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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尋訪細矢故鄉

第八章 尋訪細矢故鄉

「異鄉客是個政治家們經常光顧的俱樂部。」
「『野貓』後來的動向如何?」
「當初跟她關係好的男性都有哪些人呢?」猛吸一口后,菅原繼續追問道。
獲悉這一頗有價值的信息,菅原禁不住饒有興趣地向前探出了身。
「你想了解湘子的什麼情況?我也十分憎恨殺害湘子的兇手,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訴你。」
「細矢也就是在那時去了東京吧?」
剛聽到菅原自報身份來歷之際,阿純的表情瞬間就僵硬了許多,直到搞清楚菅原此行的目的之後,才逐漸轉變了態度。
公司經理略帶著幾分留戀的味道評價道:「湘子這個女人似乎最討厭被人掌控。過去,我和她一周平均見一次面,除我以外,她究竟還跟哪些人有來往,我是一無所知。平常,她最煩別人問她這些問題,儘管我也知道還有其他男子在跟她交往,但當初兩人有言在先,我無權過問她的這些私事。我個人認為,當初我倆的關係總體來說還是挺不錯的,但她好像不是那種十分專一的女子。所以後來聽說她打算結婚嫁人的消息后,我著實吃了一驚。也許她是想忘記過去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至於其結婚對象的情況,她絲毫都未向我透露過。她竟然被人謀殺了?我可是做夢都沒想到啊!」
「他是以前『武州聯合會』的首領,不過該會早已解散了。當時,他是關東一帶赫赫有名的暴走族頭目,而現在卻安分守己地開了家咖啡店。想當初,湘子還是『武州聯合會』的首任女性會長,當時我們都以為他們兩人會結婚呢。」
「我不太願意談這個問題。不過,是不是非要講啊?」突然間,藤原的神色不由得黯淡了下來。
「她之所以被對方俘虜了去,其實完全是我的責任。要是我能夠豁出命去保護她的話,湘子就不會那麼慘了。」
「我這邊沒什麼大的收穫,但卻意外了解到了細矢的另一側面。不過,目前還不知道那是否能跟兇犯扯上關係。」菅原首先概括了自己的調查情況。
「只要是跟細矢有所牽連的人,我們警方都會作例行性的問訊調查。剛才仔細看了看,我發現牆上許多照片中都有細矢,而且還有你倆同坐一輛摩托的場景,無論是誰都能看出你倆關係非同一般啊。對此,恐怕你不否認吧?」
「細矢小姐有沒有關係特別親密的男人?我們分析認為,細矢去東京后,有個經濟實力雄厚的男人全方位地照料著她,而該男子在細矢尚未離開這兒之前就已跟她有了某種關係。」芹澤直奔主題。
「是的。」
「之所以後來我們斷了來往,其實應該怪我。商店由於經營不善日益蕭條后,我就無法正常給她提供生活費用了,而她卻是個很能花錢消費的女人。以前,除了定期給她支付費用外,我還經常贈送些昂責的禮物取悅於她。然而,作為一個小商店的老闆,根本就沒這個經濟實力硬撐下去。後來據說她決定結婚後就辭職不幹了,而且人人都說,她找的那個男人特別有錢。」
「對,對,就是那個店名。」
「區別於常人的是,她這個人似乎特別輕浮。要是她不樂意的話,無論是誰都別想打她的主意;然而,一旦她生理方面有需要的話,誰都可以跟她上床。當然,這也說不上是淫|亂,只不過我覺得她不自重。過去,我倆經常為此吵架。」
事實證明,一直以來該神秘男子的自我保護做得相當出色,儘管經常出沒于細矢公寓,卻從未有人見過其廬山真面目。也許該男子提前做了預防,以致警方事後在細矢家中未能發現任何相關信息。
「你看,是否存在此種可能性,湘子在來東京前就已有了這樣一位大資助人呢?」突然,菅原提醒道。
「那倒沒有。不過,她當時講過這樣一句話:老闆是個大人物,我一說他名字你就知道。」
