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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全面瀕海訓練

第三章 全面瀕海訓練

通話器里傳來回答:「是!」
前一陣子,軍報上連續報道了龍凱峰特種大隊訓練在管理方面取得的成績,鍾元年就想喊上王強陪自己去特種大隊看看。他沒有坐自己的專車,而是坐王強的三菱車直奔特種大隊營區。這種掛著軍區機關牌照的軍車,進東南戰區任何一個部隊營院都是長驅直入的。可是今天他們剛到特種大隊大門前,就被哨兵攔下了。王強有些惱怒,看著列兵陸少鴻一臉不認賬的樣子,他只好拉開車門下車。
龍凱峰目光投向空中,望著低空飛行的直升機說:「可能是吧。」
吳義文擺著手說:「不坐了,你們父子難得見面,好好聊聊。我去看看住院的幾個戰士。少鴻,走的時候,我會來喊你的,跟我的車一塊回去。政委,好好休息,早日康復,DA師離不開你啊。」
鍾元年說:「不過我有一點需要說明,今天我既不搞考核,也不搞什麼比賽,你們只管正常訓練,想怎麼練就怎麼練。明白了嗎?」
韓雪搖搖頭說:「不礙事的。趙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你看你手背上都曬起泡了。」
車內,一排信息對抗設備排列有序,上面的各種信號燈在不停地閃爍。林曉燕和幾位女兵坐在設備前,見趙梓明一副認真勁兒,只好說:「參謀長,上級沒有明確規定女兵要參加海訓。」
任濤匆匆跑來報告:「大隊長,首長來了。」說著,鍾元年和王強已經來到了龍凱峰面前。
王強竟然忘記了還禮,而是打量著陸少鴻。
趙梓明回答說:「不管怎麼說,龍凱峰的精神可貴,是值得提倡的。」
龍凱峰:「你就不怕我會出你的蹩腳?」
陸雲鶴點頭道:「當然記得,你從小學到高中我只去開過那一次家長會,怎麼了?」
韓雪從坤包里掏出一支防晒霜,拉過趙梓明的手臂塗抹起來。趙梓明縮回手,問:「哎,你塗什麼呀?」
鍾元年一愣道:「三十年?」
趙梓明:「你們女兵們為什麼不下去?」
趙梓明打量著韓雪:「韓雪,你怎麼上這兒來了?」
龍凱峰叫了聲:「爸。」包括韓百川在內,大家一時有點發愣,那些經理們都在注意龍凱峰的肩牌。一位不識相的經理走了過去,數起了肩牌上的豆豆。弄得龍凱峰有些莫名其妙。
龍凱峰知道林曉燕心裏還揣著氣,便說:「別那麼小心眼好不好?首長點了我們兩個,也是一種緣分啊。」
龍凱峰一怔道:「是,是強詞奪理,但有理必須奪。」
韓雪為難地:「這能行嗎?部隊海訓要讓浴場,那要是部隊的坦克開進,寧洲市的大樓是不是也要移開?」龍凱峰虎著臉說:「別扯遠了。」
龍凱峰毫不相讓地說:「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告訴你,你我之間不管誰輸誰贏,都失不起這個面子。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咱們就打個平手,打個表演賽給首長看看。」
韓百川從他手裡奪過照片說:「你看看清楚,什麼眼神,我女婿是上校,上校後面是大校,再往上一點就是將軍。」新經理被窘得退到一邊。一位老點的經理連忙打著圓場說:「韓總啊,一個女婿半個兒,你真是有福氣啊。」
韓雪說:「不光是他,說的人多了。趙哥,等你當上了師長,我一定讓我爸爸安排一頓酒席,好好為你慶賀慶賀。」
在鍾元年乘坐的直升機快要降落訓練場時,龍凱峰已經來到了斷崖邊,組織一群官兵練習著跳傘的地面動作。這是特種大隊的硬性任務,龍凱峰想搶在DA師合練前完成。和其他戰區特種大隊訓練跳傘地面動作不同的是,龍凱峰的大隊全部身配特種作戰裝束,戰士們身挎微型衝鋒槍,臉上抹著偽裝油彩。鋼盔、微型電台、各種彈袋、手雷、防彈衣、匕首、手槍、軍靴等一應俱全。他們藉助高高的斷崖,按照離機時的規範動作,一一縱身跳下。
鍾元年指跳崖的士兵:「你們這樣像青蛙似的爬上跳下,就能跳好傘?」
鍾元年一邊走一邊說著:「和平日久,很多人的頭腦中已經淡化甚至消除了戰爭可能會在明天爆發的概念。這種狀態甚至在我們不少軍人的頭腦中也普遍存在著,這種狀況很可悲也很危險。」鍾元年走到一側,突然轉身,目光灼灼望著趙梓明說:「趙梓明,如果我把DA師交給你,你打算怎麼帶這個師?」
女兵們歡叫著撲向大海。海里,女兵們一字排開,如魚得水,動作嫻熟漂亮。趙梓明和關小羽面面相覷。林曉燕得意地笑笑,轉身走向大海。
韓雪起身道:「就是他把我催來的。他在海濱浴場等我,說有事要我去協調。」
陸雲鶴說:「過兩天就能出院了。少鴻,床底下有凳子,拿出來給你吳叔叔坐。」
龍凱峰:「這怎麼可能?」
王強聽出龍凱峰的話有點油腔滑調,就指責道:「龍凱峰,你這是強詞奪理。」
龍凱峰一曲彈畢。吳義文熱烈鼓掌。
林曉燕:「你第一個點了我的將,我還以為遇上了一個識貨的人,對信息對抗這門高尖技術有興趣,沒想到,你僅僅是想把我們當作一道風景線。」
韓雪紅了臉,走到一邊:「還年輕什麼,都三十多了。」
鍾元年走過去,任濤把望遠鏡遞給鍾元年,鍾元年觀看著正在推進的戰士們。幾名戰士肩扛著火箭筒,瞄準目標射擊。前方一個個目標應聲被摧毀。
韓雪瞪著龍凱峰說:「你把我叫來不會就為這事吧?你不知道能怪誰?只能怪你自己不關心。前幾天我爸請客讓你去作陪,就是要簽這個協議。你每天就是一個忙忙忙,難得回次家,即使回也是忙著聊你的卡秋莎……凱峰,你知道我為什麼費那麼大的勁調到雙擁辦這個清水衙門來嗎?」
鍾元年饒有興緻地問:「野戰啤酒?」
吳義文解釋說:「這些都是從禮儀公司租的,沒花什麼錢。」
韓百川說:「你以為女兒賣給你了?雪兒最親的還是父親。」
吳義文察看著鍾元年的反應。
鍾元年率先走去,其他人依次跟上。
陸少鴻嘀咕道:「我倒沒什麼,只是害怕給你和媽媽帶來……」陸雲鶴不悅地說:「你這是在威脅我?我不能答應你!」
鍾元年:「不,既然讓我自便,我就給他個出其不意。去陸航大隊,找梁航要架直升機。」
韓雪邊走邊說:「他沒說。」走了幾步又回到趙梓明跟前,把防晒霜往趙梓明手裡一塞。
