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十二章 迷離中結案(續)

第二十二章 迷離中結案(續)

「三個仇敵已經乾淨利索地除掉了,輪到最後一個時,我卻害怕了。就在這個時候,鬼頭進了地鐵站。他醉得很厲害,走路搖搖晃晃的——機會終於來了,我毫不猶豫地抓住了這次機會。
「我馬上意識到,這是天賜的良機。如果能讓鮫島在被捕前消失,那麼,我們的行動就會被鮫島的案子掩蓋起來。於是,我馬上指示今井,讓他把行動推遲一天。而且,我還讓新開和柴田相應準備好不在場證據。
「田代上衣上有三粒扣子被扯掉了,我們找到了其中的兩粒。大概是被害人作反抗時讓這粒扣子粘到了罪犯身上、或許是掉進了罪犯的口袋裡,後來被罪犯帶走了吧?那粒扣子,我們已經找到啦!」
就算是活著,也只會是父母的累贅。請原諒我的不孝,我先去了。——洋子。
我的身子現在成了這個模樣,也是罪有應得。我死後,請向夏目老師轉達我的歉意。我想,既然反正是治不好了,還不如自己了結自己。用死去贖我犯下的罪。
「如果罪犯不是你妻子,那麼,按說這扣子就是她身邊、說白了,就是你家裡的什麼人從六本木的旅館帶回家的。你說,這個人,除了你,還能是誰?」
「請問,找我來有什麼事?」平松說完,眼睛掃了一下手錶。看來,這是他的習慣動作。
「在那之前,我幾乎有點想打退堂鼓了。我逞強,主動提出鬼頭由自己負責,結果卻找不到他的空子。我體會到,無論對人有多大的仇恨,要殺掉他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我來說,這不是有沒有主觀意願的問題,而是客觀上做不做得到的問題。要殺掉一個人,而且要萬無一失,既不能被人看見,又不能留下任何證據,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樣的話,我們可要失業啦!噯,這麼說來,我們現在成天和犯罪打交道,就是為了將來哪天失業。」
「這下可慘了!」
說著,水島給每個人的杯子里斟滿了離別酒,「我是說,哪天這世上犯罪被徹底根除了,我們也就不會再見面了。」
「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在離開現場時,我和人撞了一下,把眼鏡摔破了。如果沒出這件事,就可以說是無懈可擊了。去殺和我相撞的那個人?這種事我是不會幹的。再說,人生諮詢的來信也不是每封由我過目。而是由工作人員先看,然後再由他們從中挑出那些帶有社會普遍性、讀者反映強烈而且可讀性強的信轉交給我。我沒有看過一個叫什麼重野貴和子的人的來信。
審查是在接待室進行的。之所以選這個地方,是考慮到這隻是向對方了解情況,不是正式的審問。
後來我曾為這事捫心自問過,自己當時為什麼要撒那個謊?想來想去,恐怕還是因為我很喜歡夏目老師,對她不久就要結婚有些嫉妒的緣故吧?
「那些等人沒等到的、跑業務的就會去。」
「是啊,是啊,要是都像這樣刻骨銘心地記著,日本人就不敢隨隨便便到中國去啦!」經歷過戰爭的吉原插了一句。
今井紳平交出的洋子的遺書是這樣寫的——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破案專班收到了一份意外的證據材料。有了它,僵局一下子打開了。這份材料使警方大為震動,因為,它所揭示的案情真相遠遠超出了警方的想象。以這份材料為線索,警方立即對相關人的背景展開了秘密偵察。結果表明,證據材料是可信的,它所涉及的人充分具備作案條件,他很可能就是這起殺人案的真正兇手。於九*九*藏*書是,警方便要求他到場作證。負責對他進行審查的,是警部那須英三。
「總之,這次各位都辛苦了。希望今後經常能和大家相聚。不過,我可真不想再為這種案子和大家走到一起。」
「不需要我們這種人的社會才是理想的社會。要是哪一天這種社會真的實現了,我們這些人會去幹什麼呢?」
——所從事的,是剷除社會邪惡的職業,可是乾著乾著,有一天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蛻變成了一個只有依賴邪惡的存在才能生存下去的人。
「放心,不會有這一天的。人們不是常說,『海邊沙子可淘盡,世上盜人不絕跡』嘛!」
殺害那個女職員的罪犯,不是鮫島。警方認為他有作案嫌疑的依據是,是他和被害人一起走進情侶旅館的,而且他獨自先離開了。但現在的事實是,被害人不可能是他那雙手殺的,這才是實實在在的「人手不夠」呢!
