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龍凱峰頭也不回地朝自己的車子走去。自己駕車衝出了營區。車上，坐在龍凱峰身邊的趙楚楚望著一臉焦急的龍凱峰，不知該說什麼。

「好。你趕緊回去，我來找凱峰和老吳，馬上就到。」

龍凱峰接著命令：「導彈急襲一號地區，武裝直升機群對藍軍機場、碼頭和沿海工事進行精確打擊。」

吳義文埋怨道：「別怨天尤人了，平原，你說我敗了，是被誰打敗的？」

韓雪的聲音很清晰，一邊的趙楚楚都聽見了。

龍凱峰上前一一握過手，問陸雲鶴說：「政委，老吳找到沒有？」

一直站在一邊的龍凱峰這時百感交集地對韓雪說：「難怪，我寫了這麼多信，打了這麼多電話，你都不理我，是不是也是曉燕導演的，也想給我一個意外的驚喜？」

噴火兵向藍軍暗堡噴火攻擊。一條條火龍直撲藍軍暗堡，幾秒鐘之內，暗堡成了一片焦土。

在水渠旁，楊芬芬手捧山花，將花瓣一片一片灑入流水中。她的表情肅穆，眼含淚光。

到了靈山渡水庫工地，趙梓明嚇了一跳，山路被塌方的泥土石塊擋住，工地上的工人們正在清理路面。趙梓明暗自慶幸自己及時趕到。當他走近引水隧道前，發現隧道內的雨水已沒過膝蓋，趙梓明提著施工燈著水走了進去，工人們正在加固頂部。趙梓明打著招呼，舉燈為他們照明。

「我很懷疑，《迷彩情人》這本書，是不是出自你高達之手？因為書里的主人公遠遠比你懂得生活，懂得女人……」

大家都笑了。

吳義文淡淡地說：「去掉了。」

突然在DA師指揮中心的大屏幕上，出現了紅方機場被炸的場面。操作員報告：「我縱深平山機場被藍軍導彈擊中，指揮系統被破壞。空降旅一中隊無法起降。」

吳義文想到剛才那幾張照片的事，心裏一陣緊張，連忙問：「出什麼事了？」

高達苦笑了一下說：「因為你的願望，已經實現了，戲也可以收場了。」

這時，陸雲鶴領著兩名地方國家安全局的人員來了，陸雲鶴介紹說：「龍師長，這兩位是地方安全局的同志。」

DA師所搭載的民船已在海面展開，行成兩公里長的海上平台，幾百門火炮和多管火箭炮彈飛向藍軍陣地和碼頭，實施三十分鐘不間斷火力打擊，炮火轟鳴，一條條火龍越過海面。

桂平原一下子變了臉色：「你是說我……」

黃昏的海邊，馬玉芳推著已經失去記憶的吳義文。吳義文著一身沒有領花和肩章的軍裝，胸前掛著幾枚軍功章，右臂上佩著DA師的標誌。他久久地望著落日，目光獃滯卻清澈。

演習現場的導彈陣地，一條條火龍衝天而起，襲擊了藍軍機場，藍軍機場，頓時火光四起。

龍凱峰看了看童車裡的孩子問：「這是誰的孩子？」

關小羽衝過去，用槍指著在地上嚎叫的孫光強。

等候趙梓明的楊芬芬再次憶著他們的往事，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竟然是那麼不願意離開趙梓明。又那麼深深地牽挂著趙梓明。

韓雪背過身去說：「廢話，打掉了，還會有你兒子？」

桂平原擔心地：「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林曉燕向龍凱峰報告：「報告總指揮，氣象信息分析，未來三天內，作戰海域三級風，四級浪，彙報完畢。」

高達不置可否地笑笑，發現林曉燕剛才進來時還帶了一束鮮花放在一邊，就問：「怎麼給我送花來了？」

高達叫了聲：「嫂子，你好！」

韓雪沖林曉燕說：「這你得問曉燕了。」

房亞秋報告：「船運大隊已進入預定海區，等待命令。」

這時林曉燕對龍凱峰說：「海上編隊推進順利。」

一邊的林曉燕眼睛濕潤了，而背過身的韓雪也在悄悄地抹著淚水。

關小羽從前方報告：「我特種兵、空降兵旅和海軍陸戰旅實施垂直登陸成功，已佔領302、507、913等高地。」

一名安全局安全員對龍凱峰說：「龍師長，我們找個地方一起談談吧。」

「因為這裏頭肯定沒有感情因素。」

龍凱峰聽見趙梓明斷斷續續的話語，淚如泉湧，他慢慢地取下自己頭上的軍帽放在趙梓明的胸前，趙梓明的手慢慢伸出來了，艱難地伸向軍帽，終於摸到了帽徽，然後定格了，一切都定格了，因為趙梓明什麼也看不見了，他閉上了雙眼，徹底地閉上了雙眼……

駕駛座的那個人摸出一把大扳手，狠狠地朝吳義文的頭上砸去。

龍凱峰握住吳義文的手，百感交集地叫著：「吳副師長，你……」

龍凱峰大喜過望，從童車裡抱起兒子，看著，親著……

林曉燕說：「作為小說的結尾，這才叫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高達想了想，嘆了口氣說：「曉燕，我說過，我在感情上很挑剔的，同情不是愛情，我希望得到的是一顆屬於我的心。」

