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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字架下的屍體

第二章 十字架下的屍體

「大井君從六點半起就在服務站外面的服務台值班,據他講沒有任何人出去。」西田用詢問的目光望著滿臉酒刺的大井,他點了點頭。
「案發後各位都是分頭調查的,所以事情脈絡不明顯,現在把收集來的材料匯總在一起便發現問題了。」
「為了準備明天開業,所有的房間都已上鎖,時刻準備提供給客人。因為將客人領到自己的房間時,倘若客人發現房門未鎖會不高興的。」
小野原只看了一眼,就斷定無論如何是沒救了。
「辛苦了。」從警視廳越來的那須警部一見到先到達現場的老相識管區警察署的村田刑警,就親熱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將目光移向水池。
西田望了望大家,沉吟了片刻說:「快到七點的時候,保安科突然來了電話,通知我們說十六層樓東側有人掉下去了。接到電話后我們就分頭去檢查已住進人的房間,發現總經理房間的窗戶開著,卻沒有人。緊跟著保安科的石濱先生和吉野先生就跑來了。」
「是不是把跳樓自殺誤認為被推下去的呢?」

「請盡量準確而詳細地說一下前後過程。」草場點燃了一支煙,示意大家坐下。
雖然沒有直接照射現場的燈光,但是藉助整個牆壁上的反射光,可以清楚地看見屍體和它周圍的情況。
證言多少有些不一致之處,但人掉下來的時間是在六點五十分至六點五十五分之間,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因為當時看表的人很多,並且還有人在事件發生不久便聽到七點鐘的報時鐘聲,所以,案件發生的時間是沒有疑義的。
「當然是鎖著的。因為那是關門即鎖的自動封閉式房門。」
「現在大家都到齊了,請問蘇列森先生確實住在一六一七號房間嗎?」
經理手下的第二秘書中沼敬吾一邊急促地撥動保安室的電話號碼一邊想。
「保安科。」
在山路反覆向小野原提出問題的時候,警視廳的橫波刑警和警察署的林刑警嚴密地檢查了室內的情況。
山路的疑問很快便解釋清楚了。
「那麼說只是在待命,沒有特別注意是吧?」
現場位於雜品倉庫的一側,除飯店的有關人員外,這個地方平時很少有人來。當然,偶爾也有運送床、椅子等傢具的汽車在這兒停留。此外,這個雜品倉庫地勢較高,幾乎和八層樓的天棚一齊。墜樓人正落在這個高處的一個方圓二米左右的水泥池子里。池子很淺,池底堅硬。最初的設計是準備在這裏修建一座先鋒式的庭院,但由於在施工過程中出現了臨時變化,這半截工程竟被莫名其妙地停下來了。池中大約有五公分深的水,這對從十六層摟的高度拋下來的重物來說,幾乎起不到絲毫緩衝的作用。水池簡直成了血池子了。
從他們那天真好奇的眼神和拘謹的動作中,可以看出,這三個年輕人,都是剛畢業的高中生。
「會不會是飯店內部的人用備用鑰匙打開了十六層附近樓層的房間,然後作案的呢?例如先將蘇列森帶到一六一七號房間正上方或正下方的一七一七號或一五一七號房間里,然後再推下樓去。」
小野原早已聯繫了救護車和警察,按照管區警察署的指示,他命令部下在池子周圍張掛鐵絲網,保護好現場。
聚集在一六一七號房間的刑警對到目前為止已查清的事實做了總結。
奇怪的是小野原一開始就和十六層聯繫了,這意味著https://read.99csw.com他事先就知道有人要從十六層掉下來。否則在沒有確認墜落者是蘇列森之前,他應該與十層到二十層的所有服務台聯繫才對。
那須點點頭,努努嘴示意他說下去。
講話的婦女叫西田,大約三十五歲左右,略微有些發胖的臉上,流露著一副寧靜柔和的神情。
路過附近的O和L說:「五點鐘下班后,我們和朋友—起在茶館閑聊了一陣子,出來時正好看到飯店牆壁上的十字架放著光輝。我們著迷似的邊走邊看,突然看到一個活動著的黑影出現在十字架的縱軸上。還沒等我們弄清是怎麼回事,就看見那人象個木偶似的掉了下來。因為那是剎那間的事情,也沒看清是不是被人推下來的。」
「如果是他殺的話,那麼罪犯為什麼偏偏要在飯店牆壁上浮現出閃光十字架的燈光時作案呢?難道他不知道這時有多少隻眼睛望著這兒嗎?這不是太愚蠢了嗎?」