「聽說是警察找我,我還嚇了一六跳。不來吧也不大合適,於是就來了。」
「沒什麼事,誰還會跑到那兒去過夜?」
「接著,又在十一月十四號(十五號凌晨)對石野下了手。為了把她騙出酒店,出於無奈,新開只好在第三者面前露了面,因為,要接近石野,就得首先騙取她的好感。其實,新開倚仗自己有交換被害人這把保護傘,在外人面前露了面,這是一個失誤。我告訴過他,要製造不相識的人一時興起作案的假象,可是新開比其他兩個人性急,因為他知道自己得了肺癌,只能活兩年了。還有,在半路上,他沒事找事,又跑進一家酒店給我掛了電話,這又是一個失誤。
「還有,夏威夷、新加坡什麼的,也不敢去。」菅野又加了一句。
「我什麼時候到那種地方住過?」平松的語氣強硬起來。
「我們威脅鮫島說,我們親眼目睹了他作案的全過程,就這樣輕輕鬆鬆地把他騙上了今井的車。在車上,我們對他說,我們井不想把他交給警察,但是如果不想讓我們走漏風聲,就必須幫我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給他一千萬元。在貪慾和自保心理的作用下,他答應了。趁他不注意時,我們讓他喝下了事先備好的兌了氰化鈉的可樂。氰化鈉是我從一個在印刷廠工作的朋友那兒弄來的,我告訴過那個朋友,搞這東西是作殺蟲劑用。鮫島的屍體,我們埋在多摩山裡了。
「跑業務的?」
「憑什麼說我是在胡說?」
屍體還得運回去解剖。因為六本木情侶旅館那次女職員被殺案還沒有結案,而這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又成了另一起殺人案中的被害人,他就這樣被埋在土裡被警方通緝了四個月之久。
當天下午驗屍報告就出來了。解剖的結果令警方大吃一驚——死因、死亡時間都與案犯的供詞吻合,唯獨鮫島的那雙手出了問題——手的大小和情侶旅館案中被害人頸部留下的痕迹不一致,鮫島的手遠沒有那麼大!那個罪犯的手指很長,而鮫島的手指,無論他怎麼伸,也不可能達到被害人脖子上的扼痕的長度。這可是一個再清楚不過的證據了。
「我可不幹這種失禮的事。」
「當然有殺她的道理。你以交政治捐款,買購物券為名,私吞了約三千萬元,沒錯吧?」
「你是財務部長,每年盂蘭盆節和新年收的禮品堆成了山吧?」
「美國人也不敢到廣島、長崎來。」野中接過營野的話頭說。
「是嗎?可是確實有人看見你去那兒了。」
這下,警方可不九九藏書好下台了。對一個不是罪犯的人發全國通緝令,還稀里糊塗地展開了偵破,這像怎麼回事?一舉破獲了四起殺人案,可是,這四起案子的告破,反而使最先發生的那起案子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平松還在抵賴,但嗓門卻明顯低下來了。
「您這麼忙,耽誤了您太多的時間也不好,那就對不起啦!」說著,那須使勁磕了一下煙管,「要說事嘛,也不為別的什麼事。請問,去年十二月十二號,你是不是在六本木的一個叫六菠蘿樹的情侶旅館里過的夜?」說完,那須睜開了他那似睡非睡的眼睛。
「也不至於那麼嚴重。」
「沒有的事!再說,就算有什麼證據,你們警察還會漏掉嗎?」
「嗯。」
「我聽說,那家旅館原本就是一家商務旅館。」
「那倒不一定。」
「看來,是兩人間發生了什麼衝突,那男的卡了她的脖子后逃掉了。我走進房裡時,她已經蘇醒過來了。就在這一瞬間,我惡魔附身,萌生了一個歹毒的念頭。
「扣子是石野和枝的母親交給我們的,這兒有她的證詞。」
「你說,沒哪回事?你說呀!」那須突然提高嗓門吼起來。
為擴大媒體的宣傳效應而故意演戲,這也是警方的技巧之一。有的時候,警方明明已經找到了現場,挖出了屍體,卻又故意重新埋上,等把記者叫來后再重新挖一次,特意讓記者們攝入鏡頭。
警方又對四名犯罪嫌疑人的供詞進行了進一步取證確認,結果二者完全吻合。至此,這四起殺人案的偵破劃上了句號。搜查本部圓滿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宣布解散了。此後,七名刑警私下相聚在一起,舉行了民間外交告別宴會。之所以參加者是七人,是因為在三個警署的六名刑警之外還加上了築地署的中西。
