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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倫敦橋」房間與「老鵝媽媽」房間 4

第二章 「倫敦橋」房間與「老鵝媽媽」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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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個啊?」
把高瀨讓進屋裡后,真琴粗暴地關上房門,之後把手裡的那張明信片遞到了他的眼前:「請你看一下這個。」
哥哥對繪畫之類的沒有絲毫興趣這一點,身為妹妹的菜穗子是最清楚不過的。如果硬要說他對繪畫感興趣的話,那頂多也就是漫畫之類的。
「我這兒有便箋。」
菜穗子轉身走進卧室,從包里掏出了便箋和鋼筆。便箋的右上角上還印著啄木鳥的插畫。
「你們是聽人說起了那些有關咒語的傳聞了吧?是誰說的?經理嗎?還是大廚?」
「沒關係。」真琴把便箋推到了高瀨的面前,「總之你就畫吧。重要的是,當時原公一對那些咒語很感興趣。」
菜穗子把紙和筆放到桌上,真琴撕下一張便箋,遞給了高瀨。之後她又擰開鋼筆的筆套,往紙旁一放。
「畫幅什麼畫?」
「的確有這種可能。」
「或許這句『馬利亞何時歸家』,其實就出自《鵝媽媽童謠》中的某一節呢。」
手裡捧著根據高瀨的講述寫成的紀要,菜穗子在房內來回踱步。她這樣做,是希望能夠再現發現哥哥死去時的狀況。如此一來,九九藏書菜穗子發現,當時現場的確是一間密室。不論再怎樣反覆地推敲,其結論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要是聽過方才大廚所說的那番話,哥哥他必定會感興趣。」
「進屋再談吧。」
「急也沒用,目前畢竟還處在搜集數據的階段。」真琴用仰卧起坐的動作坐起身來,「現在讓人感到蹊蹺的還是兩年前發生的那起事故。它與菜穗子你哥哥的死之間是否存在有什麼關聯……另外就是你哥哥寄回去的那張明信片了。」
當時公一的確在調查相關的情報,而且還委託了菜穗子也來幫忙。開始時高瀨還說了句「不清楚啊」,但其後他便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將目光投向了半空中。
「是這樣啊。」高瀨的目光再次回到了明信片上。聽說或許與《鵝媽媽童謠》有關,似乎也提起了他的興趣。
「好的,我們馬上就去……」
聊到這裏,只聽屋外有人敲響了房門。菜穗子走出卧室,回答了句「來了」,就聽門外傳來了高瀨的聲音:「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拜託了。」
真琴的嘴角上雖然帶著笑意,但目光無比犀利。高https://read.99csw.com瀨求助似的看了看菜穗子,然而菜穗子眼中的認真勁兒卻絲毫不亞於真琴。
「相似之處?」
「也沒啥一不一樣的,只是旅館的俯瞰圖罷了。不過畫這圖又有什麼用呢?」
菜穗子說道。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就像是強壓著內心的感情,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高瀨見狀,也終於認命,一邊提起筆來開始畫,一邊說道:「不過我想這事和你哥哥的案子應該沒什麼聯繫吧。」
「你們和上條先生聊過了啊?原來如此,是讓他給鬧的啊?嗯,這原本都沒人關注的咒語的事,本來就是讓他給傳出來的。不過我想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吧?那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咒語,不過只是之前那房主的一些胡思亂想罷了。」
「稍微耽擱你一下,我有點事想問你。」
「幹嗎呀?搞的就跟逼著我簽合同似的。」
高瀨盯著兩人的臉看了一陣,之後他恍然大悟般微笑了起來。
或許是這位一年前的客人讓他想起了太多往事的緣故,高瀨緊繃著雙唇,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
「這話看起來的確有點像,不過我自己倒是沒看到過。要不九-九-藏-書你們拿去找經理請教一下吧?」
「來到這裏之後,我總覺得明信片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與這家旅館似乎有些相似之處。」
菜穗子縱身撲向哥哥當年死去的那張床上。而自從回到這間屋裡,真琴就一直躺在相鄰的床上,兩眼盯著天花板看。
「說讓我給畫幅這旅館的畫,平面圖立體圖都行。」
不等菜穗子的話說完,就聽真琴叫了聲「高瀨先生」。隨後她把菜惠子推到一旁,搶先打開了房門。
「單純地考慮的話……」
「好了,你到底想問什麼呢?」
看對方來勢如此洶洶,高瀨不禁往後倒退了一步。
看著高瀨不停移動的手,菜穗子的腦海里浮現出了這樣一句話。
「對了,當時他曾經拜託我給他畫幅畫。」
「莫非因為我哥哥當時正在調查什麼相關的東西?」
「菜穗子,有紙和鉛筆嗎?最好拿張大點兒的紙來。」
「早就說過,你這是在白費心機。假設你哥哥並非自殺,而是死於他人之手,那麼如果不能掌握當時所有客人的行動,就沒法兒解開這個密室手法。如果光憑菜穗子你這樣瞎猜一通就能解開所有謎團的話,那麼警方早https://read•99csw.com在案發之後就把這案子給偵破掉了。」
真琴點頭道:「還有上條先生。」
「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想問上邊的這些話。」真琴用手指著高瀨手裡的明信片,「上邊不是提到聖母馬利亞嗎?這句話實在讓人感到費解。剛才菜穗子還提起,說或許這其實也是《鵝媽媽童謠》里的一段。」
「這個……說的倒也有點道理。」
「……是嗎?」
兩人不約而同地說出了「咒語」二字。菜穗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果然還是不行。不管再怎麼想,當時都沒人能夠進出這間房。」
可菜穗子卻偏偏無法讓自己對這案子坐視不理。這旅館彷彿有種莫名的氛圍,令她感到焦躁不安。而大廚方才的那番話,也同樣讓人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菜穗子從夾克衫的衣兜里掏出了公一的那張明信片。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哥哥他當時應該是在對《鵝媽媽童謠》進行著某種調查吧?如此一來,情況又會如何呢?」
高瀨吃了一驚,連連眨眼,之後他接過真琴遞來的明信片,說了句「幹嘛呀,突然這樣」。那雙略帶茶色的眼睛在明信片上匆匆掠過之後,高瀨九_九_藏_書又將目光投向了兩人。
「這是我哥哥去年寄回家去的明信片,」菜穗子說,「直到他死去之後,這張明信片才寄到家裡。」
高瀨的笑話並沒有把真琴逗笑。「請你給畫一下吧,就像你當時幫菜穗子的哥哥畫的那幅一樣。」
「什麼事?」
思考了兩三秒之後,菜穗子和真琴兩人對望了一眼。而率先採取行動的人,果然還是真琴。她拉起高瀨的手,硬把他按到桌旁的座位上,之後她自己也在對面坐下了身。
高瀨忍不住笑了起來。
「也就是說,」真琴從菜穗子手裡接過明信片,朗讀了起來,「馬利亞何時歸家——這話在東京時看起來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與這旅館各房間里的壁掛上的那些文字對照過之後,感覺似乎與這裏的氛圍倒也蠻相配的。」
——最初的第一步。
「八點左右,來到房間外,發現卧室門上了鎖。繞至窗外,發現窗戶也插了插銷。八點三十分時再次來到房外,發現房門上鎖。九點,第三次來到房外,房門依舊上著鎖。打開門鎖進屋,卧室房門也上了鎖。打開卧室門鎖進屋,發現哥哥已死,窗戶的插銷牢牢地插著……」
「旅館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