韓百川卻不買龍凱峰的賬,還是有些生氣地說:「你少給我戴高帽。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想拉啥糞蛋。坐吧。」罵歸罵,還是端起龍凱峰續的茶水大口喝了一口,指著一邊的沙發示意龍凱峰坐下。
吳義文在海濱浴場的廣告牌前站定,對龍凱峰說:「凱峰,你們大隊就安排在這兒海訓。」
趙梓明說:「這說明這些發達國家,雖然國民生活水平很高,但全民的國防意識非常強,在他們的心目中,沒有和平年代的概念,只有戰爭狀態和非戰爭狀態,或者叫戰爭準備年代。所以他們一天也沒有放慢國防建設的速度,而是有增強和加快的趨勢,從而掀起了人類歷史上一場前所未有的新軍事革命。」
陸雲鶴轉對兒子陸少鴻說:「把眼淚擦了。」從床頭扯出一節手紙,遞給了陸少鴻。
韓雪說:「能!我呀拉了一車贊助呢。」說著伸手一指。果然,在海堤上停靠著一輛貨車。
鍾元年突然笑了:「真是有什麼樣的上樑就有什麼樣的下樑。龍凱峰,到了你的一畝三分地,就讓我們這麼站著,連口水都沒有?」
龍凱峰想了想,茫然地搖了搖頭。韓百川有些失望地擺著手說:「想想,你掛少校的時候,我是不是只戴了一個戒指?」龍凱峰這才記起來,原來老爺子用戴戒指來表達對自己的希望啊。龍凱峰有些動容。這時,韓百川已經給分管海濱浴場的經理打了電話,他讓海濱浴場停止營業。做完這一切后,韓百川對龍凱峰說:「小子,這下行了吧?」
鍾元年感嘆著說:「是啊。剛才我在陸航大隊遇到一個兵,那就更有意思了,他爺爺是被淹死的,他們家族立了一條家規,從此子子孫孫不得下水。你想想,這難度有多大?」
龍凱峰握著林曉燕的手,有幾分激動地說:「不打不成交!」
趙梓明不滿地盯了一眼包爾達夫:「昨天就該下海了,怎麼到現在還在動員?」
王強介紹說:「這是咱們戰區鍾副司令員。」
一名經理搖了搖頭說:「韓總,我不會。」
曲穎:「女兵不需要海訓。」
龍凱峰一愣頓感意外,這裏原來是部隊最理想的海訓點,不知什麼時候成了海濱浴場,來這裏衝浪海泳的人特別多,部隊擠在五顏六色的遊客們當中進行海訓,效果可想而知。見龍凱峰不說話,吳義文問道:「聽說這兒在以前是沿海部隊最好的海訓點,被稱為黃金海岸?」
王強覺得自己犯不著和一個哨兵如此嚴肅,就笑笑說:「那我們先進去看一看,等他們回來行不行?」
龍凱峰知道老爺子還在生自己上次失約的氣,堆著笑臉走過去問道:「爸,你這是怎麼了?」
龍凱峰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喃喃地叫了聲:「爸……」
鍾元年放眼四周看了看說:「這個地方選得不錯,視野開闊,一目了然。」
吳義文又笑開了:「你這個招出的好啊,讓我看到了長途隱蔽開進的不足,也看出了你是個講原則公私分明的人。正因為這樣read.99csw.com,今天讓我點將,我毫不猶豫地第一個就點了你。」
韓百川嘆了口氣說:「我哪敢生你的氣呀。」
王強叫了起來:「這個龍凱峰,簡直搞得一點數都沒有,營區連進都不讓進。」叫完了,就軟著聲音請示鍾元年說:「首長,你看……」
韓雪覺得丈夫要談部隊上的事了,這種時候她總是巧妙地走開。她這一點是龍凱峰十分欣賞的。不像有些軍官太太,逢上家裡來個什麼人,粘在身邊,趕都趕不開。韓雪不同,就算是來個戰士,她都要替來人把茶沏好,然後禮貌地告辭離去。
趙梓明心裏一陣竊喜,覺得自己的話被鍾元年聽進去了。趙梓明高興,龍凱峰比趙梓明更高興。既然鍾元年多少有些肯定自己的訓練方法,龍凱峰也就無所顧忌了,他向鍾元年報告說:「首長,已經是午飯時間了,請首長到我們大隊去吃飯。」
這架鋼琴是當初他和韓雪結婚時,趙梓明送給他們的禮物。龍凱峰嫻熟地彈奏著鋼琴,琴聲如行雲流水,優美而纏綿。韓雪被龍凱峰的琴聲吸引著從卧室來到琴房,她走近龍凱峰,倚在琴架上,陶醉地望著自己的愛人。
龍凱峰故作認真地說:「誰逗你玩了?你仔細看看。」
趙梓明掉頭就走,甩下一句話:「都下海去,一個不拉!這是命令!」
官兵們有的正在做下海前的準備,他們趴在用沙子堆成的圓頂上練習著划水、呼吸,一些技術好的官兵為他們糾正著動作。趙梓明帶著一名參謀沿海灘大步走來。他點到的幾個大隊不少是從北方移民來的,不要說什麼海訓了,他們連大海也沒見過。
龍凱峰:「首長,我們練新三打三防,沒有直升機可打,只能瞄天上的風箏,陸航大隊沒有坦克可打,只能瞄地上畫的圈圈;他們練飛行,都是天馬行空,空來空去,我們練跳傘只能這樣青蛙似的爬上跳下。太浪費訓練資源了。」
龍凱峰:「為了我?」
可不是,老爺子有時候說起話來就和小孩子一樣。韓百川大笑著說:「女婿可以為難老丈人,老丈人就不能為難女婿?」
林曉燕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爸,你就是漁花子我也不敢,何況你是大老闆。」龍凱峰知道老爺子最怕人家還當他是漁花子,忙恭維道。
韓百川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為自己給女婿龍凱峰出的難題而得意,他想,我就不信你一時能將肩上的三顆豆變成四顆豆。可是不多久,龍凱峰推門進來了:「爸,我來了。」
陸少鴻一伸手:「請首長退到警戒線以外。」
其他的經理也像新經理一樣好奇地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新來的經理沒看清龍凱峰肩上的兩杠三星,以為是一杠三星,就隨口說:「不簡單,堂堂的上尉。」
陸少鴻:「龍大隊長還有一條指示,請首長自便!」
龍凱峰:「是。」
龍凱峰覺得吳義文話語里還是透著對自己的不信任,這讓他感到難過,就說道:「吳副師長,你話里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你話外的意思,我也聽明白了。」
韓雪拿下頭上的遮陽帽扇著風說:「雙擁辦嘛,部隊上哪,我們就上哪。」
鍾元年的回答讓龍凱峰感到失望,每年上上下下的訓練會議都說要解決訓練資源問題,會後全都回到了原樣。所以,他對鍾元年的說法持懷疑態度:「首長,我看不一定,硬體解決了,軟體跟不上,還是換湯不換藥。」一輛越野車疾駛而來。是陸雲鶴他們來了。
王強在一邊用眼神暗示著龍凱峰,希望他不要扯遠了,可是龍凱峰根本就沒有理會王強,他在等待鍾元年的反應。
果然,鍾元年一愣:「什麼意思?」