墜樓人掉在了大廈東側角下似乎是消防用的淺水池中。池子周圍有高一米左右的柵欄,如果不靠近柵欄是看不到裏面的情況的。
屍體攤在水池裡就象是扣出來的一筒番茄醬。其慘狀令人目不忍睹,就連一些刑警也遠遠地圍在柵欄旁,好長時間沒有一個人想走近屍體。
⑽豬原經理和夫人,一六零七號房間的山本部長以及飯店的其他幹部一起出席了六時三十分開始的招待會,同時也是目擊者。
在一系列的證言中,O和L說的「好象是個木偶掉下來了」,這一點特別引起了刑警們的興趣,他們覺得這有些使人疑惑不解。但這種疑慮很快就被打消了。因為在事件發生的時候,碰巧有人用高倍望遠鏡觀看了事件的經過。
一六五一號房間——食堂部長  矢崎弘
「樓梯就在服務台的對面。我就在服務台的正中央睜大眼睛看著,躲過我的眼睛是絕對不可能的。」
「原來是這樣。」
「營業是從明天開始,而飯店是在上個月二十日竣工的。」
事件的目擊人新經理豬原杏平向身旁的一個秘書吩咐完,便急匆匆走出餐廳。小野原是飯店的保安科長。
所有的偵探都有同樣的想法。也許是衝動性的犯罪吧。如果是那樣簡單的話,拘捕犯人便指日可待了。
站在柵欄周圍的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著。水池中那血肉模糊的腦袋露出一綹金髮。
「那麼工作人員呢?」
這人斷定說:「此人在掉下來之前曾相當激烈地反抗過,並且決不會是在掉下來的時候用木偶頂替的。確切地說反抗的人和摔下來的人是同一個人。遺憾的是我處的位置不能看清室內的情況。」
⑶與此同時,飯店十六層的房間服務員大井到達服務台的指定位置值班。
「不,不對。」山路搖了搖頭,「小野原在接到目擊者的報告時,並不知道摔下來的是蘇列森。他得知墜落者的身份是在去現場之後。當時他已經向十六層、而且只與十六層聯繫了。」
有人提出了這樣的設想。但是調查結果表明備用鑰匙確實是妥善保管著,鎖是德國造的非常精巧的新式暗鎖,除製造廠以外不可能再造出同樣的鑰匙。為了慎重起見,還調查了十六層以外的十層到二十層樓的服務站,並檢查了一六一七號房伺正上方和正下方的房間。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說那天晚上沒有看見蘇列森,而且在各房間內也沒有發現格鬥的痕迹。
那須注視著村田刑警的眼睛問,村田的雙眼一直盯著水池中的屍體。
「趕快與小野原聯繫,我現在馬上去現場。」
「能夠斷定在你們跑去之前沒有人出九*九*藏*書來嗎?」
進一步爭論已沒有什麼必要了,草場對大井的回答讓步了。
那麼多的目擊者都判斷錯了嗎?這是不可能的,況且還有日是用高倍望遠鏡觀看的。如果考慮是自殺的話,就必須找出其理由,不能貿然作出沒有根據的判斷。

「這些人現在都在嗎?」
「到底是誰掉下來了?」
是不是犯人注意到蘇列森住在十六層,所以作了偽裝,使人看起來是從十六層推下來的,而實際上是從十五層或十七層推下來的呢?
「本月中旬,大約是十五號,差不多是在客窒接好空調和熱水的同一天。」
一六二零號房間——經理    豬原杏平
草場的接力棒交給了河西,他認為河西提出的問題很尖銳。如果所有的房門都未上鎖的話,罪犯將蘇列森推下樓后,可以先藏進附近的房間,把跑來的飯店工作人員讓過去后,再尋找空隙逃之夭夭。
那須向部下及所轄警察署的刑警們投去熱情而稍帶狡黠的目光。他年輕時曾因患肺病取下幾根右肋,因此右肩膀有些下垂。另外還因患胃潰瘍而將胃切除二分之一左右。對此,他經常幽默地說:「我身上沒有一個健康的『部件』。」然而,他對偵察所持有的熱情以及那固執己見的性格更使他顯得與眾不同。
大家聽了山路的話,都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的確,目擊者對這一瞬間發生的事他只能粗略地推斷是在十層到二十層之間,事實上也沒有人認定是十六層。作為目擊者最確切的證言也無非是使用了「十五層附近的窗戶」這樣含糊的說法罷了。
「蘇列森先生墜落時,這五個人都在房間里嗎?」草場盯著大井那長滿酒刺的臉繼續問道。
蘇列森是被人推下來的。這一點幾乎在所有的目擊者那裡都得到了證實,那麼,兇手是誰呢?
