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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收回的紀念照

第十七章 收回的紀念照

「現如今沒什麼必要跟你小子見面,我到這兒來只是不想憑空招惹麻煩。」岩切虛張聲勢,道白跟洋介對小松採取的措辭如出一轍。
如果說平衡遭到破壞,應該是源於兩人以外的其他因素。是什麼呢?洋介在腦海里搜尋著。似乎隱約可見,卻捕捉不到。
但是,經過分析,他或許會覺察到洋介他們倆也是小松盯住的獵物。
眼下洋介要想爭取主動,最好讓岩切知道他的新發現。這樣兩人之間又從對等關係變成了洋介佔上風。
「我是為今後著想。」
「我只想節省點時間。要讓汪汪叫的狗不開口,好歹先給它點東西吃。」
「你小子混到這一步夠得意的。跟女招待合夥玩美人計,傳到生田目大人耳朵里可不妙呵。當心點兒,別讓漂亮的未婚妻哭鼻子。」岩切反過來威脅洋介。果不出所料,看來他調查過洋介的身世。他這是告訴洋介:咱倆勢均力敵。
「等等。」洋介猛然失色。他眼前閃過另一幅畫面。
「所以我讓你講正題。」

3

五卷膠捲中洋介只能確認跟自己有關的內容,其餘部分岩切不允許他細看。推想那就是岩切被人抓住了把柄的場面,詳情不得而知。
「你從洗印店拿走的膠捲得給我一部分。」兩人互相逼視著。對雙方來說都到了緊要關頭。岩切並沒有徹底承認手中掌握著小松的膠捲。承認這一點等於承認自己殺死了小松。
「我正想問你呢。你怎麼知道照片寄放在山田洗印店,這隻有小松本人知道。」洋介一頓窮追猛打,岩切匆忙間走投無路。
「這不是誣陷。你想殺死小松奪回膠捲。膠捲不在現場,所以你去附近的洗印店四處打聽。」
「我來這兒也不是想見你。我只是聽從吩咐罷了,事先根本不知道是你。」
五卷膠捲中,洋介和舟津詠子的合影總共五張,都是同一場合拍的,背後是同一家旅館的名字。
兩人互相睨視了片刻,洋介苦笑著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去確認好了。不過,題外的話最好別說。有些早該忘了的事兒還會想起來。」洋介話里話外含著威脅的意思。倘若從前設美人計的事兒讓生田目知道了,他決不會善罷甘休。
用於勒索一千萬日圓的材料——雨宮武彥與女人幽會時死在床上的事實、岩切和雨宮時枝的曖昧關係,這些是岩切舊日的傷疤,如今並未平復。只不過洋介適可而止,一次性地釋放了獵物。
「我可不想再見到你小子。」岩切正說出了洋介的心裡話。
洋介來到P賓館,上樓之前先打了一個內線電話。有人接電話,洋介說:「我是生田目先生的代理人。」一個男子的聲音答道:「請到房間來。」
「哼,你以為我沒有證據?」岩切一副嘲諷的口吻。那也是魚兒咬鉤的表現。
「我不可能答應你。」
「沒有證據我會說這話?」
無論如何,洋介沒見到膠捲,無法確認是否在同一卷膠捲上、或是在五卷膠捲中留著岩切的把柄。他只是根據洗印店老闆的話推測而已。
「混蛋!」
「敝姓香取,來替生田目先生辦事。」洋介再次通報姓名。
「你是說馬上?!」read.99csw.com
就像洋介曾經恐嚇過岩切,大概小松也以同樣材料獵獲了岩切。與洋介不同的是,小松不肯一回罷手,貪得無厭。因為他逞能、不斷勒索,遭到了獵物的反擊。
「快一年了。以前在大和休閑俱樂部。」
「您別這麼一口回絕,敘敘舊嘛!」
「還沒有。實在騰不出空兒來。」這時隔壁電話鈴響了。秘書模樣的女子來到對方身邊耳語了幾句,他點點頭。
「原來是你小子!」
岩切向生田目確認以後,很不情願地把東西交給洋介。憑手感裡面包了二十疊鈔票(兩千萬元)。
然而,憂慮不限於此。洋介覺得內心還有更深的一層空間,那裡埋著不安的種子。
岩切在噪子眼兒里哼哼了兩聲,沒說什麼,也說不出來。膠捲翻拍與否無法確認。光是存在的可能性就是一種威脅。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這個毛頭小子隨意捉弄了。儘管岩切年長,論才幹洋介卻勝出幾籌。
「你這是什麼意思?」岩切露出詫異的表情,洋介當場按下放音鍵。聽著錄音內容,岩切臉色變了。
毫無疑問,岩切在奪回的膠捲中認出了洋介和詠子,只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洋介強行要求跟岩切見面。事到如今,雙重把柄落在洋介手上,岩切沒法拒絕。
可洋介當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P賓館是小松替行賄人接頭的地方。
洋介追趕著自己的想象,他越來越清晰地發現,散亂無章的片斷恰好能拼在一起,形成一幅合情合理的完整畫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為什麼?萬一剩下一張,我拿了也白拿了。其他膠捲上的內容,就算對你不利,我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你有證據?」洋介故意在聲音里流露出不安。
案發後兩個多月,生田目吩咐洋介去P賓館2524號房間取東西。至於什麼東西,不言而喻。
洋介早晚會失去目前的優勢。他如果不最大限度利用這種暫時的優勢拿到東西,就完不成出使的任務。
《國會法》保證議員的「年收入不低於一般國家公務員最高工資額」。事務所的資金由秘書管理,家庭財政有夫人掌管,政治家手頭的零花錢遠不像人們想像得那麼寬裕。
「大和休閑俱樂部?是那家『烏托邦』溫泉嗎?」
「請把東西交給我吧。」
洋介想,畢竟是害死一條人命換來的膠捲,該不會馬上銷毀吧。看來他的分折沒錯。
「我只當你沒翻拍過。」洋介確信岩切還沒做過手腳。從洗印店騙取膠捲以後,儘管他發現了洋介的紀念照,卻不會料到兩人會再見面。而且,岩切不可能主動翻拍對自己不利的膠捲。洋介最怕的是岩切毀棄膠捲。但他估計岩切會暫時保留膠捲,以便判定膠捲的「價值」和真實性。
「從哪兒弄到不關你的事。照片給生田目滿壽瞧瞧怎麼樣?這個想法太誘人了,我好不容易忍著呢。」

