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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遠離打擊位置

第二十一章 遠離打擊位置

「我想,沒有那麼下流的男人吧!而且,什麼樣的女人會接受人家這樣的委託。」雖然由紀子的說法是很理所當然,但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
「那我們去希爾頓好不好?」
此時已經不需要言語,由紀子有如擺在砧板上的美麗素材。時間還很充裕,今天菜刀也仔細研磨過,必然是鋒利無比。
「你怎麼回答?」
「那通電話被媽媽接到。對方說你現在所寫的《情人關係》就是以我為女主角。」
所謂禮儀,是使最美、最容易讓人親近的型式固定下來的規範。能輕鬆遵守的禮儀,說明了親近美麗優雅之事物的由紀子的生活環境。由紀子的禮儀與克彥的沒有規矩,讓周遭的人看起來很不協調。但是,在不協調當中,他們又存在著相同的屬性。
「如果原封不動地把小說當作事實來看,那就麻煩了。不過,我可不會因為這件令人不快的事,就中斷我的作品。我還想繼續寫第二部、第三部。因為作家很少有這種機會,能夠與激發自己靈感的書中女主角相遇。」
「她問我,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這倒讓我想起,前晚我們家也接到一通奇怪的電話。」由紀子回憶地說。
「是啊!」由紀子點了點頭。
「男性會提出導議?保障女性美,為什麼男人會提出異議?」
「然後呢?」
克彥覺得,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失去了一生只有一次的作品和女主角,真的非常可惜。
克彥原則上不相信太過流行的餐廳。那類餐廳的服務生認為就算對客人不理不睬,客人也會上門,驕傲地不把客人當作客人。他們堅信自己餐廳的作風才正確,要是客人不了解,就露骨地輕視客人。
到了七月,由紀子就讀的大學開始放暑假。七月六日,眾議院和參議院兩院舉行雙重選舉。自民黨在眾議院取得三百零四席,獲得壓倒性的勝利。克彥心中有著不祥的預感。
「一旦發生戰爭狀態,民主主義這種東西就會被輕易地踐踏。」
沒有這些條款,是不是必須加以修訂、增列呢?沒有規定在憲法之中,會不會是因為女性維持和追求美不被承認為基本權利?
然而,「歐特爾杜米克尼」餐廳雖然生意興隆,從業人員卻非常純真,令人感覺上非常舒服。比起熟練但態度不佳的從業人員來講,這家餐廳的員工儘管不是很有經驗,但純真和誠實,給客人留下不錯的印象。
「我們不是已經在超越男女關係的地方邂逅了嗎?」
「會不會是與你交往的女性或是女讀者故意打來那通令人不快的電話。」
那是當在野黨嚇破了膽時,失去批判精神的國民受到首相擅長的為博取觀眾喝採的演技所矇騙。接著,他提出和平憲法的修訂案,又在國會上重新提出國家機密法。
「差不多深夜兩點打來的,是一通告密的神秘電話。電話中說,我們倆正在交往。」
在客人人數適當的時候還無所謂,如果客人人數比較少,就會覺得受到監視般,令人坐立難安。酒吧最重要的氣氛就是從業人員不顯眼,讓客人不知道從業人員是在什麼地方,但需要時就會出現。克彥覺得達芬奇慢慢有這種氣氛,是家感覺不錯的酒吧。
「你在read•99csw.com說什麼嘛!為什麼必須中斷不可?我希望你一直寫下去。既然要寫這本小說,就應該有被我父母親知道的心理準備。我們也沒有給誰帶來困擾。總之,你只要與我見面,繼續寫小說就好了,何必在乎別人的風言風語。」