龍凱峰心想,這事必須要找韓雪了。
王強嚇得一口噴了出來。大家哈哈大笑。
龍凱峰將吳義文引坐到沙發上,謙遜地說:「彈得不好。」
龍凱峰有幾分得意地說:「特種大隊的海訓在戰區部隊無人能比。」
聽到吳義文點到自己名字,桂平原連忙上前朝鐘元年敬禮。
龍凱峰連忙說:「那是。爸,以後你請客吃飯需要我作陪的話你指到哪,我就打到哪!」
包爾達夫說:「我們大隊不少人是從蒙古草原來的,別說下海,連水塘都沒下去過,全是旱鴨子,普遍有恐海心理。」
吳義文看了一眼韓雪說:「凱峰,你的夫人很年輕哦。」
龍凱峰側過一個肩膀:「你看!四個豆。」
這話韓百川聽了高興,他笑道:「嗬,那你倒真的讓我韓百川長臉了!」
趙梓明:「看來你還沒找准穴位。」
龍凱峰:「當然不能,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是我說的。」林曉燕一直貓在指揮車上,見趙梓明在詢問曲穎就探出頭來說道。趙梓明這才注意到一邊的電台指揮車,望著戴著耳機作業的林曉燕強調著:「不行,女兵不能搞特殊,必須參加海訓!」說完走近電台指揮車朝里看著。
韓雪說:「你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雙擁辦不是整天和部隊打交道嘛,我就可以經常見到你了。省得你說我沒事老往部隊跑,現在我任何時候都可以到你的部隊來。」韓雪說著,又把頭靠向龍凱峰。龍凱峰推不開,只好伸手摟住了韓雪。韓雪嗔怪地說:「這回你不怕影響了?」
龍凱峰迴答說:「這還用問,你的國防意識強,熱愛子弟兵唄。」韓雪伸手捶打了一下龍凱峰:「去你的,我可沒這麼高的覺悟,我調到雙擁辦,只是和你靠得更近些,全都是為了你。」
林曉燕連連點頭:「你說的都有道理,可信息大隊的工作我總得有一個統籌安排。」
鍾元年帶著徵詢的目光問:「這說明了什麼呢?」
鍾元年擺擺手邊往裡走邊說:「好,不錯。」
陸雲鶴抓過陸少鴻的手,摸了摸:「嗯,不錯,三個老繭。」
情緒總算緩和了,龍凱峰就把自己來的意圖說了出來:「爸,雪兒給你打過電話了吧。」
吳義文鐵青著臉說:「凱峰,你這不是胡鬧嗎?日常訓練為什麼要裝實彈?」
鍾元年突然從龍凱峰身上抽出一把手槍,舉槍瞄準遠處的一個風向標,連發數槍。風向標的繩子被打斷,風向標落了下來。場上的人都為之一驚。
來人是吳義文,不是趙梓明。這連韓雪也沒有想到。韓雪正想告訴龍凱峰,只見吳義文揮手制止了她。
龍凱峰:「山鼠燉蝙蝠。」
韓百川笑道:「好,如果你能證明這顆豆是你自己的,我馬上打電話給海濱浴場。」
有肖大功這種想法的戰士不在少數,特種大隊沒有配給飛機,戰士們跳傘只有依靠陸航大隊保障。這是中國軍隊訓練中遇到的難題,按照龍凱峰的邏輯,我要什麼,你都得配給我什麼。地面動作練好了,可就是上不了天,只好再練。
鍾元年把望遠鏡交給王強,對任濤說:「把你們的槍拿過來。」鍾元年拉開槍栓看了看,對任濤:「怎麼,你們打的是實彈?」任濤:「是的。」
龍凱峰和林曉燕走到鍾元年跟前,報告,敬禮。
鍾元年說:「連個大門都進不去,訓練場警戒不更嚴嗎?」
趙梓明強調道:「他們不光是教練員,還是安全員,命令是我下的,我得負責任,特種大隊的水上功夫,在戰區是首屈一指的。」
王強上前替他把車門打開。
韓雪羞怯地說:「能什麼?不過是這一帶土生土長的,關係多一點。趙哥,聽說你快要當師長了?」
鍾元年似乎讚許地說:「你們動了不少腦子嘛。」
趙梓明說:「歐美各國新世紀第一、二年度的軍費預算平均比上個世紀增長3到5個百分點。其軍費預算的增長比例普遍高於國民經濟增長比例。」
哨兵陸少鴻向大校王強嚴肅地敬禮,動作雖然有些機械,但卻很標準:「請問首長有什麼事?」
鍾元年風趣地說:「你那個大隊的門坎太高了,進不去啊。我聽說你們外訓時,就在外面就餐,那我今天就在這裏吃碰飯吧。」
一會兒,陸少鴻跑步回來:「報告首長,我們大隊長說,他在齊雲山訓練現場,無法接待首長。」
韓百川揮著手說:「等會兒再開會,你們現在都走。你看,把我的辦公室搞得烏煙瘴氣的。」韓百川趕走了手下,卻也不和龍凱峰打招呼。
鍾元年把椅子一放,坐了下來。大家趕緊都抓過椅子跟了上去,圍坐在鍾元年身邊。
吳義文帶著龍凱峰來到浴場,身著迷彩的他們在人群中顯得格外耀眼。
龍凱峰瞪著兩眼:「你以為我不敢嗎?我說就我說,我馬上就去找你爸爸!」
曲穎一臉無辜:「怎麼了參謀長?我們大隊的男兵們不是都下海了?」
王強邊嚼邊想著說:「我還真吃不出來。」
鍾元年:「好你個龍凱峰,還說沒有好吃的,怕我把你吃窮啊?」龍凱峰一個個打開菜盒:「請首長剪綵。」
龍凱峰早就料到鍾元年會問自己。因為師里的訓練會上已經統一布置了全師官兵將全面投入瀕海訓練。瀕海訓練對特種大隊來說,是最基本的常規訓練,龍凱峰早就完成了。見鍾元年問到自己,龍凱峰便說:「首長,師里的部署是組織以海訓為主的常規訓練,說明除了海訓還要抓其他訓練,對我們大隊來說,瀕海訓練課目已經完成,而新兵射擊訓練和跳傘訓練課目還沒過關。」
在裝甲大隊地域,大隊長包爾達夫正在隊前講話,見趙梓明到來,連忙read•99csw•com喊起全體起立的口令。自己跑向趙梓明報告:「報告趙參謀長,裝甲大隊正在進行海訓動員,請指示。」
「對不起,沒有我們大隊首長指示,不能放你們進去。」陸少鴻說得更加果斷了。鍾元年第一次被一個列兵攔在門外,覺得很有趣,就下車走了過來。
曲穎突然在趙梓明的腳下坐了起來。把趙梓明嚇了一跳。曲穎站起,抖落著身上的沙子,對趙梓明點頭招呼著:「喲,參謀長來了。」
龍凱峰就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他身後緊跟著梅莉亞,梅莉亞為難地說:「韓總,你看這個人硬是要見你。」
包爾達夫說的是真話,趙梓明表示理解:「思想工作得跟上去,動員的效果怎麼樣?」
吳義文說:「不光施展不開,也不能讓首長看笑話。惟一的辦法,就是把這些紅男綠女請走。」
林曉燕止步轉身,嫣然一笑:「趙參謀長,你也是出我意料。」趙梓明:「我出你意料之外?」
一會兒,王強匆匆跑來向鍾元年報告:「首長,趙梓明來了。」鍾元年轉身,趙梓明緊跑兩步,向鍾元年敬禮。這裏對趙梓明來說更有不同尋常的滋味,這是父親當年參加炮戰的地方,也是父親犧牲的地方。
