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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軍事政變的野心

第七章 軍事政變的野心

「有必要先調查一下『美代的客人』的周圍情況,萬一真的有這種計劃,單靠我們是解決不了的。」
「不,是打開的。」
川南的軍事政變計劃其所以被稱為「三無事件」,是由於它的口號:(一)一個月的收入在五萬日元以下的免稅(無稅);(二)消滅失業(無失業);(三)解除軍備(無戰爭)。川南等人以實現這三項政策和摧毀左翼革命為目的,決定在一九六一年十二月九日這一天用民間和自衛隊的武裝力量襲擊國會、監禁閣僚和議員,宣布進入非常時期,一舉實現其目的。人員的訓練,名義上是由三無私塾的校長川下佳節擔任,但實際上是川南一個人在跳獨角舞,武器裝備也只搞到二支來福槍。因此法院的判決書說它只是「進行單方面的呼籲和物色人選」,還不是一個成熟的計劃。雖然適合《破壞活動防止法》,但定罪時最重的川南也只判處兩年徒刑,另有二人判處一年零六個月徒刑,五人緩期執行,四人無罪。(引自豬野健治寫的《戰後史中的幻想的軍事政變》,刊載於《月刊筆》雜誌一九七一年四月號。)
川越旅館是反大場派市民的地下指揮部,土谷估計田澤也知道這個地方。

「大場為什麼要支持軍事政變?」
支倉聽到矢代美代和稻木逃跑的消息時,氣得臉都變了色。
「土谷先生這麼說,那就只好尊重你的意見,我們很擔心中戶組把你和美代等三人一起消滅掉,請多加小心。」
「你認為松原君是由於發覺這個計劃而被消滅的嗎?」萩生的口氣緊張起來。
「要是我們引路馬上就會被發現的,一定是中戶組裡面有人叛變了。組裡知道矢代美代和稻木的地方的人不只是我們。」小爪牙拚命地解釋。支倉把追究小爪牙的責任問題暫時放下來,下令馬上去搜查逃走的這兩個人。
「從中戶組對一個妓|女和小爪牙竟動員全部力量來進行搜查的情況看,足以證明在羽代還是有一個秘密計劃正在進行。」渡邊說。
「萩生科長說他對誰也沒有說過。」
「三矢研究」是自衛隊幹部所進行的「昭和三十八年度(即一九六三年度)總合防衛圖硏究」,是為了配合美軍對中共的作戰而研究的自衛隊行動計劃,因此被稱為「三矢」。「矢」的第一支箭是指關島的第三航空師,第二支箭是指地對地彈道導彈(ICBM),第三支箭是北極星潛艇。另一種說法,「三矢」是根據毛利元就以三支箭教育孩子團結的故事取名。還有一種說法是象徵著「昭和三十八年」的意思。昭和四十年(一九六五年)二月十日,在眾議院預算委員會上,由於社會黨的岡田春夫議員就這個絕密研究進行揭發、質問而表面化。研究內容除了純軍事性的作戰之外,還研究了戰時國家的非常體制等政治領域的問題,因此引起國會的重視,並設立特別委員會進行審議。(引自自由國民社出版的《現代用語的基礎知識》。)
「請慢!我現在雖然是一個新聞記者,但等於不是,所有工作渠道都被切斷,把我當做局外人。」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美代把中戶組的非人道的行為告訴他們,向他們求救,這些「憂國志士」們也許能成為保護美代的堅強戰士。
「這也只不過是我們的一種預測而已,沒有作為證據的價值,僅僅是妓|女所侍候的客人的名片。」
「但是為什麼要同自衛隊勾結?是否準備要打仗?」
「我不是羽代警察署的人。」

「沒有,她是什麼人?」
「估計一定有人給他們引路。」
大場和羽代市的自衛隊勾結得很緊,大場是自衛隊的袒護者。由於他們之間是一種「捧場」和「偏愛」的關係,因此「疑惑的計劃」就是從他們的這種關係猜測的。但是,大場和青年軍官未必有勾結。從純清的青年軍官來看,大場也許只是一個能很好理解他們理想的理解者。因此估計大場的看家狗中戶組和青年軍官之間不會有什麼直接的聯繫。
