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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逐出京城 五、陳圓圓又在釋迦牟尼的像前許了一個心愿

第一章 逐出京城

五、陳圓圓又在釋迦牟尼的像前許了一個心愿

陳圓圓說:「可是,皇上讓你出鎮錦州是為抑制你啊?」
吳三桂趕忙跪下說:「微臣不敢這樣想!如皇上以為微臣是這樣想的話,那微臣便是死罪。」
吳三桂答道:「正是。」
陳圓圓迎上去問:「皇上用意何在?」
順治笑道:「朕赦你無罪,你有什麼敢不敢的?」
順治便笑道:「你不擔心月餅存放太久而壞了么?」
吳三桂第二天來朝見皇上,皇上在自己的書房之中接見吳三桂。之所以在書房而非正式宮殿之中接見吳三桂,是多爾袞的主意,多爾袞認為這給吳三桂一種錯覺,皇上並不太注重這事。
其實,陳圓圓比吳三桂本人還要焦急,自從吳三桂別她之後去見皇上,她便一直處於一種卧立不安的狀態。對她來說:她總覺得此中福禍難料!如今見吳三桂安然歸來,她心裏才踏實了。
吳三桂知道她說的是假話。因為她的心愿產生於此事發生之前。
吳三桂幾乎沒有在意陳圓圓在說什麼,只是招呼傭人道:「快備馬車!」陳圓圓問他備馬車何用?吳三桂說游京城的名勝古迹啊!你不是說想在釋迦牟尼面前許九*九*藏*書一個心愿么?
陳圓圓站在釋迦牟尼的卧像前默想了一會,然後便牽吳三桂出來。
吳三桂又坐下來說:「回皇上,微臣不敢食!」
吳三桂攜著陳圓圓一連遊了北京東城區的東四清真寺,牛街清真寺,智化寺,法源寺等多處名勝。
吳三桂說:「正是!愛妾為何驚慌?」
吳三桂肅然答道:「月餅雖然會壞,但皇上對微臣之隆恩讓臣銘記在心,永世難忘。」
陳圓圓說:「你就按你所理解的說說吧!」
吳三桂答道:「微臣之命是為陛下所生,皇上要臣去哪裡,微臣便去哪裡!」
吳三桂答道:「正是!」
吳三桂答:「臣擔心自己本來自關外,關外之風土人情較為熟悉,如果自己與朋友來往過多,恐遭人非議。」
吳三桂說:「果然是要我離京!」
順治笑道:「愛卿難道擔心裏面有毒么?」
順治笑道:「你大可不必著急!在京城之中多玩幾日再說。」
順治心裏罵道:好個聰明的吳三桂,果然能將朕的心意揣摸出來。看來攝政王對他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順治又問:「那你想去哪裡?」他https://read.99csw•com想進一步試探吳三桂。
順治等吳三桂坐好之後,便笑問吳三桂:「朕賜一盒月餅給吳愛卿,不知愛卿是否嘗過?」
順治問:「愛卿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呢?」
陳圓圓憂慮之色溢於言表,不由自主地問:「你答應皇上了么?」說完之後,她便察覺自己說了一句蠢話。
順治見吳三桂沉默這麼長久不說話,以為他想抗旨,便用不悅的語氣說:「吳愛卿不願意去?」
陳圓圓說:「祈求皇上不要再在中秋之後送你盒月餅!」
吳三桂說:「這大概是指佛教徒修鍊到的最高境界吧!」
吳三桂說:「錦州!」
吳三桂問:「你剛才許了個什麼願?」
吳三桂趕忙站立說:「謝主隆恩!」
