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4

4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什麼關係嗎?」
這時,小村警官突然想到了一個毫無關係的問題:自己帶家人去旅行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到伊豆去打高爾夫球。朋友約他去的,要明天晚上才回來呢。」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噢,是嗎。」
「是嗎?」
「應該是那樣的,可是……」秋子用手掌支撐著右臉,脖子順勢扭著。
「啊……」笠井歪著頭說,「實際上登記的時候只有夫人自己,她說她丈夫一會兒就過來。」
「熟人?」
「請稍等。」
「此外再沒有什麼變化嗎?」
小村點著頭,但心裏的問題卻很多。真鍋公一為什麼在出發的前一天才邀請阿部夫婦?為什麼都出發了才告訴妻子?可是,對於這些疑問,秋子卻一個也回答不出來。
「以前你們兩家也經常一塊兒去旅行嗎?」
「嗯。」秋子點點下頜。
「這麼說,你丈夫在進這個餐館之前手裡就已經有這個火柴盒了?」
「您先生這是去哪兒呀?」裡子問候道。
「夫婦?那麼,阿部先生的夫人也一起到這裏來了嗎?」可是,根據前台服務員的證言,阿部佐智男是一個人來的。
「然後拿出杯子給你倒了啤酒嗎?」
小村不由得提高了聲音。他感到越說越離奇了。「什麼熟人?」
刑警先自我介紹叫小村,然後問對方:「是真鍋秋子吧?」
「大約十分鐘后就到了。」
「沒有,這個……」
「聽前台服務員說你的房間不是2127」
一周后的星期六。
「他問我阿部先生他們住哪個房間,我問過前台,知道是在212,我丈夫說他要過去看看就出去了。」
「噢?」
「那杯啤酒是你丈夫自己倒的嗎?」
「是嗎,那麼,夫人一個人在家看門了?」
「是的,並且還讓我也喝一點兒。」
早晨七點多鍾,井野裡子到外面倒垃圾,看到鄰居家的「皇冠」車從車庫裡開了出來。開車的是這家的男主人阿部佐智男,還有目送丈夫的妻子芙美子。直到車子開遠了,芙美子才看見裡子站在那裡,便輕聲地同她打了個招呼。
對於小村刑警的問題,秋子搖了搖頭:「到底為什麼我也不清楚,他只https://read.99csw•com說以前在這裏住過,各方面都不錯。」
「這個怎麼會在夫人手裡?」小村拿著火柴盒問道。
「一周以前。因為在此之前他從來沒這麼說過,所以,當時我很吃驚呢。」
「在餐館前分手時我丈夫給我的。他讓我訂好了房間就打電話告訴他,隨後直接來房間,這上面有電話號碼。」
小村看著對方說:「阿部夫婦也一起去旅行,是你丈夫在車子里告訴你的吧。為什麼在這之前他不說呢?」
秋子微微地閉上了眼睛,似乎是想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一樣,深深地吐了口氣。
「所以,今天早上我們便從家裡出發,途中丈夫告訴我,這次阿部先生他們家也一起來。」
「其實,這次來這兒旅行是我丈夫提議的。他說偶爾到伊豆去放鬆一下也很好。」
「那位夫人現在哪兒?」
秋子深深地低下頭表示感謝。
這有些不合情理呀,小村覺得有問題。「說這樣的事情會沒有機會?這可有些奇怪呢。」
「是的。」笠井回答道。久保經理臉色蒼白地站在一旁。
「說是人多熱鬧,昨天我丈夫突然決定,給阿部先生打了個電話,邀請他們也去旅行,聽說對方滿口就答應了一塊去。」
秋子繼續說:「過了一會兒房間的電話響了,我拿起了話筒,是我丈夫打來的。他說正在阿部他們的房間里,要在那裡坐一會兒,讓我也過去。於是我就去了。進去后看到我丈夫一個人在那裡喝啤酒,阿部先生躺在床上睡著,芙美子不在房間里。」
他控制著這種情緒又接著問:「喝了那杯啤酒後,你丈夫就出現了痛苦的表情嗎?」
「那麼,關於旅行的一些事情都是由你丈夫辦理的嗎?」
「接著你丈夫很快就到房間了嗎?」
「噢,我想他只是在喝啤酒。」
「接著你就給服務台打了電話嗎?」
刑警點點頭,用眼睛示意站在旁邊的高個子警員,後者便過去敲了敲門。從裏面傳出了很小的聲音,於是刑警推開了房門。
「按照這位夫人的話,這裏倒著的男人就是真鍋公一了?」
「嗯,是的。是這樣的。大概以前來過吧。」
「你喝了嗎?」九-九-藏-書
「那麼,請繼續說吧。阿部夫婦一起去旅行是你丈夫在車裡告訴你的?」
「事情辦得很快呀。」
「沒有,可我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