政治家方面,有德島清隆為首的民友黨鷹派議員,他們大多是該黨年輕議員所組成的「芙蓉會」的成員。在調查這些人物的身世時獲得了意外的收穫。
「請不要灰心,正義的力量那怕很微弱,但只要正義之火在燃燒,就不能讓這個火種熄滅,您自己就是這種火種之一。」
「即便鑰匙是被偷的,他怎麼能知道監禁的地方呢?」支倉歪著脖子想。
「你說的立花先生是……」
「他們逃后,鎖是什麼樣的?」
正好所有乘客差不多都有位子,因此他們倆就很自然地坐在緊挨的位子上。幸好沒有人跟蹤,他們就面朝正前方,自言自語似地進行交談。
「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大場一成早就對自衛隊表示異常關心,說日本的自衛隊對外是紙老虎,但是一旦以國民為敵則可把你置於死地。」
「可能是這樣。如果繼續把美代藏在我們這裏,一定會被他們發現的。那麼土谷先生你也不能平安無事。」
「在這read.99csw.com些人中,有沒有現在也忘不了你的人?」
「從這幫人看,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
「有防衛廳和自衛隊方面的人嗎?」
「那樣的話,只要向立花先生求救,他一定會幫助我的。」美代的眼睛明亮起來。
「我是田澤,沒有什麼可說的。」可能是被老太太硬拉來接電話的,田澤一開口就拒絕交談。
主謀者川南豐作是富山人。一九三六年買了長崎縣的松尾造船廠後進入造船界,並勾結軍部,成立被稱為「川南王國」的川南工業會社,一下子掌握了擁有十萬噸級船塢的東洋最大的造船廠,被認為是造船界的奇人。
「我還沒有象你了解的這麼深,不過大場非常關心自衛隊的戰鬥力,『沒有戰鬥力保證的權力不是真正的權力』這句話已成了他的口頭禪。他主張要常備第一流的軍隊。聽說大場的資本其所以能猛增到目前這種程度,是因為在戰時同軍部勾結,獨攬軍需產業大權得到實惠的結果。好象大場本人就本能地嚮往戰鬥力。」
「那麼,請您坐在最後面的位子上,我從相片上已經認得您了。」
「你不認為這些論據足以說明松原先生被害的原因嗎?」
「有你們在那兒看守,究竟是怎樣逃出去的?」谷部在支倉的旁邊插了話。他們倆不僅是有人在看守,手腳也是綁起來的。
「……」
「我完全能理解您現在不願意見人的心情。我也是冒著危險的。我是為了找三月八日後在本市失蹤的A縣警察署的秘密偵查官松原忠太而來的。您聽過松原忠太這個名字嗎?」
「可能是在我們打盹時鑰匙被拿走的……」小爪牙慚愧地低下了頭。
「如何協助?」
陸上自衛隊上校:中村音松,第一〇一傘兵團副團長。
「我是作為一種假設來說的。我一直把秋本和子被殺的原因和松原先生的下落問題聯繫起來考慮。由於不了解松原先生的失蹤究竟是什麼原因,暫且以中戶組因害怕揭露他們的秘密賣淫組織,而對知情者進行滅口作為一種可能性來考慮。不過賣淫的事是哪一個暴力集團都有的,即使被揭露也不會成為中戶組的致命傷。但是如果策劃自衛隊政變就不同了,不僅是中戶組,大場體制也將因此而崩潰。我想如果松原先生已經發覺到這一點而想接近秋本和子以進一步搜集證據的話,他和秋本和子被滅口的理由就非常充分了。」
「美代的名冊」中記載著下列人物,其中主要是防衛廳方面的重要官員:
「相信不了,不是你們引路,是誰引路!?」
「不一定會被殺。對中戶組來講,只要她逃出來就沒有殺害的意義。他們認為,即使殺了她也於事無補,她早已把她所掌握的秘密泄露出去了。」
「如果是這樣,首先應該懷疑你們!」谷部的眼睛射出了殘酷的光。