對以往的搜查過程進行整理歸納后發現,津村一案中最有力的線索便是與毒品直接有關,但毒品取締官員和毒品科事後進行的聯合搜查卻未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隨後,正當依照菅原刑警「高空墜物」一說展開的調查即將有眉目之際,該案的最大嫌疑人細矢卻突然遇害,而且還從其跑車內發現了大麻香煙。不得已之下,案件的調查方向重新回到了毒品這條線索上。
「因此,我們都知道,被機動隊逮捕總比被『野貓』扣留下來作人質要強得多。然而,直到後來,我們才搞清楚湘子被『野貓』搶去了。據說,她被對方連續囚禁了兩天,而且還慘遭輪|奸。對於未能及時營救出湘子,我也一直耿耿於懷,以為奇恥大辱,一氣之下便解散了『武州聯合會』。事實證明,當時此舉是比較明智的,因為昭和53年(公曆1978年——澤者注)12月政府恰好對《道路交通法》重新作了修訂。」
「湘子上高三的時候,『武州聯合會』和南部的『野貓』暴發了爭鬥,人們稱其為S縣內暴走族的『南北戰爭』。在這次大拼殺中,湘子被『野貓』扣留了下來。」兩人端坐在咖啡店最裡頭的餐桌旁聊著,藤原純緩緩地拉開了話匣子。
「有必要的話,我們一定要對此追查一番。不過,『野貓』早已經解散,要想把當時輪|奸細矢的人都揪出來可不容易啊。」
實踐證明,兄長的眼光完全是正確的,小店改造之後,生意立馬紅火起來。菅原等登門之際,恰好碰上兩對情侶相繼入住該店。
「哦,原來是細矢主動跟你打招呼的?」
「那麼,有沒有其他關係read.99csw•com好的男人呢?」
「嗯,高中時代是有幾個男人同她關係蠻好的,但其中卻沒一個是有錢人。據說,她去了東京后,在銀座一帶打工時就已有好幾個資助人,而我卻依然是個偏僻地區的小酒館老闆娘。」
「這隻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她家人為了掩人耳目,故意這麼說的,湘子根本就沒上幾天學。據說,湘子跟她哥哥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兩人的關係向來就不怎麼樣。湘子拿到高中畢業文憑后,於9月底離開了家,後來聽說她在東京的酒吧里謀了份差事,但詳細情況我不太清楚。前些日子又聽說她被人給殺了,我的確大吃了一驚,到頭來都未能了卻心愿,補償我曾經的過失啊。」
「可是,我聽人說她去東京是為了上學嘛。」
前往登記所調查后得知,異鄉客俱樂部(公司)創立於昭和52年2月。公司名稱為「太陽商務」,董事長是一個名叫友成葉子的女人。該公司位於世田谷區等等力六丁目X號,那兒也正是友成葉子的居住所在地。
「當然不可能選在那時,估計是在細矢22歲當女招待時才買下來的。」
然而,北村的證詞表明,黑金是津村主辦的毒品狂歡晚會——夢魂會的會員。
「你指的是……?」菅原擺出了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這個問題你還是直接去問阿純吧,我不方便說。」突然間,洋子停了下來,從她的表情來看,其間似乎另有隱情。
在充分分析了新宿警署提供的信息后,代代木警署的搜查本部針對現狀制定出了以下方針:
「湘子這個人挺不錯的,同她在一起時,我感到特別放心。後來,聽說她找了個有錢人後決定結婚嫁人,於是就辭職不幹了。自從她離開俱樂部,我就跟她斷了聯繫。」
「我可沒有殺她,肯定是其他人另有所圖下了毒手!」不經意間,藤原的眼中迸發出了憤恨的怒火。
對此,專門負責取締暴走族的那部分警察則認為,對於警方好意的勸阻,暴走族成員向來都是視若無睹,成群結隊地在公路上一味地飆車,高難度地雜耍車技,不僅對自己不負責任,而且還給他人造成了極大的威脅,他們最後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總之,雙方的相互對立關係早已是不爭的事實。
「你倆不是相互愛著對方嗎?」
簡短威嚴的話語,再加上藤原鎮定自若、處事不驚的大將風度,頓時鎮住了那班小傢伙,他們只得沮喪地退了下去。
