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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分 三日月之誓 陸戰線不期而遇

第七部分 三日月之誓

陸戰線不期而遇

聽了鹿介剛才的話語,信長頓時龍顏大悅。一邊點頭一邊渾身打量鹿介,突然,他的視線停在鹿介腰間的佩刀上。雖然此刀看起來破舊不堪,但信長還是被深深吸引住了。
「重振尼子家業是在下畢生的夢想,在下為之不惜粉身碎骨。在這個夢想沒有實現之前,請恕在下不能答應。」鹿介回答道。
聽了信長的要求,鹿介渾身打了個戰慄。如果信長看中無銘劍,自己所有的希望又將再次全部破滅。
「殿下盛名遠揚,今日承蒙賜見實乃小人畢生榮幸。小人代表家主,恭祝殿下聖體康健,壽與天齊。」鹿介若無其事地鄭重寒暄道。
信長當然記得給鹿介的承諾,但眼下當務之急,是儘快將石山本願寺的敵對勢力消滅乾淨。
「是……是,請恕小人魯莽。」鹿介無奈將無銘劍解下,遞給了早已在旁等待的信長近侍森蘭丸。
秀吉部隊同勝家部隊在北陸戰線不期而遇,雙方都大吃一驚。雖然秀吉急令部隊火速撤軍,但這已經足九*九*藏*書以使信長惱火萬分了。光憑這件事,此次謁見就不敢有一點疏忽。萬一出個閃失,搞不好就會被信長當場勒令切腹自盡。
「鹿介,這些年來你盡忠盡義,對你的主公充分盡到了自己的全力。怎麼樣,可曾想過此後跟在我身邊嗎?」歸途中,秀吉勸誘鹿介跟在自己身邊。
「夠了!」他慌忙將寶劍插回鞘中。
鹿介為主家復興,數年來一邊不屈不撓堅持抗戰,一邊四處奔走呼救支援。秀吉被他的忠義深深打動:要是自己門下也有這樣的義士該多好啊!
見勢不妙,秀吉急忙拉著鹿介倉皇退出。
對自認為神的化身的信長而言,本願寺那些不承認自己權威,憑藉宗教信仰不惜身家性命誓死堅持抵抗的和尚和信徒們,遠比同自己一樣懷有野心統一天下的戰國群雄要可怕得多。他們是自己達成霸業的最大障礙,一定要全部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能解下來讓我仔細瞧瞧嗎?」
由浪人的身份變為秀read.99csw.com吉家臣后,自己再為重振尼子家業遊走列國時,諸侯的臉色也必定比現在要好看的多。
堂下諸將啞然失色,他們不明白信長為何突然變了臉色。但有一點很清楚:主公是看過鹿介遞過的佩刀後方才臉色巨變的。眾人的視線立時匯聚在鹿介身上,希望他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此前稍早時期,秀吉欲染指北陸,同上杉謙信間的對立急劇尖銳。他派軍出兵北陸,打算趁機教訓一下謙信。孰料幾乎正在同時,信長也派柴田勝家為總大將,率瀧川、丹羽、佐佐木等家中宿將一同領兵進軍北陸。
信長茫然的盯著刀身,後背冷汗直冒,身體內莫名的恐懼不斷湧出,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在顫抖!縱使信長這般人物,在無銘劍凌厲的劍氣震懾下,也禁不住親身體驗了一次恐懼的滋味。
「呵呵,我無所謂,怎麼,你不願意嗎?」信長笑得很勉強。
信長臉色大為好轉,他笑著說道:
「你這把刀可是個寶貝喲。」
read.99csw.com如甫洛易斯在遞交本國報告書中所記載的那樣:「他(信長)變得愈發傲慢狂妄,希望眾人將自己當作不滅的神靈一樣崇拜尊敬。他(信長)命人在距離安土城不遠的山上修建了總見寺,裏面貢著自己的塑像,眾人甚至尊稱他為『活佛』。」信長既然自認為神的化身,在他眼中,無論本願寺眾門徒還是其他日本宗教信徒,但凡不承認自己權威的,都被視作為異教徒。信長認為:對付異教徒唯一併且最好的方法就是全部趕盡殺絕。
「你的事我記著呢,不要急,先在安土城內到處逛逛,好好玩一下吧!」
「你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聞哦。聽說你曾用微薄的兵力攻下鳥取城,甚至一直打到月山富田城附近呢。了不起,了不起呀!」雖是讚揚鹿介,信長的臉色卻是冷冰冰的。
現在自己的身份只是個浪人,在秀吉門下也不過是個食客,對軍政大事根本沒有任何發言的資格和權利。但如果歸入秀吉門下作為織田家將,自九-九-藏-書己就可以擁有足夠的兵權,那樣一來就能夠指揮織田部隊了。
「殿下說哪裡話,這種破爛刀具怎麼能入您的尊眼呢!」
信長接過無銘劍反覆把玩,愛不釋手。他猛一用力,將寶劍從鞘中拔了出來。
「鹿介!殿下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肯嗎?」秀吉在旁邊忍不住催促道。
然而這之後鳥取城被圍,鹿介等人為救助城內尼子家殘黨,不得不從富田城撤退。倘若信長能遵守承諾出兵救援,他們又怎麼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呢?秀吉生怕天性耿直的鹿介會忍不住出言責備信長違約,不斷向他暗使眼色。
「跟著我不一樣可以重振尼子家業嗎?何況真成為我家臣下,我也比現在好多替你說話呀!只要你肯答應,我保證對你比任何家臣都優待。」秀吉極力想趁此時機將鹿介網羅到自己門下。
信長臉色蒼白,彷彿剛才被什麼可怕的東西嚇壞了。在蘭丸攙扶下,他顫抖著一步三搖地走了出去。看到信長退出,近侍們也急忙紛紛站起身來跟了過去。read.99csw.com
之所以讓鹿介陪同有兩個原因:1,鹿介忠勇的大名列國皆知,信長想必也早已有所耳聞;2,最重要的一點,秀吉算準不遠的將來,織田軍勢必和毛利家之間會有一場惡戰,屆時鹿介的作用絕對不可低估。
「小人……在小人看來,要是將這種破銅爛鐵呈交於殿下手中,實在是大大的不敬呀!」鹿介委婉地推辭道。
鹿介十分感激秀吉一直以來的厚遇,如果沒有他的周旋,自己也不會有機會謁見信長。這麼長時間以來,無論是對毛利家的艱苦作戰,還是四處漂泊的流浪生活,如果沒有秀吉的援助,鹿介根本無法維持到今天。
拔刀出鞘的一瞬間,信長和近臣們都清楚看到:一條青龍騰空出世了!
先前同毛利水軍一戰,織田軍中唯一的水上部隊九鬼水軍幾乎全軍覆沒,信長現在急欲組建一支強大的水上部隊,而鹿介正是最佳的領導人選。為使信長能儘快消火,不再計較自己此前出兵北陸的魯莽,秀吉將鹿介作為對付毛利家的「新式武器」獻給了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