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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獨立王國

第三章 獨立王國

「因為沒有松原先生被殺害的證據,也沒有中戶組謀殺他的證據,所以不能公開進行搜查。另外,如果對方知道我們已經開始行動,就會加強防範,所以想請你去進行秘密偵查。不知松原君現在如何,如果他還活著就希望你把他救出來,假如已經死了就請你把事情的真相調查清楚,有了這個材料就可以作為消滅中戶組的證據。」
說到這兒秋生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暗示這個工作才是土谷的主要任務。
據田澤本人申述,當天零時左右,和子給他打電話,說有重要事情要告訴他,田澤雖然已經睡下了,但還是匆匆忙忙地趕到了和子的住處,這時她已經不知被誰害了。
「對。總之中戶組和當地警察是勾結的,因此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秋本和子之死的疑點很多。」
在這之後松原到哪兒去了誰也不知道。土谷因同松原沒有什麼直接來往,所以很快就把這事忘了。
「這樣的話,松原先生的活動是被中戶組盯上了。」
「那麼,這個工作人員也許被兇手收買了。」
田澤一口咬定他是「上了別人的圈套」。他說被害者和子是在中戶組的強迫下賣淫,她想把這一情況告訴給田澤,所以中戶組對她下了毒手,殺人滅口,並企圖把罪行轉嫁給田澤。但是警察不相信田澤的口供,當然中戶組也矢口否認。因此情況對田澤十分不利,如果沒有有力的證據,田澤就仍然是嫌疑犯。
「關於松原先生的去向問題,我受秋生科長的秘密委託正在偵查,但下落完全不明。平時松原先生和我們很少聯繫,只是自己一個人偵查,因此對他在失蹤以前的活動情況也不清楚。」渡邊表現出很為難的樣子。
「恐怕已經被他們發現了,所以請你來。實際情況是,最近我們已經和松原先生斷了線。」
土谷和羽代警察署的「未被收買派」取得了聯繫。在羽代警察署負責偵查工作的一個叫渡邊的刑警就是「未被收買派」,他叫土谷到市內的「川越旅館」住宿,等到天黑后渡邊才偷偷地去看土谷。渡邊是一個40歲開外、很有風度的男子,但一笑起來就完全像個孩子。初次見面兩人互相問候之後渡邊說道:
對秋生的委託,土谷感到責任重大,同時深深感到這項任務非同小可,不單純是以一個暴力團為對手,中戶組的背後有大場一成,而且還與羽代警察署有勾結,這樣就成了同整個羽代市為敵,可以說是個人與獨立王國的搏鬥。
「那麼一定是很機密的事情了!」
從資料看,案件發生在3月11日凌晨1時左右,羽代警察署的警察趕到現場時,受害者已經死亡,罪犯田澤弘手中拿著匕首愕然站在那裡。
「詳細情況不太清楚,他們好像是在一個晚會上相識的。也許她把中戶組逼迫她賣淫的情況告訴了田澤,和子不慎又把告訴田澤的事情說出去了,所以兇手就強迫和子把田澤引誘出來。對和子十分同情的田澤並不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只是認為可以救出和子和揭露中戶組的秘密賣淫組織而去旅館的。」
「但是行兇時間和報案時間有矛盾,報案者的來歷也不清楚。」
如果這個案件是為陷害田澤而設置的圈套的話,司機和汽車旅館的工作人員所說的話是不可信的。不,羽代警察署的資料本身也不可靠。
「有你在,我也有了信心。」
「是很可怕,但找不到屍體,你就沒有辦法。只要他們對屍體隱藏有絕對的把握,他們要殺多少人就可以放心地殺多少人。總之,土谷先生不要認為這裡是日本的一個城市,在羽代市大場就是法律,就是神。」