韓百川點頭說：「好好好，這聲媽叫得好。」

「估計他是個情報販子。」

林曉燕憂傷地說：「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如果是好戲，不妨可以演下去，所謂假戲真情，很多真情就是從假戲開始的。」

韓雪把女孩往前一送。

靈山渡水庫清澈的流水，流過千山萬壑，巍峨的大壩上，人山人海，彩旗招展。寧洲市的軍民們正在慶賀水庫首台機組發電。

兩人走近，並不見孫光強，吳義文認定眼前的兩位是孫光強的幫手。

韓雪沖高達笑笑說：「高達，你看誰來了？」

林曉燕說：「政委，這六十台電腦交給我帶回大隊去檢查。」

連以上軍官早早地等候在小禮堂，陸雲鶴指揮他們一遍遍唱歌，十幾首歌唱下來，鍾元年的專車終於到了。陸雲鶴迎上前去拉開車門，鍾元年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小禮堂，軍官們全體起立，熱烈地鼓掌。

吳義文臉色通紅，額頭上沁出汗珠。

龍凱峰關切地問：「老吳，你怎麼了？」

龍凱峰說：「不是。」

關小羽報告：「特種大隊已做好機降準備，等待命令。」

龍凱峰朝吳義文看了看，接過照片，禁不住吃了一驚。

桂平原想想說：「當然是龍凱峰。他是最後的勝者。」

「你是說不撤回戀愛報告？」

楊芬芬選擇一個帶六字的日子，在臨海的一家茶樓等候趙梓明，想不到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望著茶樓外的傾盆大雨，楊芬芬表情茫然，她不時看看表，計算著趙梓明到來的時間。

坐在陸雲鶴身後的幾名觀摩團的軍官小聲問陸雲鶴：「為什麼現在對一號地區攻read.99csw.com擊？」

特種兵分隊機降成功，對敵地面部隊進行攻擊。隨後發出信號，空降旅空降成功。

孫光強朝外看了看，果然看見有人影在夜色里晃動，他馬上感到不妙，欲拉開車門逃跑，兩個人被吳義文伸開的雙臂嚴嚴夾住了。吳義文哈哈大笑：「我看你們跑！」

林曉燕眼眶一熱，連忙岔開了話題：「哎，政委，這電腦是新買的？」

桂平原盯著吳義文，大氣不敢出。這時他發現吳義文慢慢地取下領花、肩章。桂平原吃驚地問：「你這是幹什麼？」

孫光強等三人下車落荒而逃。

吳義文笑了笑說：「怎麼會呢？我剛才開來還好好的。」

趙梓明的奧迪車正朝茶樓這邊疾駛著，突然，趙梓明對司機說：「掉頭，先去靈山渡工地看看，這麼大的雨，我不放心。」

鍾元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想了整整一天，這一天除了送飯的公務員，他什麼人也不想見。

桂平原正端起杯子喝水卻給燙了一下，手一晃，灑在身上，他用手抹著，自嘲地說：「人背的時候，幹什麼都不順，喝涼水都塞牙。」

高達笑著說：「哎，女大三，抱金磚嘛。」

吳義文沒好氣地說：「你去親龍凱峰吧。」

某機場野戰指揮所開通，空軍指揮車、電瓶車、加油車進入高速公路，指揮員指揮戰機起降，利用早已建成的高速公路為跑道，戰機頻頻起降成功。

馬玉芳喜出望外：「喲，你這不就成了正式的師長了嗎？」說著，激動地在吳義文臉上親了一下。

龍凱峰在一片掌聲中起立，轉身向主席台前的國旗敬禮，又轉身向全體官兵敬禮。最後走到鍾元年跟前，莊重地向這位將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桂平原引著龍凱峰跑到越野車旁，拉開車門。龍凱峰望著滿臉是血的吳義文，大驚失色。

鍾元年接著說：「同志們，目前世界軍事變革迅猛發展，戰爭形態正在發生深刻變化，我們要時刻記住，我們是站在國旗前面的軍人，要有寬闊的視野和前瞻的眼光，在更高的起點上，謀划和推進DA師的建設，在體制編製運行機制方面探索出一條新的路子。」

吳義文冷靜下來：「是我……老弟，你這事做得太不仗義了。」孫光強在電話里說：「大哥，我是個生意人，只要能賺錢我什麼事都干。不過昨天從你包里複印過來的那個文件不值幾個錢。」

林曉燕用滑鼠關掉剛才打開的軟體包，桌上的PN結探測器紅燈不亮了，她神色嚴峻地說：「政委，這台電腦里安裝了竊聽裝置。」

林曉燕伸手一指說：「你看，誰來了？」

龍凱峰急切地說：「韓雪，你等我，我已經在往機場的路上了。」韓雪在手機里說：「凱峰，不用了，我已經登機了，馬上就要起飛了……過去的日子里，你所給我的一切，我都會銘刻在心的。凱峰，多保重吧。」

文件複印后，孫光強就帶回包間，塞進了吳義文包里，這一切吳義文全然不覺。他正和倩倩跳著舞。

怎麼了，自己的身體像是飄在空中，哦，雙手是那麼無力，不對，它們像是離開了自己的軀體，眼前怎麼出現了那麼多的鮮花，像花海一樣。那張悲傷的臉是誰？對了，是自己的妻子，一個心地善良卻一直吵著要和自己離婚卻總是不能如願的女人。