林曉燕:「教練?」
三菱車疾駛著沖向齊雲山,才走到一半時,鍾元年下令車子調頭。王強不解地問:「首長,不是說去齊雲山嗎?」
這是暗示嗎?龍凱峰咀嚼著吳義文的話,脫口說:「看來吳副師長對自己很有信心,志在必得啊。」
陸雲鶴欠了欠身子:「首長?」
趙梓明瞪著曲穎說:「你這是幹什麼?」曲穎不假思索地說:「陽光浴啊。這可是挺時髦的,對保持體型非常有效,參謀長,要不要幫你埋一個?」
趙梓明點點頭,指了指關小羽。林曉燕問趙梓明:「他們來給我們當教練?」
龍凱峰笑笑說:「爸,你還在生我的氣哩?」
林曉燕站起身,跳下車,輕輕地落在趙梓明的跟前:「參謀長,你都看見了,我們也沒閑著,作為信息對抗大隊,我們還有比到海里游個泳更重要的事情。」
陸少鴻看到一位中將走過來,馬上敬禮:「首長好。」
鍾元年盯了一眼龍凱峰:「部隊按計劃進行,你退出指揮。」
鍾元年:「王部長,你帶著證件了嗎?」
關小羽先是朝林曉燕點點頭,然後轉身對眾女兵們興奮地問好:「你們好啊。本教練是特種大隊副大隊長關小羽,也就是小關羽的意思。」
肖大功緊張地望了一眼龍凱峰,支吾道:「大隊長,這斷崖太高了,我掌握不好。」
龍凱峰狡黠地一笑:「一言為定。」
「你在雙擁辦當主任?」
趙梓明:「好,我就等著你請我了。見著凱峰了?」
陸雲鶴在DA師組建命令下達后,已經是第四次住進醫院了,醫生根據化驗和臨床觀察,漸漸找到了陸雲鶴的病因。每次悄悄地住進來,卻總是悄悄地溜出去。DA師師長沒有明確,更重的擔子壓在他這位政治委員肩上。他對大家一直隱瞞著自己住院的事,可是吳義文還是知道了。
龍凱峰輕輕推了推韓雪說:「哎,注意影響。」韓雪這才坐直了身子。
王強帶著幾分官腔對陸少鴻說:「我們是從戰區來的。我是戰區司令部王部長,陪首長到你們大隊來看看。」
龍凱峰爽朗地說:「沒問題,我們還有一道菜,黃連素管吃。」鍾元年邊吃邊說:「龍凱峰,喝你的酒,我還得打你的狗。剛才你說海訓已經過關了,明天我要見識見識。」
韓百川站起身湊過去看了看。是真的,上校變大校了。韓百川繞回去說:「從哪兒騙來的吧?」
王強嘗了一口說:「名字好,味道也好。」
趙梓明望著情緒激動的鍾元年,體會著他話中的含意。
龍凱峰看出他是開玩笑,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就說:「行。我知道你一向說一不二,我認了。不過,我要是掛了四個豆,你可不要賴皮啊?」
鍾元年:「你們大隊長呢?」
吳義文大笑起來:「凱峰你真是爽快人,不瞞你說,其實這些我早知道了。你是想幫你老連長趙梓明的忙,我佩服你這樣的為人。因為你很重舊情。現在這樣的同志可不多了,不說人走茶涼吧,最多也只是碰到面熱情地招呼一聲。」
「副主任。」
鍾元年:「你們兩個是不是資格都比我老,那個時候怎麼個練法還要你們告訴我?我問的不是過去,而是現在,他這麼練到底對還是不對?」
「我認識?誰啊?」
趙梓明讓一名戰士拿來一把摺疊椅請韓雪坐下,然後把自己的水壺遞給韓雪。韓雪接過水壺,「咕嘟嘟」地喝了幾口水。趙梓明關切地看著韓雪說:「聽凱峰講,你懷孕了?可別瞎跑,悠著點。」
龍凱峰緊追不捨地問:「爸,你同意讓海濱浴場暫停營業了?」韓百川爽快地說:「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趙梓明:「我當連長那會兒都這麼練。」
陸雲鶴抬起頭說:「跟爸爸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鍾元年撫摸著古炮台沉浸在對歷史的追憶之中。他的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隱約可見海訓部隊的旗幟。今天,鍾元年將在這裏聽聽趙梓明對DA師建設的想法。
陸雲鶴像是自己做錯了事一樣地說:「首長,你不是說去看海訓嗎,怎麼上這兒來了?」
龍凱峰一揮手:「上菜!」
龍凱峰端起竹筒:「如果哪位首長想喝一杯的話,我們這裏還備有野戰啤酒。」
包爾達夫帶頭脫起衣服。一件件軍裝、軍帽紛紛落在海灘上,戰士們赤條條地撲向大海,他們叫著、笑著……
吳義文:「別人不能,你龍凱峰能。」
「我還敢騙你?當然是自己的。」
陸雲鶴盯著兒子陸少鴻,問:「你的大隊不是在海邊駐訓嗎?你怎麼跑到醫院來了,請假了沒有?」
鍾元年感慨地說:「國防是一個國家的脊樑,沒有脊樑就會直不起腰抬不起頭來。」
韓百川咧嘴笑道:「看看,怎麼樣?」
龍凱峰很是希望這個時候趙梓明能夠來找他,或者打個電話來,龍凱峰都能讓趙梓明聽見他的琴聲。自己正彈奏著他送的鋼琴啊。他知道趙梓明眼下需要的是信心,而這種信心很大程度上來自於自己的舊部。
鍾元年打斷了趙梓明對父親的追憶,問趙梓明:「你帶的那些大隊都被你趕下海了?」趙梓明回答說:「工作有些難度。有的兵連海水是鹹的都不知道。」
韓百川驚異地望著龍凱峰:「你怎麼又回來了?」
趙梓明:「林大隊長,真是出我意料!」
等韓雪趕到海濱浴場時,龍凱峰正坐在一塊礁石上,沖韓雪揮著手。韓雪吃力地攀上礁石,口中不停地責備著龍凱峰不過來搭把手。龍凱峰指指周圍的官兵們說:「這可是訓練場。」
龍凱峰這才搓了搓手站起來,發現是吳義文,吃了一驚:「吳副師長?」
龍凱峰打趣著說:「君子一言——」
「那你說,這豆是不是我自己的?」
陸雲鶴髮現龍凱峰聽不進吳義文的話,就責備龍凱峰說:「你這樣做可是違反訓練規則的。你不知道?」
趙梓明:「違反規定確實不對,但可以理解。首長,要確保戰時打得贏,平時訓練總要付出代價。說什麼也不能降低訓練難度去保太平,平時訓練付出點小代價,到實戰時才能贏得大勝利。」
「韓百川,你的岳父大人!」
鍾元年問龍凱峰:「旁門左道,上哪學的這一套?」
鍾元年盯著趙梓明問:「你就這樣教他練兵?」
王強接話說:「首長說吃碰飯,戰士們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龍凱峰:「我們上這兒訓練,從來不帶淡水和乾糧,結合進行經常化的野外生存訓練,因此……」
鍾元年咀嚼著趙梓明的話,他在想,眼前這位DA師師長人選之一的趙梓明,內心無疑澎湃著一股強烈的激|情。軍人啊,激|情比生命更重要!
