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照片中燒得焦黑的摩托車，草薙撓了撓頭眉梢邊——照片是內海薰拿來的。

「我調查之後發現，其實大約在一個月前，也曾經發生過奇怪的事情。」內海薰把一張新的照片放在草薙面前。拍攝的是一艘觀光遊覽船——船上的窗玻璃碎了。

「是吧？所以我才拜託你帶筆形手電筒來啊。」

停放在位於荒川沿岸工場內的摩托車，竟然無緣無故燃燒起來——這一事件發生於四天前的深夜。摩托車的主人是個和工場毫無關係的年輕人，在約會回家的路上，看見禁止入內的牌子，卻明知故犯闖了進去。關於這一離奇事件的信息一傳入警視廳內，內海薰立刻感知到了什麼，前往轄區警察署向負責案件的警察詢問了詳細內容。

草薙指著履歷表的某一部分：「這所高中，是湯川的母校！」

「幹嗎？」美香應了一聲，看起來絲毫沒有覺察到什麼，現在是絕好的機會！

「的確如此。」草薙再次看著那張摩托車的照片。如果必須要搞清楚怪異現象的真相，那麼就只有找那個男人商量了——恐怕又要被他吐槽了吧。

「什麼呀，這個？」

在鐵絲網製成的大門上，千篇一律地懸挂著一塊寫有「閑人莫入」的牌子。從小，只要看到這種東西，他反而就會萌生出一種想要闖進去瞧一瞧的念頭。裏面到底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呢？他九-九-藏-書暗自期待。然而，大多數場合，都會失望而歸，而且被發現后慘遭呵斥的事情也屢有發生。

「一流大學？」

美香輕嘆一聲，抬頭往上看，「哇，好美哦！」

「唉……」草薙也只能盯著照片徒呼奈何。

左側是一長排水泥牆，也許是水位增高時起堤壩的作用吧。右側是一條河。

「怎麼了？」間宮問。

「社長也很同情他，所以立刻就錄用他了。僱用他之後，發現他非常優秀，記東西很快，沒多久就能獨當一面了，社長為此很高興。」

「也就是說沒有發現彈頭，是吧？」

「五月？還真是個不尷不尬的時間。」

「一所人盡皆知的大學，」間宮說，「聽說是帝都大學。」

「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去上班了。」岸谷說，「開頭請了病假，可是直到今天也沒有去上班，好像也無法取得聯繫。事實上，打了他的手機，沒人接。去了他住的公寓，但沒有人。」

從美香手裡拿過手電筒，邊照著身前，邊往前走。途中，悟抱住美香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問道：「冷嗎？」

「據倉坂工機的社長說，去年五月末，古芝看到了招聘廣告，來公司應聘。」岸谷說。

草薙的目光在文件上掃了一遍，附在文件上的照片內是一個看起來誠實可靠的年輕男子。名叫古芝伸吾，從出生年月來計算，今hｔtｐｓ://ｒeaｄ.９9cｓｗ.ｃom年剛滿十九歲。高中畢業后，沒有升入大學就踏入社會工作了。

草薙兩手交叉放在後腦，把身體靠在椅背上，「這些事情和這次的凶殺案有關係嗎？」

「奇怪的地方？」

停下腳步，關上手電筒的開關，周圍變得漆黑一片。但是，黑暗中也有能看清的東西。「你看天空。」

「我覺得人能不能得到幸福，可能是由相遇決定的吧，是否有一個美好的相遇非常重要。不過，一切都要看運氣。只有神才能決定。所以，我現在要對神表示——」正當他要說出「感謝」兩字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轟鳴，緊接著一個發光的物體在眼角倏忽而過。還沒來得及吃驚，下一個瞬間背後又傳來砰的一聲巨響，與此同時，周圍一下子亮了起來。