望著窗外的雨點，楊芬芬哭了，淚水斷線似地流著，她沒有伸手去擦，她的心中一遍遍默念著趙梓明的名字：「梓明……哦，梓明……」

電子干擾車在開進，天線在轉動。

桂平原望著吳義文搖了搖頭。

趙梓明突然發現隧道壁被雨水沖刷著，裂縫正在加大。他大喊著：「隧道里危險，趕緊往外撤！」

「不行，你不給底片我就不開車。」

鍾元年一宣布完對龍凱峰的任命就走了。龍凱峰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坐了一會就來找陸雲鶴，他發現陸雲鶴正站在辦公樓外，就朝大樓外走去。

電話鈴突然響起，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昨天地方贊助的那批電腦有問題。」

龍凱峰已經感受到韓雪的傷感，只聽韓雪說：「我是有意不想告訴你，因為，因為我無法面對我們分別的場面。」

導彈部隊進入發射準備。

高達望著林曉燕，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聽林曉燕說：「高達，要謝你還得謝韓雪，不是她轉道日本，不是她說服你的前妻，你女兒怎麼能回到你身邊？」

吳義文有些感動地望了一眼龍凱峰，謙遜地說：「我哪裡談得上什麼行家。」

趙楚楚說：「我來告訴你，韓雪馬上就出國了。」

林曉燕說：「不，真的，鮮活的。」

吳義文被擊倒了。

吳義文問：「那他想搞什麼名堂？」

林曉燕說：「其實鮮花本是無情物，是人的感情點活了它。」

一切全都明白了！吳義文立即打開自己的包，一看文件都在裏面，他稍稍鬆了口氣，這時傳來敲門聲，龍凱峰走了進來。

吳義文隨口說：「我上辦公室看文件。」

楊芬芬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她撲了上來，伏在趙梓明身上哭喊著：「梓明啊，我對不起你……」

林曉燕說：「不知道你有沒有勇氣和信心，再打上一份報告？」高達有些意外地問：「你不會說是結婚報告吧？」

孫光強說：「等等。好你個吳義文，想跟我玩花招，說，你在什麼地方做了手腳？」

龍凱峰把兒子舉過頭頂：「我兒子長大也是個當兵的。」

步兵向縱深和兩翼發起攻擊。

陸雲鶴說：「這次給了我們六十台，準備給每個辦公室發一台，就沒你們的份了。快幫我看看。」

龍凱峰憂慮地說：「看來敵人的黑手已經直接伸向我們DA師了。」

趙梓明嘴角抽|動了幾下，他想喊一聲：「芬芬」，喊一聲所有的人。他看見龍凱峰的頭朝自己伏了下來，他是想聽自己說話吧。跟這小子說點什麼呢？你聽，凱峰哭了，像當年一樣的哭聲啊。「凱峰，別哭，聽我說，我想回部隊……」這是自己說的話嗎？凱峰聽見了嗎？

車子猛然停住了，趙楚楚猝不及防，差點撞到擋風玻璃上，她抬起頭正要責備龍凱峰，卻發現龍凱峰絕望地仰躺在座椅上，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龍凱峰心裏藏著不快，這孩子真不懂事啊，總是這麼冒冒失失地直闖營區。龍凱峰想避開趙楚楚，可是趙楚楚還是發現了他，奔到他面前說：「怎麼，又想溜？」

這天，鍾元年要求DA師九*九*藏*書集中連以上軍官到小禮堂，他直言不諱地說，自己想對大家說兩句。

桂平原掏出一盒煙：「今天我特意買了一包，我陪你抽一支。」兩人點火抽煙。

吳義文一回到家，就把桂平原叫了過來，他必須就這件事聽聽桂平原的意見，他只有桂平原才能說桂平原一聽說孫光強的事，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吳義文痛苦地說：「平原，教訓深刻啊，你我都該好好地反思反思了。」

吳義文人已出了門，馬玉芳一臉沉重地坐在吳義文剛才坐過的地方。

他們將趙梓明抬出隧道，哭著搖著趙梓明，可是他們的市長卻像失去了知覺一樣，靜靜地躺在擔架上。大雨滂沱，渾濁的江水在咆哮著。

司機提醒他說：「那給嫂子打個電話吧？」

吳義文把領花、肩章遞給桂平原說：「代我交給師長政委，就說吳義文不配當軍人。」說完，大步朝外走去。

一大早，趙梓明就和趙楚楚一起陪著祖憲忠來到了靈山渡水庫工地，趙梓明自豪地說：「將來這裏就是一座七十米高的大壩，蓄水，發電，鷺州市幾十年來缺水的情況就可以徹底改善。」

吳義文突然為孫光強的話感動起來，這個時候還有人在關心著自己。當孫光強讓他過去坐一坐時，吳義文馬上爽快地應允了。一見到孫光強，吳義文就說：「謝謝你還惦記著我，我頭上的代字去掉了，不過還是副師長，師長是龍凱峰。」