2

「那些玩意兒你就那麼想要?」岩切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可能感到些許復讎的快意。
洋介的記憶受到刺|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一時想不起來。對read.99csw.com方的表情也顯示出同樣的反應。

1

儘管洋介依然掌握著岩切的把柄,他還是再三有一種預感,前景不妙。
「抱歉,就當個備忘錄吧。錄音帶算不得什麼有力證據,不過,判斷一下是不是憑空捏造還有點幫助。錄音帶算白搭,怎麼樣?總該同意了吧。」洋介緊咬著不放。
一個年輕女子的身影在門口出現,說了聲「請」,把洋介讓進門。
洗印店老闆對取像人粗略的描繪正與岩切文輔的外表相符。不可能。洋介隨即否定了這個猜測。岩切幹嘛要殺小松?兩人之間又沒什麼關係……
當時岩切和小松之間有接觸,推想起來也十分自然。借這個緣分小松巴結上了岩切。也許應該說纏上了岩切。
「我只不過忠實地描繪了你的足跡。怎麼樣?讓山田洗印店的老闆指認一下。」
「請坐。」沙發上的人彬彬有禮地招呼洋介在客人席上落座。那人身體嵌在沙發里,側面對著洋介。由於光線的緣故,面部看不清楚。
「殺死小松的兇手,是你沒錯吧。」洋介毫不留情,直逼核心問題。
岩切首先先移開了視線。
生田目直接對洋介發布命令意味著又一筆黑錢將流入生田目本人的腰包。說到賄賂,其實大多得用作競選資金和派閥間拉關係的經費,很難變成政治家的私房錢。
「你到底留了一手,卑鄙小人。」岩切罵了一聲,但他好像早有預料。
「別打腫臉充胖子了。」
沉默了一會兒,洋介不得已只好先開口。
「好,這下滿意了。把你自己的膠捲剪下來,趕快開步走。從今往後永遠別讓我看見你。」岩切說道。
「那、那怎麼行?」岩切當即反對。洋介早就估計到他不會一口答應。為了奪回膠捲他不惜殺死小松,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洋介和小松是同類,他當然不肯拿出膠捲讓洋介看。
許多人以政治捐款的名義向國會議員行賄。即便見面在同一家賓館,行賄人未必相同。一般說來,政治家不直接接觸賄賂,靠秘書操縱大量金錢的情況居多。
洋介緊隨著岩切,確認了屬於自己的膠捲。如果是外行、又沒有設備,翻拍決非易事。
「照片你是在新宿七丁目的山田洗印店弄到手的吧。就在小松淳次的公寓附近……」
洋介頗感不祥,卻不能說不。受命去取「急用錢」正說明了生田目對他的信賴。
「當然,我對你的回報是保持沉默。我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知道。既不知道是你殺死了小松,也不知道你跟理事長私通。前任理事長跟女招待幽會、極不名譽地嫖娼而死。這些我統統一無所知,自然對誰都不會說。我提的條件怎麼樣?」
「你為了證明身份把名片留給了山田洗印店。名片上要是查出你的指紋,可有好戲看了。」洋介故弄玄虛。
然而,岩切對洋介的失言毫無察覺。
「你說的話簡直不著邊際。雖然是無中生有,畢竟人言可畏,我們寧可避嫌。你提的條件就這麼說定了。」
「不錯。我陪你取膠捲。」
估計岩切不會索還一千萬,可是,如果他得知洋介即將當上生田目的成龍快婿,https://read.99csw.com還有美人計的誘餌舟津詠子已經命歸黃泉,他肯定會使出渾身解數跟洋介過不去。
兩人在P賓館的一間客房裡四目相對。