湘子的娘家人在市內開了家旅館,現今尚有父母雙親及兄長健在。目前兄長繼承家業,掌管旅館的日常事務。
由於貴法院年事已高,盛傳其即將功成引退,如今曾經號稱固若金湯的貴法院派系內部,也已出現分裂趨勢。雖然其勢力已今非昔比,但本庄市作為其屬下城市的地位卻絲毫未受影響。在此,誰要是成了貴法院眼中釘的話,根本就活不下去。人們都說,本地的暴力團伙就好比是貴法院的私人軍隊,就連當地的警方也不敢同貴法院支持下的暴力團伙相抗衡。
一群小傢伙個個滿臉殺氣,正當菅原拉開架勢準備應付之際,一旁響起了藤原低沉而駭人的呵叱聲:「不許對我的客人無禮!」
突然間,店內的唱機音量一下子提高了許多,刺耳嘈雜的搖滾樂令人頓生厭惡之意,菅原不由得仰起了頭,這才發現那群少年已將他團團圍住。
「在這場火拚中,儘管我們聯合會成員奮勇廝殺,拼了命般地與對方交戰了五個回合,無奈對方在人數上佔有壓倒性優勢,最終我們寡不敵眾,一敗塗地,一個個被打得臉腫得活脫脫似個橄欖球。打鬥當中,警方的機動隊聞訊趕來。剛開始機動隊並未直接插手雙方的火拚,一直等到雙方筋疲力盡之際,他們方才猛地殺了進來。
正當菅原在咖啡店中尋訪藤原純之際,芹澤也找到了與細矢湘子關係比較好的中學同窗大浜弓枝。弓枝早已結婚成家,目前在超市中當零工。儘管她和湘子年齡相仿,可是卻過早地發了福,看上去活脫脫一個中年婦女。
首先,儘快找出細矢湘子的幕後資助人;
「大人物?……有什麼線索嗎?」
「是誰殺了湘子?」阿純順手調低唱機音量后,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可能性很大哦!看到年輕的同鄉女子來到店裡后,在給予多方照料期間,估計逐漸產生了將其佔為己為的念頭。」
「暴走族?你妹妹當時是暴走族成員嗎?」
「老闆,這傢伙是警察吧?」
目前該市的市長就是貴法院的乾兒子,仗著其父的勢力為所欲為,市內暴力團伙也是相當猖獗。
「補償?」
芹澤趕去時,正巧碰上了超市午休時間,問訊調查進行得相當順利。
對於上述現象,菅原其實也親眼目睹過。暴走族成員開車出事身負重傷之際,到場的巡警車卻袖手旁觀,根本就不叫救護車,往往是眼睜睜看著重傷人員失血過多而死亡。
「可是,貴法院已是個80多歲高齡的老傢伙了。他怎麼會圍著年僅20多歲的細矢轉呢?」
據悉,湘子入住皇家高級公寓時,那套商品房的身價就達八千五百萬之巨。這對於當初年僅22歲的湘子而言,無疑是個天文數字,根本無力購買。搜查本部推斷認定,其背後有強有力的資助人已是鐵板釘釘的事實,而且此人極有可能就是湘子在異鄉客打工期間結識的。
「想不起來。噢,對了,湘子個人有些地方與眾不同。」
「這就難說了。或許他越老反而越想有年輕女性陪伴左右呢。你可別忘了,他在政界中的綽號就叫『老妖怪』。二十多歲算什麼,就算他盯上了14歲的小姑娘也不足為奇。」
醫生驚訝地慨嘆道:「湘子曾對我說過九_九_藏_書,特別討厭別人支配她。雖然我也跟她有來往,但我畢竟是個有家室的人。對此,或許她早就看得很透。其實,我倆之間談不上什麼愛情,說穿了,倒更像是一種相互慰藉的關係。一個女人再怎麼逞強,到頭來還得結婚嫁人,專屬於一個男人。將自己的一生託付給信賴的男人,最終的結局不就等於被人掌控嗎?估計她是在碰上那個有錢人後才決定辭職結婚的。儘管我始終覺得同她分手十分遺憾,但那也是遲早的事,要是還能看到她青春貌美的模樣,那可真是謝天謝地了。」
但是,由於目前尚未搞清楚以下幾個環節,還不能將這一系列事件理出個像樣的頭緒來。第一,警方所推測的被細矢拿走的黑金備忘錄;第二,能驗證「高空墜物」一說的物體(細矢遺物中並未找到相應的東西);第三,細矢的幕後資助人。
屋內裝飾並不講究,是個十分普通的小店。室內的牆壁上貼著滿滿的一大堆照片,照片上暴走族們正駕著插有旗杆的車輛瘋狂地飆著車。很顯然,藤原純開了咖啡店做生意后,根本就未刻意隱瞞其曾是暴走族的經歷。菅原定睛一看,這些照片中的某個人他似乎見過。