龍凱峰果斷地下達了應急命令：「啟用7號高速公路，開通戰時指揮系統。」

高達疑惑地望著眼前的小女孩，突然欣喜地叫了聲：「女兒？女兒！」奔過去，一把將女兒抱起，緊緊摟在自己的懷中。

龍凱峰一驚。韓雪真的要走了嗎？為什麼連個電話都不打給自己呢？

吳義文沉重地點點頭，然後十分輕鬆地笑了。

陸雲鶴驚愕地望著林曉燕說：「你確定嗎？」

女兒擦著高達眼中的淚水，高達問韓雪：「你怎麼把我女兒接來了？」

隨著鍾元年第三次來到DA師，特別是這一次對DA師各部視察，堅定了鍾元年對DA師師長的人選。

負責開車的那人拉開引擎蓋開關，欲下車檢修。

接受任命的龍凱峰內心沒有狂喜，他顯得十分冷靜。他甚至不和注視著他的人打招呼，就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感到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鍾元年說：「我認為軍人的基本色是迷彩。因為披上迷彩就意味著我們軍人進入一種戰鬥狀態，對軍人來說，沒有和平時期，只有戰爭和戰爭準備。迷彩是用來迷惑敵人的，我們千萬不可披上迷彩而迷失自己。生活本身就是一個迷彩世界，我們一定要穿越迷彩，突破自我，去實現軍隊建設新的跨越！半個月之後，將舉行一次以DA師為主戰部隊，海軍、空軍和常規導彈部隊協同作戰的聯合檢驗性實兵演習。下面我宣布任命DA師原副師長龍凱峰為該師師長。同時擔任『卧虎行動』多軍兵種聯合演習總指揮。」

安全員說：「林大隊長這邊繼續通過網路，輸送垃圾情報牽著他，有可能的話，從特種大隊抽一個分隊，配合我們行動，爭取明天凌晨來個一網打盡！」

針對藍軍飛機對五、八號地區進行空中保護，龍凱峰下達了新的命令：「遠程彈道導彈對五號、八號地區機場、導彈發射場及所有軍事目標進行打擊。」

高達放下花說：「這麼說來，這枝花和塑料花沒什麼區別？」

龍凱峰忍著淚水，高達推了他一把說：「還愣著幹嘛？」

在機場候機樓前，隨高達下車的龍凱峰責備高達說：「高達，把我拖來，到底接誰呀？」

趙梓明喊著、叫著，將工人一個個往外推著，當最後一個工人被趙梓明推出隧道時，隧道壁突然塌了下來，趙梓明被壓在泥石里。走出隧道口的工人們聽見動靜，回過頭來一看，連忙沖了回來，用手拚命地挖著泥石。

林曉燕凝視著高達，高達激動起來，伸出手欲握林曉燕的手：「曉燕，我懂了！」

吳義文望著太陽，嘴裏又嘟噥了一句什麼。

祖憲忠激動地說：「梓明啊，你好好乾吧，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會為你驕傲的。」

龍凱峰疑惑地問：「兩個？」

高達愣了一會，取過那束鮮花，久久地端詳著。

藍軍一號地區被炸得煙火四起，武裝直升機飛臨敵一號地區碼頭，發射火箭攻擊。碼頭一時水柱四起，船隻被炸，油庫起火。龍凱峰觀看著巨大的投影圖標和戰場傳輸的信號。

幾十台筆記本電腦送到了林曉燕的信息大隊，龍凱峰站在一邊看著景曉書等幾名技術人員把幾台電腦打開，從其中一台電腦中取出了一隻微型發射器，林曉燕拿過微型發射器看后問一邊的景曉書：「一共有幾台裝了這種竊聽器？」

梁航報告：「陸航大隊已進入指定起飛地域，等待命令。」

景曉書回答說：「一共有十台。其中有三台系統中設置了網路偵探『間諜包』。」

吳義文搖搖頭。

孫光強一聽顯得意外地叫了起來：「怎麼會這樣？這也太不公平了。老哥，走，我陪你喝幾杯，為你消消氣。」

龍凱峰親熱地叫著：「爸……」看看閆主任，他大聲地叫了聲：「媽！」

「老弟，你把我看高了，你知道我這人一向重名重利，我不會拿我的名聲開玩笑的。趕快修吧。早點把底片給我。」

吳義文嘴裏嘟噥一句什麼。

吳義文不耐煩地說：「好了，別說了。」

吳義文開始品嘗失意了，他默默地坐在家裡，往日離不開的華容道也不想再去光顧了。

林曉燕說：「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龍凱峰面前的前方態勢圖標出現了藍軍五號地區、八號地區的兩個混成旅開始從兩側向一號地區運動。

龍凱峰急切地迎了上去。

高達笑笑說：「那我就再主觀一次，你今天晚上來，是要洽談撤回戀愛報告的事。」

「這是目前國外信息作戰部隊中使用的新型偵察軟體，它可以固定在普通商用計算機的硬體中，也可潛藏在一般的通用軟體上，通過網路的信息交流，進入到我們的區域網中，一旦E5W系統開始工作，它就同時運轉起來，輕而易舉地竊取我們的機密。」