秋子像是咽了一口唾液。「是的。當時我還問了丈夫,他說阿部先生有些累了就先睡會兒。我又問芙美子去哪兒了,他告訴我說去買東西了。」
「然後呢?」
「那麼,請再回到剛才的話題上吧。」
這樣說了后,秋子突然抬起眼睛,朝遠處看。「怎麼了?」小村問道。她目光呆板地轉向他。
「請等一下,你到那個房間去的時候,阿部佐智男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小村伸手制止了秋子。因為他想起了笠井的話。「登記的是夫人吧。據前台服務員講,當時你丈夫並不在場。」
突然,秋子的臉上現出了無法形容的複雜表情,她意識到也許該死的是自己,現在是丈夫替自己死了。
她閉上嘴低下頭,拿起放在膝蓋上的手帕,擦了一下眼角。「我正想喝,可就在這時,我丈夫他突然叫起來,一臉痛苦的表情。我問他怎麼了,他沒有回答只是痛苦地掙扎著……然後就一動也不動了。就這樣他就死了。」
聽了刑警的問話,秋子用手帕擦了擦眼角,「這……要回答這個問題……必須先說說一些與此相關的事情。」她用嘶啞的嗓音回答。
秋子坐在房間里的椅子上,小村在她對面坐下以方便談話,而那位年輕的警員則站在一旁。
「知道,那個躺在床上的一定是阿部。這個房間是阿部登記的。」 「那麼,另一個人呢?」 「這個人我沒見過。他好像是真鍋夫人的丈夫。」
聽刑警這樣說,久保立刻朝電梯走去。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后,刑警又轉向笠井。
小村刑警點著下頜,打著手勢示意她繼續講下去。
「你丈夫是一個人去的嗎?」
「我明白你說的了。」小村警官站起身來,「也許要以殺人案展開調查。為了儘早查明真相,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是的。」笠井像是縮脖子似的說。
伊豆下田的皇冠旅館里。前台服務員笠井隆夫接到了從212房間打來的電話。那是個雙人間,但辦理住宿登記的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九九藏書
小村看著這個火柴盒,然後遞給旁邊站著的警員,又把視線轉向秋子,「所以,夫人就一個人去旅館,並且到前台辦理了住宿登記?」
「有住宿登記卡嗎?」
「不知道。」
「好了,這個問題暫時就這樣吧。」刑警說,「阿部夫婦也同行,是昨天突然決定的,以前也有類似這樣的決定嗎?」
「是。」真鍋秋子小聲回答。
「是……那個,接著,就來旅館登記住宿了。」
「你說的那家餐館的名字是什麼?」
桌子上放著兩個啤酒瓶和三個玻璃杯子。一瓶已經空了,另一瓶還有一半。三個玻璃杯中有一個幾乎是空的,一個還有三分之一的啤酒,另外一個杯子倒著,裏面的酒都灑在桌子上。
「是啊,在快到旅館的時候,他停車一個人下車了。說是附近有個熟人,約好了在對面餐館見面。」
「請您詳細說吧。」
笠井從口袋裡拿出了兩張住宿登記卡,遞給刑警。
「真鍋?啊啊……」
「這次是來旅行的嗎?」小村問道。
「這樣也好。不過,只有男人才有這麼好的事,而我們……」
「啊,她——旁邊的房間空著,她在那裡等著。」說著,笠井用手指著213房間。
「是啊。所以,我想上街去買點東西,很長時間都沒出門了。」
「我也這樣認為的,但是我丈夫就是這麼說的……」秋子低著頭,把手帕纏繞在手掌上。
「是的。」久保的聲音里透著顫抖。
「首先我想問的是,住在212房間的那個男人是和你們夫妻一道來這裏的嗎?」
「你丈夫為什麼會說這個旅館很好呢?」
「嗯。很抱歉在這時候還要打擾您,能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應該是今天早晨。我去把負責這個工作的人給叫來吧。」
「真鍋秋子,同宿人是真鍋公一。嗯,像這樣妻子的名字在前的還真少見呀。」
「沒有什麼特別的。我們丈夫的興趣愛好也比較相同,所以經常一起去打高爾夫球。」
聽裡子這樣說,芙美子只是笑著點點頭便告辭回家了。裡子卻分明感到,她笑得有些不自然。
「是的。然後我一個人進了房間,給那個餐館打了電話。」
「好像是。」
尖叫聲使笠井不由九*九*藏*書得皺起了眉頭,並立即問道:「出什麼事了?」接著,女人尖叫的聲音又一次震動著他的耳膜,這次,她的話讓笠井的臉色都變了:「不得了啦!喝了啤酒後,他們……我丈夫和阿部先生都倒下了。」
「嗯,阿部佐智男,在赤根工業工作嗎?應該是從東京來的吧?你們知道哪一位是阿部嗎?」