這個兄長窄窄的額頭下,一對雪亮的眸子閃爍不定,滿是狐疑之色,對於警方的突然造訪,他似乎顯得焦躁不安。儘管警方當初已就相關情況對其進行過問訊,但由於湘子去東京前的生活史情況目前已成了案件調查的焦點,因而菅原等此次上門詢問的方向,完全有別於上次。

1

「沒發現。據我所知,鎮上根本就沒這號人物,居然在銀座還有家一流的俱樂部。」
「有時,還能在周刊雜誌上看到那些政治家們的名字。曾經有報道稱,民友黨對該店偏愛有加,該黨的議員們也時常在那兒出入。」
本庄到東京,要是坐上越新幹線的話,四十分鐘之內就能抵達。當初,貴法院隆道憑藉其強大的政治影響力,迫使當局修改了「熊谷—高崎」直達計劃后,中途新增了本庄站。這樣一來,該站又被人戲稱為「政治車站」。幸虧有了這一站,菅原和芹澤兩位刑警才得以一天內在兩地間打了個來回調查案件。此刻,兩人已踏上歸途,正坐在車廂內交流著今天各自的調查成果。
「為能早日抓到令人痛恨的兇犯,請你務必多多合作。咱們再回到原來的問題上,你倆當初為何沒結婚?」
「她到底參加了什麼樣的團體?」

2

「民主黨內最大派系的領袖就是貴法院隆道。」
如今,與細矢一起在那兒打工的朋友大都已各奔東西,僅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夥伴留了下來。其中有一個叫惠美的女招待,警方很快便找到了她。
「那傢俱樂部的店名是不是叫異鄉客?」
「不管怎麼說,下一步我們有必要對異鄉客俱樂部的老闆展開調查。」
隨後,菅原和芹澤決定兵分兩路,去找湘子兄長提到的目前住在市內的那幾個昔日夥伴。菅原打算首先去找湘子的高中同窗夏目洋子了解情況。據說,洋子在車站附近的小衚衕內開了一家名為「車站」的小酒館。
「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一直以來,那些傢伙都非常敵視痛恨警察。」藤原趕緊誠懇地道歉。其實,警察和暴走族平時似乎有著不共戴天之仇,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實,甚至有好多警官都把暴走族看做廢物渣滓。曾有些暴走族成員被巡警車追迫至死,有些成員被警方抓到后慘遭群毆暴打等等,因此他們對於警察可謂恨之入骨。警方對暴走族的取締手段越嚴厲,他們同警方的對立反而日益升級,相互間完全成了勢不兩立的死對頭。
「我現在比較忙,你們自己隨便玩吧。」藤原轉過身來,衝著剛進店的這批客人大聲嚷道。這些傢伙似乎早已駕輕就熟,紛紛跑進櫃檯內熟練地忙活起來。
「異鄉客的老闆到底是誰呢?」
如果謀殺津村的動機與毒品有關的話,也能跟細矢遇害一案掛上鉤;另一方面,倘若依據「高空墜物」一說來判斷的話,細矢的幕後資助人有可能是害怕暴露兩人的關係,才對細矢狠下毒手的。此外,也不排除細矢是由於黑金備忘錄而遇害。

5

「阿純?」
「讀初一、初二時,我倆非常要好。但是,上了初三后,由於湘子跟暴走族有染,我就斷絕了同她的來往。從那時起,湘子的個性就一天強似一天。不過儘管她外表剛烈,處處與眾不同,內心其實很孤獨。她曾經說過:只有同那些暴走族同伴瘋狂飆車之際,她才感到心裏踏實。夜幕下,帶領著數千輛摩托飛奔在公路上,無數的車燈光連成一片,開著車左右搖擺之際,消聲器猛烈碰撞路面迸發出的藍色火花簡直美極了。每當此時,才能強烈地感覺到自己並非形單影隻。聽過她的這番描述之後,我也彷彿體會到了湘子的內心感受。」弓枝的眼中禁不住流露出了對昔日好友的無限懷念之情。
菅原要了份咖啡后,開始慢慢欣賞起牆上的一排照片來。就在此時,先進店的那位男客起身離去。趁著沒客人進店的最佳時機,菅原迅速對阿純展開了相關調查。
然而,這一偏僻的城鎮之所以聞名全國,主要原因在於它是原首相貴法院隆道的出生之地。貴法院派系在目前執政黨——民友黨內的勢力最為雄厚,貴法院本人即便從首相寶座的位置上退下來以後,仍然從幕後操控著政界,為此被人冠以「幕後大人」的綽號。據說,隨後的歷代首相如九_九_藏_書果缺少了他的支持,根本無法掌穩政權。