「您這麼一提醒,我倒想起好象有一些穿著自衛隊制服的人。」
「使人感到,好象正在以羽代為舞台,策劃著一個不擇手段的陰謀。」
「這個意見很好,到市外太顯眼,咱們就當作在公共汽車上偶然坐在一起的素不相識的乘客,這樣就不容易被人懷疑。」
如果土谷正式以A縣警察署的名義把他們倆帶出去,就會暴露土谷的身份,今後無法進行秘密偵查。儘管如此,但也不能長期把他們倆留在土谷的身邊。
「就算是自衛隊內部有這種計劃,也難於理解大場為什麼要支持這種計劃。僅僅因為嚮往戰鬥力,是不會去參加推翻現行體制的計劃的。本來大場應該屬於維護現行體制的人。目前只是根據矢代美代侍候過的客人情況來進行推測,能說明問題的論據太少了。不過我覺得你所說的一些論據是很有趣的。」
「從您昨天的口氣聽起來,好象對松原忠太有些印象,您認識他嗎?」土谷首先提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這是報社內部的問題,對外您仍然是個記者,並沒有被解僱嘛!」
「美代所侍候過的這些客人的名片,不能成為重要的材料嗎?」
好歹把美代轉移到市外而輕鬆起來的土谷,馬上就去找羽代新報的田澤弘。田澤是羽代反大場分子的急先鋒,肯定受到監視,但不管有多大危險,為了追查松原的下落不能不同田澤接觸。
大約在同一個時間,田澤弘由於證據不足決定不予起訴。這可能是研究了各種情況和根據大槻茂供認的新材料,沒有信心維持公審。
「即使不會馬上與軍事政變聯結起來,但是這幫傢伙如果經常聚會,自然會談到這個問題,加上自衛隊的超激進派也遠徵到不同管區的羽代去開聯歡會,真是怪事!」
「中戶組拚命在找美代和稻木,他們倆暫時不能離開這裏。」渡邊來告訴土谷。
逃走的這兩個人好象還沒有逃到羽代市外的跡象,估計隱藏在叛徒那兒的可能性很大。
「剛才說的只不過是一種假設,如果真有這種計劃被松原先生髮覺了,這不就能充分說明他被滅口的原因嗎?」
德島清隆是芙蓉會的領導,他的激進言行經常遭到人們的物議。他認為把本國的防衛委託別國來做,世界上沒有先例。主張日本應修改憲法第九條,承認自衛隊是國家的軍隊,給予高度的核裝備,建設一支現代化的軍隊。
浜口上校的那須學校是訓練突擊隊員的地方。該九_九_藏_書校是把美國引進的突擊隊員教育和日本的傳統教育相結合,成為日本版突擊隊教育的母校。
「是砸壞的嗎?」
「大場正在利用自衛隊策劃某種陰謀!」
「報社的工作能離開嗎?」
陸上自衛隊上校:柴田維文,中央總監部第二部長。
渡邊很隨便地稱呼她們是「妓|女」。但她們不是出之於自願,都是受暴力集團爪牙的誘騙被迫來到羽代市賣淫窟的。
「有沒有談過她所侍候過的客人的情況?」
美代同立花取得了聯繫,他還沒有調動,仍在羽代駐地工作。立花突然接到美代的求助,開始好象很吃驚,接著他所固有的正義感使他對美代的遭遇表現出極大的憤慨。
「大場利用自衛隊建立傀儡政權,對他本人不是也很危險嗎?」
「雖然說這是無法很快就下結論的離奇臆測,但是結合您所講的論據,我認為您的臆測可能是對的。」
「所以我才說有人引路。」小爪牙似乎撈到了救命的稻草。
「噢,您是想知道客人是些什麼樣的人嗎?各種人都有,有政治家、實業家、官員、藝術家等。」
「渡邊先生,你有什麼線索嗎?」
「那麼,現在就可以聯繫嘛?」
「只告訴過萩生科長。」
「這個問題,您作為當地的新聞記者應該比我更了解。大場的勢力不僅在羽代市,而且已發展到中央的政界和財界。德島清隆等人就是大場的『國會通訊員』。大場毫無顧忌地誇口說,連中央政府也被他遙控。如果現政府不順從大場的意志,他就有可能發動軍事政變,建立他的傀儡政權。大場平時就揚言,羽代市是日本的獨立王國,因此不能說他沒有想統治整個日本的野心。」