「他是初犯,行兇的手法也不太殘酷,也許可以免除服刑。但是田澤作為新聞記者的生命已經結束了,這對大場來說就完全達到了目的:折斷了當地報社裡強硬派的筆桿了。」
「要讓他們知道松原先生是警察署的卧底就糟糕了。」
另外據送田澤到「城堡」旅館的出租汽車司機證明,他是當天零點40分左右把田澤九-九-藏-書送到這一旅館的。也就是說,如果田澤是罪犯的話,他行兇時間的零點40分到零點50分,警察署收到「110」報案電話,只有10分鐘的時間。
雖然他們是在自己的家中說話,但還是怕別人偷聽而把聲音壓得很低。
「啊,就是因發酒瘋打市民而受到免職處分的那個人。」
「被害者叫秋本和子,去羽代前在本縣工作,也是在本縣出生的人。」
「本來應該請你到警察署,但是很抱歉,目前我們的警察署很亂,無法接待客人。」渡邊十分為難地聳了聳肩膀。
按羽代警察署的材料在現場進行偵查時,有幾個疑點逐漸明確起來:
土谷首先來到汽車旅館的現場。汽車旅館建在市郊的輔助公路旁,是一座模仿中世紀歐洲古堡建造的大樓,從外表一看,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城堡」。但是門口掛著「房問已滿」的牌子,卻給來往于輔助公路的汽車旅客的住店慾望潑了冷水。
如果偶然同她住在同一旅館的旅客知道這個案件,但又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也住在這個旅館而去公共電話亭報案,這是可以理解的。根據材料記載,在凶殺案發生的前後有兩對客人離開了旅館。
「這麼一說,那個暴力事件是一齣戲!」土谷吃驚地屏息注視著秋生的臉。
「是的,警察內部也可能混進一些壞人,所以我得採取安全措施。」
「羽代市地域廣闊,哪兒都可以埋。既有山又有湖,市區還有許多大場投資的建築公司在施工。如果把屍體連同水泥一起澆注進攔河大壩的主壩或堤壩里去的話,就永遠不會暴露了。」
「從哪兒泄露出去的?」
有關秋本和子案件的材料,羽代警察署的「非被收買派」已經送到秋生的手裡,土谷決定在和「非被收買派」聯繫之前,先根據這些材料親自作一些調查。
「你還記得嗎?一年前離開警察崗位的那個松原忠太嗎?」
「我自身的安全?」
「我曾經警告他,與秋本和子直接接觸是危險的,但松原先生對我也不太相信,這有什麼辦法呢?」
「大約一個星期前,有一個年輕藝妓被殺了。」
「有松原先生被殺害的跡象嗎?」
「通常是靠裝在車庫內的監控錄像來記錄車號,但是當夜工作人員偷懶沒有拍下來。」
就連田澤就職的羽代新報社也以《痴情殺人罪犯被當場捕獲》的標題報道了這個案件,把田澤當做兇手看待。
「為什麼不能向警察求救呢?」

3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其他地方也來人在插手調查這個案件。
「看來田澤的存在對大場來講是件很討厭的事情。」
首先,零點50分打「110」來報案的X,他怎麼知道發生了凶殺案?田澤到汽車旅館的時間是零點40分,再進入秋本和子的房間需要兩三分鐘。就算一進房間就行兇,X在七八分鐘就很快地報告了警察,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進行通報的人,首先是汽車旅館的工作人員,但是工作人員是無法偷看到屋裡的情況的。這個旅館的構造是一個單間連著一個車庫,旅客的進來和離開全都是自動化控制,工作人員和旅客沒有接觸的機會。是不是汽車旅館內設有窺視客房情況的特殊裝置?