毒品(黑金是大麻晚會會員、津村家中搜出了興奮劑、細矢跑車內發現大麻香煙)、黑金與細矢、黑金與津村、細矢家恰好位於津村屍體正上方,鑒於以上諸多因素,警方推斷認為,這一系列事件不可能毫不相關,其相互間的關係如下圖所示:
警方初步打聽后獲悉,四個資助人各自的職業情況分別為:公司經理、醫生、作家及商店店主。四人年齡都已在50開外,其中,公司經理最為年長,已經是78歲的高齡了。
據了解,湘子從老家S縣本庄市高中畢業后,進入東京某私立女子大專讀書。就讀期間,曾在某酒吧兼職干過,中途輟學后在許多地方打過短工,最終輾轉去了一家名為「異鄉客」的俱樂部。
再次,圍繞毒品這一線索展開相關搜查。
「嗯。湘子當時告訴我說,她正趕去銀座的某俱樂部上班,那兒的老闆碰巧是同鄉,對她也挺不錯的。此外,她還順手給了我一張名片。當時,我記得湘子的穿著打扮特別出眾,文雅而又俏皮,身上的服裝等都是些昂貴的高檔貨。」
「她好像跟暴走族中的男性有交往,但詳細情況我不清楚。」
「就算是也沒什麼奇怪的。據說,貴法院以其他名義開了好多家族式公司,其中甚至還有高爾夫球場、酒店和劇院等。因此,如果說他開了家酒吧的話,不是很正常嗎?」
兩搜查本部認為,幕後資助人絕對與細矢之死有關,而要想將其找出來,就必須從細矢的個人生活情況方面下手。
「拜託了,咱們可都是為了早日抓到兇犯!」
「當時婚沒結成,現在她又死了,這麼一來,是不是我也成了犯罪嫌疑人之一了呢?」藤原膽怯地追問道。
該市總人口約為五萬,旅遊資源平平,尚不足以吸引四面八方的遊客。該地區西北部地處日光、赤城、榛名、淺間、秩父等群山環抱之中,東南部便是開闊的關東平原。冬季,上越吹來的寒風長驅直入;夏季,酷熱難耐,有時氣溫甚至會連續多天超過三十度。
「真是令人大吃一驚啊,重要職位人選全是貴法院的家人嘛!」
「加入暴走族后,細矢的群體意識好像比較強烈,當同伴們各自逃命、將她獨自棄之於敵方陣營之際,細矢強烈地感到己方人員背叛了她。或許她堅持認為,不僅同伴出賣了她,更是所有的人拋棄了她。這才是促使她最終離家出走的原動力。」
商店老闆如釋重負般地敘述道。
「妹妹讀高中時比較固執,個性非常鮮明,關係特別好的男子似乎沒有。男朋友之類的倒是談不上,只不過她當時參加了一個團體。」兄長的語氣中分明夾帶著三分曖昧。

4

牆上掛著這樣一幅照片:一身勁裝打扮的藤原正橫跨在摩托上,旁邊豎了根「武州聯合會」的會旗,湘子則從背後緊緊地摟抱著他,一頭飄逸的長發隨風而起,一手還得意洋洋地打出了「V」字形手勢。彷彿就在這一瞬間,激|情燃燒的青春歲月定格在了二人的合影中。
「前些天,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兄長主動迎出來寒暄道。湘子死後,他曾以死者遺屬的身份前去領屍,所以早就跟菅原等刑警打過照面了。當初,他的確是匆匆趕去了,但真正吸引他的,還是妹妹死後留下的大筆遺產。
「其他還有沒有?」
或許對他而言,適時與細矢分手也是一種解脫。據悉,從21歲到22歲,細矢湘子在異鄉客俱樂部連續幹了兩年,這也正是她打工時間最長的地方。
「都是些暴走族中的同伴。如今,他們差不多都已各奔前程,只剩下阿純了。」
「是她拒絕同我結婚。」
「這一點,由我們警方來衡量。」
「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全力配合警方早日破案。」藤原滿懷誠意地表態道。對於警方而言,可謂又多了個遇害人一方的證人。先前洋子介紹稱,藤原同湘子過去的關係極其親密,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到頭來竟然還是分道揚鑣了。為此,菅原單刀直入地提出了以下問題:為何兩人最終沒能結婚走到一起?