吳義文起身欲走,一隻手卻伸到龍凱峰面前:「你總不能讓我空著手來吧?」
龍凱峰:「撒謊!你是不認真!」
鍾元年略一思忖后,竟然點著頭說:「龍凱峰,你說的不無道理,這種情況隨著DA師的組建會改變的。」
可是,林曉燕握完手后卻掏出手絹擦了擦被龍凱峰握過的手,然後將手絹隨手一扔,揚長而去。
趙梓明走向沙灘指揮部,想把自己管轄的海訓部隊好好收攏一下,剛走到指揮部,就看見韓雪揮著手沖自己招呼著。
任濤一揮手:「在那兒。」
包爾達夫說:「難度很大,一時半刻解決不了。」
陸少鴻接著說:「我怕爬高。」
林曉燕說:「得了吧,龍凱峰,趙參謀長可是你的老連長,你不可能不幫他。現在我是代表他這一方和你比試的,你只有輸給我,才是真正幫你的老連長。」
特種大隊訓練地齊雲山靶場,遠遠就傳來密集的槍聲和爆炸的轟鳴聲。龍凱峰和關小羽呆在指揮部里,剛才哨兵是通過關小羽請示龍凱峰的。現在關小羽有些放心不下,提醒龍凱峰說:「龍大,要不你回大隊看看?」
鍾元年:「那你得介紹一下都是些什麼菜?」
鍾元年說:「工作還是靠他們自己做的。我只是敲敲邊鼓而已。」鍾元年走到趙梓明面前,問:「歐洲之行有什麼感受啊?」趙梓明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大海:「感受很多,也很難忘。」鍾元年對趙梓明的這句話表現出濃厚的興https://read.99csw.com趣,道:「我很想聽到一個軍人的第一感受。」
龍凱峰陪同吳義文正在海濱浴場,偌大的海濱浴場近灘上,支撐著五彩繽紛的遮陽傘。身著泳裝的男女遊客們下海上灘,熱鬧非凡。浴場的導遊小姐手執話筒,亮開甜美的聲音招攬著生意。
吳義文悄然來到龍凱峰的身後,他望著沉浸在音樂中的龍凱峰,目光有些茫然。
趙梓明被嗆在那裡,林曉燕甩下一個含蓄的微笑,掉頭跑去,躍進了大海。
吳義文端著茶喝了一口道:「是不是感到有點意外?」
趙梓明果斷地回答:「三十年!」
鍾元年打斷道:「你們能生存,我就生存不了?」
龍凱峰下達完命令后說:「首長……」
王強不滿地:「搞什麼名堂!」
趙梓明走到隊前:「同志們,你們都是從蒙古大草原來的,我到過那兒,那可是美麗的地方啊。我去的時候,也是這個季節,大草原就像這大海一樣,一望無際,綠得讓人心醉啊,醉得我在草地上連打了幾個滾。」
龍凱峰將耳朵貼近關小羽:「你說什麼?」
陸雲鶴上前說:「首長,龍凱峰和林曉燕到了。」
韓百川一看,龍凱峰亮給自己看的肩上果然換了四個豆,他知道這是龍凱峰和他開的玩笑,就說:「沒大沒小的,和你爸逗著玩呢。」
林曉燕冷笑道:「緣分?我跟你會有什麼緣分?龍大隊長,你別天真了,首長口頭說這是考核,其實比考核還要考核,你跟我裝什麼糊塗?」
韓雪為吳義文端上茶來。
「我離開才幾分鐘,上哪騙啊?」
趙梓明挺了挺身子回答說:「首長,是我。」
鍾元年接過一看,念道:「《關於DA師形成戰鬥力的幾點構想》。」鍾元年掂了掂列印稿:「看來你是志在必得,這麼厚一本,你準備了多長時間啊?」
趙梓明沉著地點頭說:「首長,我的軍齡已經三十年了。」
龍凱峰:「是。」
直升機降落在一個山坡上,突然,不遠處幾個炸點炸響,煙火騰起,接著又是一連串的近似炮火覆蓋的轟炸。
趙梓明釋然地笑了:「嗬,你就這麼支前啊?曬起泡的不止我一個,你這個雙擁辦主任忙得過來嗎?」
吳義文欠了欠身子,更近地對著龍凱峰說:「今天一散會,就有人提醒我,說我選了你,是在我自己面前豎了一道鐵蒺藜,碰一下就會扎破手指。當時我回了這麼一句,就算龍凱峰是道鐵蒺藜,至少可以刺|激我,比瞌睡時送個軟枕頭強上一百倍。今天咱們這一見面,更堅定了我的想法。凱峰,咱倆現在已經捆在一起了,你得多幫助我點。」
趙梓明:「這是誰說的?」
陸雲鶴終於明白過來:「你是害怕空中跳傘?」
韓百川指指龍凱峰的肩牌:「這上頭再長出個豆豆。」
林曉燕沖龍凱峰勉強一笑。鍾元年沖他們叫著:「你們二位,過來,過來。」
韓百川早就知道龍凱峰來了這麼一手,只是沒有挑破,他喜歡龍凱峰和韓雪逗逗他,他把這些當成自己享用的天倫之樂。見龍凱峰刨底,他還裝作糊塗的樣子,恍然地說:「哦,兔崽子,你把那邊的豆種到這邊來了。」
韓雪一把抓回趙梓明的手說:「還能是什麼?防晒霜。」
陸雲鶴躺在病床上接受著輸液。兒子陸少鴻一走進陸雲鶴的病床前,兩眼就濕潤了,哽著聲音叫了聲:「爸……」
來到特種大隊走一趟,鍾元年不但吃得開心,而且發現了龍凱峰這麼個多少有些另類的大隊長,讓他的眼睛一亮。
趙梓明逼近林曉燕跟前說:「你們大隊現在歸我管,你怎麼統籌,也得按照我的意圖來統籌。不是我對你們苛刻,只是不希望別人和你們攀比。」
韓百川把龍凱峰的照片轉了個向,抽出支煙準備抽上一口,這時幾名分公司的經理走進來了。韓百川給每個人發煙,這是韓百川對屬下的習慣。
桂平原謙遜地說:「不,是我們吳副師長親自設計的。」
「我又沒哭。」
龍凱峰隨口回答:「老連長教的。」龍凱峰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瞟了一眼一直一言不發的趙梓明。他覺得趙梓明有些被冷落了。
韓百川說:「你叫幾個分公司的頭頭到我這來一下,我要跟他們碰個頭。」
林曉燕以為趙梓明剛才生氣走了,想不到不一會兒,趙梓明就帶著關小羽、肖大功扛著救生圈走了回來,他走近林曉燕說:「林大隊長,我給你們請了兩位教練。」
吳義文一愣,尷尬地說不出話來,拉了拉龍凱峰的手,就朝門邊走去。
韓百川這才轉過臉看著龍凱峰說:「請你你不到,不請你倒是來了。」
王強只好把自己的證件拿出來遞給陸少鴻。陸少鴻看了看證件,又看了看王強:「請首長稍等。」
鍾元年說:「那好,你們去吧。」
龍凱峰和林曉燕對視了一眼,反向走開,沿原路下坡。可是當他們分別從坡上下來時,不巧又在坡下打了個照面。林曉燕嘀咕道:「真是冤家路窄啊,龍大隊長。」
韓雪也指指自己的腹部說:「我可不是一個人。」說笑著在龍凱峰身邊坐下,習慣地把頭靠向龍凱峰。
梅莉亞應了聲:「好的。」便轉身欲走,被韓百川叫住了:「以後吩咐你去做事,不要說『好的』,要回答『明白』。要有軍人氣質,啊。」
鍾元年橫了一眼眼前的三名師領導說:「龍凱峰另搞一套,你們不管,我能不管嗎?」
吳義文自己心裏是有數的,有少數大隊長私下揣摩,覺得吳義文這是一著高棋。關小羽得知后笑著對龍凱峰說:「龍大,吳副師長點你,是擔心你跑到對手趙梓明這邊給他出難題。而且也是有意點給鍾副司令看的。」龍凱峰則說:「吳副師長點我,是給趙梓明看的。」龍凱峰感到趙梓明一定會來找自己。回到家裡,他覺得實在沒事,就想到自己有些日子沒摸鋼琴了。
吳義文:「趙楚楚?」
陸少鴻軍容整齊,除了制式的領花肩章外,還佩戴著特製的特種大隊的臂章。這是一個可愛的小夥子。
韓百川笑著說:「對對對,這丫頭,真聰明。」
林曉燕像是一眼看穿了龍凱峰一樣,不屑地說:「你少來。你我都是軍人,對軍人來說,沒有平手之說,只有勝敗之分。今天我一定要打敗你!」