「胡說!」平松也不顧及什麼了,扯起嗓門叫起來。
「對。叫六菠蘿樹。」
「變鬼出來也行,我真想再見她一面。」目黑一臉深情地回答說。
「不是我!失去了她,我才知道她對我是多麼重要。我思念她,想自己去查出真正的兇手,甚至後來還一個人去她遇害的那間房過了一夜呢!」
摘自馬太福音第六章二十四,山上垂訓
「這次意外的變故反倒幫了我們的大忙,幫我們攪亂了警方破案的思路。
「不是鮫島,那,罪犯又會是誰呢?」警方又重新對案情進行了研究。於是,一度被排除在嫌疑人圈外的、身為被害人生前戀人的目黑誠次又被請到了警署。
「你們警察都摘不清楚,我還能發現什麼?只是……」
平松好像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他似乎已經憑直覺意識到,這件事關係重大。
「那扣子,是你們自己塞到郵包里寄給那個什麼石野和枝的!」
「哦?查出什麼了嗎?」
刑警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河西的這句話一出口,全場頓時啞然無聲了,大家的臉色都凝重起來。
「扣子?」平松一臉緊張。
「你夫人拿這些東西沒辦法,聽說她總是一撥一撥地分給朋友、熟人,是嗎?」
「哎,通過這次破案我才深切體會到,人與人之間的仇恨是個多麼根深蒂固的東西。有的時候,自己以為已經淡忘了的事,一旦被什麼東西觸發,就會產生強烈的報復心,甚至會產生殺人的動機。」水島感慨萬分。
「可是,進去后我不知道她進了哪間房,只好在裏面到處轉。一會兒,我看見和她同行的那個男人出來了。我覺得奇怪,走九九藏書到男人出來的那間房門口一看,門沒鎖,田代躺在床上,已經昏死過去了。
第一輪偵破工作完全失敗了。一旦第一步走錯,對航向進行修正是不可能的,只有從頭再來。問題是,那天晚上在情侶旅館住宿的客人早已走散了,這種性質的旅客,也不會留下客人住宿登記的記載。和男伴一起在這裏過夜的女客人被殺害后,一旦和她同行的男客人銷聲匿跡,警方的目光就一定會集中到他身上。可是,這次殺人案的兇手卻在警方的視線之外。
「你,你有什麼證據,說我……」
「除了你,恐怕沒人會一個人去情侶旅館過夜吧?」
「我當時想,只要除掉了這個女人,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既然你差點被那個過路的陌生男人殺了,那就乾脆真的去死吧!三千萬元,這數字對公司根本算不了什麼,我卻是公司需要的人材!為三千萬元讓公司失去我,這對公司是一個損失。讓你死,既可以救我,又能使公司避免損失。想到這些,我就上去卡死了她。後來果然不出我的預料,那個叫鮫島的男人成了警方緝拿的案犯,恐怕,連田代自己都以為殺她的是鮫島吧?我逃出旅館時,前台沒有服務員。」
「只是什麼?」
最難堪的要數麻布署了。本來,他們把破案的成敗押在了查出鮫島的去向上,現在,他們得從頭再來了。
遺體的挖掘多少帶點宣傳展示性質。尤其是這次的案情很特殊,一個在全國範圍內遭通緝的嫌疑犯竟然是一個被埋在土裡的另一起案件的被害人。因此,各家新聞媒體的記者蜂擁而至,唯恐錯過了這次難得的機會。
「當今,人們對戰爭的記憶在一年一年地淡化。要是都像他們這幾個人這樣成天想著報仇,說不定哪天會爆發新的戰爭的。」藤岡把問題提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想到這些,刑警們不禁傷感起來。
「有道理。無論社會是多麼民主,被警察召見總不是件愉快的事。正是為了儘快把事情弄清楚,我們才把你請到這兒來的,請別見怪。」那須彬彬有禮地回答。說話間,他往煙斗里塞了一些煙絲,不緊不慢地抽起來。