「那有什麼用?!我上圈套時,有誰為我作過鬥爭?羽代是沒有什麼正義的!」
青井最近剛嶄露頭角,是僅次於谷部的得意人物。「哪兒的話,手腳捆得很緊,房間也是鎖著的。」
「沒有那回事!羽代警察署並沒有全部爛掉,有人正在對不法行為和腐敗作鬥爭。」
「是的,因為A市的女人不斷被送來羽代賣淫,他正是為了偵查這一真相潛入羽代來的。除了和子以外,還有從A市送來的女人。這個來歷不明的告密者,除和子外有沒有提到其他女人的名字?」
「你遭到了歹徒們的迫害?!真是豈有此理!羽代警察署的腐敗雖然聽說過,但沒有想到竟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好!我一定儘快去,在未到之前別讓中戶組發現噢!」立花痛快地答應了美代的要求。
「自衛隊的鷹派軍官結集到發起人大場的地方,就馬上與這種危險的計劃聯繫起來,這太敏感了吧!也許是單純的聯歡會。」萩生持慎重態度。
「知道你在羽代的住處的只有我一個人,土谷先生,你有沒有向什麼人透露過你的住處?」
「自衛隊要搞軍事政變?不至於吧!」田澤對這種離奇的臆測表示懷疑。
「要是他們引路,那他們一定會跟他倆一起跑掉。如果真是有人叛變那是大事!無論如何得把這個人找出來。」支倉指示他的心腹谷部和青井。
「應該去找夥伴,找那些還保持創辦者精神和記者靈魂的人。」
「什麼!引路?!」在場的人神色都變了。
「我想說的這個人,不知是不是松原先生。我在偵查經營賣淫業的情況時,有一個人打電話偷偷告訴我去找秋本和子聯繫。當時我問他的姓名,他說他是和子的同鄉,目前還不能公開身份。聽說松原忠太也是從A市來的。」
雖然環行公共汽車是大場資本經營的,但不至於連駕駛員也是他們的爪牙吧。
當天晚上,立花用自衛隊的吉普車來接美代,並帶來兩個身強力壯的部下。
「對,只能這樣看!」看守的爪牙看到氣氛緊張而戰戰兢兢。
「我認為完全有這個可能,但一旦不幸而言中的話,就不好對付了。」
「是的,絕不能讓泄露出去的秘密都集中在一個地方,這是很危險的。當然我們會設法牽制他們。」
「說實在的……」土谷把從矢代美代的名單所產生的懷疑,告訴了田澤。
田澤沉默不語。
「咱們就在這一帶換車吧!我在前一站下車后,轉乘下一班開來的環行車,您就請在後一站換車。」
「警察不可信!」
美代所說的這個人物,是陸上自衛隊西北方面部隊第四十X步兵團的中尉立花憲治。
「有沒有提到矢代美代?」
土谷突然發現環行公共汽車已開到全線的一半左右,乘客也換了好幾批,從起點站坐上來的乘客已很少,於是對田澤說:
「如果我的猜測不是言過其實的妄想,那就可以說明問題。但如果松原忠太因發覺這個計劃而被消滅,這就不是一個刑警所能解決的問題。我來找您的目的,就是想聽聽您這個當地的記者,一個上了大場圈套的『體驗者』,對我這個臆測的意見。」
渡邊對土谷根據名片編成的「美代名冊」也很感興趣。
「混蛋!什麼打盹,恐怕是喝醉酒睡大覺時鑰匙被偷走了吧,這怎麼能完成看守任務?!」谷部大吼一聲,小爪牙嚇得直縮脖子。
從中戶組動員全組的力量執拗地追查美代倆的逃跑問題斷定美代不是「媒鳥」。中戶組正在拚命地追查美代他們。土谷正為隱藏他們而到處碰壁的時候,忽然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單槍匹馬,無九-九-藏-書能為力!」
田澤沒有回答,土谷從這種沉默中感到了田澤還有抵觸。
土谷先給田澤家打了電話。前一些日子接待過他的老太太出來接電話。老太太一聽他是前些日子來拜訪過的A縣警察署的人,口氣就緩和下來,便去叫田澤來接電話。
「我……我……我們怎麼會給她們引路呢?!」小爪牙因突然受到懷疑而嚇得直發抖。