本來,這次的雙重選舉為在野黨所一致反對,自民黨的元老們也全都不贊成。那是首相基於個人的想法,堅決要進行的選舉。現在解散眾議院,提出雙重選舉,可以帶給自民黨有利的結果,同時也能為首相三連任鋪路。首相的預測完全料中。
正當克彥想將菜刀揮落時,枕邊的電話鈴聲響起。他不想管它,電話鈴聲卻響個不停,只好無奈地將話筒拿起來。原來是打錯電話。高漲的氣焰就這樣熄滅下去。
Ark Hills是建造於六本木與赤阪交界一帶的東京名勝地,也是以飯店、電視台和大廳為中心的時尚地區。全日空飯店的大廳非常寬闊,休息室坐落於六角形四周明柱無牆的中央位置,室內的人工流水,給寬敞的空間平添戶外的氣息。
由於由紀子藉由想象就可以達到交歡的境界,透過此境界,又能感受到更深層的況味,所以兩人已經許久沒有上旅館了。
「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男人也在化妝?」
「啊!和平!」克彥在用餐時,突然低聲說道。
「可是,男人能夠認真地做那種訴求的時代,不也可以說是因為和平所致嗎?」
當他挨近她的身旁時,她肌膚的芳香撲鼻而來,他不覺神魂顛倒。她的飄逸髮絲,如同生物般,將他搭於她肩膀上的手指纏住。一根根秀髮宛若發|情一般,挑逗著他的情慾。
「現在是男人也在化妝的時代。如果保障女性美,男人也會有同等的要求。」
克彥口中含著餐后酒,和由紀子進入房間,他在她的耳畔輕語:「今晚我要你。」
克彥一方面繼續和由紀子約會,一方面感受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向他逐漸逼近。

1

今天晚上,由紀子身穿「珍亞培」的紫紅色洋裝,將她美麗的身材輪廓展現無遺。當克彥對她的衣服讚不絕口時,她說道:「這是你買給我的呀!」
由紀子馬上回答:「我也是。」
克彥原本擔心距離會不會與鄰桌太過接近?但在上菜之後,就覺得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因為每一桌的客人都陶醉在各自的世界中,有如舒適地躲在「氣密小座艙」內。雖然可以聽到鄰桌客人的交談聲,可是聽不到交談的內容。
「你在說什麼?」由紀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看來由紀子無法了解克彥那個時代所通用的一種關鍵字。對一生下來和平與自由就在身邊的她們這一代來講,和平就好像是水與空氣一樣。
「我當然說,那只是不過是小說中虛構的情節!」
「你有沒有猜到是誰打那通電話?」
可是,克彥光是這樣解說,還不足以表現出戰時派對和平read.99csw.com的深思與渴望。
「一旦發生戰爭,民主主義就會喪失,民主主義的基本原則就是由國民推出代表舉行協商和政治公開。然而,當敵人攻擊過來時,讓代表們慢吞吞地進行戰術的協商,兵臨城下還沒有獲得結論,這樣作戰就會失敗。而且,凡事公開,就會把軍事機密泄露給敵人。所以,一旦發生非常狀況,國家就無法遵守民主主義的公開與協議原則。」
「為什麼?」
擁有出現在洗髮精廣告上的美麗秀髮並不稀奇,但濃密的髮絲每一根都具有個性的女性則是少之又少。由紀子也非常了解這一點,非常細心地梳理自己的頭髮。
「今天晚上捨不得與你分開。」克彥說著。
「邂逅時是那樣,但離開時,我們或許就會恢復為普通的男人和女人。」
「可是,不了解情況的人,在閱讀那部作品時,並不知道什麼地方是真的,什麼地方是虛構的。那也是小說的技巧所在。」
當克彥與由紀子約會,情緒正高漲時,他有時會突然想起戰時那一段黑暗的記憶。這件事突顯出現在的幸福,讓他重新體認到什麼是和平?
