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章 暗訪妓女群落 第五節 性病艾滋病

第二章 暗訪妓女群落

第五節 性病艾滋病

這場培訓會不歡而散,小蘭和唐姐卻出名了。小雯說,會後,大家交流,都很佩服她們兩個。
「是……」女志願者臉紅了,「反正不是給大拇指上套。」
閱人無數的小雯對男人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舉動都洞若觀火,她知道他想要什麼,便答應了。
然而,那天夜晚的那輛警車只是路過這裏而已,它呼嘯著從巷口駛過,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之外。小雯一直哭著,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血液流出來?為什麼會痛徹骨髓?
當時,小雯沒有想到,此後她會與這個江湖郎中有了那麼多的故事。
這幾乎是所有妓|女的想法,那時候還沒有處|女膜修補術。而現在妓|女的想法除了以上那條外,還有一條:做個處|女膜修補術,變成處|女,羞答答地戀愛結婚。
也是在那次講解會上,小雯見到了小蘭和唐姐。
和很多妓|女一樣,小雯身染多種性病。每次小雯來到診所,郎中就會從一個玻璃瓶子里倒出指甲蓋那麼小的一堆顆粒狀的藥物,放在臉盆里,加上水,水就會變成紫紅色。郎中讓小雯脫|光衣服,把下體浸泡在這種紫紅色的液體中。浸泡過後,小雯下體的瘙癢就有些減輕,她很驚訝,她不知道那種神奇的顆粒狀的藥物叫什麼。如果她上過初中,她就會知道這種藥物叫做高錳酸鉀。
長期好逸惡勞的生活已經讓這群人成為了社會上特殊的一群人。更有一些妓|女和犯罪分子沆瀣一氣,成為社會的毒瘤。
老鴇見到小蘭就說:「妹子,今晚有場生意,去不去?」
郎中很懂得保護自己,他每次都會使用志願者介紹的那種「套」,他說這種「套」會讓他的時間更長。郎中還給小雯打青霉素,讓小雯變得更胖,而下體的癥狀日漸消失。
每隔幾天,小雯會接到那個郎中的電話。電話鈴聲一響起,小雯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淫羊藿、枸杞子等等中草藥把這個比小雯大30歲的男人浸泡成了一頭公豬。這個郎中還會配製另外一種藥物,顏色暗紅。她讓小雯把這些藥物帶回家,偷偷地倒在丈夫的茶杯中,長期飲用這種藥物,就會讓丈夫喪失性|欲。
「是的。」女志願者說。
志願者都窘紅了脖子。
古代的妓|女們,需要你去「救風塵」,現代的妓|女們,嘲笑你墜入風塵。她們並不需要你來救贖,你的自作多情只會惹來她們的嗤笑。我曾經和很多名妓|女交談過,有一些長相都在中等偏下,舉止粗魯,毫無教養,然而她們的愛情觀依然是找個有錢人。而稍微有點姿色的,需要的丈夫則是「特別有錢」。就連渾身臃腫,既沒長相也沒身材的老妓|女唐姐,她的目標也是找個有錢人,「把我養起來」。有一次,我和小蘭交談,當她聽說我一月只有不到2000元收入的時候,就嘲笑我說:「上大學有什麼用處,還沒有我一個小學畢業生賺錢多。https://read.99csw.com」錢在她們的心中,代表了一切。只要有錢,她們不管錢的來路,不管錢是否骯髒,錢是唯一能夠讓他們動心的東西。
我是眼看著小蘭成為了這樣的人的。我曾經勸過她,可是她說,她想要很多錢,有了錢就不做這事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找個喜歡的男人,結婚生孩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她做過什麼,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
小蘭說,這個男人,只有在自己孤獨的時候才會讓他來陪,陪自己購物,陪自己過節。而平常的日子,她可以找別的男人,那個男人也可以找別的女人。
就是在那晚,小蘭認識了周輝。但是在很久以後,她才知道了周輝在販毒。而那個30多歲的男人,是他們的販毒老大。
「給那個東西上面套。」男志願者紅著臉低聲說。
老鴇說:「有一個老闆從南方回來,點名要七個漂亮妹子去唱歌,我缺兩個,你去的話,就算一個。」
有一天,我問小蘭:「你現在不是有男朋友嗎?怎麼想著以後還找?」