在敵人管轄區內的秘密住處,被一個不明真相的人知道是令人生畏的事情。有這兩個人在這裏,行動就更不方便,因此土谷決定把美代和稻木轉移到A市去。
「你說什麼?!」渡邊凝視著土谷,好象心裏略有所悟。
「千萬不能灰心。秋本和子想告訴您的,只是關於中戶組的賣淫組織問題嗎?」
「把他們交回中戶組,你覺得如何?」
「如果大場有這個野心,估計他的目的是要建立產業界和軍隊聯合的大場政權。大場的思想意識本來對民主主義就很反感,對法西斯主義很留戀,他的市政體制以及同自衛隊的接近就具體說明這個問題。的確象您所說的,市政府的客人『軍事色彩』很濃厚。」
「只有火種是燃燒不起來的!」
「有好幾個。好象對我沒有下過手的人對我的愛情更純潔。他們很有男子漢的氣概,雖然他們沒有跟我發|生|關|系,但我覺得他們更親切。」美代以憧憬的眼神看著遠方。
「美代小姐,你所侍候的自衛隊軍官中有沒有很喜歡你的人?」
聽說他還出席過自衛隊幹部學校兵學研究會。土谷在萩生的協助下獲得了上述調查成果后,對他所預想的羽代「計劃」,更加有把握了。
「明明知道會被殺,還要把他們交給敵人,未免太殘忍了吧……」
中戶組的一部分計劃落空了。土谷認為應該去找田澤,但又感到會使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
「事到如今,只好在兩者之間選擇一個。如果美代是個圈套,你再隱蔽也沒有意義,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早晚要被發現的。更大的危險是,美代不是個圈套而又被中戶組找到的時候。美代由我來送回去,就說他們是逃到我這裏來的!這樣,土谷先生的存在就不會馬上暴露。把美代送回去之後,你馬上改變住處,眼前的危險就可以避免。」
田澤好象在電話旁想了一會,然後以堅定的口氣回答:「可以。我們見見面吧!您說在哪兒我就去哪兒找您。」
「什麼?!」土谷對渡邊的離奇想法大吃一驚。
「您的記號是什麼?」
「有什麼證據可以說明你不是大場和中戶組一夥的人?」
換到另一輛公共汽車后,田澤的表情有明顯變化。
「松原忠太不是以警官身份來羽代的,而是為搭救可憐的姑娘拋棄警官職務挺身出來冒險的,也許因此被消滅了。如果您還是一個新聞記者的話……」
「從來客的行業上您發現一些什麼問題沒有?」

「你是說三個人在一起更危險嗎?」
「三無事件」是戰後發現的絕無僅有的軍事政變計劃。
「如果說他們忘不了我,也許太自負,至少我是忘不了他們!」
「條件許可的話,我想去您家拜訪您,不過您家恐怕有人在監視。明天上午十點,咱們在火車站乘市內環行公共汽車,在車上談,您的意見如何……」
由於渡邊身居腐敗的環境之中,因此對追究加害者比保護被害者更熱心,精神結構變成冷酷的攻擊型。
公共汽車繞了一圈,又回到火車站前的發車中心。
此外還有上尉、中尉等年輕軍官。
「你這個傢伙,企圖逃脫自己的責任而胡言亂語!」青井很兇地說。
「那麼這個人有可能是萩生先生這條線的人。」
「開著的。」
「我的住處好象已被那幫傢伙發現了,所以我準備明天轉移。住在川越旅館這件事可以證明嗎?」
「我感到晚會就是客人和女招待配對的一個場所。」
「德島時常到這種場所也沒有關係,本來他就被看成是大場一成在國會的通訊員,是大場的御用議員。他不是因好色而臭名遠揚嗎!估計他到羽代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女人。」沒有到過羽代的萩生,不象土谷把事態看得那麼嚴重。
「……」