如果修訂現行憲法,日本就可公然納入美國的核子傘下,而不得不強化與蘇聯的對抗姿態。如果通過了封鎖所有對政府不利之消息的國家機密法,像新名克彥這樣以寫作為業的作家,將會受到壓制。
「不過,雖不是非常時期,政府如果故意裝作非常時期的樣子,也會使民主主義破產。」
「要是政府真的不讓女性化妝、打扮,你會為我而戰嗎?」由紀子試探地問道。

2

「不!不只是想象,我真的想要。」
由於知道過去有那樣的黑暗時代,才會了解現在這個時代的好處。日本如今的繁榮與幸福是建築在廣島、長崎的死灰之上。
儘管在小而整潔的房間中用餐,但每一餐桌則是各自獨立,互無瓜葛;沒有對立,也互不干涉。在和諧的氣氛中,各桌都能保有隱私權。可謂是文化氣息高的餐廳。
當克彥從浴室中出來時,屋內的燈光已經全部熄滅,只見由紀子站在窗旁。從窗帘縫隙瀉入晃蕩的朦朧光線,將室內渲染得有如碧藍的水底一般。
穿什麼樣的服裝?用什麼樣的化妝品?留什麼樣的髮型?是女性的自由,也是女性的基本權利。這些權利沒有成為憲法中的條款,或許是憲法上的漏洞。
克彥早已忘掉這件事了。當他與由紀子共進晚餐時,吸引了不少目光,因為由紀子舉止優雅,態度落落大方。那是自然而然的動作,不是臨陣磨槍或勉強自己所能學得來的。相對地,克彥對用餐的禮節並不是那麼在意。他是屬於「隨興派」。
餐廳位於寧靜的住宅區內。有如霧般的梅雨時下時停,潤濕了整條街道,朦朧中,呈現出深邃的韻味。這家餐廳由於深受顧客好評,幾乎餐餐客滿,可並不會因此顯得吵雜。
「你又來了!你為什麼那麼在意性|愛之類的東西?我覺得很悲哀!」
「我到目前為止,曾經拒絕過你嗎?」
「什麼國家會下這麼無聊的命令?」
「我覺得如果我和你有肉九九藏書體上的接觸,你就會離我而去。」
每桌的客人都一臉幸福的樣子,而且言談文雅,氣氛柔和。克彥他們已事先預約,服務生將他們領到靠近牆邊,感覺不錯的座位上。
「我說,由紀子啊!」
「那我們要去哪裡?」
要是因為這個事件,讓克彥遠離了由紀子,那麼《情人關係》就不得不中斷。他無法在現實外描寫二十一歲的北澤由紀子。縱使在人生旅途上又能與她重逢,那時她已經不是《情人關係》中的由紀子了。像由紀子這樣的情人,與作品中的女主角是很難再次邂逅的。
「如果政府不讓老百姓出國,你該怎麼辦?」
「沒錯。所以,有野心的政客若想獨佔權力,就會把國家帶入非常狀態。這是政治家慣用的伎倆。」
「那是你在寫這篇小說時,就應該有的心理準備。只要閱讀小說,就能夠知道是以我當書中的女主角。難進你不曉得,以這種方式寫小說,我爸媽會知道嗎?」
在那個全日本只有東京的自由丘這個地名之外,沒有留下任何以自由為名之事物的黑暗時代,讓當時還是少年的克彥留下無法抹去的記憶。
克彥覺得45°也不錯,但距離稍遠了點。他想與由紀子獨處。於是他說:「不,我想和你獨處。」
「去45°好不好?」
「事實上,我是希望你拒絕我。」
女性能把自己妝扮得更具有女人味的時代,就是和平的時代。
用完餐,走出餐廳,街道上已是一片濛濛細雨。雖然每天持續著這種陰鬱的天氣,克彥並不討厭梅雨季節。街道上煙雨朦朧,燈光在水滴的微粒子中顯得頗為迷離。街道與人們的表情看起來都非常溫和,一切帶刺兒的事物在濛濛細雨當中,被溫和的氣氛包裝起來。
「沒錯。」
「什麼事?」
「我有一個奇怪的問題問你。如果政府突然下令,不準女性留長發,你會怎麼樣?」
「真可怕啊!」
「戰時,我們政府就不準女性燙頭髮和留長頭髮。」
由於沒有開放空間,喜好新事物的人聚集在這裏,顯得有些嘈雜。但如果恢復寧靜,可算是東京市區內的豪華飯店。由紀子似乎也很喜歡這裏。雖然沒有預約,也訂到了房間。進入房間之前,兩人在位於二樓的「達芬奇」酒吧喝餐后酒。統一為榆樹顏色的室內裝潢素雅而閑靜,封閉的氣氛形成一種隔絕感。但從業人員人數太多。