「我想,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把一個流氓的惡作劇記到了我身上。現在我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耶穌基督的那句山上垂訓的真正含義,知道了什麼叫做『你們不饒恕人的過錯,你們的天父也必不饒恕你們的過錯』。」
「說到底,我們每個人心裏,有些東西應該忘,有些東西不能忘。夏目弓子的悲劇就在於,她把兩者搞混淆了。」中西對大家的議論進行了歸納。
「對鬼頭勝也,我一定要親手報仇,因為最先玷污我的就是他。是他破了我的身子,毀了我的清白。一月二十五號鬼頭的行動安排,我們事先已經知道了。那幾天,我讓對他直接有動機的新開外出去旅行。可是,我一直找不到對他下手的時機,直到跟著他進了地鐵車站才終於找到了機會。連我自己都沒想過會用那種方式向他復讎。
「你夫人和石野和枝是高中時的同班同學吧?」
在修學旅行期間,一天傍晚,我出外散步時偶然撞見石野、山岡在湖邊的樹林里和她們剛結識的另一所學校的兩個男生滾在一起。我嚇壞了,扭頭就往回跑,路上遇到了夏目老師。我信口就對她撒謊說有人要強|暴石野和枝和山岡明子。
儘管已經為時太晚,警方還是對當晚的住店客人和旅館員工展開了調查。
「不!你是一個人去的。旅館的員工read•99csw.com作證說,有一個長相和你差不多的人那天晚上一個人在那兒過過夜。」
「本來,我是想把這件事就這麼瞞下去的,還是說了吧!其實,我女兒洋子自殺后,我找到了她留下的遺書。這事我沒有吿訴夏目老師。我想,要是知道了遺書的內容,夏目老師給我的答覆恐怕又是一個模樣了。
「人生諮詢把我和這夥人又聯繫到了一起。我抓住了這次機會。那三個來信的讀者,是上天給我送來的復讎使者。我沒費多大週摺就把他們拉進了我的行動計劃。我想,即使我撒手不管,他們自己也會分頭去報仇的。我們成了共同的志向聯繫在一起的同志。之所以要交換復讎對象,為的是保證我們大家的安全。如果有人由此被抓,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就談不上是復讎了。
「可以這麼說吧。」
——一個人不能侍奉兩個主;不愛這個愛那個,就是輕這個重那個。你們不能又侍奉神,又侍奉瑪門(「瑪門」是「財利」的意思)。
「你是說,是顧客把它變成情侶旅館的?」
「我們制訂的計劃本來是天衣無縫的。沒料到,在第一個目標鮫島身上就發生了意外的變故。按原定計劃,殺鮫島的時間定在十二月十二號晚上,今井一直在盯著他。沒料到在六本木他和一個女人扯上了關係,兩人進了情侶旅館,使今井錯過了下手的時機。正當我們準備對計劃進行調整時,報上報道了鮫島在六本木情侶旅館殺害了一個女人的消息。當時,報上雖然沒有點明殺人犯是鮫島,但鮫島帶女人進旅館的事我們知道。
「我這兒有扣子!」
「在主持人生諮詢欄目的過程中,我收到了三個讀者的來信,他們記恨的,正是那四個我不共戴天的仇敵。對此一方面,我感到吃驚,另一方面,我意識到,這是上天賜給我的良機,復讎的日子終於來到了。
平松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不,就是你,不可能不是你!」那須胸有成竹。
「我本來並沒有想殺田代。她查出了我的假賬后,限我在秋季公司查賬之前把這個缺口堵上。這人職業道德感很強,她還要求我對這事承擔責任。
夏目弓子對遺書的事全然不知。不過,即便知道了,她恐怕還是會去報仇的——她是一個自命不凡的女人。
「有,關係大著呢!田代的那粒下落不明的扣子,就是在你夫人送給石野和枝的東西里發現的。」
我明明知道,一邊是學校出了名的女流氓頭,一邊是男流氓,在他們玩得正上勁的時候把夏目老師帶去,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事,可是我還是把老師騙到惡狼爪下去了。
「是啊,有些仇恨是不會隨著歲月的流逝風化的。」河西附合著。
「只是我體會到,一個人睡在雙人床上,確實是夠冷清的。」
