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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分 本能寺事變 天下霸主互通友誼

第九部分 本能寺事變

天下霸主互通友誼

但最令人注目的不是他的著裝,而是腰間的佩刀。按理說武將在盛大的閱兵儀式上,都應該佩帶祖傳的銀刀,但今天光秀腰間佩帶的卻是一把形狀奇特的古刀。
除了齋藤利三,沒有人對光秀的話語表示懷疑。
利三清楚地感覺到:此刻主公身上正在散發出異樣的妖氣。他偷偷渾身上下打量了光秀一番,隨即將目光緊緊盯在光秀腰間那把奇特的古刀上。
光秀雖口口聲聲強調此次討伐信長絕非為個人私怨,可接下來非但又講了許多自己這些年來從信長那裡受到的種種侮辱嘲弄,甚至連信長對其他人等的非行暴語也都摻和進來了。
天正十年六月一日,這一天是個具有歷史意義的日子。當日申刻(下午四時),光秀集合家中主將宣布:
「誠然,我能有今天都虧信長所賜。但我如果再不動手,遲早有一天會和佐久間、荒木等人落得同樣的下場。不過話說回來,這次討伐信長絕不是為報個人私怨。大家都看到了,比叡山、長島、越前等地,但凡信長經過之處,百姓慘死,生read.99csw•com靈塗炭,種種暴行舉不勝舉,信長的舉動早已惹得天怒人怨,人神共憤!只要他還活著一天,人間必將是血流成河、屍積如山的修羅地獄。為了天下蒼生從此過上安寧祥和的日子,請諸位協助我此次討伐一舉成功。拜託了!」
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謀亂是一時衝動,對每一個多年飽受信長羞辱,鬱憤滿胸的織田家將而言,今次都是千載難遇的報仇的絕好機會。
光秀說到動情處差點流下眼淚,彷彿被流放的是他自己一樣。
討伐信長成功后,如何應付織田家大老宿將們的反擊,光秀此時胸中也有了充足的勝算:
信長此時已是戰國第一大霸主,日本大部分地區都已划入織田家的統治範圍內。甲斐武田家滅亡后,北國的上杉殘部也不會支撐太久;倘若再攻下中國、四國、九州地區,信長一統天下的野心眼看就要實現了。京都城內豪門、世家得知信長到來,紛紛攜貢品前來拜訪。每個人都想趁現在和天下霸主互通友誼,每個人都認定信長在https://read•99csw•com不久的將來定會是君臨天下的一國之主。
如此看來,只要光秀開口,這些人實在沒有理由不幫他。其實光秀心中還有更妙的絕計:待這些人加入自己的陣營后,再聯合中國的毛利、北國的上杉、關東的北條聯合夾擊織田殘黨。任憑羽柴、柴田、瀧川等宿將大老是多麼的英勇善戰,屆時還不都變成坐以待斃的籠中之鳥了嗎?
直到此時,光秀才正式告訴五人,自己經過反覆斟酌,終於下定決心討伐信長:
光秀說完這番話后,除利三略感震驚外,其他四人都目瞪口呆,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再說簡井順慶,順慶是光秀親生兒子的義父,兩家多年來的交情也是非同一般。這裏面還有個小插曲:當年信長將大和郡山賞賜給光秀的時候,是光秀主動讓出封地,推薦順慶擔任太守。對光秀的恩義,順慶終身感激不盡,光秀堅信他也決不會出兵反對自己。
刀身長二尺四寸(72.72厘米),柄頭為鐵制,上纏鮫皮;把柄纏著粗線,鍔口為赤銅打造耀眼鮮九九藏書紅,鞘上漆紋已經斑駁脫落。這把刀怎麼看也和光秀的打扮極不相稱。
五月二十九日,就在信長入住本能寺當日,光秀將大批彈藥兵器運往中國前線。在眾臣們看來,光秀這是在為戰鬥做準備,實際他只是製造假象,儘可能地讓信長毫無設防。
從龜山向京都方面前進,本應走三草這條順路。然而光秀卻命令全軍繞過三草,由老坂右下方的山崎天神川插過,改走攝津這條遠路。
至於津田信澄,光秀更是胸有成竹。信澄是信長弟弟信行的長子,當年尾張統一戰中,信行因與信長意見相左,竟被他殘忍的下令殺害。是光秀收留了走投無路的信澄,並把自己女兒許配給他。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養育之恩莫齒難忘;光秀有十足把握相信信澄一定會誓死效忠自己。
明智軍來到龜山東方條野一帶時已是深夜,光秀將全軍分為三隊,輪流休息。趁全軍休憩之際,他命女婿左馬助光春將齋藤利三、藤田傳五、溝尾勝兵衛、明智次右衛門四位家中重臣喚至本營,召開了緊急會議。
夜幕降臨,九_九_藏_書喧鬧的人群終於隨著白天炎熱的酷暑散去了。涼風絲絲吹進本能寺中,偌大的廟堂里只有信長和他的三十余名侍從。一切都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沒有人相信:平靜中正暗藏著殺氣和危機。
光秀的著裝配置使他在一萬三千大軍中顯得格外醒目—身穿赤地錦直垂紫濃鎧,頭戴五角鍬興胄的他,典型的一副鎌倉初期武將打扮。
齋藤利三雖然近來察覺到主公情緒變化複雜,但就連他也沒有料到光秀此時已下定討伐信長的決心。
本能寺外車如流水馬如龍,熱鬧非凡。由於每天拜訪人群絡繹不絕,四條城內交通一度癱瘓,方圓二十里之內甚至找不到可以停車的地方。
但光秀這麼說的確不是煽情。在他看來:林通勝對信長的怨恨已積壓了二十五年之久,一旦得到機會爆發,必將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只要林通勝立場堅定,手下家將想必也不會懼怕觸動信長的逆鱗。
「諸位還記得林通勝將軍嗎?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了!當年就因為林將軍提議立信長弟信行為織田家後嗣,想不到……想不到竟然九-九-藏-書被慘遭流放啊!」
「剛接到森蘭丸閣下傳殿下旨意,中國作戰暫且一放,殿下欲在京都城內檢閱我家兵馬,大家趕快準備一下吧!」
先說細川忠興,忠興不但是光秀的女婿,其父藤孝更是光秀早在沒有出仕信長前就結識的多年老友。丹波攻略戰中光秀曾拚死掩護忠興脫險,此後兩家本已親上加親的關係更是發展到唇亡齒寒的地步。光秀有自信:只要自己開口央求協力,細川家斷不會找任何措辭拒絕。
見五人都已到齊,光秀從床几上站起身來,和五人一同坐在帳內地上。看到光秀緊張的表情,五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預感主公要有大事宣布,於是緊緊將光秀圍繞在了正中央。
六月一日,明智光秀率領內大軍一萬三千兵馬浩浩蕩蕩出了龜山城,威風凜凜地向京都城前進。明智軍旌旗井然,軍容嚴整,一路于平民秋毫無犯,沿途百姓紛紛稱讚光秀治軍有方。直到這個時候,除了光秀自己,沒有人知道這支隊伍的目標井然是京都城內信長下榻之處—本能寺。
光秀借口閱兵,巧妙地調動大軍前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