「今天凌晨，我們配合地方安全部門，已經採取了行動，老窩是給端掉了，但孫光強幾個人漏了網。」

龍凱峰這才反應過來，對韓雪說：「你糊弄我？孩子沒打掉？」

走到主席台上的鍾元年沒有坐九_九_藏_書下，而是站著說開了：「同志們。」他稍作了一下停頓，目光掃視著台下黑壓壓的方陣，然後才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說：「我這次是第三次到DA師了，可以說是三顧茅廬啊。三顧茅廬請出個諸葛亮，我請出個什麼呢？這兩天我上上下下轉了一圈，看到的是一片迷彩。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有喜有憂啊。我想請同志們考慮一個問題，軍人的基本色是什麼？也許大部分同志都會回答是綠色，但我有不同看法，我認為軍人的基本色是迷彩。因為披上迷彩就意味著我們軍人進入一種戰鬥狀態，對軍人來說，沒有和平時期，只有戰爭和戰爭準備。迷彩是用來迷惑敵人的，我們千萬不可披上迷彩而迷失自己。生活本身就是一個迷彩世界，我們一定要穿越迷彩，突破自我，去實現軍隊建設新的跨越！」

吳義文緊張地問：「質量有問題？」

當趙楚楚滿臉是淚地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才知道趙梓明出事了。楊芬芬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山林中，步兵作戰場面壯觀非凡，藍軍特種兵機降分隊剛剛才降落，就被我摩步大隊圍在山谷之中。龍凱峰要求他們一小時內，全殲藍軍特種兵分隊。

林曉燕嗔怪地瞪了一眼高達說：「主觀主義可害死人喲。」

林曉燕心裏一抽緊，連忙問：「憑什麼？」

登陸部隊「前指」向龍凱峰報告：「DA師主力已全部抵達，並開始設立前線指揮所。分成兩個攻擊集群向藍軍增援部隊發起地面攻擊。」

林曉燕來到高達的宿舍時，高達正捧著女兒的照片一副看不夠的樣子。林曉燕從他手裡拿過照片說：「想女兒了？」

林曉燕鎖上自己的車門，走過來說：「還問什麼，那不來了嗎？」龍凱峰舉目望去，遠遠的樓門下，站著一個女子，分明是韓雪。韓雪手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女孩，正朝他們走來。

趙梓明在女兒趙楚楚深情的呼喚聲中，終於慢慢睜了眼睛，他看見了自己的妻子、女兒，還有龍凱峰他們。他聽見龍凱峰哽咽著聲音一遍遍地叫著自己：「老連長……」

馬玉芳又問：「你不吃飯了？」

龍凱峰點頭說：「好。我們全力配合。」

龍頭灘是一片沙灘和礁石混雜的海岸，其間有一塊平坦的高地。吳義文的車在高地一側停下，閃了三下大燈。這時，從高坡上走下兩個人。吳義文伸手拔掉儀錶盤下面的低壓線保險絲，下了車。

吳義文使勁掐滅了煙頭說：「就這麼一個小煙頭，烙印很深啊。儘管嘴上說得很漂亮，但在我內心深處，在潛意識裡，當官的念頭根深蒂固，總認為，當官是一個人成功的標誌，官當得越大……求官心切，精力就分散了，花花點子就多起來了。」

龍凱峰看看吳義文，關切地說：「老吳，有個事想跟你通個氣，昨天晚上我們到處找你。」

吳義文說：「不是。」

龍凱峰像是自語又像是責備地說：「為什麼連說一聲都不願意？」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趙楚楚猜想一定是韓雪。果然只聽龍凱峰說：「韓雪，你在哪？你出國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只有小人才幹偷雞摸狗的事。把底片給我。」

龍凱峰聽出了韓雪的哽咽聲，他正要說什麼，韓雪那邊已經掛機了。

林曉燕問：「這話怎麼說？」

龍凱峰、陸雲鶴等來到吳義文身邊。

工兵對藍軍陣地實施煙障封鎖。

淚流滿面的趙楚楚伏在趙梓明身上哭著搖著，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喊聲，無不讓人動容。

海底，潛艇一艘艘向前開去。

吳義文憤憤地罵道：「王八蛋！」

龍凱峰命令道：「各部向作戰區域推進，形成攻佔五號、八號地區的態勢。」

孫光強說：「要是大哥喜歡倩倩，倩倩以後就多陪陪大哥。大哥，那邊還有幾位客人，我過去一會兒。倩倩，一定要讓大哥盡興啊。」

吳義文嘆了一口氣說：「都活得太累了。有時候，我還真想回老家種田。」

祖憲忠說：「我哪兒也不去了，我已經通知我在海外的律師，我不再回去了，落葉歸根了。」

趙楚楚和景曉書站在她的兩側，他們一起凝望著高高的大壩，追憶著他們的親人趙梓明。

吳義文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發現桌上放了一個封信，拆開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龍凱峰坐在指揮中心的戰場電視前下達命令：「藍軍一號地區兩翼的海軍陸戰旅和空降旅，頂住兩翼增援的敵人。特種大隊立即對敵指揮部發起攻擊。」

「我想和你談談關於戀愛報告的事。」

龍凱峰對著送話器下達命令：「DA師及各配屬部隊，我是總指揮龍凱峰，請你們報告所部臨戰準備情況。」

龍凱峰問：「需要我們做什麼呢？」

林曉燕提醒說：「師長，藍軍企圖增援一號地區。」

馬玉芳見吳義文笑了，也跟著笑起來問：「代字去掉了？」

其中一人拍了拍手，孫光強從礁石後走了出來：「大哥果然講信用。」

鍾元年停了停，掃視全場，然後抑揚頓挫地說：「戰區司令、政委指示我們，既然組建DA師代號為『卧虎行動』，就不能卧而不動了。半個月之後，將舉行一次以DA師為主戰部隊，海軍、空軍和常規導彈部隊協同作戰的聯合檢驗性實兵演習。下面我宣布一項命令。中央軍委政干字第318號命令，任命DA師原副師長龍凱峰為該師師長。同時擔任『卧虎行動』多軍兵種聯合演習總指揮。」