「好啊!好久沒去那裡了。」
「不過,我認為,把這些權利特別規定於憲法中,並沒有什麼道理。」由紀子說。
「爸爸和媽媽都閱讀了小說,看起來好像很擔心的樣子。不過,從來似乎也覺得那是小說中虛構的情節。」
「好啊!」由紀子立即表示贊同。
「當然會啊!憲法本來就應該保障女性維持美麗的外表。我認為這是基本人權的核心,應該與思想、宗教和學術等自由並列才對。」
「不只是年輕男人,就連中年以上的男士也化妝。為了看起來像曬得古銅色的男子漢,臉上塗上粉底之後,再去上班的男人越來越多。前些日子,電視還轉播了原宿男性流行服飾店做生意的情況,從電視上可以看到男人們大排長龍購物的瘋狂場面。」
「如果只特別九*九*藏*書保障女性,男性可是會提出異議的。」
「沒有。」
「不知道是誰嫉妒我們,故意前來阻擾!」克彥覺得這通打錯的電話來得時機那麼恰當(不恰當),總覺得並非偶然。
芙蓉出浴的由紀子只在全|裸的肌膚上披著一件浴衣。她裸|露的胴體,克彥應該已非常熟悉。但他的心臟跳動得非常快速,彷彿是第一次見到晶瑩如玉的豐肌。
克彥腦中仍殘留著戰時國民的自由全部遭到抑制的記憶。男女只是手牽手在街上行走,就會遭到檢束(暫時拘留),男女間的交往或戀愛,因為男人必須上戰場而受到壓抑。英語受到驅逐,就連和制英語也不準使用。甚至卜派的菠菜廣告也被視為具有「敵意」而被拆除下來。現代的年輕人或許無法相信以前曾經有過那樣的時代。
「我看這樣好了,我們去Ark Hills的全日空飯店!」克彥改變主意。
「但是,你媽媽大概已經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了?」
「哎呀!」由紀子露出驚訝的表情,「到現在,你還說這些幹什麼!」
「這一點,男人和女人不同。」
「那你父母親怎麼說?」她的母親當然會把這件事告訴她的父親。
「是啊!我們不容許有不準女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國家存在。」
「奇怪的電話?」克彥無法置之不理。
「憲法第十四條不是保障兩性平等嗎?」
由紀子猛然抬頭,望著克彥。長長的秀髮凌亂地垂落於臉頰,越發顯得嬌媚動人。一根根秀髮烏黑亮麗,與其說是有生命,不如說是有個性,與臉上的表情非常協調,更突顯出她的千嬌百媚。
「唔!法律之下,人人平等,不因人種、信念、性別、身份等而有差別。但我認為,保障女性美也不可違反憲法第十四條啊!」
「沒錯,沒錯!事實和小說是不同的。」
由紀子似乎完全不在意那通神秘電話。雖然由紀子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克彥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情緒就這樣再次遭到破壞。
「我媽媽好像也很驚訝。她好像是回答說,她沒看過那本小說,也不相信那是真的。」
「為什麼?」
由於他與由紀子心意相通,所以慾望並沒有萎縮,有如第一次袒呈相對時。
「打電話到我家的是一個女性。」
雖然克彥刻意隱瞞了明美和由美,但心想,她們應當是不會做這種事。因為她們根本不曉得有由紀子這號人物存在。
要是遭到拒絕,他就會死了這條心。俗語說:「好聚好散。」克彥也希望如此。
「你也快去洗吧!」由紀子不露痕迹地催促正看著自己出神的克彥。
「有沒有可能是被你甩掉的男人,他利用女性打這通電話。」克彥推測地說。
「你媽媽接的電話?」克彥深感絕望,幾乎頭昏目眩。但他連忙打起精神問道:「那你媽媽怎麼說?」
他雖然標榜著擁護和平與民主主義,本質上卻是好戰的獨裁者。像他這種人,為什麼可以領導自民黨走向大勝利,獲得了自創黨以來最高的議席呢?