龍凱峰:「是的,但我認為,最高的規則是提高訓練質量,達到訓練目的。」
龍凱峰拿起鹿茸硬往吳義文包里塞,被吳義文又拿了出來。吳義文將鹿茸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有些惱怒地說:「龍大隊長,這份禮不是送給你的。」說完就拉開門走了。
吳義文釋然地說:「訓練經費緊缺,只能將就點。」
空中,鍾元年透過直升機的觀察口,朝下觀看著。
龍凱峰將鹿茸拿在手裡端詳著……
韓百川依次摸著手指上的四個戒指說:「小布袋把大布袋給裝進去了。凱峰啊,你知道我這手上為什麼戴了四個戒指嗎?」
梅莉亞認真地點頭:「好的……」突然想起不對,連忙重答道:「明白。」
梅莉亞問韓百川:「韓總,有什麼吩咐?」
龍凱峰、林曉燕雙雙立正回答:「明白。」
吳義文看了一眼陸雲鶴,像是要請示自己要先說話一樣:「我認為,龍大隊長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違背有關規定是不應該的。」
鍾元年在陸雲鶴、趙梓明、吳義文、王強的陪同下,登上了檯子。他要在這裏布置海訓任務。
關小羽跟隨龍凱峰來到指揮部外面,關小羽一抬頭看見空中飛過來一架直升機,指著直升機告訴龍凱峰說:「飛機!龍大,你看,是不是鍾副司令的飛機?」
龍凱峰說:「自便吧!」
吳義文哈哈大笑著從包里拿出禮盒:「第一次登門,沒什麼好送的,這是我家鄉的特產,鹿茸,聽說你岳父韓百川過去在海上落下個病,這玩藝有特效。」龍凱峰看著禮物,說:「這不太好吧。」
趙梓明大步走來,一女兵驚呼一聲:「參謀長來了。」玩沙子的女兵們全逃了,只剩下埋在沙子里的曲穎。趙梓明沖四下逃開的女兵們叫著:「哎,你們跑什麼?」
鍾元年:「你過來,我問你,為什麼不按部署組織海訓,另搞一套?」
趙梓明:「什麼事?」
韓百川的百川集團坐落在寧洲市風景如畫的南區,幾十層高的現代化辦公大樓,在寧洲市的商界首屈一指。韓百川的總裁辦公室設在六樓。他的辦公室辦公兼休息,近兩百個平米的套間。辦公桌上放著龍凱峰身著軍裝的標準相。坐在寬大的老闆桌前的韓百川吃完一碗麵糊糊,咂巴了一下嘴,中飯就算解決了。他按了按桌上的呼叫鈴,不一會女秘書梅莉亞就來到他面前,這是他不久前從寧洲大學招聘來的。
陸雲鶴說:「傻兒子,媽媽怎麼會騙你呢?爸爸就是累的,沒什麼要緊。怎麼樣?在連隊還適應吧?」
陸少鴻說:「連長開會說了,下一步要組織實跳了,我怕……爸,你能不能幫我說說?」
鍾元年摸了摸不鏽鋼管:「這得花多少錢?」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龍凱峰以為是趙梓明找上門來了,更激|情地彈奏著,用目光示意韓雪去開門。
龍凱峰問吃得津津有味的王強:「王部長,能吃出這是什麼做的?」
龍凱峰一愣:「爸,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鍾元年一怔打心眼裡喜歡上了眼前這位哨兵,擺著手說:「好好好,我們執行。不過,你能不能和你們大隊長九-九-藏-書取得聯繫?」陸少鴻點頭道:「可以。不過請首長出示軍官證。」
又一撥戰士衝過來,王強一看不好,又把鍾元年按倒,有幾名戰士從他們身上凌空躍過。
龍凱峰突然想起趙楚楚說起過吳義文也送過鹿茸上她家,就狡黠地笑道:「吳副師長,你老家這玩藝是不是很多啊?」
趙梓明揮揮手說:「你們回去吧。」
龍凱峰擔心老爺子又有什麼讓自己為難的事,緊張地問:「還有條件?什麼條件?」
陸少鴻有話想說,卻又不敢說出來:「爸,我……」
龍凱峰介紹說:「四菜一湯:這個是野雞蛋拌山蔥,這個是清炒芨芨菜,這個是馬莧齒燒山雀,最後這個嘛,戰士們給它起了個很浪漫的名字,叫鴛鴦蝴蝶夢……」
陸少鴻又一次敬禮:「報告首長,特種兵大隊警通連列兵陸少鴻正在站崗執勤,請指示。」
韓百川將一個打火機扔給這名經理:「叫你抽你就抽。這抽不抽不是個人愛好問題,是對本總裁的態度問題。」經理驚得張大了嘴,不得不將煙點上,剛吸一口就咳嗽不止,韓百川樂得大笑。一會兒他收斂住笑容對大家說:「最近我是日理萬機,也沒時間下去視察。好在這些天財運不錯。來,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一人一份。」韓百川從抽屜里拿出幾個紅包分給各位經理。幾個人謝后把紅包收好。剛才被煙嗆著的那位經理走到辦公桌前,指著龍凱峰的照片問:「韓總,這軍官是你女婿吧?」
大家一時默然無語,只聽海浪拍打礁石的嘩嘩聲。
陸少鴻:「首長,請你原諒,沒有大隊首長指示,我不能放你們進去。如果勸阻不聽,我將對你們提出警告。如警告無效,我將限你們一分鐘之內退到警戒線以外。如果你們拒絕執行,我有權將你們扣押。」
龍凱峰心裏一驚,他只能推測這裏多少會和岳父的集團公司有點關係。因為從地域上看,這裏當屬岳父的漁業公司。難道吳義文知道這裏和自己的岳父韓百川有關嗎?果然只聽吳義文說:「這海濱浴場原先是一個台商投資的,三天前被當地一個實力雄厚的私營企業老闆買下了控股權,這個老闆你認識。」
關小羽不滿地叫了一句:「又是自便!」
龍凱峰點頭介紹說:「首長,這是戰士們用山泉泡竹根,泡出來的水喝起來又涼又爽還有點甜。」
韓雪覺得這事會讓父親為難,就拉著臉說:「我可不好說,要說,你自個說去,你的面子比我大。」
吳義文笑著說:「誰讓你另搞一套,這不,場地都分完了。這塊場地別的部隊不行,而你龍凱峰完全可以。」
鍾元年聽著趙梓明的話頻頻點頭。趙梓明能夠站在世界新軍事革命角度上來思考問題,這令他十分高興。
關小羽有些急了:「那怎麼辦?」
吳義文:「請首長放心,儘管他們沒有按部署組織海訓,但他們肯定不會讓首長失望的,凱峰,你說是不是?」
龍凱峰指指浴場說:「你爸買下這個浴場,我怎麼一點不知道?」
為了便於鍾元年視察部隊海訓,桂平原動足了腦筋,和吳義文商量后,在海邊搭建了一個觀察台。檯子由不鏽鋼管搭建而成,上面蓋著玻璃鋼瓦,地上鋪著化纖紅地毯,兩排桌椅,顯得簡潔而又莊重。桂平原正帶著幾個戰士往桌上擺放礦泉水,他趴在桌子一端,用一隻眼睛在瞄準,看礦泉水擺得是否成直線,不時地指揮著。
吳義文繃著臉說:「你這麼一說,我反倒覺得你誤解了我的來意,別以為我眼前想利用你什麼,其實我們的合作是長遠的。」
戰士們靜靜地聽著,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趙梓明知道對於這些北方來的官兵們來說,海訓的第一步是要讓他們不懼怕大海,精神達到完全放鬆。包爾達夫吼道:「還愣什麼?都給我脫!」
龍凱峰說:「憑我們大隊的海上功夫,場地好壞都不成問題,可和這些紅男綠女攪在一起,施展不開呀。」
