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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骷髏陣

二十一、骷髏陣

「小漓!」秦雯大驚失色,撲到洞口。她的聲音一直傳下去,只能聽見喑啞的回聲。那漆黑的地洞里,彷彿是一片死地。
不見了,洞里的石頭地板不見了。下面是更深沉,更徹底的黑色!
「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殷小姐,你真是遲鈍啊。」司徒翔嘲笑道:「你看看你剛剛躺的地方。」
殷漓頓時覺得全身一輕,眼見著司徒翔摔落下來。不敢置信地尖叫起來,兩人現在是連在一根繩上的螞蚱,齊齊向那黑暗更深處跌去!
「喂,別睡了,快醒醒!」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來,殷漓覺得眼皮彷彿承受著千鈞重擔。嘴唇乾裂,喉嚨里像有火在燃燒。
終於輪到殷漓自己了,她一邊將繩子往自己腰上系一邊去看那些蛇。心中疑團叢生,這些蛇究竟是什麼時候被放進來的?如果是兩千年前,那現在恐怕連蛇骨頭都不會剩下了。但是這個洞里似乎沒有通往外面的路,蛇又是如何進出的?更何況,它們都已經滅絕了四百多年了。
「小漓!快回答我!」秦雯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起身就想往下跳,卻被暗李教授和郭桐從後面抱住:「小秦,不要想不開啊,你現在下去也於事無補!」
「這,這是什麼?」殷漓尖聲叫起來,「這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司徒翔沉吟了一下,終於道:「老四,把繩子拿過來。」
司徒翔開始用力把她往外拉,她也盡量學著秦雯的模樣去蹬石壁。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練https://read.99csw•com過武功的人與沒練過的果然不一樣。
殷漓臉騰地變得通紅,幾乎要不顧形象地跳起來大罵。就在她抓狂的前一刻,司徒翔站起身來,輕描淡寫地說:「看看你身後。」
「青苔?」殷漓驚訝地蹲下身去,抓起一把來,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品種。一簇一簇,竟然像極細小的綠色絨花一般。
這,這是怎麼回事?地板呢?地板哪裡去了?難道在這地下洞的下面,還有地下洞嗎?
她突然對這座墳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好奇心是個好東西。
殷漓向秦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走。秦雯不喜歡像悲情電視劇里那些白痴的女主角嬌滴滴地推讓。想也沒想,走過去抓住繩子,以腳蹬牆,竟然沒費多大勁就跳出了洞口。
「啊——」她失聲驚叫起來,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就在她的身後,立著一根粗大的木樁。木樁上端很尖銳,從一隻白骨的下身刺進去,然後從它的左肩穿出來。乾屍耷拉著腦袋,嘴巴大張,彷彿死前遭受了很大的痛苦。
一隻手以極快的速度從旁邊伸來,秦雯本能地伸手一格,卻被抓住手腕,正好碰到她的傷口,用力反手一扭。她倒抽了口冷氣,轉過頭,正好看見傑克那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他望著她,眼睛是詭異的笑容:「悲情劇到此為止,我沒興趣看你們姐妹情深。前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眾人的臉色九-九-藏-書也變了,司徒翔顯然加快了速度,奮力抓著麻繩。眾人圍過來幫忙,墓道卻劇烈抖動起來,一個沒站穩,都狠狠地摔了一跤。張媛媛剛好倒在司徒翔的腳下,額頭撞上了他的膝蓋。他一驚,大呼一聲,身體幾乎是飛了起來。
司徒翔不置可否,提著手電筒挨個查看那些乾屍。殷漓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奇道:「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我們怎麼沒死?」
「我,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殷漓喃喃道,「否則怎麼會到了穿腸地獄?」
「你,你!」殷漓嚇得從他懷裡一躍而起,跳開五米的安全距離。然後低頭看自己的衣服,還好,雖然有些殘破,但沒有被脫下的跡象。
一雙手溫柔地將她抱著,她能夠感覺到溫暖寬大的胸膛,以及男性特有的體味和呼吸。
山虎對她的語氣極為不滿,沒好氣地說:「我不會走在女人的前面!」
殷漓依言看去,只見地面上積著一層厚厚的青苔,足有五公分厚。她環視四周,這個洞窟里到處都是青苔,一團一團,像長著一塊塊牛皮蘚。
「這是沙漠啊,怎麼會有青苔?莫非下面有地下河?」
「放開我!我要下去救小漓!」秦雯抬腿一掃,兩人立刻往後跌去。還好她下手不重,否則兩人非殘廢不可。
有一瞬間,殷漓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她躺在一張柔軟的毯子上,四周是一片如同洪荒宇宙般深沉的黑暗。
難道是幻覺?他皺起眉頭,剛剛明明感覺到有什九*九*藏*書麼東西碰了他的后衣襟!