於是,刑警們開始在附近仔細尋找。後來,終於發現了一個地方土的顏色反差很大,挖開一看,屍體上的肉都快從骨頭上剝落下來了。刑警們挖出了屍體和衣服。為了防止遺漏其它小件物品,他們還擴大了開挖的範圍,仔細查找了一陣。
「這是誣陷!我憑什麼要殺田代裕子?」
「當然有證據。我們已經牢牢地掌握了你的第二套賬。反正,政治捐款是一筆說不清、道不明的黑賬,你把它私吞了,誰也拿你沒辦法。還有,你在賬上開出了一筆交際費,說是用於從百貨商店買購物券贈送給其它公司,那家公司用購物券買辦公用品后又在公司里報賬,作為辦公經費支出。用這種手段,https://read•99csw.com你把這筆款裝進了自己的腰包。可是,這些都被田代裕子查覺了。她告訴你,如果不把這個窟窿填上,她就要告到公司去。你想籠絡田代,結果失敗了。如果公司上層知道了這件事,你就會身敗名裂。想來想去,你終於對她下了毒手。」
「你也經常幫她清理,對不對?」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又找了一遍目黑誠次,結果還是沒能打開新局面。詢問結束后,警部那須心情沉重地說:「既然鮫島不是罪犯,那就是說,真正的罪犯那天晚上就在旅館里。可疑的,要麼是店裡的員工,要麼是當晚在旅館過夜的旅客,尤其是住店的單身客人,作案的可能性大。可惜,由於我們從一開始就盯上了鮫島,讓其他的客人從眼皮子底下鑽過去了。」
有了平松武男的供詞,這幾起殺人案都順利結案了。本案的案情很複雜,先是夏目弓子對侮辱了她的四名男女懷恨在心,後來她又通過人生諮詢欄目這一渠道結識了對自己的仇人懷恨在心的三名男女,這使她萌生了報仇的念頭,於是大家糾合在一起制訂了周密的殺人方案,而這一方案又和另一起偶發的殺人案扯到了一起,進而呈現出錯綜複雜的局面。
「不一不就是長得像嘛?那不是我。」
「哎,你不是留下了什麼證據,回頭又去拿吧?」
四名犯罪嫌疑人被送交檢察院后,今井紳平又對檢察官交待了如下新的事實——
「從哪兒找到的?不,不管你們是從哪兒找到的,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根據今井紳平供詞提供的線索,警方在神奈川縣津久井郡藤野町的山林中展開了搜尋。今井本人也一起前往。時隔四個月了,而且屍體又是夜間埋的,連今井本人也說不出準確的埋藏地點。這裏白天都很暗,警察搜了近三個小時也沒有找到什麼,大家都準備無功而返了。就在這時,一名刑警在草叢中發現了一隻打火機。按說,是不會有誰把打火機掉在這種地方的。問了問今井,結果這東西也不是他的。
「六本木的情侶旅館?」
「弄錯人了吧?再說,也沒人願意陪我去情侶旅館呀!」
「她沒變成鬼出來嚇你嗎?」
「這四個人,我一刻也沒有忘記,這夥人我死也不會放過。是他們,褻瀆了我奉為天職的教師崗位,蹂躪了我的人格,玷污了我的身子。我活著,就是為了報仇。每當遇到挫折的時候,我就會用這一信念激勵自己度過難關。定好的婚事,也是我主動提出來吹的。作為一個女人,我能有今天,靠的就是向他們復讎的信念的支撐。
「你問這些事幹什麼?這和你們今天叫我來有什麼關係?」
「今天有勞您的大駕,實在對不起。」那須採取了低姿態。他那藏在深深的眼窩下的眼睛微閉著,看上去像是在打瞌睡,也不知他的目光在投向哪兒。
「我妻子優子是個虛榮心很強的人,喜歡珠寶。我是為了滿足她的要求才在公司的錢上打起主意的。十月十二日下午,我找田代商量,希望她讓我把還款期限往後拖一拖。她一口拒絕,堅決要求我按時還清。我想找個機會勸她不必那麼認真,於是就在暗中跟著她。沒想到,在六本木,她和一個男人進了情侶旅館。我想,這下可抓住把柄了,得好好利用一下,於是就跟了進去。
這人叫平松武男,是田代裕子生前在淺沼貿易公司工作時的上司,職務是財務部部長。聽他的口氣,好像對警察突然把他這個「遵紀守法」的國民叫到這種地方來感到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