當天夜裡工作人員已安排在各個樓層,但是房間全都是鎖著的,只有第五層和位於十至二十層之間的第十六層有人住。況且,由於東側前方的庭院里有一片樹叢,使六層以下幾乎都成為目擊的死角。因此不難斷定案件發生在十六層樓上。
蘇列森下榻的房間,是在十六層的一六一七號。查了一六一七號房間。這種房間的床與普通的床不隊同,白天可以當沙發用,夜裡把靠背放開就是一張床。這樣的房間是專門為那些來訪客人較多的商人和那些一到晚上,就偷著將女人帶進房間的浪蕩公子準備的,面積和雙人房間差不多。室內並沒有搏鬥過的零亂跡象。
村田刑警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捲起褲筒,脫下鞋嘩啦嘩啦地向濺滿血的水池中央走去。
中沼掛通電話時,保安科長小野原已經了解了事件的經過。由於聖誕節前夜新飯店的景色具有強大的吸引力,無數雙擁擠都矚望著那光彩奪目的十字架,所以有許多目擊者迅速向飯店方面做了報告。其中,有的還確切地指出人是從十五層附近的窗戶上摔下來的。
「再找小野原核對一下吧?」
「可是大井君不是在值班嗎?」草場銳利的目光始終盯著大井那越來越紅的臉,抓住話把不放。
小野原妥當而敏捷地採取了行動。命令兩名部下急速去十六樓,與此同時,自己和其餘的部下一同跑向人墜落的地點。
案件發生時在房間的有一六五一號房間的矢崎和一六八零號房間的奧秋兩位。
「飯店是明天開張吧?」
「看見他們去哪兒了嗎?」
山路隨即吩咐一部分刑警到服務站去調查。
「我,還有三個男服務員。」一位中年婦女很敏捷地九_九_藏_書站起來,自然而有禮貌地向草場鞠了一躬。
還有一位X飯店的職員他事先切道晚六點半豬原飯店將演出精採的十字架節目。他證明說:「六點半鍾左右,我來到能夠看清飯店東側牆壁的馬路上,等待觀賞點亮的十字架。大約在亮燈后二十分鐘左右,掉下一個人來,在他摔下來之前的瞬間,我無意中看到那人好象是在抵抗,但是沒太看清楚。因為那個房間位置較高,而且又是從下往上看,所以不容易看清室內的情況。」
「我是在值班,但任務並不是監視客人的行蹤,而只是隨時準備聽從吩咐。」大井鼓著腮幫子不服氣地說。
「好象是個外國人。」
這座飯店是Y字形建築,縱軸部分稍短。服務站設在Y字三叉的中心,是供服務員和女招待們休息的地方。這些人除了負責客房管理之外,還要為留宿的客人服務。
「聽說有四、五個人,詳細情況請問服務站的人吧。」
山路將最初投向那須的目光轉向小組的其他成員。
「蘇列森先生是從什麼時候住進這個房間的?」刑警組長山路一邊查看室內的情況一邊向飯店保安科長小野原問道。小野是那須班中年紀最大的刑警。
草場點了點頭,大井認真負責的態度使他滿意。
「我在休息室前面的服務台待命,是從六時半開始的,經理和部長在這以前就離開房間了。」大井的臉色也緩和了。
「莫非支是從窗戶摔下來的?」
從開始就好象急著要說話的大井努著嘴唇說。
草場刑警一到服務站,連寒暄話也未顧上說,就向屋裡的服務員單刀直入地問道:「蘇列森先生墜落時,哪位在服務站值班?」
「接到保安科電話后,我們同時分頭跑向東側的房間,但沒有看到有人從一六一七號房間出來。」西田回答得不大準確。
「罪犯能不能躲過大井的眼睛從樓梯或別的什麼地方逃走呢?」
「你們對此有何高見?」
⑾一六一七號房間的查證結果表明,所配備的傢具器皿等稍微離開了原定位置,但未發現血跡、指紋以及其他犯罪遺迹。
「這真是太可怕了!」
⑵幾乎在同時,在飯店東側對面的「榮信大廈」屋頂餐廳內,由豬原·納爾遜飯店經理豬原杏平主持舉行了開業前夕盛大的招待會,大約有三百位知名人到會。
救護車和警車鳴著令人膽寒的笛聲,幾乎同時趕到現場。救護車不收容死屍,結果只得空車返回。
在這一連串百思難解的問題面前,「自殺」的判斷又被重新提出來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罪犯無論如何也逃不脫飯店工作人員的眼睛。