自從實施新的《道路交通法》以來,暴走族在警方的窮追猛打之下,已日益瀕臨滅亡的窘境。同以往相比,他們已收斂了許多,現在一般都是瞅准機會,選擇在晚間出動飆車。
「湘子可是個能幹的傢伙哦。當時她在這兒的時候,一個月收入就有三十萬左右,共有四個資助人。」惠美介紹稱,湘子是細矢在俱樂部打工期間用的名字。
「假如幕後資助者就在該家族中的話,我們又該如何把他給揪出來呢?」
「好像是一個……」兄長的話語愈發變得含糊起來。
「照這樣下去,到底何時才能查出這位男子呢?」芹澤一臉疲憊地低下頭嘀咕道,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似乎已經勞累得不堪重負。顯而易見,警方此次進行的逐個調查沒能取得實質性進展。
「她來東京前,才是個17歲的小姑娘啊。這麼小的年紀,就有幕後資助人了嗎?」聽了菅原的猜測,芹澤不由得吃了一驚。
「不知道。女性一旦成了敵方的俘虜后,免不了慘遭輪|奸的厄運,恐怕當初連湘子本人都不清楚哪些人侮辱了她。」
「中學畢業后,你是否碰到過細矢?」
「湘子?聽說她被人謀殺了,犯人現在還沒抓到嗎?」洋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手不停地搔抓著頸脖子,看起來洋子家裡目https://read.99csw.com前還沒男人。
太陽商務中其他一些重要職位是這樣安排的:葉子的丈夫正則任專務董事,貴法院的小妹夫安間龍介為常務董事,堂弟大河原耕造、二女婿佐和田優次等分別擔任董事。由此可以看出,這一公司完全是家族式俱樂部。
「歡迎光臨。」菅原一踏進屋,阿純便熱情地迎了上來。店內正坐著一對情侶,還有一個推銷員模樣的男子,滿臉倦意。屋裡的電唱機在激|情地播放著搖滾樂,音量大得有點刺耳。
「據說細矢曾經也是個暴走族成員,在一次火拚中,被另一撥暴走族團伙俘虜過去後輪奸了。」芹澤仔細斟酌著背原調查后獲取的信息。
「那後來為何又分手了呢?」
此刻,阿純雙眸宛如熊熊燃燒著的火焰,熾熱而又激|情,再度展現出了暴走族頭領所特有的味道。
二人對於突然同時想到此人驚訝得面面相覷。貴法院是本庄絕對權威的太上皇。現在他們之所以能坐上這趟新幹線,還得歸功於貴法院。提及貴法院,本庄的市民可以說是人人皆知,就算有人說本庄是其私人城市也不為過。
「沒有。她連畢業典禮都沒參加就離家出走去了東京,隨後可謂音訊全無。啊,等等,讓我想一想……對了,畢業后,我們曾碰巧遇到過一次。」弓枝突然回憶了起來。
根據惠美介紹的情況,警方分別找到了細矢生前的四個資助人。
其實,葉子是被人公認的貴法院接班人——友成正則的妻子。友成正則從T大畢業後分配到建設省工作,隨後同葉子結婚,並在貴法院的鼎力支持下進入政界,憑藉著其岳父統率民友黨中最大派系的背景,一步一個腳印地穩紮穩打,逐漸奠定和鞏固了其作為新一代領袖接班人的地位。
菅原趕到的時候,洋子正在小店後面的卧室內看電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似乎才剛剛起床不久。雖說是個小酒館,但裏面除了櫃檯外,僅放著幾張小凳子。不過,店面雖小,卻還配備有卡拉OK。小店門前則掛了盞典型的紅燈籠。
「貴法院?該不會是……」
「這個問題去法務局一查就清楚了。」
其次,追查出黑金備忘錄的具體下落;
「目前警方正在加緊調查。」
「那你是否知道『野貓』中都有哪些人強|奸了湘子?」

3

「你所謂的團體指什麼?」菅原一針見血地質問道。
「我們一下子便被完全衝散了,其實,大伙兒各自逃跑之際也是最危險的時刻。逃跑過程當中,我們才突然發現湘子不見了,有人說她被機動隊逮捕了。平常,在我們看來,機動隊是警察隊伍當中最可恨的,一直以來,他們都將暴走族視為社會的毒瘤,即使抓了個女的也不輕易放過,免不了會把人打個半死。雖然機動隊整人的手段極為厲害,但他們絕不會做出輪|奸女性之類的出格之舉。