這幾個妓|女留下來了,聽志願者講課。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幾個人。再過一會兒,又有人來了……就這樣,那間學校的教室里來了上百人,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挨打過後,小雯拖著虛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站在了大街上,等待著有人走過。
然而,即使身體修補完整了,心靈能夠修補完整嗎?那些日夜賣笑的創傷,那些爭風吃醋的糾葛,那些提防報復的恐懼,讓你再也回不到少女時代,讓你再也無法純真地愛一個人,讓你無法承擔起家庭的責任。你註定了這一生會生活在悲劇中。
告示貼出好幾天了,學校里沒有一個人來。志願者們又把傳單發到每一個貌似妓|女的人手中,還是沒有人來。六天過去了,就在志願者準備撤離的時候,第七天午後,來了幾個妓|女,好奇地探出頭來,說:「聽說你們這裏開培訓班,就來看看。我們技術好著呢,不需要你們培訓。」志願者哭笑不得,向她們解釋說:「我們不是來培訓你們的技術,是來教你們增強安全意識。你們搞錯了。」
台下響起了鬨笑聲。
這次,所有妓|女都笑了,只有志願者沒有笑,他們快哭了。
男人們都有一種英雄救美的情節,他們幻想著自己是大俠,是那種普度眾生,改換乾坤,一舉手風雲變幻,一頓足山河變色的人。他們想當然地把當代妓|女當成了流落風塵的公主,誤入塵網的天使,他們想解救妓|女出水火;他們想當然地認為美若天仙的女人,一定心靈美;他們想當然地把當代妓|女當成了杜十娘、蘇小小、陳圓圓、賽金花、李師師、小鳳仙,還有那個夜奔的紅拂、文武雙全的梁紅玉……他們不知道,現代妓|女早就不是為了生活才去賣身,早就不是生活在琴棋書畫、吹拉彈唱、精於女紅、長於刺繡的那個時代。read.99csw.com那個時代的妓|女為了情愛可以拋棄萬貫家產;現代妓|女為了萬貫家產可以拋棄父母親人,情愛又算得了什麼?
有一次,小蘭在電話中告訴我說,她有了男朋友。
那次過後,周輝經常打她的電話,要做她的朋友。無聊的小蘭就答應了。
這還只是酒店桑拿里的妓|女,而那些站街女們,染病的比例肯定更高,因為她們更沒有防範意識,她們接觸的人群更為龐雜。
那時候的小雯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她只是經常感到肚子鼓脹,她想,可能是自己吃胖了,「再也不能吃了,再吃就胖得難看了,沒有客人喜歡了。」從四川大涼山出來的小雯,她的性啟蒙和性經歷全部是嫖客和那個賭徒丈夫給予的,她只知道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情,她並不知道那種事情會產生多麼嚴重的後果。
有時候,她幻想著回家后見不到丈夫,永遠見不到丈夫,丈夫被人砍殺了,被人活埋了,可是他第一天不回來,第二天就會回來。她絕望了,她只能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著,等待著生命的最後一天。
回到家中,丈夫正在等著她,她還沒有說話,就遭到劈頭蓋臉的打罵。這三天里,丈夫泡在一家藏身地下室的麻將館里,身上最後的一角錢也輸光了。
每個妓|女都有男朋友,嫖客滿足她們的生理需求,而男朋友則是她們的心靈慰藉。正常生活的女人會將肉體和心靈合而為一,她們會在心靈接受后,才會和這個男人有魚水之歡,也就是說有了感情后,才會有身體的需求。但是妓|女不是這樣的,因為妓|女不是正常的女人,妓|女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她們的慾望是無底洞,包括身體的和物質的。只要給錢,她們不會考慮是否愛,是否心靈願意接受,是否需要激烈的思想鬥爭。
小雯在郎中的診所里睡了三天,這三天里診所只來了三名病人,一名買止痛片的,一名買創可貼的,還有一名問了問自己的病情,然後轉身離開的。小雯問郎中:「生意這麼差,你靠什麼生活?」郎中笑著說:「我一月只做兩三單大生意就足夠了。」
很快,有關部門組織人員,對全城相當多的娛樂從業人員進行身體檢查,發現了好幾例艾滋病病毒攜帶者,而妓|女們80%以上都染有各種性病,有的甚至一身兼數病。
不曾想,那是小雯和她們兩個最後一次見面。