第一個報告人是附近的過路行人神田,他是某公司職員。
十六層的內部構造如西田說明的那樣。Y字形的布局,左翼為A棟,右翼為B棟,位於縱軸的部分稱作C棟。A棟和B棟分別有三十間單人客房,C棟有二十間雙人客房,總共八十間。服務站、電梯、樓梯都集中在Y字的中心部位,凡是在同層樓出入的人都會被服務台的人看到。
雖然是瞬間發生的事,但目擊者仍可斷定那人墜落的窗口正好位於十字架橫軸的下方,即大廈十層到二十層之間。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其慘象不言而喻。
「是的,快六點的時候,我看見蘇列森先生進房間換衣服,大概是準備出席聖誕節前夜的招待會。」西田代替那三人回答說。
「房門read.99csw.com是鎖著的嗎?」
「除了一六一七號房間和那五個人的房間以外,其餘房間的情況又如何呢?不是說十六層共有八十間客房嗎?這些房間的門是開著呢,還是鎖著呢?」一直默默記錄的河西抬起頭問道。
「沒特別注意。」大並的臉有些紅了。
⑺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內,十六層樓的服務員接到保安科的通知,檢查了十六房東側的房間。樓層長西田發現一六一七號房間窗戶大開著,主人蘇列森並不在房內。
「你們跑出去之前是否有人出入一六一七號房間?」
草場將話題轉向問題的核心上來了。
「那麼,蘇列森先生墜樓的消息您是從哪兒得知的呢?」
死者的身份已經查明。最先趕到並保護了現場的小野原,立即確認死者是飯店的總經理托馬斯·蘇列森。幾位飯店有關人員也證明是蘇列森。
⑷六時五十分至六時五十五分左右,有許多人目擊有人從飯店十六層附近的窗口墜落。
一六零七號房間——客室部長  山本演之
「先是在飯店內實習,大約在十號那天才安排了具體的工作任務。」

與屍體檢驗和現場勘察的同時,那須警部和部下一起核對了目擊者和飯店有關人員提供的線索。
「矢崎部長和奧秋先生在。經理和另外兩個人不在。」
「都在,因為小野原科長吩咐過。再說明天就要開業了,無論如何也得通宵守候在這兒。」
過了一會兒,水池裡的水被抽幹了,刑警們對屍體進行了詳細的檢查。死者頭蓋骨粉碎,腦漿幾乎全部流了出來,眼球也少了一隻。檢驗結果表明,摔下來之後並不是立即死亡。
⑼當天夜晚除蘇列森外,住在十六層的人還有五位:
這種想法也被否認了。因為除十六層之外的房間都鎖著,根本進不去。
「今晚在十六層住的全都是飯店有關人員。一六一七號房間是總經理,隔兩個房間的一六二零號是豬原經理,緊挨著的一六二一號是秘書大澤的房間。還有A棟的一六零七號,是山本客室部長的房間,走廊對面的一六五—號是矢崎食堂部長的房間,C棟的盡頭一六八零號住的是技術部負責空調的奧秋先生。」大井回答完這番氏構謹的表情似乎鬆弛了許多。
「那是因為知道蘇列森住在十六層吧。」所轄警察署的林刑警說道。
草場改變了提問的方向,因為如果是住在同一層樓房間的人作案的話,將人推下去后,並不需要非從樓梯逃走。他可以逃回自己的房間,而這個房間也許恰好就處在服務台觀望的死角。
⑴午後六點三十分,飯店東側浮現出由燈光組成的十字架。
到現在為止,雖然服務員們的回答不盡相同,但是案件發生之前大井在值班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是的,是由我保管的通用鑰匙。」
管區警察署和警視廳偵察一科的刑警們也迅速趕到了現場。短短的時間內他們接到了無數目擊者的報告。其中一些人十分肯定地說墜樓人是被推下來的。
查問服務站和檢查客房同時進行。
除此以外,還有幾名目擊者證實墜樓人在摔下來之前進行了相當激烈的反抗。