吳三桂聽后一驚:難道皇上與多爾袞早就有什麼預謀在裏面么?在大明之時,我受崇禎帝之託出鎮關外,是為了防清兵入侵中原。如今清兵已奪大明江山,駐守關外防守誰呢?與其說是鎮守錦州,倒不如說是被制于錦州。因為周圍都是清兵勢力,哪裡還有我吳三桂發展的餘地?看來多爾袞與皇上對自己確實read•99csw.com已有防患之心。幸虧自己雖然居於京城,卻疏於與漢臣接觸。不然,這次真是死罪難逃了!想到此處,吳三桂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吳三桂答道:「除非皇上派我出鎮邊疆。」
吳三桂答:「可是也給我一個休息養生的機會!」接著他把對自己有利的一面告訴了陳圓圓。陳圓圓聽后,也滿心歡喜起來。
順治神色一怔,問:「朕賜你月餅,本是給你品嘗的,你為何不敢品嘗?難道有什麼人阻止你么?」
吳三桂這才吁了口氣,恭敬地答道:「若如此,臣就沒有什麼憂慮的了!臣請問皇上,微臣何日出發?」
順治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朕心中自有主見。」
順治趕忙說:「你別太拘謹,搞得我也不舒服的。」
陳圓圓問:「按你的意思,如今知道要外放錦州了卻反而高興了?」
陳圓圓大吃一驚:「錦州?」
吳三桂見皇上這樣說,便只好坐下,但他只坐了半邊屁股。他似乎用餘光察覺到皇上注意了他的坐態。
順治見吳三桂惶惶恐恐的樣子,便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對吳三桂說:「你也不必如此張惶!你且說說你九九藏書不敢食的道理在哪?」
吳三桂別了皇帝之後,便匆匆忙忙地往家裡趕。吳三桂尚沒進門,就已發現陳圓圓焦急不安地等待著自己,心裏頗感動情。
吳三桂說:「我對佛教了解不多,也無暇去參透佛經,所以說不出所以然來。」
吳三桂嚇得一驚。知道自己剛才的失態已引起皇上懷疑,心裏不禁焦急起來。可一急,他反而有了主意,他說:「不是微臣不願意,而是微臣有所擔心。」
順治說:「吳愛卿平身。」等吳三桂起立之後,他又招呼賜座。
順治故意贊道:「難得你一片誠心,令朕也好生感動。」繼而,語氣轉柔,輕聲問道:「愛卿要何時才食之呢?」
吳三桂答道:「沒有人阻止我。只是我自己不敢食。」
順治暗自恨道:狡猾的吳三桂竟然滴水不漏。順治故作沉吟一段時間后才說:「我看愛卿對關外熟悉,你去鎮守錦州如何?」
吳三桂說:「微臣不敢。」
吳三桂起身答道:「國家新立,政局不穩,微臣本應思慮報效國家。然微臣並無大功,受主恩寵日盛,已感汗顏。如今主又賜月餅,臣感主恩太深,不敢食之,當以此時時激九*九*藏*書勵微臣。」
太監搬張凳子放到了吳三桂面前。
不久,馬車來了。吳三桂擁著陳圓圓上了馬車。陳圓圓依然是鬱鬱寡歡的樣子,而吳三桂卻是興高采烈的。陳圓圓見吳三桂如此高興便有些奇怪地問:「早兩天,你就悶悶不樂了,而今天你知道要外放,怎麼反而高興了呢?」
等他倆再次來到卧佛寺時,天已經昏暗下來。
順治問:「你擔心什麼?」
吳三桂道:「微臣自平西以來,蝸居在家,心裏難安。臣認為現在並非自己享受榮華富貴之時,而是為國出力之日。因此,臣等皇上派遣我之時,再品嘗月餅。」
陳圓圓隨吳三桂走進去,一眼望見了卧佛之上的橫匾上寫著:得大自在。陳圓圓便問吳三桂:「得大自在是什麼意思?」
陳圓圓說:「今日之錦州,已非昔日之錦州,皇上派你出鎮錦州,不是因為懷疑你而採取的牽制你的措施么?」
吳三桂答道:「早幾天疑心皇上會對我有所舉動卻又不知是何舉動,所以悶悶不樂。」
陳圓圓問:「派往何處?」
吳三桂說:「臣吳三桂給皇上請安。」然後,跪下來,朝著皇上畢恭畢敬地叩了幾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