「17歲可不算小啰。現在這個世道,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難道你沒聽說過中學生就有借錢打胎的事了嗎?」
「那麼,你們是在何時何地碰到的?」
「她說過俱樂部老闆是同鄉?」芹澤兩眼放光,一下子來了興緻。
話說到這份上,兄長知道就算他暫時隱瞞也是徒勞之舉,為此他積極予以了配合。
「就算細矢是猝死客黑金計的女伴,也難以說明津村和細矢兩案間存有聯繫啊。」有些警官提出了上述疑問。也就是說,他們認為,細矢和黑金事發前毫無關係,當晚只不過是偶遇后結伴去了酒店,充其量兩人僅僅是速配式情侶。倘若硬要將這種關係同隨後發生的兩件凶殺案聯繫起來的話,未免有點牽強。
「那她當時有沒有提到老闆的名字?」
據稱,當時北村正是在錯拿了黑金的會員手冊后誤闖了晚會,當然,北村事先並不知道晚會的性質。
「那我到哪兒才能找到阿純?」菅原補充問了一句。
「嗯。當初就算同她結了婚,要想單獨擁有她,恐怕比登天還難啊。」
「就算我們查出了幕後資助者,也難以判斷他是否真的與細矢遇害有關哪。」
其實,所謂的「旅館」就是實際意義上的幽會旅館,只不過規模較小而已。隨著時代的發展,這家原本記載著歷史變遷的家族式住宿小店日益衰落,不得已之下,湘子的兄長才將其改造成了幽會旅館。
恰在此時,店外忽然鬧哄哄地擁進來一大群人。一看便知,一個個全都是十六七歲的暴走族青少年,或許咖啡店已成了他們定點聚會的最佳場所。
自從細矢入住大山町的皇家高級公寓后,就同上述四名資助人失去了聯繫。四人紛紛表示,細矢離開異鄉客后住在哪兒,他們一無所知。
「我認為沒有。」
「好像兩三年前吧。那時,我因事去了趟東京,我是在銀座大街上閑逛之際碰上她的。當時,湘子早已完全變了樣,要不是她主動打招呼,我壓根兒就認不出她。」
警方在假設這一系列事件之間互有聯繫的前提下,作了如下分析:黑金猝死後,津村和細矢相繼遇害,如根據「高空墜物」一說定性的話,津村一案屬事故性案件,但目前還無法斷定該案到底是事故還是謀殺。
「昭和54年秋季,該團伙也像我們一樣解散了。」
「你去開發區找就行了,他經營的咖啡店名叫『急轉彎』。」洋子不耐煩地做了回答。
「聽你這麼一講,我已大體了解了你和細矢的關係。除你之外,是否還有人跟她關係比較親密呢?我們現在想要找的是個很有錢的巨富,他花八千五百萬為細矢在東京買了一套高級公寓。」
正說著,弓枝午休結束,又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不過,幸運的是,芹澤想要了解的情況差不多都問完了。
「換句話說,https://read.99csw.com你有可能也不知道她在其他地方還有男人?」
菅原首先提出了原先準備好的問題,即是否有這樣的一個有錢男人,湘子高中時代就已同他相好,湘子去東京后,兩人的親密關係又更進了一層。
「假如你妹妹當時有關係比較親密的同窗,或是暴走族中的夥伴,她會告訴你嗎?當然,對於這一問題,如果去她的母校詢問的話,肯定更容易了解到,但從節約時間的角度來看,還不如直接問你。」
藤原的一番話充滿了無盡的遺憾與屈辱,此刻,他似乎依舊未能從失敗的陰影中完全擺脫出來,為當初未能儘力保護好湘子而深感愧疚。旁邊,一夥暴走族青少年正在櫃檯內熟練地搞著義大利式細麵條。
那麼,湘子當初在異鄉客期間,該神秘男子怎麼會同另外四個小資助人共享一人呢?倘若巨資購房、金屋藏嬌的大資助人早就與湘子有來往的話,他是絕不可能允許出現上述情況的。
「那麼有錢的人倒是沒有。」
「莫非貴法院就是異鄉客的老闆?」
