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答道，「我挺忙，而且——」

這當兒，哈里森·奎恩打開門，說道：「尼克，來打幾盤乒乓球吧。」

「別為這事擔心。很多人都不喜歡自己的親屬。」

那天下午，我出門遛遛阿斯達，向街頭兩個人解釋它是德國剛毛犬，不是蘇格蘭狗和愛爾蘭犬的雜種，後來又到吉姆小店停留片刻，喝了點飲料，在那兒遇到了萊里·克勞萊，就請他跟我一起回到諾曼底酒店。諾拉正在給奎恩夫婦、瑪戈·英尼斯、一個我沒聽清姓名的男人和多蘿西·魏南特斟雞尾酒。多蘿西說有點事要跟我談談，我們倆便拿著酒杯進入卧室。

「沒有，」我解釋道，「我只是有點醉了。」

「把美人兒也帶來，」他沖多蘿西一笑就走開了。

「我叫艾伯特·諾受，查爾斯先生，你可能read.99csw.com沒聽說過我，可我願意給你提個建議。我敢肯定你會——」

「哪個膝蓋？」他問道，「讓我摸摸行嗎？」

「不會的。你真是個可愛的老傻瓜！現在先別在這兒看報啦。」諾拉從我手中奪去那張報紙，把它塞在收音機後面。

一個粗聲粗氣的嗓音：「查爾斯先生嗎？……查爾斯先生。我聽說你過去跟泛美偵探公司有點關係。」

「我認識一個叫納爾斯·喬根遜的人。」

「什麼樣的建議？」

諾拉和多蘿西從卧室走出來。我看到收音機上面有一張晚報。便拿起來。大字標題是：

「我的，」她瞪視著我，「別當我還是12歲的小孩子那樣跟我說話。」

「有些人的運氣就是好。那個傢伙叫克里斯坦。他是個活寶。媽媽就是這樣——跟一個瘋子離了婚，卻又嫁給了一名男妓。」她眼圈濕了，嗚咽著喘口氣，問道，「我該怎麼辦read.99csw.com。尼克？」那聲調就像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的哭聲。

「那你喜歡他們嗎？」

我說：「別犯傻了。」姑娘拿出手巾白，輕擦兩下眼睛。

「查爾斯先生，這可是——」接著電話里傳來一聲巨響，可能是一聲槍響，要麼就是什麼東西倒下或者其他什麼原因造成的一聲巨響。我又「喂，喂」地問了幾次，沒有迴音，就掛斷電話。

「我的親屬嗎？」

諾拉對著話筒說：「是的……我看看他在不在。請問您是哪位？」她用一隻手捂著話筒，對我說，「是一個叫諾曼的男人。跟他說話嗎？」

諾拉同情地沖她微微一笑。

諾拉在我身後近旁悄聲說：「我留多蘿西跟咱們一起吃晚飯，對那個孩子好一點，」——諾拉26歲——「她心情壞極了。」

査恩走過來添酒，朝卧室那扇門望一眼：「你是在哪兒找到那位金髮美人的？」

「沒有。」我答道九*九*藏*書，「我憑什麼要那麼認為呢？」

她又哭泣起來：「可你沒法不理自己啊。」

我用一個胳臂摟住她，說了句希望能夠安慰她的話。她趴在我外衣的翻領上哭了起來。床旁邊的電話燈鈴鈴響了。隔壁房間傳來了收音機播放的流行歌曲《飛黃騰達》。我喝乾了那杯酒，說道：「那就別理他們好了。」

諾拉把多蘿西帶到一面鏡子前面，給她擦點粉，抹點胭脂。

她立刻問道：「你認為是我爸爸把她殺死了嗎，尼克？」

她說：「你大概不認識喬根遜吧。」

我說我也鬧不清他是誰，就接過話筒：「喂？」

「別逗我了。」她不好意思地說。

「那就不同了。你——」

諾拉進屋來接電話，她疑惑地望著我。我從姑娘腦袋上方沖她做個怪臉。諾拉對話筒說了聲：「喂？」姑娘連忙離開我朝後退一步，臉緋紅了，結結巴巴說：「噢，對不起，我沒——」

我點點頭：「當初我認識他們的時候是的。」

「待會兒就來。」

我說：「一個推銷保險的傢伙打來的電話。」接著我們便一起回到客廳喝酒去了。

「這我不能在電話里詳談，查爾斯先生。不過你如果願意給我半個鐘頭時間，我保證可以——」

「一切聽你的。」我轉過身來。多蘿西正在房間那邊對奎恩說的什麼話哈哈大笑，「可你要是給卷人別人的麻煩事里，可別指望我會吻你的傷口。」

「你喜歡他們嗎？」

她瞪視著酒杯說：「他雖然是我爸爸，可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他。我也壓根兒沒喜歡過媽九九藏書媽。」她抬起頭來望著我，「我也不喜歡吉爾伯特。」——吉爾伯特是她的弟弟。

「警方卻是那麼認為的——聽我說，她是他的情婦吧，對不對？」

「我不大懂你在說些什麼。」

「你是哪位？」我問道。

那裡又來了些客人。我便跟他們打招呼，談談話。哈里森·奎思從他跟瑪戈·英尼斯共坐的那張沙發上站起來，說道：「現在打打乒乓球吧。」阿斯達跳起來，用兩隻前爪戳我的肚子。我關掉收音機，倒了一杯雞尾酒。那個我沒記清姓名的傢伙正在說：「要是革命一旦到來，頭一件事就是咱們這夥人都得靠牆站成一排，等著挨槍子兒。」他似乎認為這倒挺有意思。

我搖搖頭：「你過去倒是蠻好的，只是個慣壞了的孩子。沒有他們，我也可以跟你相處下去。」

「她過去常在我膝蓋上蹦跳著玩。」

「那咱們倆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她問道，雖然不想爭辯，卻好像真想鬧個明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