「像寶石吧？」

「父母和姐姐都去世了嗎？」草薙的目光落在履歷表上，「那傢伙還真是可憐。」

「喂，阿悟，真的不要緊嗎？」身後的美香擔心地問。

「嗯……的確很像。」

「為什麼會盯上那種場所呢？」

「據說倉坂工機的一名員工失蹤了。」

草薙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我念的大學？」

「是工學部機械工學科。因為是理科，所以湯川老師說不定認識他。」

「據說油箱上炸開了一個直徑約為兩厘米的洞。不過，據消防和鑒識人員調查，htｔpｓ://reaｄ•９９cｓｗ•ｃoｍ並沒有槍械射擊的痕迹。」

「美香……」悟叫了一聲，聲音有點嘶啞。他慌忙吞下一口唾沫，嘴裏幹得直冒煙。

「好暗啊。」

「可是他卻突然去向不明了嗎？」

「據他本人說是自己沒考上大學，原本打算再復讀一年，可一直以來負擔他生活的姐姐因病去世了，所以不得不出來工作。」

當草薙的視線落在他的高中校名上時，心中咯噔了一下。那是一所由於高偏差值而聞名的學校。他記得認識的人當中似乎有人是畢業於那所高中的，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

「他說謊了。」岸谷說，「我去了他畢業的高中調查，發現他根本就不是考不上大學——正相反，他考上了一所一流大學。」

「據說從玻璃的破裂方式來看，很明顯是從外部施力造九-九-藏-書成的，但是船內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物品。」

悟的手按上大門，因為鎖早就壞了，所以門很輕鬆地就被打開了。

內海薰點點頭，「的確如此。據說徹底檢查了摩托車和現場，都沒有發現彈頭。」

「沒關係，靠在一起就暖和了。」

「這個嘛……」內海薰喘了一口氣，搖頭道，「不知道。」

「倉庫事件、摩托車著火、觀光遊覽船的窗玻璃破裂，每一起都是發生在海邊或河邊的——我覺得那也是一個很大的共同點。」

悟回頭看去，身後的情景讓他難以置信。他的摩托車正燃起熊熊大火。

什麼嘛，這種反應——悟很失望。唉，沒辦法，說到底，這是東京的天空啊。

「不一定，因為那傢伙是理學部的……」說到這裏，他突然啊的叫了一聲。

草薙又一次發出呻|吟聲，「那可真是……奇怪啊。」

「正如你所看到的一樣，據說正在東京灣內巡弋的觀光遊覽船的窗玻璃突然碎了。所幸的是，沒有人受傷。這次意外被認為是性質惡劣的惡作劇，所以向警方報案了。」

「這是履歷表。」

不過，這裏不一樣。還好被我找到了，他想。

「但是，原因不明吧？」

牆的前面擺放著一隻紙箱。可能是裝洗衣機等物品的，那是一隻相當大的紙箱。悟把摩托車停在紙箱前——就算萬一手電筒不亮了，如果是大紙箱的話，即便在黑暗中也能輕易地找九九藏書到。

「失蹤？」

「我說了沒關係，這種時間不會有人的。」

滿天星斗的夜空——確認了今晚是晴天之後才把美香帶來的，如果她看到如此景象而不激動的話，那自己的一片苦心就全白費了。

「不好說，不過我認為我們不能無視長岡先生拍攝的那段視頻。搜查房間的結果顯示，最近這段時間長岡先生正埋頭收集關於超高新科技城計劃的材料，可是為什麼會留下那段視頻呢？想不通……」

他一邊推動停在身邊的摩托車，一邊踏進鐵絲網柵欄內，美香也緊隨其後，走了進來。

「啊，是這樣啊。」美香從包里拿出手電筒，打開，腳下立刻亮了起來。

正當他伸手拿起手機想要和湯川聯絡時，耳邊傳來間宮的招呼聲，「草薙，你來一下！」間宮的身邊站著岸谷。

間宮的雙下巴往下頓了頓，「不知道和這次的案件有沒有關係，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卻失蹤了，的確讓人起疑。而且，還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家人一欄中填寫的內容引起了草薙的注意。寫著父母雙亡，看來他是孑然一身，獨自生活的。

「怎麼啦？」

「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把手插入羽絨服的口袋裡。握住一個小小的盒子，慢慢地掏出來。就是為了這個瞬間，才策劃了今夜的約會。求婚的台詞，他花了整整一個晚上苦思冥想，寫在紙上，然後練習了無數遍，務求能夠流利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