大學保衛處在校內網站上公布了一個聲明：

那天，在西京大學，所有參加午夜節目見面會的人，幾乎都在現場看到了那兩個被害的女生。她們一左一右ｈtｔｐｓ://rｅaｄ.９9ｃsｗ•cｏm站在作家兩側，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像兩個忠實的侍女……

正規媒體不會報道鬼事。

它遇到的第一個人，是個樵夫。它假裝問路，接近樵夫之後，幾口就把他咬死了。接著，它吃了他的肉，擔了他的柴，換了他的臉，穿了他的衣——徑直來到樵夫家。

說完，伏食就掛斷了電話。

作家從半途而廢的見面會返回別墅時，聽見米嘉和伏食正在爭執。

作家傻了。

過了一會兒，他弱弱地說：「米總，我明天早上走……可以嗎？」

「老鄉，你有事嗎？」伏食問，音調極其冷漠。作家在電話里聽到了「呼呼」的風聲。

米嘉沉默了。

就像那個跛足中年男人，明明在那棵老榆樹下遇見了兩個詭異女子，此事傳開后，村長卻認為：他精神不正常了，完全是在胡說。我寧可相信，那是村長或村長的兒子，為了報復那個咬住他們不放、一定要告倒他們的「刁民」，在勞務市場重金雇來兩個女的，在老榆樹下演九*九*藏*書了一場鬼戲。

作家說：「可是……我怎麼回去啊？」

黑暗淹沒了那些鏡子，那些玻璃。

「你問這個幹什麼？」

最後這次見面會，米嘉和伏食都沒去。

作家如同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報警？對我們都不好吧？」

「區別？」

說完，她轉身「噔噔噔」地回她的卧室了。

米嘉說：「你要搞清楚，你工作的時間是夜裡！」

當時，作家讓「咬」咬了一口。

伏食說：「八小時之外的事，我不會對老闆彙報。這是我的權利。」

作家沒開燈。

「你胡說！」

伏食在電話里「呵呵」地笑起來：「那我是什麼？」

伏食冷笑起來：「說得好。那麼我還有一個權利，就是炒你魷魚。我回去了。」

「為什麼？」

一匹狼，很老很老了，漸漸變成精怪。

伏食口氣依然那樣平淡：「我們的關係很簡單，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

米嘉喊了他一聲：「伏食！」

米嘉笑起來：「殺手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你懂嗎？」

「你幾個意九九藏書思？」

這個世界上，最扯淡的事就是集體幻覺。

作家在黑暗中哆嗦起來。

一對關係尷尬的男女，各住各的房子，隔了幾十步遠……

眼下，他需要的，不是米嘉，不是前妻，不是雞，不是名聲，不是崇拜——只是一個輪椅，一個保姆……

那天晚上，在T型教室，出現了暗示性集體幻覺。

過了好長時間，米嘉突然大步走向了作家的卧室。

空蕩蕩的房子里，只剩下了米嘉和作家。

米嘉氣咻咻地叫嚷著：「伏食，我一直對得起你！」

樵夫的媳婦正在為丈夫熬粥……

他顯然不甘心，又撥伏食的電話。對方已經關機了。

作家看著她的眼睛，支吾著，沒有說出什麼來。

米嘉愣了愣，聲音小了點，問道：「你回哪裡？」

作家吭哧一一陣子，終於說：「你的外表是人，其實不是人。」

她踢開門，站在門口，朝著床上吼道：「你也給我滾出去！」

儘管此事沒有被報道，卻在民間迅速傳開了。

米嘉說：「那好，我們不談感情，你就算是https://read.99csw.com我的助理，我的員工，我也有權利知道你去哪了！」——兩個人的矛盾終於在這個黑暗的問題上爆發了。

「你要錢沒什麼用了。」

現在，因為「咬」的事，作家開始反撲咬她了。

「你的日子沒多久了。」

米嘉冷酷地說：「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米嘉幫助他咬了那個「咬」一口。

作家立即溜進了自己的卧室。

他撥通了伏食的號。

「我需要錢。」

米嘉為作家打開門之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聽說見面會又半途而廢了？」看來，公司的人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

突然，作家在黑暗中摸起了電話。

聲明強調：喜歡恐怖故事的人，內心更敏感一些。另外，當時的光線、音樂、氣氛，最容易導致這種幻覺發生……

米嘉的聲音提高了八度：「胡說！」

別墅里一片寂靜。

作家還是無聲。

伏食在門口停了停，一下就拽開門，跨了出去。隨後，他不輕不重地把門關上了。

作家無聲。

伏食說：「你不知道我去哪兒了？你不是跟蹤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