一架架戰機飛向天空。

趙楚楚心裏一陣酸楚，伸過手去，輕輕地放在龍凱峰的背上……

可是他不知道被自己當成好朋友的孫光強一直在打他的主意，這會兒，在他們喝酒的小包間里，突然來了幾位花枝招展的小姐。孫光強將其中一位介紹給吳義文：「大哥，大哥，這是倩倩，我的小妹，聽說大哥的為人，特別想跟你認識，老埋怨不帶她來見你，正好今天她有空，倩倩，先陪大哥喝兩杯。」叫倩倩的女孩看著吳義文，嗲聲嗲氣地說：「強哥總說大哥這也好，那也好，沒想到大哥還這樣帥氣，這麼酷。大哥，來，我們喝。」

龍凱峰說：「看看他們的情況。」

龍凱峰下令紅盾五型戰車，發射防空導彈，敵巡航導彈在空中被我擊中或攔截。

吳義文憤怒了，他大叫著：「你這個王八蛋，你敢偷我的文件！」孫光強在電話里笑了，他說：「你不要發火。照片收到了吧？我不會把這玩意寄到你的上司那兒去，還有我手上九_九_藏_書這個文件。你放心，我做生意，從來不會出賣朋友。不過，我得請你幫個忙，一小時之內，帶上你的車，捎上幾件能賣大價錢的東西，送我一程。你有情我有義，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了……哎，說話啊？」

吳義文眯著眼望著眼前飄渺的煙霧說：「過去，我煙癮很大，戒了十年了，看樣子又得抽上了……你可知道，我的煙是怎麼抽上的嗎？」

龍凱峰沉默著，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韓雪出國的事。這時趙楚楚說：「她已經去機場了。」

「我不去，就穩不住他。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個渾蛋跑了。」

吳義文用手擦著被馬玉芳親過的地方，責備道：「你這是幹嗎！」馬玉芳說：「哎喲，師長大人，讓夫人浪漫一下都不行啊？」

趙梓明說：「她沒手機，我們去看一下就回來。」

DA師指揮中心裏，林曉燕再次向龍凱峰報告：「經過我部佯攻和實施全頻、極高頻電子干擾，藍軍的無線、有線通訊全部中斷。」

突然其中的一個同夥慌張地說：「孫總，好像有人。」

吳義文大驚失色：「什麼？孫光強是間諜？」

DA師的「卧虎行動」就要打響了。在DA師指揮中心，肩佩大校軍銜的龍凱峰和陸、海、空三軍軍官起立，面對威武的鍾元年激昂地宣布：「『卧虎行動』演習現在開始！」

龍凱峰說：「哎，你得好好看看，有什麼不同意見，我們也好及時更正啊。」

海上破障隊對海面障礙實施破壞作業，幾百艘小快艇破浪前進，沖向藍軍障礙區，運輸艦艙門打開，包爾達夫率領他的兩棲裝甲車沖入大海，一輛輛鋼鐵戰車邊向前開進，邊射擊，坦克衝上灘頭，對地堡進行轟擊。同時，登陸艇已抵達灘頭。兩棲裝甲運兵車衝上海難，戰士們跳出戰車，對藍軍前沿陣地發起攻擊。

高達想起來了，詼諧地笑道：「塑料花？」

龍凱峰命令：「對藍軍一號地區突然實施電磁覆蓋！」

林曉燕操作切換，大屏幕上出現海上編隊航行的情況。

龍凱峰剛一出辦公樓，趙楚楚就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

高達抱著孩子走近龍凱峰說：「哎，龍師長，咱們可攀個親家了。」

高達的頭像出現了，他報告說：「導彈大隊整裝完畢，已進入預定作戰區域，等候發射命令。」

信息大隊進入戰時狀態，一台台電腦在操作員的操作下運轉著，預警機從跑道上起飛。

陸雲鶴辦公室的電腦出現了故障，正好林曉燕來了，他就讓林曉燕幫他看看：「曉燕，你來了，這個WORD文件怎麼就是打不開啊，幫我看看。」

在林曉燕的辦公室里，地方安全局的人說：「據我們了解，這是一個專門從事收集我經濟、軍事情報，轉手倒賣、牟取暴利的非法商業機構。他們收集到的情報都是從互聯網上發出去的。」

桂平原被煙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全體官兵熱烈鼓掌。

海軍艦炮向藍軍前沿火力點進行炮擊，火箭和艦地導彈對藍軍艦炮陣地進行精確打擊。

龍凱峰率前沿指揮中心部分軍官登上飛機，開始了他的空中指揮。機艙內，幾部電腦同時顯示著戰場情況。龍凱峰通過戰場電視傳輸系統向鍾元年報告：「DA師及所屬部已完成預定任務。」