趙梓明拉長著臉問林曉燕:「游個泳?你認為海訓僅僅是游個泳?錯了,我的同志,這次瀕海訓練與以往的游泳訓練可是兩個概念。我們戰區的訓練重點已經從陸地轉移到了海上,十幾萬的部隊百裏海岸大練兵,能說不重要?海訓也不光光在海里游個泳,泅渡,抗暈船,漂泊生存內容多了,這些都是渡海登陸作戰必須具備的基本功。」
「可你得看看現在,這紅男綠女的,能在這海訓嗎?」
DA師的海訓開始了,數千名DA師各部的官兵鋪滿在金黃色的海灘上。一個個大隊在長長的海岸線上擺成一長溜,列隊的口令聲和做游泳準備的官兵揮動拳腳的吶喊聲響成一片。一個大隊一個區域,各團、各大隊的牌子格外醒目,海面上,各區域的隔離繩上系著一面面彩旗,場面十分壯觀。
女兵們有的在堆沙堆,有的用手指在海灘上寫著什麼。有位女兵用沙子將曲穎埋得只露出兩隻眼睛。
韓雪邊喊著趙梓明,邊衝下海堤向趙梓明跑來。
掩體內騰地跳起一個少校軍官朝鐘元年他們大喊:「快卧倒,危險!」王強衝上來,把鍾元年撲倒在地,與此同時,幾聲巨響,鍾元年身邊已火光四起。硝煙還未散盡,一隊特種兵邊射擊邊衝鋒,直升機也成了他們利用的掩蔽物,依託射擊著。望著戰士手中的衝鋒槍「突突」地響著,彈殼飛快地彈出,伏在地上的鍾元年和王強抬起頭來,彈殼紛紛落在他們的頭上和身邊。
鍾元年摸了下自己的口袋,發現自己根本就沒帶證件,尷尬地說:「小同志,我忘帶了,你看……」
吳義文剛才想借自己的訓練要作自我批評,讓龍凱峰聽了心裏就不太舒服,這下他又繃著臉訓自己,龍凱峰真的有點受不了了,也就繃著臉回答說:「戰鬥人員的訓練,就是要達到人與武器的完美統一。」
趙梓明指著林曉燕身邊的女兵們說:「上級也沒明確規定女兵不要參加海訓。」
得知鍾元年突然來了特種大隊,陸雲鶴連忙召集吳義文和趙梓明,跟蹤著來了。三人跳下車后一齊向鍾元年敬禮。
「走!」鍾元年說著就直奔車子而去:「我們去齊雲山。」
吳義文轉身離去。
說著就跑開了。
趙梓明:「梁航跟我說了,要不是首長親自做工作,他就要當逃兵溜回家了。」
每次來前沿部隊,鍾元年都要到海邊的古炮台走一走,看一看。這是明朝遺留下來的古迹,在古炮台最高處,是一個巨大的堡壘型建築,一門大炮的炮管從堡壘內的豁達口伸了出來,遠遠望去,像是一段粗壯的枯木。只有踏進堡壘內,才知道它是這門巨大鐵炮的炮管。
「真是你自己的?」
龍凱峰大笑:「別給我搞笑了!論水上功夫,你們還差得遠呢。」林曉燕伸出手:「好,那咱們就海里見!」
韓百川立即接過來回答:「八馬難追!」龍凱峰側過另一個肩膀對韓百川說:「爸,請看——」這邊肩牌上比原先少了一顆星。
韓百川自己先點著后說:「都點上啊,點上。」
陸雲鶴:「首長既然定了,有什麼就吃什麼吧。」
鍾元年:「不得已?」
鍾元年捶打著自己有些酸痛的大腿說:「你們過來幹什麼?在那面坐著不涼快一點嗎?」
鍾元年:「自便?」
龍凱峰拿過通信員手中的電台通話器:「我是001,我是001,參謀長,部隊現在由你指揮,訓練結束後部隊就地午餐。」
龍凱峰:「趙參謀長的女兒。」
六位戰士送上了四菜一湯和一個竹筒。
少校軍官從掩體里跳出,向鍾元年跑過去。在鍾元年不遠處立定報告:「中將同志,特種大隊全體新同志正在進行特種射擊訓練。請指示。副參謀長任濤彙報完畢。」
吳義文快速站了出來說:「首長,這是我的問題,我作檢討。」鍾元年毫不留情地說:「他是你點的將,你當然有責任。」然後又走到龍凱峰身邊,打量著他一身裝束:「你這身行頭挺唬人的。」
吳義文附和地說:「首長,那會兒都是這麼個練法。」
梅莉亞嘴裏念著:「好的,明白,好的,明白……」離去了。
陸少鴻走向值班室打電話請示去了。
龍凱峰將吳義文面前的茶杯蓋子揭開說:「吳副師長,我沒想到你會到我們家來。」
陸雲鶴說:「還說沒哭。」邊說邊替陸少鴻擦去淚痕。然後讓陸少鴻坐下。陸少鴻坐在凳子上,趴著床沿問:「爸爸,你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啊?聽媽媽說沒什麼要緊的,我總覺得媽媽好像在瞞我什麼。」
肖大功:「老是像青蛙似的爬上跳下的,太沒勁了!如果上飛機實跳,我保證跳得很好!」
鍾元年盯著趙梓明:「龍凱峰的老連長,你認為呢?」
龍凱峰說:「其實,練實彈反而不容易出事故。武器里有了實彈,戰士們實戰意識就強,安全操作的要領記得就牢,訓練質量就高。我們特種兵每個人都有長短三枝槍,我要求他們玩槍就和用筷子吃飯夾菜一樣靈活,打實彈就要跟嗑瓜子一樣輕鬆嫻熟。」
林曉燕對趙梓明說:「我們不需要教練。」
龍凱峰湊近韓雪耳邊說:「怕什麼,你是我老婆呀。不過,老婆,為了部隊順利海訓,這海濱浴場最好停業。」韓雪推了一下龍凱峰:「你開什麼玩笑?」龍凱峰說:「我哪裡是開玩笑?我找你來就為這事,哎,你今天就去幫我找你爸爸說說?你這個雙擁辦主任總得做點https://read.99csw•com擁軍的事呀。」
王強指著陸少鴻的背影打趣說:「嘿,這小夥子還挺較真的。」鍾元年笑笑說:「這個大隊的兵如果都這麼較真,那倒還有點意思。東南沿海軍情複雜,軍事禁區就得有點禁區的樣子。」
陸少鴻上前攔住鍾元年:「對不起首長,沒有我們大隊首長指示,不能放你們進去。」
關小羽誇張地對趙梓明說:「趙參謀長,你給的這個美差就這麼泡湯了?」
吳義文捧著一個花籃,笑吟吟地走進病房:「是我帶少鴻來的。」陸雲鶴伸出一隻手和吳義文握著:「老吳,你怎麼也來了?」吳義文說:「早就想來看看你了,好些了吧?」
吳義文關切地:「首長,生水可不能喝。」
陸少鴻用嘴一努:「師里首長帶我來的。」
吳義文陷在軟軟的三人沙發里,而龍凱峰卻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使得吳義文必須抬頭看龍凱峰。龍凱峰換到韓雪剛才的沙發上坐下。這下兩人的目光都可以平視對方了。
鍾元年看了看檯子,對桂平原說:「這個檯子也是你搭的?」
龍凱峰發現戰士肖大功的動作不對,走上前去嚷著:「肖大功,你的兩腳為什麼不能同時落地?」
林曉燕抿嘴笑道:「參謀長,你也太小看信息大隊了。姑娘們,露一手給他們看看。」
龍凱峰主動向林曉燕點頭示意:「你好。」
關小羽只好大聲說:「鍾副司令也許正在我們營區里!」龍凱峰迴答道:「那就隨他去吧!」
龍凱峰不時地喊著:「兩腿併攏,手抱胸前,跨出左腿,跳!兩腳要同時落地,要有離機的意識。」
吳義文笑笑說:「真沒想到,龍大隊長還彈得一手好琴。」
趙梓明跳開一步說:「胡鬧!你們信息大隊就這麼海訓?」
鍾元年看了看大家說:「要是不緊缺,是不是還想造個金鑾殿啊?」並隨手抓過一把摺疊椅扛著,徑自走向一側的坡地上。眾人面面相覷。
龍凱峰:「對,和下午你點我的將一樣意外。」
吳義文有點尷尬,想解釋點什麼,終於什麼也沒說。
吳義文呷了一口茶說:「凱峰,說實話,我對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印象很深刻,覺得你是個人物,我點你的將,你不應該感到意外。」