「對!當天晚上在『城堡』旅館傳達室值班的男人叫大規茂。但是如果冒冒失失地去接近他,他也有可能被幹掉。因此既要保護大規的生命安全,同時又可讓他談出當時的情況,這是很難辦的事情。」
「這雖然不能公開講,但實際上羽代警察署是爛了的,他們和中戶組勾結,向他們求救等於自投虎口。」
「今天之所以把你叫到這裏來,是因為在署內講有些不放心。」
「這能起什麼作用?雖然從時間上來看是不合理的,但不一定就不能行兇。報案者不願意公開身份也不足為奇,何況報案者被認為是同和子一樣住在汽車旅館的客人。平時就與被害者read.99csw•com有關係的人,在行兇的現場拿著兇器站在死者的身旁,有這些材料就足以判罪了。」
集中在車站的所有公共汽車、出租汽車都貼著「大場交通」的標記,如果乘坐這個交通公司的汽車到市內的任何一個地方都逃脫不了大場的控制。
「所以就拿這個眼中釘當替死鬼嗎?」
「在羽代市是請不到反對大場的好律師的,最多給你配一個剛剛畢業的官方律師出庭應付一下罷了。」
「差不多在一個月以前就失去了聯繫,松原先生很可能是因同秋本和子秘密接觸而被幹掉了。」
渡邊扭曲著臉苦笑著,從他自嘲的臉上已看不見他平時一笑就像兒童那樣可愛的表情。實際上,羽代警察署里的「未被收買派」已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所以松原不依靠渡邊也是可以理解的。
「啊!好像有這回事。」
「難道連車號也不記錄嗎?」
「是有兩對男女同伴出去了,他們是凌晨1點和1點30分離開的。但是因為該旅館不登記客人的住所和姓名,所以無法提供客人的來歷。『城堡』旅館從客人到達到離開全部是靠自動化的設備,工作人員根本不同客人見面。」
假如工作人員通過某種方法知道了案情,為什麼不用旅館的電話打「110」報案?
「你來得正好!」秋生首先慰勞了土谷。
「給他免職處分是欺騙敵人的一種偽裝。」

1

渡邊從內心裡佩服土谷,並沒對他「先行調查」的做法表示不快。當然土谷是相信渡邊的為人才告訴他的。
「可能是,要不然就是被花言巧語騙去的。雖然政府很早就在追查社會風紀問題,但是中戶組似乎已侵入本市,把本市的女人往羽代送。女人是暴力團的重要資金來源,被送去的女人在羽代當服務員或藝妓、土耳其澡堂女郎、妓|女等,受盡中戶組的凌|辱。中戶組的監視很嚴,手法也很巧妙,所以一直沒有弄清真相。我們很想找個證人,但她們逃不出來,即使逃出來了也因害怕危及親屬而不敢談。秋本和子是我們好容易才找到的有可能成為證人的人,但被中戶組知道后殺掉了。」
「就是檢察官也不能無視大場的意向,可以說大場的勢力已伸到法務大臣,加之現有證據又對田澤非常不利,有了這些材料就難免要被起訴了。」
「田澤是《羽代新報》唯一的『正義派』人物,我們又失去了一位很好的同伴。」渡邊十分沮喪地說道。
「對,所以才想請你去。雖然兇手是當場被捕的,但他很可能是上了對方的圈套,當了替罪羊。這個人是當地《羽代新報》的記者,他是個硬漢子,不會屈服於中戶組的壓力。他一直主張消滅暴力團。在羽代新報社本身也同中戶組有關係的情況下,堅持寫這種文章是很勇敢的,因此他的存在對中戶組來講是眼中釘。」
第三,如果田澤弘是殺人犯,哪裡會坐著出租汽車大搖大擺去現場殺人的?羽代警察署說他是因爭風吃醋吵架達到高潮時激|情殺人,但田澤到汽車旅館的時間是夜裡零點40分,接到報案的時間是零點50分,問隔只有10分鐘,哪有「爭風吃醋吵架達到高潮」的時間?實際上,從吵架的時間中還得扣除田澤走到和子房間和X跑到公共電話的時間,那麼吵架的時間就會更短。
「據工作人員說,她一人先來旅館等候田澤。但我認為她是被兇手帶去的。」
土谷按時去他家時,秋生已經在那兒等候了。秋生首先問土谷有沒有被人發現,然後領他到裡屋,並吩咐前來送茶的家人:「沒有叫你們就不要進來。」土谷看到這種森嚴的氣氛,內心已經明白叫他來的目的不尋常。