「他好幾次指名要我。我把全身都獻給他,但他說他不願意以嫖客與妓|女這樣一種關係來擁抱我,因此到最後也沒有動過我。他說不理解我為什麼要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棲身,勸我及早洗手不幹。我幾次想跟他談真心話,但怕萬一中戶組知道後會受到處罰,所以沒有敢談。因為跟客人談中戶組的情況而遭到殘酷迫害的已有好幾個了。不過,我原準備在安全逃出后,再跟立花先生聯繫。」
「對我來講,不是考慮我個人的安危,而是不忍心把一個投靠我的人送進虎口,只要他們的生命安全沒有保障,就要避免這樣做。」
「羽代新報在東京也是有名的,聽說該報的創辦宗旨是反大場體制和暴力集團,雖然大場已控制該報,但創辦者的精神並沒有完全喪失,您不就是殘存下來的一個嗎?」
「沒有聽說他彙報過這個問題,估計是還沒有來得及報告就被滅口了。」
「我現在等於沒有社籍,工作已完全被剝奪了。」
「希望能利用當新聞記者的方便條件去搜集這方面的材料……」
九*九*藏*書「您是想讓自衛隊的人來送我?」
「我是松原忠太和秋本和子的老家A縣的警官,與羽代沒有任何利害關係,同大場和中戶組也毫無關係。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就請到估計你也有所了解的藥師町川越旅館來,證實一下吧!」
「在晚會上見過兩次,當時她只簡要地談了賣淫組織的一些情況,原約定另找時間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再詳細談,就在這個時候她在汽車旅館里被殺害了。從我來講,是想揭露中戶組的罪惡以解救她,但結果卻發生了那樣的事,這使我深感自己的力量很有限。」田澤很失望。被稱為硬骨頭、朝氣蓬勃的新聞記者,也因不讓他寫報道而無精打采。
第二天上午十點,土谷和田澤同時來到火車站前的公共汽車中心。他們相互照面看準后,就裝做互不相識似的上了公共汽車。這時乘客高潮已過,車內不擁擠,正合適。因為太擁擠就不便於兩人的密談,太空了兩人緊挨著坐又不大合情理。
「鑰匙不是你們保管的嗎?怎麼會自己開了呢?!」青井追問小爪牙。
「我也認為不至於這樣,但德島議員是民友黨的鷹派急先鋒,『美代的名冊』中的自衛隊軍官和有關方面的人士,有的是『三矢研究』的超激進派的餘黨,有的與『三無事件』有關係。另外,大場一成曾經強烈主張修改憲法,要求承認自衛隊為國家的軍隊。看來防衛廳的激進派以羽代市為據點進行一些陰謀活動是有土壤的。您作為當地的新聞記者,不知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沒有。客人怎麼啦?」
參加者是「五·一五事件」的餘黨三上卓和舊陸軍士官學校第五十九和第六十期畢業生及國史會、菊旗同志會等右翼團體。自衛隊雖然也受到邀請,但沒有參加。
「大場認為羽代是屬於自己勢力範圍的獨立王國。獨立王國當然需要軍備,所以一直把中戶組當成自己的私人部隊豢養,警察也是大場的看家狗,中戶組和警察已經起了大場王國的軍隊的作用。在此基礎上再把自衛隊馴服,就可以完全撐起『獨立王國』的門面。」
暫且把美代他們委託給立花中尉的土谷,心情很複雜。如果自衛隊的極左派在羽代市進行秘密計劃的話,就說明立花與中戶組的上層是通著的,也就是說,等於把美代委託給敵人了。事到如今只有相信立花了。土谷和美代已約好,到了安全的地方后立即同他聯繫,但在這之前土谷本人的安全是沒有保證的。
「如果松原先生已發覺有這種計劃的話,一定會向你們報告的。」
「中戶組並不知道有這些名片啊!」
「絕對不能讓這兩個人跑掉!如果讓他們活著逃出市外,你們就休想活命!」支倉對中戶組的全體人員下了命令。
「請等一等!把他們送回去的話,我的存在就要暴露的。」