一行人來到野外就餐點,圍著鍾元年席地而坐。龍凱峰摸清了今天的飯菜內容就趕來向大家報告,不過他先賣弄了一下關子:「首長,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連野外炊車都沒帶,真的沒飯可吃。」
王強問:「你們大隊長就說這些?」
鍾元年:「你的連長是誰?」
鍾元年微微點頭,這些都是他一直在思考的。他接著問趙梓明:「結論呢?」
龍凱峰像是被人擊了一悶棍,愣愣地站在那裡。心裏發著狠說:「好啊,林曉燕,別怪我龍凱峰不給你面子!」
肖大功心猶不甘地:「關副大,就這麼走了?」
鍾元年面對大海,感慨地說:「古代將領,尚知冬不著裘,夏不張傘。難道我們連古人都不如?」
吳義文口氣有幾分神秘地說:「凱峰,不要以為只有你的老連長趙梓明才對你了解,我對你也並不陌生啊。」
一位導遊小姐來到他們中間,熱情地招呼著:「老闆,這邊請!」吳義文朝導遊小姐擺擺手。導遊小姐這才細細打量一下,吐了下舌頭:「哦,是當兵的。」
鍾元年說:「海訓已經搞了些日子了,我今天來看一看。十幾個單位一下子也看不過來,只好從吳副師長和趙參謀長負責訓練的單位中各調一個做個代表。為什麼抽到你們呢?理由很簡單,你們兩個分別是吳義文和趙梓明點的第一員大將。」吳義文含蓄地笑了笑。趙梓明望了望龍凱峰,神情有點複雜。
鍾元年喝了一口「酒」說:「軍人嘛,有時也需要有點牛皮哄哄,吹牛也是一種自信和豪情嘛,不過要是把牛皮吹破了,那就得挨板子了。」
鍾元年:「我們要是非要進去呢?」
鍾元年向他還禮。
龍凱峰暗暗佩服著吳義文,吳義文不容置疑地說:「那這麼定了。」
吳義文:「怎麼了?」
陸雲鶴意外地看著陸少鴻說:「兒子,你長大了,是個戰士了,戰士應該像個戰士的樣子。提這樣的要求合適嗎?你媽帶你到醫院檢查過兩次,又沒有恐高症。你啊,就是缺少點膽量。爸爸相信你會完成這勇敢的一跳的。」
吳義文接話說:「首長,這是我們桂平原科長選的。」
龍凱峰跑步迎上,敬禮報告:「報告鍾副司令,特種大隊正在進行射擊和地面跳傘訓練,請指示。大隊長龍凱峰。」
王強見鍾元年聽了高興,就起鬨道:「這個名字起得好。首長,這個彩還是我來剪吧。」
陸少鴻看了看停在邊上的車子說:「對不起首長,部隊全部在外訓練,大隊長、副大隊長都不在。」
這是龍凱峰最害怕提到的,可是吳義文卻不顯山露水地提了出來。龍凱峰暗自感嘆著吳義文的機智,就說:「吳副師長,我想你不會忘記,你的隱蔽開進,開始是受到首長表揚的,後來卻因為我,在講評會吃了批評。難道你就一點都不責怪我?」吳義文淡笑說:「凱峰,你我相處時間不長,往後你就了解我了,儘管你讓我出了洋相,但就像你所說的,是在執行公務,我能怪你嗎?」
鍾元年把槍扔給龍凱峰,龍凱峰靈巧地接住。鍾元年問龍凱峰:「真槍實彈地練兵,傷了人怎麼辦?」
一隊身著迷彩服全副武裝的戰士多路發起戰術攻擊。鍾元年跳下直升機。
趙梓明的目光四下看了看,盯著韓雪問:「這個凱峰,肯定又跟你瞎說了什麼。」
女兵們竊笑著,曲穎跳了出來對關小羽說:「我們早就領教過你。小關羽,你從哪來回哪去吧!我們不要教練。」
陸少鴻眼眶一紅,扭頭跑了。
韓百川說:「我這份家業能成今天這個光景,靠什麼?靠的就是守信!」
趙梓明禁不住讚許著韓雪:「到底是軍嫂啊,心裏面想著我們的戰士。韓雪你果然能耐不小啊。」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曲穎:「本人有職務有名字,不要一口一個姑娘的叫著,煩!」關小羽被頂了個大紅臉。
趙梓明目送著韓雪遠去。
林曉燕一陣發愣后,將身著泳裝的女兵們集合起來,做著下海前的預備動作。
「是的。現行訓練機制就這麼糟糕。」龍凱峰覺得有必要把心裏的話說給鍾元年。
龍凱峰替韓百川的杯子續上水,然後又站到韓百川面前,有幾分討好地看著韓百川說:「爸,那天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韓百川拉長了臉說:「你就知道自己的事重要。不要以為我請吃飯的都是狐朋狗友,這些人也都是有頭有臉的。平時他們都說我韓百川有福氣,養了個好女兒,得了個好女婿。好什麼呀,人家根本不把我這個漁花子放在眼裡嘛。」
龍凱峰全身上下的裝備和戰士一樣,一樣不落,他正了正身子報告說:「這是特種大隊戰備狀態下的統一著裝。」
鍾元年正要起身,傳來一陣喊聲:「沖啊——」
龍凱峰和林曉燕從兩頭的小路上登上坡頂,打了個照面。
鍾元年:「你縱容他違反規定?」
這倒是,王強心想。他建議道:「要不,等我們快到的時候,我給龍凱峰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
林曉燕的信息對抗大隊海訓進行起來就沒有男兵們這麼容易了,女兵們都喜歡大海,可是要讓她們一個個下到深海里,任憑林曉燕磨破了嘴皮,她們也不敢下海。其實林曉燕比部下們更怕大海。她們怕下海,卻喜歡海灘,於是,海灘上滿是穿著泳裝的女兵們。
龍凱峰坦誠地表示:「我不否認,在你和趙參謀長之間,我的感情傾向是很明顯的,我這樣做,客觀上也幫了老連長一把。但我真正的用意是衝著你來的,我覺得你有點作秀,想在首長面前討個彩頭,就主動出擊,和你過過招。」
龍凱峰拉長了臉說:「哎,我說你這人怎麼說話呢。你我較什麼勁啊?較勁的是吳副師長和趙參謀長。」
龍凱峰覺得既然吳義文把話說到這個分上,自己沒必要再隱瞞什麼了,就接話說:「吳副師長,你既然這樣說,我也得把話挑明了,那天我們是有意找你們的茬。」
鍾元年被擋了回來,王強的臉掛不住了,他怒斥哨兵:「胡鬧!」想不到陸少鴻面無表情地說:「我在履行一個哨兵的職責。」
關小羽這才想起山頂廟前的那一幕,便衝著曲穎說:「哎,你這姑娘,還記仇啊,不打不成交嘛。」
趙梓明沒有想到鍾元年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一時有點慌亂,很快就鎮定下來,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本厚厚列印稿,遞上說:「首長,我的打算都寫在上面了。」
關小羽瞪了一眼:「不走,留下來倒插門啊?」
桂平原得知吳義文第一個點了龍凱峰,很是不解,他急不可耐地想知道吳義文為什麼要這樣做。吳義文什麼也沒有說。
王強扶鍾元年起身,幾個人拍打著身上的塵土。
龍凱峰:「聽趙楚楚說,有人也往她家送過鹿茸。」
陸少鴻壯了壯膽子,說:「爸,我上小學的時候,你去開過一次家長會,老師批評我不肯擦窗戶,你還記得嗎?」
龍凱峰有些為難地望著陸雲鶴:「政委,你看……」
趙梓明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這場革命必將改變世界歷史進程。能否乘上新軍事革命的航船,直接關係到我們國家在21世紀的全球將佔據到什麼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