「多謝,錢就免了。我倒不嫌錢多,不過眼前花著還湊手。」
「一分鐘都過去了。我還不想跟你在一起呢。」
「只要你保管好膠捲——我隻字不提——就算我說出去,你矢口否認、付之一笑就完了。」
「那當然。現在馬上給我看膠捲。你趁機翻拍,我不就白費力了。」
估計岩切再怎麼絞盡腦汁也不會想到洋介掌握了他新的把柄。
「為什麼?我幹嘛怕你威脅。你沒有證據。」
岩切作為殺死小松的兇手(未經確認)目前又有新的把抦落在洋介手中。當他認識到「自己的罪行已經被洋介發覺」,就會感到心虛。
偏偏碰上了最不想見到的人。無論岩切還是洋介,都不希望有這次重逢。
但是,現在岩切知道了洋介的底細,想找的話還能找到他的住處。今後這將對洋介產生怎樣的影響呢?
「為什麼?」
這種情況下,常套的辦法是一邊閑談一邊從中搜尋對方的線索,但是兩人都一言不發,深恐自己的話語先給對方以機會。
洋介就座。在門口迎接的年輕女子送上茶來。
「跟我沒關係。」
「想不到在這種地方咱倆又見面了。」
當然,這是岩切果真殺死了小松的情況。否則,岩切就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無論如何值得一試。即使岩切與小松之死無關,兩人還是打個平手。比較得失,洋介仍然處於有利地位。
「翻拍膠捲還不是一句話。」
「那就給他看看唄。」
「對,您來過?」
「今天岩切先生特別性急么?我還沒開口就催著問我要什麼。您來是準備賞我什麼吧。」洋介反過來一問,岩切的表情在說「糟了」。他意識到自己過早地默認了對方的優勢。
真急人。焦躁毀了他意識表層初步感知到的東西。
「胡、胡說!全是誣陷。」
「快說,什麼事?又是錢?」
岩切按理說還不知道洋介目前的地位。光憑這一點洋介就具有絕對優勢。但是岩切會調查洋介跟生田目的關係,當然這是后話。眼下他先要確認來人的身份。
「那是想讓你答應我的要求。翻拍的膠捲還給你也沒什麼意思。翻拍多少又沒有限制。時間充裕的話,可以翻拍無數卷。只要可能性存在,討回去一卷兩卷毫無意義。所以你必須馬上讓我看膠捲。」
「是么,照片從哪兒弄到的?」
「你節約時間的想法我完全贊成。也就是說,咱們還站在協商的起跑線上。」
「你欺騙洗印店千方百計弄到了膠捲,我想要的程度不亞於你。」洋介說完就後悔了。程度相同的話,等於說他自己也有殺死小松的動機。
「反正不方便。」
岩切在膠捲中看到曾經將自己引入圈套的一對男女,肯定吃了一驚。不過,僅僅是吃驚而已,並未付諸行動。因為行動意味著他自身的危險。再說,他也不知道洋介的身世和住處。
「你有什麼證據?你說我設美人計恐嚇你,再怎麼說,我一反駁,說你訛詐,你不就沒轍了。」
「你怎麼知……」岩切話說到一半,似乎意識到自己說走了嘴,犯了個極大的錯九*九*藏*書誤。
洋介推理的出發點在於:洋介和詠子的「紀念照」跟小松恐嚇岩切的材料拍在同一卷膠捲上,或者在委託給山田洗印店的五卷膠捲之中。由此推測:搶先殺死小松的兇手是急於取回膠捲的岩切。
「只好如此。就讓你看一遍,光把你自己的膠捲拿走。不過我得在場。」
「好的。不過,初次見面,不知您什麼時候開始為生田目先生效力的?」對方問道。
「憑空?」洋介冷笑一聲。不管岩切怎麼掙扎已經是瓮中之鱉了。
「不,有關係!」洋介不由得叫出聲來。小松在濕谷的公園酒店工作。而且,雨宮武彥跟舟津詠子在那兒幽會,「死在賓館」。
「現在你還敢說是無中生有嗎?」洋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盒式錄音機擺在岩切面前。