「材料中所提供的時間可信嗎?」
土谷暗自分析了現場周圍的情況之後,深深感到田澤是被人騙去當替罪羊的,最可疑的兇手是報案者X。他殺了和子之後,把田澤弘誘騙到現場,嫁罪於他。
「秋九九藏書本和子是單獨一個人來汽車旅館的嗎?」
那麼,「城堡」汽車旅館的工作人員一定是被收買了。另外,根據這種片面的材料就逮捕田澤的羽代警察署和真正的兇手也是有勾結的。
「你真敏銳,今天剛到就發現了許多問題。」
「誰聽了都不會相信的,但是去羽代一看就明白了。這是一項艱巨的任務,所以希望你去,怎麼樣呀!你能去嗎?」秋生看了看土谷的眼睛。
「是被強行帶去的嗎?」土谷把身子往前靠近秋生問道。
「如果報案者確實是同她住在同一個汽車旅館內的客人的話,在發生凶殺案的前後就應該有人離開旅館。」
「有這個可能性。」
土谷和渡邊寒暄一番后就把「現場檢查」中所發現的矛盾、疑點告訴了他。
「對,他跟蹤那些從本市被陸續帶走的女人到羽代,現在為了偵查這個秘密賣淫組織的內幕打入了中戶組。」
「可信,因為可以從出租汽車司機的計時器的計數中得到印證,而且報案時全部錄了音。」
「3月8日他來電話說要去見秋本和子,從此就失去了聯繫。」
其次,關於公共電話的位置。汽車旅館是建在距離城市很遠的郊外的高速公路輔路旁,附近既沒有商店也沒有住家,要尋找X報案時用的所謂「附近的公共電話」很費勁,好容易才在距離汽車旅館約1公里的輔路旁找到了一個箱式公共電話。那麼,報案者必須像運動員選手那樣跑才能到這個地方打電話,因此可以斷定這個報案者是有車子的。對這個能在汽車旅館的密室中發生案件后,幾分鐘內就向警察報告的男子是絕對不能忽視的,但是警察署的材料卻簡單地把他當做「匿名報案者」來處理。
「你去一下羽代好嗎?」秋生邊說邊注視著正在捉摸話中含意的土谷的眼睛。
「中戶組竟兇殘到連外縣警官也敢下毒手嗎?」
根據解剖判斷,死亡的時間是零點到1點之間。難道連解剖的醫生也被收買了嗎?潛伏在羽代警察署的「非被收買派」會受騙製造假材料嗎?在被害者的身邊抓住了嫌疑犯,就等於抓住了現行犯,因此估計沒有編造的時間。
「您的意思是,這件事不能讓署里的人知道,所以……」
以大場一成市長為首的羽代市政府、市議會、商工會議所、警察署、市立醫院、學校、銀行、廣播電台、報社、有勢力的地方企業,到主婦們購買日用品的商店等,全部都在大場的控制之下。市內的重要部門全被他們這幫人所佔據。由於這裏設有自衛隊的師團司令部,街上可以看到自衛隊員,使人感到連他們這幫人也好像成為一支保衛大場帝國的軍隊。
「是啊。有一天,不該松原值班。他就到街上的一個小酒店喝得酩酊大醉,找一點借口打傷了在同一酒店飲酒的市民,並且踢打前來勸架的過路人,然後闖進附近的商店挨家胡鬧,甚至連趕來勸阻的巡警也無可奈何,最後大家一起動手才把他抓起來。這個暴力事件發生在現任警官身上,影響很壞。肇事者松原本人平時是一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在警察署內也不太引人注目,因此,最初了解他的人都不相信他會幹出這種事情。據說他是因和上級鬧意見,把心中的不滿向市民發泄。但究競什麼原因使他如此亂來,無從得知。因為當他受到立即免職的處分時,沒有表示異議,警察當局也只是表示遺憾,沒有說什麼,因此不知道引起這件事的真正原因。」
「那麼偵查也得相機行事了!」
「不清楚,我想不會是我們這方面泄露的。估計是她逃跑心切,向警察求救暴露的。我曾極力勸她不要這樣做,但她……」
「松原先生的最後消息是在什麼時候?」
「您是想拿拐賣女人這個問題把中戶組一網打盡嗎?那麼本市已經有許多婦女被帶到羽代去,這就可以成為證據。」