那晚,小蘭陪著他們,沒有人脫她的衣服,只有周輝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揉了揉,而她賺到了300元錢。這是小蘭賺得最輕鬆的一次。
郎中的出現,讓她長夜漫漫的天空出現了一縷亮光。
別對妓|女動心思,誰動心思誰是傻子。
那年冬天,艾滋病突然襲來,這種一貫以為只生長在骯髒的資本主義國家的疾病,竟然就在我們的身邊被發現了。
那晚小蘭和六名「漂亮妹子」來到了歌廳,歌廳的每個包間里都有人在唱歌,各種各樣奇形read.99csw•com怪狀的聲音從每個房間的門縫裡擠出來,在走廊里匯成一條河流。站在走廊上的服務生,被這條河流衝擊得齜牙咧嘴,忍俊不禁。小蘭不會唱歌,也不會點歌,她靜靜地坐在角落,怯生生地看著屏幕上的畫面。
那晚,來了六個男人,帶頭的是一個30多歲的人,他說話的時候喜歡揮舞著手臂,很像「文革」時期八個樣板戲中的英雄人物,很有感染力和領導架勢。他一說話,別人都不敢說話,只能恭恭敬敬地抬頭望著他,像一朵朵望著太陽的老向日葵。
小蘭的男朋友叫周輝,一個徹頭徹尾的街頭流氓。
小雯沒有錢,她所有的錢都給了那個賭徒。郎中說,從小雯一進來他就猜到了小雯是幹什麼的。如果沒有錢,也可以醫治,但是小雯要做他的女朋友,他要小雯隨叫隨到。
小蘭爽快地答應了。此前她還沒有進過歌廳。
這間只有十幾平方米的診所囊括了醫院里所有的科室,這個40多歲的男人將醫院里所有職務會聚於一身。他聲稱既可以給小孩根治尿床,還可以治愈成年男子的陽痿早泄;他既可以讓癌症患者起死回生,還能夠給不育婦女再造福音。在所有城市的城中村,我們都能見到這樣的小診所。十年前,那些打工者,年老的、年輕的、男的、女的,患病時都會選擇這樣的診所。這樣的診所儘管醫術極差,但是,最關鍵的是收費低廉。那些公立醫院的高樓大廈,讓囊中羞澀的打工者望而卻步。
那是一個周末,志願者們借用了附近學校的一間教室,召集大街上的妓|女們開會。妓|女們從來沒有開過會,她們一直過著鬆散而隨意的日子,從來就沒有哪一級組織領導過她們,她們也從來沒有歸屬於哪一個部門管轄。當這個城市裡出現了服裝協會、鞋業協會、信鴿協會、藏獒協會等等各種各樣協會的時候,她們卻沒有一個協會。她們是一群山間覓食的野雞,野雞是沒有行業協會的。
妓|女也有愛,但是她可以把愛分成很多份,見到每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都送給一份,見到每一個有錢的男人也會送給一份。她們的思維你無法理解,而她們可以理解。擁有很多個男人,在她們看來是天經地義的。
是妓|女讓我們的生活變得紛繁複雜、撲朔迷離,是妓|女顛覆了我們固有的社會基礎和思想觀念。
「我明明看到他是給大拇指上套啊,怎麼就不是了?」小蘭繼續問。
我愕然,我真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愛情,還有這樣的男女關係。
十年前的站街女們絲毫沒有戴安全套的意識。她們嫌那個橡膠製成的東西要花錢,嫖客們嫌那個東西麻煩。
那晚,他們拿出白色的粉末狀的東西,放在錫紙上,下面用打火機烤,一股輕煙裊裊而起,他們頭聚在一起,吸一口,臉上露出沉醉的神情。小蘭不知道那是什麼,周輝讓她試試,她吸一口,卻感到噁心頭暈。
九*九*藏*書這樣就安全了?」最前排一名妓|女問。
那時候的安全套還不叫安全套,叫避孕套。那時候,經常在大街上看到小孩子們一人拿一個避孕套,是有關部門派發給孩子家長的,孩子們比賽誰能將避孕套吹得更大,結果,每個人都吹得嘴巴油膩膩,臉上亮閃閃的。
「沒聽見,大聲說。」下面幾個妓|女打趣地說。
長期生活在恐懼與痛苦中的小雯,一點點的安慰和關懷就讓她願意以身相許,而身體也是她唯一的財富和報答的本錢。
「那是給哪裡套?」小蘭不解地問。
小蘭是一次陪客人唱歌的時候認識周輝的。那天,小蘭在站街,來了一個40多歲的女人,她穿著真絲套裙,身體向橫向發展,三角眼、一字眉、長相兇惡,一看就很像電影中出現的古代老鴇。事實上她就是一名老鴇,她在附近開了一家髮廊,手下有幾個妓|女。小蘭認識她,有一次她讓小蘭在自己髮廊做,小蘭嫌整天坐在裏面悶得慌,就沒有答應。
小雯依然在徒勞無益地忙碌著,像一隻被老公用鞭子抽打的陀螺,身不由己地旋轉著。她的錢都交給了老公,而老公又把錢送給了麻將館。
「哎呀,我知道了,做那事前,給大拇指套個套套,就安全了。」小蘭站起來說,「我還擔心學不會,原來這麼簡單。」