岩切意識到這一點了嗎?簡單想想應該沒有。可是,正如洋介從膠捲發現了推理的線索,恐怕岩切也會有同樣的思考過程。假如這樣的話,會是什麼結果呢?
「你好像很擔心我去翻拍,你當初拍了我的照片,翻拍的膠捲怎麼辦?」
「你不會想白要吧。拿什麼交換?」岩切改變了說話方式,想爭取主動。但他的措辭暴露了一個事實:膠捲還在他手上。
「對不起,接個電話。」在他起身的當兒,兩人的目光從另一角度相遇,不約而同地認出了對方。
「你怎麼知道是小松的名片?我說的可只是名片。」岩切在重大問題上又一次失言,他醒悟過來,嚇得臉色蒼白。
到底是什麼呢?只要目前的狀態不變,互相威脅的關係就會保持著平衡延續下去,彼此相安無事。
「此話怎講?」岩切的表情有些鬆動。
小松的存在對岩切構成了威脅,於是他搶在洋介之前除掉了小松。這個猜想決不牽強。
「我根本沒翻拍過。一次性|交易,哪有這個必要。咱倆相遇純屬偶然。」
「我信不過你,誰知道你是不是生田目先生的代理人。」
「你不是說要把翻拍的膠捲寄給理事長么?」
洋介發現他倆的關係變成了互相牽制的關係。對岩切來說,和雨宮時枝的曖昧關係、跟舟津詠子上床的事實依舊是別人手中的把柄。洋介沒有把他和時枝的關係挑明了說,一千萬元的恐嚇正基於這層關係。
「說我設美人計,沒有證據的是你。」洋介開始引誘對手上鉤。
對方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膚色微黑,長臉,濃眉下閃動著機警的目光。這副長相看上去給人一種老辣幹練的印象,但不是洋介喜歡的類型。
「您調查得真仔細,不容易呀。可惜這就像蘇美的核武器,派不上用場。一用你自己也完了。」
裏面是卧室帶客廳的套房。窗戶上掛著紗簾,室內光線恰到好處。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正等候來客。
「你搞錯了,我這兒根本沒有小松的名片。」
因為兩人的穿著、見面的場合發生了變化,一下子都沒想起來。
「不好意思。」洋介道過謝,與沙發上的人坐成對面。
對方的聲音沒什麼感情|色彩,洋介覺得在哪聽到過,只是想不起來。也許是演員或電視上配音演員的聲音。洋介站在2524號房間門前剛一按鈴,裏面立刻打開了門,好像正有人等著。
「四十歲上下,皮膚有彈性,很精幹。帶九*九*藏*書著太陽鏡,五官看不清楚,人曬得黑黑的。」突然,洗印店老闆的話在洋介耳邊迴響起來。洋介屏息凝神思索著那番話的意義。
對洋介來說,索取部分膠捲也等於承認了那是他的傷疤。
「對我來說,除了我自己的照片,其他一概不感興趣。別的膠捲拍了些什麼跟我沒關係。我得把我的那些照片全收回去,一張也不剩,所以非得親眼把膠捲全看一遍。」
「有話快說,我一分鐘也不想跟你小子在一起。」
「下流的勾當。」岩切總算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
「我可不是逞能。咱倆作個交換,我光把那捲翻拍的照膠捲給雨宮時枝理事長寄去。」
與岩切不期而遇,過了幾天,洋介給岩切掛了個電話。岩切有點不知所措。洋介一提出見面,對方答說沒這個必要,愛理不理地拒絕了。
「這、這……」岩切吐出個把字,再說不出話來。這是上次兩人電話交談的錄音。
假如岩切是殺害小松的兇手,意味著什麼呢?他從洗印店拿到了小松的恐嚇材料——膠捲,其中包括洋介和詠子的「紀念照」。
「我要是已經翻拍制了呢。」