「今天我加班,因此下班晚了些,快到七點的時候,我正走在飯店前的馬路上,突然東面的十字架亮了,也許是視角太近的關係,它象飛到眼前似的。簡直太美了,我不由得停下腳步,看得入了迷。過了一會兒,突然十字架縱軸上的第十五層左右的一扇窗戶打開了,接著一個人被推了下去,我清清楚楚地看見那人還掙扎了一會兒,可終於被https://read.99csw.com推出窗外,摔了下來。我立刻不顧一切地向出事地點跑去。」
「按照目擊者的說法,摔下來時的情景好象是被人推下來的。」村田抬起頭看了那須一眼。
「都在裏面聽候吩咐呢。」西田說著扭身到了休息室的裡間,把另外三名服務員叫出來。
⑻西田跑到一六一七號房間時,七時的報時鐘剛剛響過,而且沒有看到有人從該房間以及其他房間出來。
山路清了清嗓子接著說:「接到目擊者的報告后,小野原立即與十六層的服務站進行了聯繫,指令服務員檢查十六層的各房間,可是所有的目擊者都沒確認人是從十六層樓掉下來的,為什麼小野原卻唯獨通知十六層樓的服務員檢查房間呢?」
「請問,今晚在十六層住的還有哪幾位?」
「快叫救護車!」
屍體臉朝下趴在水中,水已被血染紅了。就其受傷的情況來看,估計是當即死亡。
一直站在旁邊默默地記錄的河西刑警緊張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但是河西的問題很快被西田輕而易舉地否定了。
「到底是老招待了,說起話來清楚周全,滴水不漏。」聽了西田的介紹,草場不由得在心裏讚歎。他接著問:「那三位在哪兒?」
記錄員不能只管記錄,作為冷靜的第三者,必要時應對調查人所忽視的地方加以補充。通常刑警兩人一組,也就是為了避免出現漏洞。
⑸其中數人證實,墜樓者是被人推下來的。
一六八零號房間——技術部職員 奧秋武男
「那麼你們用的是另一把鑰匙了?」
服務站這邊是由警視廳的草場刑警和河西刑警負責。他們都是那須班裡第四號調查室有名的吹毛求疵的人。
餐廳頓時騷動起來。年輕的客人搶先向電梯跑去,打算去現場看熱鬧。其中也夾雜著老年人。看來所有人都有愛湊熱鬧的稟性。
「今天晚上預訂十六層房間的人,除蘇列森先生之外,還有誰?」經驗豐富的山路不厭其煩地追問著。
對小野原的懷疑解除了,可是由此又產生了一些不可解的疑團。在六時五十分至六時五十五分之間,蘇列森被人推下樓,幾乎一點兒沒耽擱,樓層長他們便跑入各房間。從人被推下樓到飯店工作人員跑進房間之前這段時間,是罪犯唯一可能逃走的時機。但是從六點三十分鐘開始接班的房間服務員在這段時間里沒有看到有任何人從一六一七號房間出來。
「從東面數,房間服務員大井君、佐佐木君和中條君。」西田象老大姐一樣,微笑地看著他們依次向草場作了介紹。
那須接受了山路的意見,林刑警與村田刑警立刻跑出了房間。
「應該報告警察。」
「算了,等看解剖結果吧!」那須慎重地說道。
飯店東側即呈有閃光十字架的一側,遙對著東京灣,Y字的左下方對著皇宮;右下方是咫尺相鄰的日比谷公園,因此大家習慣地把它們分別稱作東側、宮殿側和公園側。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們指手劃腳地議論著,叫喊著。
⑹六點五十五分,飯店保安科長小野原接到幾位目擊者的報告,立刻跑向墜落地點——東側雜品倉庫。在該處的水泥池內發現了托馬斯·蘇列森的屍體。

「這麼說,十六層的服務站也有服務員啰?」
山路刑警抬起頭。他且是那須班中最老的一位,卻長了一副端正的小娃娃臉,鼻尖上總是浮著細汗。
偵探們認為焦點應集中在蘇列森住的十六層樓上。
一六二一號房間——第一秘書  大澤博秀
「是的,但他們並非全在那裡,在崗位的可能有樓層負責人和三名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