「她到了東京后,輾轉于銀座的酒吧、夜總會,最終在異鄉客俱樂部打工時,碰上了那神秘的幕後資助人。」
至於黑金同細矢事先是否就有關係,目前雖然尚未找到證據,但黑金和津村之間卻顯然是有聯繫的。
「估計跟她提到的同鄉老闆有牽連吧。」
這樣一來,新宿警署、代代木警署和北村三方面成功地進行了相互交流,實現了情報共享。
「湘子去東京的時候才18歲,據我所知,她沒有跟那樣的有錢男人交往過。」
「就是現在所謂的暴走族。」
「在她加入暴走族之前呢?」
「不,謝謝。我自己帶了香煙。」菅原剛從口袋中掏出香煙,洋子便點燃火柴遞了過來,隨即又給自己點了一支。
儘管搜查的目標範圍已逐步縮小,但就偵破這一系列案件而言,依舊是前途渺茫。
「嗯。我乍聽到該俱樂部老闆是其同鄉時,腦海里也是靈光一閃。要知道,作為同鄉的老闆跟自己的員工搞在一起,那可是司空見慣的事。」
細矢湘子的老家在S縣本庄市。本庄市位於關東平原西北部,是江戶時代中山道的重要驛站村鎮,盛極一時。明治中期以後,作為繭、生絲的中心產地而繼續得以繁榮。二戰中至二戰後,以製藥、電機等為核心的企業團體相繼迸入該地區,從而使得當地逐漸演變成了一個新興的產業城市。
據此分析,不難得出以下推論:湘子與四名小資助人分手之際,正好遇上了該神秘男子。緊接著,警方對這一時期湘子的個人生活情況進行了重點盤查,但未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車窗外,一排排整齊的房舍掩映在淳樸美麗的田園風光中,一旦窗外綠意盎然的自然風景被都市中毫無生氣的大樓取代時,就表明新幹線離終點站已不遠了。儘管旅途匆匆,無暇細細體會,但人們早已習慣了這種高效率的生活節奏。
「那同抓捕兇犯沒什麼關係。」
幸運的很,洋子似乎非常願意同警方配合。對於此類遇害人一方的證人,刑警向來都極為重視,一旦以後成了檢察官一方的證人,必將有助於抓捕兇犯。
最近,貴法院身體狀況欠佳,其功成引退已是個時間問題,友成取而代之幾乎已成定局。
作家以其特有的職業習慣分析了細矢的心理狀態。
進一步調查表明,友成葉子正是貴法院的長女。對於這麼快就牽涉到了貴法院,菅原、芹澤二人無不為之震驚。
「急轉彎」正好在洋子小酒館的對面,只不過中間隔了條鐵路,具體說來是位於該城鎮的盡頭。該市鎮發展起來后,當地人把被鐵路隔在外側的新開發地段稱為開發區。該咖啡店規模也比較小,店內除了櫃檯外,僅有三個雅座包廂。里裡外外老闆獨自一人忙碌著,當然,老闆正是菅原要找的阿純——藤原純。一張長臉,齊耳的短髮,手腳異常麻利,一看便知是個精幹之人。
「嗯,那倒是有可能。」芹澤饒有興趣地附和道。
「其實,她也就是坐在男人的摩托車上跟人飆車,據說後來成了他們當中的女性頭領。」
目前,急轉彎咖啡店似乎已成了他們的固定巢穴。要不是藤原在此擋著的話,恐怕營原難免會遭到這群傢伙的群起圍攻。
儘管夏目洋子同細矢湘子是同齡人,可如今卻是一副滄桑相,儼然已飽嘗了生活的艱辛。正說著,洋子從為數不多的煙盒裡掏出了一支香煙,首先遞到了菅原面前。
雖然代代木警署的搜查本部當初曾感到一籌莫展,但新宿警署方面提供的信息,卻為津村及細矢案件的偵破打開了嶄新的局面。
問訊調查表明,這四人都不是警方要找的那個幕後資助人。很顯然,尚水出現的那個男人,不僅是為細矢花巨資買房的幕後人,而且還是細矢肚中孩子的父親。該男子的經濟實力必然相當雄厚,估計是個顯赫一時的大人物,一旦同細矢的關係曝光的話,有可能會引來極大的麻煩。
「不過,誰會肯為一個未滿17歲的少女買一套八千五百萬的豪宅呢?」
「對。與其說是去東京謀求發展,還不如說當初她是憤而逃出家門的。」
「哎喲,時候不早了,我要是再不準備一下開門迎客的話……」洋子的話語無疑是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