4

兩人的關係從力量對比懸殊到分庭抗禮,單看這一點,洋介著實退了一大步。岩切具有挽回局面、像反戈一擊的能量。現在洋介處境被動。
其他膠捲洋介也隨便看了一眼,大約是在暗處偷|拍的,幽暗的背景下幾個人糾纏在一起。其中之一好像是岩切,吃不準。
兩人都死盯著對方的表情,相互刺探著,似乎誰先想起來,誰就會處於有利地位。這是因為記憶深處的某種東西會本能地意識到不願發生的事。
這種人平生不曾為錢煩惱,透出一股傲氣。穿著飾品全部精心推敲選定,毫不掩飾金錢的投入。
正如洋介對這場重逢大吃一驚,岩切肯定也受到了震動。因為他又碰見了(小松死後)惟一知曉他的短處的人。然而,岩切的短處是什麼呢?除了原先的把柄,洋介視野里又有新的發現。
「我可不想讓人無中生有說閑話。」
「謝謝。我從洗印店聽說,35毫米大、36張一卷的膠捲一共五卷。不知道裏面有幾張是我的紀念照。所以,膠捲你得讓我全看一遍。」
同樣是賄賂,有些錢卻能變成政治家手頭的零花錢,稱為「急用錢」,這相當於黑社會成員的個人收入。政治家的「急用錢」由行賄人直接交給本人,或者交給代理人、情婦,後者更多見。
「岩切……」兩人把接電話的事擱在一旁,怒目相視。對方是洋介敲詐過一千萬的雙葉女子學院副理事長岩切文輔。
洋介窮追不捨。他確信岩切殺死了小松。岩切的失言和慌張神色證明了這一點。
與岩切的重逢使洋介很震驚。岩切知道洋介的底細。從眼神來看,他絲毫不曾忘記對洋介的怨恨。
「那你想要什麼?」岩切不安的神色更明顯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錢能解決的問題還好辦,來得及躲閃,否則就少不了麻煩。
「你會拍照片,我也有你跟女招待的合影留念,還挺親熱呢。」岩切洋洋得意地說。這一刻,岩切露餡了,等於自己承認殺死了小松。他還沒意識到又上了洋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