「噢,您就是住在川越旅館?!」看來土谷的估計對了,田澤的語氣開始緩和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天下太平了,但是德島清隆等人常到這種地方,真叫人擔心!」
「很早以前就聽說過,自衛隊激進派的青年軍官要發動政變。與其說是大場袒護激進派,倒不如說他在唆使他們策劃政變,你覺得如何?」土谷把心裏的不祥預想說出來了。
「我來了你就可以放心了,暫時把你安置在市外我的知心朋友家。我們經常受到這一家的照顧,你就不必客氣。住處有些窄,你就忍耐一下吧!」
「如果松原先生是由於這種原因而被消滅的話,土谷先生你的安全就越來越令人擔心,因為這等於你也發覺了這個問題。還有把矢代美代和稻木從中戶組手中救出來后叫她們去找你的這個人,也使人很擔心。」
「好,就請他幫助吧!」
「我明白了,我儘力去做就是。」
「她是秋本和子的朋友,也是從A市被送來的女人,但她比和子先到羽代。由於松原忠太接觸過和子,所以順便問一下。對了,和子被殺害前您見過她嗎?」
「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喜歡你的人中有沒有可以挺身而出送你到市外的人?」
「也許他們只是懷疑美代掌握了重大的秘密而追查他們的。」
「如果他沒有調動的話,應該在羽代的自衛隊里。」
「不擇手段的陰謀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土谷想聽聽渡邊的看法。
土谷的想法是,如果兩者都要冒同樣的危險,就下決心把美代帶到市外去。
「這個問題我也不太清楚,但大場是一貫主張修改憲法,把自衛隊作為日本國家軍隊的。這對自衛隊來講,應該說大場是他們很好的理解者和巨大的支持者。大場如果當了這個計劃的黑後台,其勢力遠比『三無事件』的川南工業會社的社長強大,其規模也是『三無事件』所望塵莫及的。」
陸上自衛隊上校:浜口武雄,那須學校步兵團教育部副部長。
「據說搞軍事政變只要一個大隊的兵力就可以發動,可以在羽代策劃而在東京發動。軍事政變的弱點是最怕在準備階段就被發覺,所以把準備工作選在擁有巨大支持者的獨立王國似的羽代來進行最安全。」
「只提到和子一個人。」
土谷決定去同渡邊商量,他認為美代和稻木不能老在川越旅館呆下去,要把他們帶出市外需要渡邊的協作。
「所以您自己也不要正義,準備和這幫壞傢伙同流合污是嗎?」
https://read•99csw•com我們合作起來去搜集燃料。我想了解:松原忠太是否因掌握了羽代市的重要機密而被消滅,秋本和子是否也是因為知道松原的下落而遭到了同樣的命運,秋本和子為什麼在臨死前叫您去,而您又為什麼會輕易被她叫去,是否您對她想告訴您的事情事先心中有些底等問題。我總覺得這些問題是了解松原忠太的下落和潛伏在羽代的秘密的關鍵。」
「不知道。」
「但是她的『名片』正在為事件打開新的局面……」
「在沒有弄清楚他救美代和稻木的意圖之前,是不能信任的。你趕快搬家為好。」
陸上自衛隊上校:塩川恭次,第二〇一步兵團團長。
據渡邊說,中戶組在通向市外的所有關口都放了哨。警察也參加這個搜查,他們雖然是用其他名義,但顯然是在協助中戶組,並且已布置好,一旦發現了美代就立即和中戶組聯繫。土谷想托渡邊把美代和稻木轉移到市外的計劃已無法實現。如果渡邊強行把美代倆轉移,就勢必要造成羽代署的「非被收買派」同中戶組和大場正面衝突。目前「非被收買派」的力量還弱,因此希望悄悄轉移,盡量避免發生正面對抗。
「你們認為跑了就了事嗎?!」支倉痛罵了負責看守的小爪牙,小爪牙在支倉面前嚇得呆若木雞。
「但是,矢代美代並沒有掌握使他們感到害怕的重要材料。」