第四,根據驗屍報告,兇器刺穿了心臟部位,被害者幾乎是在立即死亡的狀況下喪命的,那麼兇手身上一定濺滿了血跡,但是read.99csw.com田澤身上卻沒有血跡。關於這一點,警察署的材料卻認為有這種可能性,即與兇器的作用同時,被害者的心臟受到壓縮,血壓急劇下降,所以出血量極少。
「首先,汽車旅館的工作人員應該是我們的突破口。」
「事情並不那麼簡單,羽代市市長是一個地頭蛇,叫大場一成,他控制著市政府和市裡的一切,幾乎可以說羽代是大場的獨立王國。大場很有權勢,與中央政府的政治家也有勾結,中戶組和羽代警察署就像是大場一成的看家狗,不管他們干出多麼嚴重的違法行為和罪行,在羽代市內只要大場一句話就可以秘密勾銷。直截了當地說,日本的法律在羽代市是行不通的。」
「羽代警察並不是全部都爛了的,還有一部分沒有被收買的『未被收買派』,他們正在努力把秋本和子之死的真相弄清楚,這就給我創造了有利的條件。」
乍一看,這個城市是平安無事的。權力集中在強大的獨裁者手中,只要對獨裁者宣誓效忠和順從,生活就有保障。中戶組的暴力行為只要不傷害大場的利益就不會受到制裁,而一般市民則必須遵守日本的法律或服從大場所制定的制度。
由於土谷已經取得了凶殺案的旁證材料,於是便向渡邊打聽起失去聯繫的松原的情況來。

4

「還有一個重要工作。」
雖然田澤不承認是他殺的,但是在警察逮捕時,他手中正拿著血淋淋的兇器,木然地站在那裡,因此無法開脫。有人說,田澤以前就和秋本和子關係密切,但最近和子對他態度冷淡,因此懷恨行兇。一名出租汽車司機也證明,當天凌晨1點他把田澤送到汽車旅館,當時田澤非常興奮。
「但是我們去到那兒也無法開展工作,這根本就不是在我們轄區內發生的案件。」
土谷想起了在報紙的社會版的一角報道過這件事。但是不明白為什麼要去管別人管轄區所發生的案件。
「如果松原先生已不幸被殺了的話,他的屍體埋藏在什麼地方的可能最大?」
看來秋生的話含意很深。
「這個旅館一點兒也沒有受大場和中戶組的影響,你就放心地把它作為在羽代工作的基地吧!雖然羽代是大場的獨立國,但這裏反大場的人也不少,他們正準備聯合起來推翻與暴力團勾結的市政府,羽代市的市民並非都屈服於大場的專政。」
土谷臨去羽代時,秋生把羽代警察署中沒有被收買的人名告訴了他,並囑咐他與他們聯繫時要慎重、秘密地進行。因為「被收買派」不會歡迎「非被收買派」與其他縣的刑警接觸,如果讓他們知道了一定會設置各種障礙。
「是的,是該縣最大的城市。」
「對,從你自身的安全來講也應保密。」
「由於我想親自去找旁證材料,所以事先沒有同你打招呼就去調查,真對不起!」
「好像還有好幾個女子從A市被帶到羽代去,她們也有遭到同樣命運的危險。」
土谷是初次來羽代。一到羽代就對這個都市感到驚訝,親眼目睹了大場勢力徹底滲透到各個方面的情況,對秋生所說的「日本的法律在羽代市內行不通」的這句話有了切身的體會。
渡邊似乎要為羽代恢複名譽,但是從市政府到產業、經濟、醫療、生活等各個方面都被大場勢力所控制,一個現職刑警去拜訪一個外縣警察署派來的偵查員,還需偷偷摸摸地在夜間進行,就足以說明大場的獨裁是多麼厲害,市民的抵抗是何等軟弱。
土谷榮一郎突然被叫到刑事科長秋生益孝的家。秋生是很少把部下叫到自己家的,除非是有不便在署里講的重要事情。秋生並不是從署里把土谷帶到他家,而是命令他在晚上10點偷偷單獨去的。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救田澤?」
「實際上松原是帶著特殊任務『出差』去了。」
「那麼,就是說他在同秋本和子見面時拿到了對中戶組不利的材料,所以被幹掉了。」
「你知道,暴力團為了和警察拉關read.99csw.com係,是樂意吸收當過警官的人,這和我們在這幫傢伙中安插搜集情報的人是一樣的。A市對中戶組來說是大市場,松原先生現在受到了中戶組的歡迎吶。」