「什麼奇怪?」司徒翔不動聲色地問。
「這隻是一個殉葬坑。」司徒翔舉著手電筒,淡淡地說,「西域各國一直到唐代都有殉葬的制度,他們殉葬的都是奴隸,方式非常殘酷。我曾經見過一個殉葬坑,裏面的屍體全是剛生下來的嬰兒。他們認為,嬰兒的靈魂具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可以為墓主守護陵墓。」
「嫉妒是女人的專長。」司徒翔說,「我在棋盤洞時就已經警告過你,有多遠跑多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好像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司徒翔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朝她緩緩地走過來:「既然你不聽我的話,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上升到一半,她突然聽到腳下有隆隆的聲音,回過頭一看,臉色刷地變得慘白。
司徒翔冷冷地聽著,良久才說:「女人太聰明了,是禍害。」
司徒翔不屑地笑了一聲,說:「不用看了,我對發育不完全的小女孩沒興趣。」
殷漓眼中閃過一絲異動,靜靜地道:「我的外祖父當了一輩子的老中醫,我是他帶大的,如果連毒蛇的種類都弄不清楚還怎麼對得起他?至於那些葯,也是外祖父給我的。你應該感謝我,避蛇丸只是普通的藥物,我從小吃到大,不足為奇。但給你兄弟用的『王母淚』卻是極品中的極品,是外祖父研究多年才制出的能解百毒的靈丹,連我自己都一直捨不得吃。如果不是『王母淚』,你兄弟早就死了九_九_藏_書。」
「墳墓里本來就應該有屍體。」司徒翔掏出一隻巨大的手電筒。啪地一聲輕響,發散型的散光迸射開來,竟然亮得像是日光燈一般,將整個空間照得宛如白晝。
「水。」她艱難地伸出手去,迷糊間抓住一隻手。那隻手拿著一個水壺,放到她的嘴邊。她貪婪地喝著壺裡的水,覺得一股清涼隨著自己的喉嚨一直流進胃裡,像是玉液瓊漿一般美味。
「很有可能。」司徒翔正在仔細查看其中一具骨骸,突然覺得後背一涼。猛然轉頭,什麼也沒有,所有的骨架都安靜地吊在木樁上。
殷漓大怒,冷笑道:「這句話,我可以當做是你在嫉妒。」
殷漓心中竟然湧起一絲好感來,卻依然用強硬的語氣道:「我也不會走在傷患的前面!你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做什麼!」說著就把繩子套上他的腰,讓司徒翔和眾人合力將他拉了出去。
發育不完全?
「該你了。」殷漓朝山虎道,「快點,我不想浪費時間。」
「嫉賢為嫉,妒色為妒,嫉妒這一詞從造詞那天開始就不是女人的專有。」殷漓反唇相譏,心中暗暗笑道。我可是中文系畢業的高才生,跟我咬文嚼字,你是自找麻煩。
「第一,這個墓室里沒有出口,那麼當年修建陵墓的人是怎麼出去的?」殷漓道,「第二,這些殉葬者的排列方式似乎有著某種規律。你剛剛不是說古人認為被殘酷殺死的靈魂,可以成為怨靈為墓主守護陵墓嗎?我想這些屍體一定不會那九*九*藏*書麼簡單。」
這裡是哪裡?是地獄,還是天堂?
「你的警告我聽了,不過它又不是聖旨,我沒必要遵守。」
殷漓一驚,連忙貼著牆壁往旁邊退去,臉上閃過一絲驚恐:「你,你想幹什麼?」
「真奇怪。」殷漓站在這洞窟的角落裡,環視這座大約一百個平方米的空間。牆壁光滑,四四方方,天花板上繪著一個奇怪的圖案,是七隻黑色的三足鳥,繞著圈排列著。天花板的正中,是一個金黃色的太陽,太陽裏面燒著一團黑色的火焰。
「為殺了自己的仇人守墓?」殷漓怒道,「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
殷漓的臉轉為了青色,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林立的木樁,以及木樁上面目猙獰的骨骸。連害怕都忘記了,只覺得自己到了一個可怕的地獄。
「好。」老四把斜纏在身上的麻繩取了下來。司徒翔將其中一頭拴在自己腰上,另一頭扔進洞里,說:「出來吧。」
喝足了水,那彷彿被糊在了一起的眼皮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前的景色漸漸由模糊變為清晰,她看到那雙冰綠色的眸子靜靜地望著自己,宛若兩口幽深的井。
殷漓的臉色頓時由紅轉黑,緩緩地轉過頭去,赫然看見一張鬼臉!
「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會知道滅絕已久的毒蛇薩郎?會有這些古怪的藥物?」司徒翔冷笑起來,「你騙三歲小孩子嗎?」
殷漓神色未變,平靜地說:「我是誰?可笑,我當然是我自己!一個普通的畢業大學生。怎麼?你還要我做個自我介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