「拜託你不要再講這種事好嗎?我覺得你今天晚上有點怪怪的。」
「我就誓死抵抗!」由紀子毫不遲疑地說道。
「不可能!除了你,我沒有和別的女性|交往。而且讀者https://read.99csw.com也不會知道你家的電話啊?」
「要是發生了非常狀況,我就無法像這樣與你一起享用晚餐了。」
克彥認為,歷任首相當中,以現任首相最不值得信賴。他總是裝腔作勢,以博取世人的注意。就任時,他還肆無忌憚地公開表示:「首相的寶座是我早就渴望弄到手的東西。」
這種話題,大致來講,不適合與年輕的女孩共進晚餐時談論,但今天晚上兩人談這樣的話題卻絲毫沒有不協調的感覺。
「不能發生女性與政府抗衡的事情。」克彥一邊品嘗著黃桃與餡餅相混合的滋味,一邊說道。
由紀子在這場爭論中略遜一籌。上飯後甜點時,服務生端來了一盤擺著各式各樣蛋糕的點心盤。由紀子將盤內的點心,每一樣都拿一點在自己的盤子中。克彥則拿了一個奶油黃桃餡餅。
「如果是固定的成規,我就不做無謂的抵抗,只能加以遵從。我覺得這樣比較輕鬆。」由紀子笑著說道。
「什……什麼?」克彥錯愕地說。
由紀子臉露悲傷。站在她面前的克彥,男性|欲望正高漲著,就算在超越男女關係的地方邂逅,畢竟也無法省略男女關係。沒有性|愛,就只是建立在空洞之愛上的關係。所謂「柏拉圖式戀情」,就是男女的「空洞之愛」。克彥自嘲這種男人的性|欲。雖然自嘲,卻無法抑制。現在由紀子已經讓他站在打擊手的位置,身為男人(打擊手),當然不想被三振出局。
「或許那些男人認真地在訴求性別上的歧視問題。」
「女性!?」
如果他不打擊,一定會有其他男人向她進攻。憑著男性的直覺,克彥知道自己已經慢慢遠離了打擊位置。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遭到她的拒絕(敬而遠之)。
那樣的時代,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度發生。雖然當時的日本人應該都曾發誓過永遠不再掀起戰爭,但當時的誓言,戰後四十多年來早已逐漸消失。
「為我們的和平與民主主義乾杯!」由紀子舉起酒杯說道。
「深夜兩點鐘打電話到你家,應該是對你家相當了解的人。會不會是曾經被你甩掉的男人,或暗戀你而不可得,以致心生怨恨的男人?」
「要是政府下這種命令,我就馬上逃出這個國家。」
「是真的唷!」
在燙頭髮被視為是奢侈,穿著華麗的服裝時,袖子會被人剪掉,男女在一起,被視為輕率的時代里,二十一歲的女大學生又如何能夠與一個五十二歲的作家發展出禁忌的戀情呢?或許這種戀情違背了人倫,但國家權力也不應該介入這種事。
為什麼克彥現在會再次萌生這種想法呢?因為在那個時代,他絕對無法遇上像由紀子這樣的女孩。就算萬一遇上了,兩人也不可能迸發出愛情的火花。
選舉之後,他與由紀子在四谷火車站附近的「歐特爾杜米克尼」餐廳用餐。
「哎呀!」由紀子察知克彥的心意,臉上飛來兩朵紅雲。
他個人的野心非常大,又常漫天撒謊。他一面說:「我的眼睛看到的不是只有自民黨,而是所有的國民。」一面又藉由自己的權勢,推出自己的兒子角逐參議院的議席,將國政黨作玩具,玩弄於股掌之上。
不管哪一家報紙,都登出首相「你們上當了」那張暗自竊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