吳義文抓過話筒一聽，趕緊捂住聽筒，咬著牙說：「孫光強！」桂平原騰地站起，用手勢示意穩住他。

吳義文說：「小時候，家裡很窮，我爹煙癮重，又買不起煙，就讓我上街頭、戲園子、茶館撿煙頭，有時撿了個煙頭自己也吸上兩口，就這麼吸來吸去的上了癮。後來，我長大了一點，不願意再到外面去丟這個人了。我爹就用旱煙鍋敲著我的頭說，娃，你想讓爹抽上整支的煙，你就得去當官。我說，我要爭取當村長，我爹說，心別太高了，一步一步來，先把算盤學會，爭取當上個會計，會計也是個二把手啊。村長之下，全村人之上啊。」

陸雲鶴說：「第一階段我方佯攻五號，八號地區時，藍軍從一號地區抽調部分兵力增援，造成一號地區防禦力量薄弱，利於我紅軍適時攻擊。」

山區上空，武裝直升機群和運輸機群帶著特種兵大隊和配屬DA師指揮的空降旅、海軍陸戰旅飛向敵後縱深山區實施空降和機降，同時對機降區敵方火力點進行了火箭攻擊。

林曉燕說：「曲穎提醒我捎來的，說有過承諾。」

吳義文這時平靜了下來，他對桂平原說：「你趕緊去找師長政委，就說孫光強約我在龍頭灘見面，時間緊迫，讓他們趕緊採取措施。」

導彈大隊報告：「水庫大壩空中保護傘系統順利運轉。五枚從潛艇發射的巡航導彈全部被我『紅盾五型』攔截擊落。」

龍凱峰認真地說：「你可得和你女兒說好了，到時別拖後腿。」

龍凱峰說：「好啊，可惜你女兒大了一點。」

龍凱峰說：「命令空降旅、陸戰旅分別插入一號地區東西兩側，切斷高速公路，阻擊敵人的增援。」

今晚對吳義文來說，酒是苦的。和孫光強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吳義文已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了。

「政委，這種個人的事還是讓我們自己來處理吧。」

吳義文說：「龍師長，你幹嗎這麼客氣。」

孫光強起身，走到門口，把燈一關，只有桌上的蠟燭亮著。這時，倩倩摟住了吳義文，另一位小姐的手已經伸進了吳義文身邊的公文包里，抽走了裏面的一份文件。

車子在滂沱大雨中急速掉頭，很快消失在大雨中。

這時，關小羽等特種兵沖了出來，抓住了兩個人，孫光強跑向高地。關小羽舉槍射擊「叭……」地一聲，孫光強腿部中彈，栽倒在地。

高達取過聞了聞：「出水芙蓉，冰清玉潔。」

高達哽咽著聲音說：「嫂子……」

孫光強沒提這件事，只是告訴吳義文自己在亞華大酒店，他說：「六十台電腦全都送到部隊上了，希望給你加加碼，儘快把代字去掉。」

「會給你的，只要你把我們哥幾個送出去。上車吧。」

林曉燕擋開高達的手說：「你還是不懂，不懂得愛情需要積累。據說小說家都是想好結尾再去謀篇開頭，現在結尾有了，可你還不懂得怎麼去開頭。」

龍凱峰只好問：「有事嗎？」

吳義文和倩倩碰完杯子，就一口喝掉了杯中酒。

吳義文如墜冰窖，從頭涼到了腳：「需要我做什麼？」

陸雲鶴說：「這是一家公司贊助的。」

「也好。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九_九_藏_書委屈啊。」

DA師指揮中心的大屏幕上，顯示出了雙方態勢圖。操作員向龍凱峰報告：「藍軍正對我沿海目標進行空襲，同時企圖對我縱深軍事目標進行空襲，敵特種兵對我沿海縱深城鎮進行襲擾。敵巡航導彈向我靈山渡水庫大壩飛來。」

海面上，在海軍艦隊的引航下，上百艘運輸艦、登陸艇及數艘民船組成的龐大航渡編隊，運載著各種重武器和DA師全體官兵向前開進。

陸雲鶴看見林曉燕，這時他問道：「怎麼了？」

藍軍沿海工事遭受集束炸彈轟炸，地面火海一片。

龍凱峰、陸雲鶴、林曉燕領著安全局同志走了出去。

韓雪走上前來說：「我的。」

龍凱峰把一份文件交給吳義文說：「這是DA師『卧虎行動』的部分作戰方案，昨天晚上我們幾個人熬出來的。你先看看，陣地進攻部分先空著，我想最好還是由你來做，你是這方面的行家。」

