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聽的音符在屋內流淌，聶采晨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寧小倩的照片上，耳朵里依稀傳來妻子的笑聲，還有那句曾被他認為土得不能再土的——有愛便無敵。

一室寂靜中，牆邊歪倒的電腦突然自動開了機，一首歌從音響里傳出來：相信你還在這裏/從不曾離去/我的愛像天使守護你/若生命只到這裏/從此沒有我/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

「替你擋了一爪的維尼熊，切斷妖絲的水ｈｔｔｐs://ｒｅaｄ•99ｃｓｗ.ｃoｍ果刀，還有其他攻擊土螻的家什，換言之，這個家裡的每一件東西上，都寄住著寧小倩的靈魂。」女子轉身朝窗口緩步而行，「人類的真愛，是很奇妙的東西，就算軀體已經死去，愛也會以某種方式存在，永遠留下來，並且蘊藏著連我都感到驚訝的力量。原本我打算在土螻的家裡就出手，可從你家中傳來的電話鈴聲讓我改變了主意，我想九九藏書看看，人類的愛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事實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她在窗前停下腳步，優雅地撩開窗帘，銀白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柔和出一個曼妙的輪廓。

女子走到他面前，把寧小倩的照片跟壞掉的聽筒放到他手邊，說：「其實，她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你們的家。」

黑衣女子側目淺笑：「她在這裏，還想跟你說話。只是，人類無法直接聽到靈魂的語言。」

聶采晨一驚，回了魂般跑到九_九_藏_書女子身邊，抓住她急問：「你究竟是什麼人？你能讓我見到小倩嗎？」

此話一出，聶采晨如遭雷擊，他猛地抬起頭，抓住女子的胳膊大聲道：「你說什麼？她在這裏？她真的在這裏？」

聶采晨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她口中的每一個字，突然像刀子一般刻在他心上。

他緊攥著寧小倩的照片，遲緩地走回房間，看著這個由他跟她親手建立起來的家，百般滋味糾結於心。

「呵呵，你會聽到你妻子九_九_藏_書跟你說的話的。」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星子般的光彩，望著窗外沉睡于夜色中的城市，淡淡道，「許多時候，愛並不是轟轟烈烈地死去活來，也許它只是一句惹你不快的嘮叨，也許只是一件親手織的並不好看的毛衣，但是，它就是如此深刻地存在於平凡的生活里，溫暖你，保護你，不要任何回報，就這麼簡單。」說罷，黑衣女子朝前輕邁一步，身體在月光下漸漸透明，像夢一般消失在聶采晨面前。

「我read.99csw.com？」黑衣女子的笑臉，似開于月光下的花，「如果我說，我是一個遊盪於人間的千年樹妖，我喜歡把我遇到的所有異事寫成故事，投給雜誌社騙零花錢，你信嗎？」

聶采晨微張著嘴，看著女子消失的方向，懷疑自己是否沉入了一場離奇的夢。

「小倩，對不起。」他拾起已經破爛不堪的維尼熊，緊緊抱在懷裡。

「小倩！」他手足無措地站在一堆碎片上，下意識地伸出手去，「你在這裏嗎？」

「我……」聶采晨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