「和子和田澤之間是什麼關係?」
絕不可掉以輕心,輕舉妄動!土谷感到周身有如被繩子捆緊那樣的緊張。
「關於成了替罪羊田澤弘的問題,檢察官是否起訴?拘留期即將屆滿,我想不至於連檢察官也被大場所收買了吧。」
「中戶組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加上松原先生表面上已經不是警察,所以完全有這種可能性。這裏乍一看很平靜,但本市發生的案件有百分之七十是因反對大場而遭到迫害的。此外,失蹤的人也很多,這些也都是大場認為有問題而被中戶組殺掉的,甚至其中還有警察。即使沒有被殺掉,但只要被認為是反對大場就很快把你從第一線撤下來,我也不知何時要被撤下來。」
3月11日凌晨1時左右,F縣羽代市郊外一家叫「城堡」的汽車旅館內發生了一起殺人案件。被害者是該市內柳町的一個藝名叫「夢若」、原名叫秋本和子的藝妓,20歲。死因是被匕首刺中胸部。兇手是該市《羽代新報》的記者田澤弘,26歲,已被及時趕到現場的羽代警察署的警察逮捕。
「有這樣荒唐的事情嗎?」
土谷也明白這件事難度很大。由於秋本和子所要講的情況對大場和中戶組很不利,所以才被馬上幹掉的。大規是這場「殘殺戲」中的一個角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說出去,自己也毫無疑問被幹掉,而且也逃脫不了同犯之罪。中戶組的人是通過把無辜的市民拉進犯罪的行列,以此來封住他們的嘴。
「你說的羽代,那就F縣的……」
如果松原已經被殺害,土谷也不能保證自己不重蹈松原的覆轍,因為對方是不惜消滅他縣刑警的殘暴對手,而且有羽代的獨裁者做後盾。羽代市是F縣最大的城市,其規模和人口都遠比縣城大得多,把被害者的屍體隱藏在寬闊的羽代市裡根本無法找。但是,不論有多大危險和困難也不能拒絕秋生的委託。
「那麼,我們的任務是弄清秋本和子死的真相嗎?」
「那麼為什麼不進行搜查?」
首先,一下火車映入眼帘的是超高層的現代化大場興業大廈,威風凜凜地聳立在車站前,似乎是要向每一個來羽代市的人宣布,這就是這個城市的統治者。大場集團的主要企業都集中在這個大廈中。大廈的基地在沒有成為中戶組勢力範圍之前被稱為「黑衚衕」,即進行黑市交易的地方。
「羽代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中戶組?!儘管他被免職了,但是他的警官經歷是無法隱瞞。」
「是。」土谷口頭上雖然這樣說,但是臉上卻充滿著懷疑的神色,心裏嘀咕為什麼死在外地的人還要我們管?
「出差?」
「真可怕!」
「但是這些材料很不完整,如果交給一個能幹的律師,一下子就會被推翻的。」
「沒關係,因為這是別的署搞的調查,這樣做是應該的。我也注意到了你指出的那些矛盾,但署內大多數人認為,報案人員是同和子住在一起的客人,而且不願意公開身份。但是你指出的『沒有吵架時間』這一點我也注意到了,兇手報案應該晚一點才對,也許他怕晚報案田澤就會從現場跑掉,所以不得不這樣做。」
「我也這樣看,或許他是受中戶組的威脅而不得不加入他們一夥。即使因工作人員沒有登記車號,無法查找,但是實際上,如果沒有工作人員的協助,兇手是無法進入被害者的房間的。」
渡邊之所以向土谷發出這樣的警告,是因為怕土谷重蹈松原和秋本和子的覆轍,到時他也愛莫能助了。
警察知道發生這個案件的時間是在夜裡零點50分左右,從一個不明來歷的匿名男子打來「110」報案電話知道的。從保留下來的通汛迴路進行探查,知道這個報案者是從「城堡」附近的公共電話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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