孫光強笑道：「車倒用不著你開。」

吳義文想到龍凱峰的話，要穩住孫光強，就軟著口氣說：「好，算你狠，我認了。」然後放下電話，拳頭攥得「咯吱」直響。突然，吳義文仰天長嘆一聲：「我他媽混賬！」

吳義文問：「孫光強呢？我可只認他。」

桂平原問：「鍾副司令？」

孫光強問：「怎麼回事？老哥，你可不要搞什麼名堂，否則大家一塊兒玩完。」

吳義文早就有了醉意了，目光晃蕩著望著倩倩對孫光強說：「孫總，你有這麼漂亮的小妹妹，好……喝！」

「我命令，信息部隊對敵五號、八號地區域進行全頻、極高頻電子干擾，實施電磁波襲擊和網路炸彈攻擊！」

包爾達夫報告：「裝甲大隊已裝載上船，等待命令。」

閆主任說：「傻女婿，她的不就是你的嗎？」

吳義文苦笑了一聲，拍了拍胸口：「是我自己，我是被自己打敗的。一個人最難戰勝的還是自己啊。有煙嗎？喔，我又忘了，你不抽煙。」

工人們哭著，喊著「趙市長」，等他們將趙梓明從泥石里扒出來時，趙梓明的身體滿是浸透著血跡的泥水。

妻子馬玉芳一進門，發現神色獃滯的吳義文，關切地走上前去問：「命令宣布了？」

林曉燕說完，朝高達嫣然一笑，出門離去。

桂平原緊張地問：「你呢？」

桂平原說：「哦，我明白了，你是說孫光強那王八蛋！」

林曉燕走過，邊調看著電腦邊說：「政委，你叫我來，不會是為電腦的事吧？」

馬玉芳生氣了：「我去親他幹嗎……嗯，師長不是你啊？」

信封里掉出來的是幾張照片，正是自己和倩倩在亞華酒店包間里的情景。倩倩緊緊抱著吳義文跳著舞，兩人的腦袋挨在一起。吳義文的腦海里「轟」地一聲，拿照片的手如同被開水燙了一樣，照片散落在桌上。

韓雪說：「我只不過做了個順水人情，這都是曉燕導演的，她呀要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

來到醫院，她看到的是全身纏著繃帶的趙梓明，聽不見她的呼喚的趙梓明。

馬玉芳在一邊說：「他別的話不會說了，只會說一句，聽不清是曬太陽，還是向太陽。」

三個人推著吳義文一起上了車，一個人坐到駕駛座上，孫光強和另一個人把吳義文夾在後座上。

吳義文掩飾著慌亂的神情問：「龍師長，有事嗎？」

三人跑去，韓雪凝望著龍凱峰。龍凱峰低聲說：「我真沒想到……」

韓雪眼裡也閃著淚光。

桂平原受到感染，動容地說：「吳副師長，與其說你在反思自己，不如說是在批評我。回想起來，我出了不少花花點子，幫的都是倒忙，我對不起你。說心裡話，你想當官，我何嘗又不是？整天分析來搗鼓去，眼睛盯著位置，把心思都用盡了。你還記得我讓鍾副司令給我舅舅捎東西的事吧？你們都以為我舅舅是戰區機關的什麼大官，其實呢，我舅舅只是戰區機關臨時聘用的剃頭匠。」

吳義文覺得能夠痛痛快快地醉一回也是件樂事，而且是和自己談得來的朋友一起醉。

吳義文難過地說：「龍師長，我犯了嚴重錯誤，我請求……」龍凱峰心裏也很不安起來，但他還是安慰著吳義文說：「先不說這些。他把這些交給你，是想對你要挾，估計有可能還會跟你聯繫，要有情況，先穩住他，不能讓他跑了。」

趙梓明，這位偉大的戰士，就這樣匆匆地走了……

吳義文依然搖搖頭。

空中，轟炸機群向藍軍沿海目標進行轟炸。

吳義文已把桌上的文件、手機一一放進皮包，站起就往外走。馬玉芳問：「哎，你幹什麼去？」

「是曉燕讓我叫你來的，我也不知道來幹啥。」

趙楚楚說：「爺爺，你還想回去嗎？」

趙楚楚也撲了過去，她的哭聲像個無助的孩子，孤獨而凄楚。龍凱峰的哭聲把所有人的心都碾碎了，他拚命地用手捶打著自己，然後癱坐在地上，他的心流著血。

幾分鐘之後，藍軍海域一片火海。

林曉燕突然意識到，陸雲鶴的房間內被人安裝了竊聽裝置。她在屋裡尋找著，又回到辦公桌前，盯著那台筆記本電腦。

林曉燕問：「哦。有沒有我們這些大隊長們的份？」

長長的廊橋，韓雪緩慢地走著，並不時回過頭地走著，她似乎在期待著什麼，可是當她走完廊橋跨進機艙時，才強烈地意識到過去的一切都將離自己遠去了，那個令自己鍾愛不已的男人，那個剛才在電話里聽見自己哭泣的男人……想到這些，韓雪禁不住潸然淚下。

屏幕上的鍾元年神情激動地說：「祝賀你們！我代表戰區首長祝賀你們！」

林曉燕用滑鼠點擊軟體包。這時，林曉燕口袋裡的PN結無線竊聽探測器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著，PN結探測器的小紅燈在閃動著。

兒子笑著，突然撒下一泡尿，撒得龍凱峰滿臉都是。

駕駛座的那個人發動汽車，馬達光轉，可就是打不著火。

韓百川和閆主任推著一輛童車走了出來。

吳義文還是搖搖頭。

馬玉芳這才明白過來：「義文，你可得找首長說說去，你代師長代了半天就白代了？」

吳義文說：「我按時赴約。」

龍凱峰說：「裏面安有竊聽裝置。」

吳義文緩緩站起，走到桌旁，愣了一會，從文件下面摸出那幾張照片，遞給龍凱峰。

吳義文一出門就接到了孫光強打來的電話。吳義文心想，難道自己的事他已經聽說了？

陸雲鶴說：「他愛人說，吃過晚飯就出去了。」

「拖什麼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