「那時,你丈夫說什麼了?」
「嗯……那個啤酒裏面有什麼東西嗎?」
她把手帕打開,擦著眼睛。
秋子做了一下稍微挺直後背的動作。「阿部先生的妻子芙美子和我是大學時的好朋友。」接著又說,「我們的交往已經將近二十年了。在這期間我們都結婚了,現在我們兩家關係很密切呢。」
「有,在這兒……」
「是的。當時我也要去,可他說只去打個招呼就回來……」
「我想也許是吧。」
「您好,這裡是前台……」
「我丈夫——」說著,秋子像是在考慮什麼似的閉上了嘴,「阿部家也一起去旅行是他們昨天才突然決定的,所以,他沒有機會告訴我。」
「他說事情已經辦完了,現在就到旅館去。」
現場有兩具屍體。一個倒在地板上,另一個躺在床上。躺在床上的男人枕著枕頭並蓋著被子,再加上還正對著牆,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似的。倒在地板上的男人,則保留著痛苦掙扎的表情。
十五分鐘后,接到報案的靜岡縣警察局的刑警們趕到了賓館。在前台服務員笠井和旅館經理久保的指引下,刑警們來到了案發現場212房間。
一個留著平頭、臉色有些黑的刑警問笠井。笠井和久保大概不想看屍體,都站在走廊上。
「是來這裏的路上叫做『OWAITO』的店。啊,是這家。」
小村把腳搭在一起,做出了要仔細聽她講話的姿勢。年輕的警員則站在旁邊,拿出本子準備記錄。
接著她像突然感到寒冷似的搓著兩手。
一絲疑問在小村的腦海里閃過,但這從另一方面,也讓他感到案件的核心雖然朦朧卻可以看清了。
「你說的阿部就是死在床上的那個男人吧?阿部他們家……是指……」
「是什麼時間補充到冰箱里的?」
她點點頭。
刑警看著另一張登記卡點點頭。
「可read.99csw.com以。」她依然用很小的聲音回答。
秋子乾脆地說,「當時我也問過他,可是我丈夫只說是個一般朋友。」
「那就拜託了。」
「拜託了。如果這是誰策劃的謀殺,請一定把犯人抓起來。」
「這些啤酒是這個房間冰箱里的嗎?」刑警看著久保的臉問道。
「當時你丈夫已經在喝啤酒了嗎?」
「阿部先生他們家也是夫婦二人都來。」
秋子把手帕從臉上拿開。雙眼全都紅了,連鼻子也是紅的。她就這樣歪著頭。
「沒有,從來沒有過。」
刑警的意思,秋子好像一下子還沒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能說說阿部先生和你們之間的關係嗎?」小村刑警換了一個話題。
「是的。我們的房間——是314。」
「嗯。差不多每年一至兩次。」
小村警官看著她答道。但是在他的腦子裡,卻正在考慮這樁案子該從何處著手。
話還沒說完,話筒里就傳來了一個女人驚恐的叫聲:「不好了!請快來看看。」
「你是說正喝著啤酒便突然痛苦地倒下了嗎?」
「不,這個旅館是我預訂的。但是,是我丈夫說這個旅館很好的。其他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因為我們是開車來的。」
「是的……」
「為什麼這次會這樣呢?」
小村雙手抱在胸前,又感到了有什麼不對勁。
那個女人默默地點點頭。
說著,秋子從旁邊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個火柴盒,放到小村的面前,「就是這個店。」 小村拿過那個火柴盒,火柴盒是一個印著白版黑字「OWAITO」,設計很簡單的畫面。背面印著地圖,確實就在旅館的附近。
「我保證。」
小村觀察著秋子的神情說。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化,只說了句「說的也是呀」。
「夫人,請你再仔細想想。」小村低下頭看著她的臉說,「在你丈夫出現痛苦表情以前,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嗎?或者你丈夫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嗎?」
「當時,我看杯子里的啤酒太多了……我就……就往他的杯子里倒了一些。那時他正從冰箱里往外拿小菜。」
屋裡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半長的頭髮被染成茶色,化著濃妝。有點上挑的眼睛乍一看好像很堅強,但卻有些不安,布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