妓|女們都走了,小診所里只剩下小雯和這名江湖郎中,一名40多歲的男醫生。白大褂穿在他肥胖的中部隆起的身上,讓他看起來不像一名醫生,倒像是一名劁豬的。幾十年前走村串鄉給豬做絕育手術的人,也喜歡穿著白大褂。現在,這種職業已經絕跡了。
小蘭問:「去哪裡?」
「不是給大拇指上套。」女志願者說。
這本來是最普通的醫療知識,任何一個江湖醫生、蒙古大夫都會懂得,可是小雯不知道,她把這個郎中當成了當代華佗,藥到病除,妙手回春,她願意為「華佗」付出一切。
幾名返回身的妓|女看到這種情景,七手八腳地攙扶起小雯,將她送進了附近一間小診所里。小診所施八尺屏障,郎中人坐屏障中,一人、一桌、一椅、一床、一櫃、一聽診器而已。
那天夜晚,圓滾滾的小雯穿著綠色衣服,站在街口,就像街口矗立著一隻郵筒。她眼巴巴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等待著生意來臨。但她沒有等到生意,卻等到了一輛警車。
按照傳統新聞報道的寫法,我參加了那次志願者的培訓會後,一定要在稿件中寫道:「通過培訓,妓|女們提高了思想覺悟,認識到了自身知識水平的差距,她們紛紛表態,以後一定珍惜生命,重新做人,為社會多做貢獻。」事實上,在我參加這個活動的時候,有關部門提供的通稿上也是這樣寫的。然而,我在現場看到妓|女們沒有寫決心書,妓|女們將志願者搶白得啞口無言,妓|女們的思想覺悟並沒有提高,她們不願為社會多做貢獻,她們只想為自己多做貢獻九*九*藏*書
就在小蘭走進歌廳的那天晚上,小雯卻進了診所。
三天的朝夕相處,讓小雯覺得這個比自己大了30歲的男人,確實是愛惜自己。夜晚,他睡在自己的身邊,只是撫摸,並沒有強迫她做不能做的事情。三天後的早晨,感覺輕鬆了許多的小雯說:「需要我的時候,你就打我的電話。」
賣淫就像洪水猛獸,當無法杜絕的時候,就只能疏導了,這就好像大禹治水。
記憶中的那年冬天來得特別早。一場秋雨過後,第二天上街,突然看到街面上鋪了一層落葉,遠處的山巔,近處的樓頂,因為被秋雨洗過而顯得非常清新,而落光了樹葉的樹枝,則像鹿角一樣美麗。風陣陣吹過,讓人感到了寒冷。舉目望去,大街上都是穿著毛衣棉衣的人。
在古代,妓|女的文化素質普遍較高,這從一些流傳後世的絕美詩詞居然是妓|女創作可以看出來;在現代,妓|女的文化素質普遍很低,這從她們一般都是初中和初中以下文化程度可以看出來。
在和小雯交談的過程中,她說,她曾經很多次幻想會有人帶著她離開這裏,永遠離開這裏,再也不要回來。可是,那些男人完事之後,都把錢甩在她的身上,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沒有人願意帶著她離去。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很絕情,她恨他們。
小蘭有錢了,她穿著時尚,顧盼生輝,走到哪裡都是人們關注的焦點,也是在那次講解會上,很多人認識了小蘭。
那輛警車剛剛在拐角的地方出現,妓|女群中就有人發出一聲尖厲的叫喊。立刻,就像狂風吹起遍地落葉般,妓|女們向四面八方逃竄。小雯被無數的高跟鞋和白皙的大腿卷裹著,卷裹進了一條小巷。在狹窄的小巷裡,她肚子突然一陣絞痛,就跌倒了。
郎中查看了小雯兩腿之間的血液,用南方口音說:「你流產了。」
唐姐知道怎麼用,當初為了避孕,她一直用著這個名叫避孕套而現在叫安全套的套套。她在後排大聲喊:「你們兩個真人實驗一下,我們又不是沒見過嫩雞|巴。」
一名女志願者向妓|女們解說:「在做|愛前,一定要把安全套套上去,這樣就會保護自己。」一名男志願者做示範,他伸出右手大拇指,左手將安全套套在了右手拇指上。
而讓人們感到更加心寒意冷的,是一則則不脛而走的消息。
然後,這條街道再次遭到整頓,每個站街女都要進行身體檢查。然而,這些妓|女們一見到執法車輛,就裝著良家婦女,披上隨身帶著的長衣服;一見到執法車輛離去,就脫掉衣服,露出本色。
就是在那年秋末冬初,很多人第一次聽說了一個新的疾病名稱:艾滋病。
於是,很多志願者來到了這條街巷,向妓|女們義務講解安全知識。
妓|女們都在躲避,沒有人顧得上她。小雯岔開雙腿坐在地上,感覺到有一股暖暖的水流,從下體流出來,洇濕了褲頭,然後,一陣劇疼蔓延了全身。她倒在地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