「如果用自衛隊的車,中戶組就無法插手。要把你平安地送到市外,只有這個辦法。」
這就等於拿掉隱身的蓑衣,正面同中戶組和大場勢力進行對抗。這個敵人是已經埋葬松原忠太和秋本和子的兇惡敵,如果知道土谷也發覺了同樣的秘密,他們將毫不猶豫地進行襲擊。
土谷認為,這就是他和渡邊對美代的感情不同之處。美代是從A市來的人,可能與土谷初戀的少女有關係。美代又很象土谷初戀的少女,聽說前面所說的詩集也是美代的母親給她的。而且土谷的秘密使命是保衛從A市送到這裏的女人。
「我也是這樣想。」
首先,柴田上校是過去策劃「三矢作戰」的激進派成員之一。塩川上校與「三無事件」的主謀者川南工業會社的社長川南豐作有關係。中村上校的第一〇一傘兵團是自衛隊最有名的精銳部隊,隊員個個都是身強力壯、善戰的優秀戰士。該團是由一批經過嚴格審查合格後接受突擊隊訓練的隊員組成的。每一個隊員都是潛伏、伏擊、破壞、干擾等的專家,不愧是陸上自衛隊最優秀、最精銳的「人材武器」。塩川上校的二〇一步兵團是一支僅次於傘兵團的勇猛部隊,他們多數是經過突擊隊訓練的隊員。

「可能還有一些印象吧?」土谷決心再追問一下。
「美代他們,對我們來講只能成為一種危險的負擔,藏著他們我們就無法活動,勢必要引起和中戶組的全面戰爭。這點,目前無論如何要避免。」
陸上自衛隊上校:菊地透,第一〇三直升飛機隊隊長。
「對我的臆測多少有同感的話,為了證實這個問題希望您給予協助。」
「真是可怕的設想啊!」渡邊叉著胳膊在沉思。
「好,明天見!」
立花叫美代和稻木坐到吉普的後座。一個部下開車,另一個部下坐在助手台,雖然他們都沒有帶武器,但全身充滿著久經鍛煉的強韌精神,猶如一套性能良好的武器。吉普車在堅強的護衛下開走了。在這種情況下,中戶組也無法插手吧!土谷也就失去了打聽「初戀的詩集」經緯的機會。
「大場偏愛自衛隊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但說他唆使自衛隊搞軍事政變,我看有點言過其實了吧!首先,軍事政變不從中央發動是沒有意義的。羽代只不過是一個地方城市,即使有這種計劃也成不了氣候。」
「羽代新報完全是大場的御用工具,即使我在內部造反,也因受到嚴格監視而無法開展活動。」田澤的臉部充滿苦笑的表情。
「右手上拿著羽代市的地圖。」

「你們是看守,手頭有鑰匙,只要你們想放他們跑,就再簡單也沒有了!」支倉瞪了小爪牙一眼。
此外,還發現「美代的名單」上的這幫傢伙,是在前年二月的眾議院預算委員會上被在野黨揭發出來的「陸上自衛隊幹部學校兵學研究會政變研究班」的成員。
「我們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們僅僅打了一會兒盹,一醒來他們就不在了,是真的,請您相信我們!」
「那麼那個神秘救主是誰呢?他是從誰那裡知道你的住處的?」
「由於工作關係。田澤先生大概經常參加市政府召開的晚會吧!您與和子的初次見面也是在晚會上,不知您在這種晚會上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男人難過美人關,再堅定的憂國之士也會因女人而哭泣。在袒護自衛隊的大場一成身邊初次召開的聯歡會上,享受了美女招待的滋味后,也許就把它當成玩女人的正式場所了。」
「警察都是一丘之貉!」
「您也認為這種臆測有可能成為現實嗎?」
「你是說松原先生已經發覺了他們的計劃嗎?」
「這麼說……」田澤感到土谷的話中有話,就把頭扭過來,眼睛對著土谷說,但馬上覺得不對,沒有說下去,很快又把頭轉向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