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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羅布魔草

二十三、羅布魔草

殷漓見他跳了下來,大吃了一驚,本能地撲過去,想要將他接住。可她一個柔弱的小女子,又怎麼能接得住這樣一個身強力壯,身上的肌肉硬得像鋼鐵的男人?待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時已經晚了,司徒翔巨大的身軀向她壓來。她驚呼一聲,司徒翔抱住她,藉助慣性在空中往旁邊一滾,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道,兩人齊齊摔倒在堅硬的石頭地板上。還來不及感受疼痛,空中就傳來宛如雷鳴般的轟隆聲,緊接著就是如同暴雨般的碎石迎頭而下。司徒翔將殷漓壓在身下,用背部替她擋去了大部分的碎石。
「誰是你寶貝?噁心不噁心!」殷漓連脖子都紅了,將手中的羅布草朝他猛扔過去。
「也許這種生長在地下的羅布草與其他的不同。」司徒翔環視墓室的四壁,「現在還是想想該怎麼出去吧。這裏一定有出口,否則……」他仰頭,望著天花板上深深的洞口,「否則我們就只能乞求老天再給我們一雙翅膀,才能從這裏出去了。」
「你的槍里有幾顆子彈?」秦雯突然問道。
殷漓漲紅了臉,尖聲叫道:「你去死吧!」
他輕鬆閃開,轉眼已來到她的面前,用曖昧的語調說:「寶貝,剛剛的溫存要不要繼續?」
「沒錯。」秦雯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隻小塑料帶子來,將草放進去,然後在傑克眼前晃了晃,說:「這個你不會也要吧?」
殷漓一驚,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這麼說打開出去的門需要那塊玉佩?可是我們沒有帶下來啊?」
「怎麼九九藏書樣?上面有什麼?」站在石壁下的殷漓被他遮住了視線,急急地問道,「有沒有什麼機關?」
說完,他拿起登山鎬用力朝牆壁上一揮,立刻砸出一個大洞來。他踩著鑿出的洞而上,遇到岩石太硬,無法鑿出可供攀岩的缺口時,便將鐵釘打入牆壁,用以墊腳。殷漓驚訝地望著他,這個男人不僅一身的武功,登山也是一流的好手。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去盜墓?即使做保鏢,都比盜墓來得安全吧?
秦雯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不去理他,徑直走到牆邊。傑克一愣,只見她蹲下身來,從牆根下扯出一把極細小的草來,臉色也不禁變了一變。
司徒翔將登山鎬往牆上一紮,一手握著鎬柄,另一隻手伸進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個翠綠的東西來。殷漓一眼就認出那東西,一股怒氣頓時從丹田洶湧而出。再也不顧淑女的形象,跳起腳大罵起來:「你這個不知道什麼翔的混蛋!竟然偷我的玉佩!你這個變態!色情狂!」罵到後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罵的是什麼了。司徒翔似乎並不為所動,語氣平淡地說:「你要是再罵,我就下來做色情狂該做的事了。」
他的瞳孔在剎那間放大了:那塊突起的岩石上,赫然現出一隻昆蟲形雕刻,似蝶非蝶,似蛾非蛾,說不出的怪異。
看著他的表情,秦雯呆了一呆,這個男人竟然會有這麼孩子氣的神情。仔細看來,他似乎也不過十七八歲吧。這麼年輕又這麼帥氣的他,為什麼會走上這條路呢?九-九-藏-書
「喀!」
「誰說我不要?」傑克伸出手去,露出一副攔路搶劫的模樣,說:「拿來。」
他開始一寸一寸地檢查洞壁和地板,卻一無所獲。殷漓抬頭,驀然看見昭伶公主剛剛穿牆而過的地方。那裡離地面約有五、六米,上面長著一小塊羅布草。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塊羅布草似乎比周圍的岩石表面稍稍突起半寸。
「連這個都要?莫非這個都能賣錢?」秦雯回了他一個譏諷的笑容,將塑料袋子朝他扔去。
「翔……」殷漓本想招呼他來看那塊突起,喊出了口才發現這種叫法十分曖昧,臉不由得紅成了番茄。司徒翔一愣,不禁笑了出來,說:「寶貝,什麼事?」
傑克伸手一接,剛剛將袋子握到手裡,眼前突然一花,秦雯的臉已經近在咫尺。他大驚,立刻往旁邊閃過。拿槍的手卻怎麼也收不回來了,被秦雯一把抓住,食指和拇指扣上他的腕關節。
「這似乎不是普通的青苔。」秦雯將手裡的草捧到眾人面前,「你們看,這種草的頂端竟然長了很小的花,有很多層花瓣,而且還是綠色的。沙漠古墓里長草已經很奇怪了,這草的模樣竟然是這個樣子,難道是生物界還沒發現的新品種?」
「你想做什麼?」傑克的聲音冰冷入骨,眾人都不禁打了個冷戰。這樣冷酷的人,他們不敢懷疑他不會開槍。
「是蝴蝶。」司徒翔說,「是蝴蝶圖案,與墓門圓石上那個一模一樣!」
平靜,出人意料的平靜。幽深的墓道里,只能聽見九*九*藏*書眾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秦雯將自己的戒備之心提到了最高狀態,暴風雨前的寧靜,往往比平日的寧靜更加深沉。
傑克一愣,隨即冷笑:「果然聰明,槍里有六顆子彈,可以殺六個人。但這裏的人,遠遠不止六個。不過小姑娘,我只要殺了老四、山虎和你,剩下老弱婦孺,反抗就沒有意義了。」
「可是,」殷漓皺起眉頭,「可是這種草早在兩千年前就已經絕種了。古書上關於它的記載非常少,但是關於它的效用,都是在晒乾點燃之後才會有。現在它們還長在地上,怎麼會?」
司徒翔是何等聰明的人,一眼便看出端倪。從背包里取出一隻登山鎬和幾枚極長的鐵釘來,說:「你待在這裏不要亂動,我上去看看。」
「羅布草?什麼羅布草?」司徒翔問。
司徒翔聞言,冷笑了一聲,道:「這麼說來,你還得感謝我才行。」
「傑克,你輸了。」秦雯向他走過來,微微笑道,「既然輸了,就要認輸。」
「很遺憾,要讓你失望了,我恐怕暫時還死不了。」司徒翔將玉佩往那雕刻里用力一按。只聽卡啦一聲輕響,他臉色一變,叫了聲不好。什麼也來不及想,縱身往壁下跳去。
殷漓一愣:「你,你什麼意思?」
空氣中瀰漫著火藥的味道,傑克的腳生生地停在空中,緩緩地收了回來,轉頭冷冷地望著山虎。手腕已經腫得老高。雖然他神色未變,但額頭上依然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殷漓憋著一口氣,指著牆壁上那塊羅布九九藏書草,說:「你自己看吧。」
一陣強烈的震動之後,天地終於又歸為了寂靜。司徒翔甩了甩腦袋,將頭上的沙土甩掉,抬起了頭。
「青苔?」白雲凝疑惑地看著那塊碧綠,道,「沙漠下的古墓里竟然長有青苔?」
不多時,司徒翔已經來到那叢羅布草前,用登山鎬除去那一層厚厚的草叢,露出下面的岩石來。
一聲清脆的骨頭摩擦聲,傑克的手一松,手槍掉在了地上。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竟然沒有去管自己已經脫臼的手,一個迴旋踢直直地朝秦雯的胸膛踢來。
「小雯,不要衝動!」李教授連忙道,臉色慘白如骨,剛剛傑克的話就像一把尖利的刀,刺進他的心臟,令他絕望。現在他只乞求秦雯不要反抗,哪怕是把墓里所有的古物都給傑克,他也不會反對。
司徒翔躲過她的纖纖素手,不再和她開玩笑:「說吧,你發現了什麼?」
殷漓臉色一變,手又舉了起來:「流氓!」
秦雯也跟著冷笑:「六發子彈,你未必能殺得了我們。只要你失手,在換彈匣的時候,我就可以擊敗你!」
「這麼說,我們剛才所見到的是羅布草所造成的幻覺?」司徒翔奇道,兩個人產生同樣的幻覺,這種草真是奇妙。
「羅布草是一種有制幻作用的香料,很像青苔,長在地上的時候沒有任何味道。如果把它晒乾再放進香爐里點燃,就會有很美的香味。據說那種味道是來自天國神靈們的呼吸,吸了它就可以與死去的靈魂溝通。遠古時期的祭司們,在祭祀時都會使用九*九*藏*書這種香料,非常名貴。」
眾人一起回頭,只有傑克臉色如故:「你這個方法也未免太拙劣了吧?你怎麼不說地上有一百萬?」
眾人在傑克的劫持下亦步亦趨地往前走著,兩旁牆壁上不停跳動的火焰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詭異地跳動著,氣氛說不出的奇怪壓抑。
「我不介意你試試。」傑克帶著玩世不恭的語氣道,「如果我開槍,第一個打的不會是你,而是這位李教授。有他給我當墊背,我就算死也心滿意足了。」
「住手!」一聲暴喝,緊接著是轟鳴的槍響。山虎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格洛克手槍,扣動扳機,傑克身後的牆壁上立刻現出一個彈孔來。
剛剛嵌進玉佩的那堵牆在這場地動山搖中赫然裂成了兩半,向兩個方向移去,移進了兩邊的牆裡,露出裏面同樣巨大的空間來。
突然,她神情一凝,停下了步子。
「也有可能是已經滅絕多年的品種。」白雲凝的臉上現過一絲激動。秦雯覺得新鮮,原來除了近乎麻木的冷靜,她還有其他的表情。
秦雯足尖一點,迅速向後跳去。一時情急,竟然跳開三、四米來。傑克依然不肯罷手,忍著手腕上的劇痛,剛剛站穩腳跟,又一個猛踢向她擊來。
秦雯臉色一變,努力忍下胸中怒氣,咬著牙冷笑了一聲,說:「好,算你狠!」
「如果不狠,我就不能活到現在了。」傑克眼神倏地冷了下來,「少廢話,快走!」
「你們看!」秦雯似乎沒聽到他的話,指著墓道左邊的牆根下,道,「這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