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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梨乃拚命眨著眼睛。
「因為她急著回家,」阿一很不高興地說,「連慶功宴也沒參加。」
「她到底是幹什麼的?」
「她好像有點顧忌,」阿哲說,「她對我說,尚人和雅哉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不敢問你關於尚人自殺的事。其實阿尚自殺的事,也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啊。」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梨乃找來服務生,點了紅酒化解沉默的氣氛。
「別這麼說。」三個人一起搖著頭。
「的確很像那個鍵盤手。」
「為什麼?」
「這樣的解釋似乎最合理。」
聽田原說,他只是不小心拍到這個女人,完全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他們在晚上七點抵達橫濱車站,一走出車站,梨乃毫不猶豫邁開步伐。
離開「田原牙科診所」后,兩個人一起走進附近的咖啡店。因為喝飲料並不重要,所以蒼太點了兩杯普通咖啡。
她用指尖拿起照片。
那裡已經坐了兩個年輕人,體格健壯的是鼓手阿一,個子矮小的是貝斯手阿哲,他們似乎都無意報上自己的全名。
「我看到她的時候,每次都是一個人。」
「我能夠理解你們的心情,有任何消息,一定會聯絡你們。」
「是啊,原本只是去向牙醫打聽牽牛花的事而已,之後的發展太出乎意料了。」
「對,沒錯。他說小時候去吃過,那裡的肉好吃到他忘不了,所以常常說要帶我們去吃,一有機會就說。」
「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對我說,之前就對樂團很有興趣,難道是有什麼不滿嗎?」
「我無法斷言,因為我們十年沒見了,但我確信就是她。」
「植物?」阿一皺起眉頭,「植物是指花嗎?」
蒼太看了一眼時鐘,九點多了。樂團的三個人說還要繼續留下來,蒼太他們決定先走一步。
「你是說,她加入樂團,也是想藉此接近我爺爺。」
「那就太好了,年紀大了,持久力越來越差,所以都會在露出馬腳之前見好就收。」工藤拿著酒杯喝了起來,無色透明的液體中浮著萊姆片,「對了,雅哉,那件事怎麼樣了?有聯絡到景子了嗎?」
梨乃偏著頭,「什麼意思?」
「知基嗎?是我,梨乃。……我有事想要問你,等一下有空嗎?……對,超重要,就是關於那個消失的女人。」
工藤旭至今仍然有不少忠實歌迷,全盛時期應該賺了不少錢,也許對他來說,買下一棟中古的民房根本是小事一樁。
工藤舉到嘴邊準備喝酒的杯子停在半空,「不會吧?」
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她有聊過嗎?」「我不知道。」他們討論了一番之後,雅哉問蒼太:「植物怎麼了嗎?」
「聽說她從去年年底開始來這裏,之前你沒有見過她吧?」
「但實際上真的發生了這麼巧的事,也沒辦法啊,這就是所謂的共時性。」
「對了,」阿一轉頭看向知基,「她還說,有機會想和你見面。」
「我對她說,阿尚比任何人更關心樂團的事,希望樂團的每個成員都幸福。」阿一撇著嘴角,「他還說,等我們可以靠音樂養活自己,要請大家一起去很有名的餐廳吃大餐。」
秋山梨乃仔細打量照片后,放在桌子上。那是向田原借來的照片。
「這是普通的情況,但如果是為了黃色牽牛花呢?他會不管對方是誰,都告訴對方嗎?」
「共時性。想要做某件事時,自己周圍也發生了和這件事有關的事,這種現象就稱為共時性,那是心理學家榮格提出的概念。」
蒼太巡視店內。中間有一座舞台,桌子在舞台周圍圍成ㄇ字形,應該會隨著不同的表演需求調整座位。

01

「啊,這九_九_藏_書……可能不會說。」
「我去過幾次。」梨乃回答,「那家live house是她最先去的地方,上次不是告訴你,是那家店的老闆把她介紹給樂團成員的嗎?」
「對不起,臨時把你們找出來。」梨乃向他們道歉。
「還是和之前一樣,完全沒有線索,也無從找起,所以只能等你的聯絡。」
「你有什麼不同意見嗎?」
啤酒和三明治送上來了,蒼太拿起火腿三明治。
「不知道。我認識她時,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現在不知道她在哪裡,在幹什麼,我也很想知道,所以今天來這裏打算向你們打聽一些情況。」
「伊庭孝美。」
蒼太聽著他們的對話,沒有插嘴。他的腦海中浮現一種推理,但無法在知基面前提起。
「你知道要去哪裡嗎?」蒼太問。
「雅哉,你之前就和她很熟嗎?」
聽到蒼太的問題,工藤點了點頭。
「沒錯,所以,她打算把目標轉到知基身上。」
「現在還說不清楚,也無法確定她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工藤旭」這個名字浮現在蒼太的腦海中。
「怎麼可能看過?」阿一笑得肩膀也抖了起來。
「我的表哥,知基的哥哥。」梨乃回答說,阿尚的名字叫尚人。
工藤旭唱了四首歌,中間穿插了絕妙的談話。蒼太不知道那四首歌的歌名,但都曾經聽過,所以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隨著音樂的節奏搖晃起來。
店員來為他們點餐,蒼太點了啤酒和三明治。他還沒吃晚餐,肚子餓壞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好吧……也許這種程度的巧合併不算什麼。」
「原來是這樣。」知基露出好奇的眼神。
「如果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應該和我同年。」蒼太說。
「她一個人嗎?」
「原來如此……」梨乃雖然一臉無法釋懷的表情,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但是為什麼鎖定尚人,我爺爺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孫子,還有知基和我啊。」
梨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盯著蒼太的臉說:
「共……什麼?」
「真是太不負責任了,當初是她自己說要加入,結果沒有和我們商量就離開了,自私任性也該有個限度嘛。」阿一憤憤不平地說完,瞪著蒼太,「聽到別人說你初戀女友的壞話,你心裏應該不太舒服吧。」
「蒲生,你果然很聰明。」
「喔……」蒼太想起的確曾經聽她提過。
店裡大約有七成的客人,大部份都是情侶,但也有幾組像是上班族的客人。客人的年齡層比蒼太想像中更高,當他提起這件事時,阿哲告訴他:「因為今天晚上是工藤先生表演的日子。」
「今天有新客人嘛。」他看著蒼太他們說道。
「原來如此。」蒼太終於明白了。
梨乃在一旁插嘴,剛喝了一口啤酒的蒼太差一點噴出來,「有必要在這裏說嗎?」
「是他的初戀情人啦。」
「對吧?雖然不知道伊庭孝美為什麼要找黃色牽牛花,但她首先要博取秋山先生的信任,她可能認為和他的孫子當好朋友是最好的方法。」
蒼太再度看著照片,仍然覺得照片上的人就是伊庭孝美。她看著不算成功的黃色牽牛花的眼神很嚴肅,中學二年級時的伊庭孝美也曾經有過相同的眼神,當時,他不敢正視她的雙眼——
「對,她也問過我,」阿一說,「我問她為什麼會關心這種事,她說總覺得了解一下前任鍵盤手,有助於更快融入我們樂團。」
這時,店內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甚至看不清楚彼此的臉。聚光燈都打在舞台上,店內頓時一片寂靜,隨即響起了掌聲,表演者從後方走了出來。
「阿尚就是去世的……」
「和我見面?為什麼?」
「尚人自殺了。read.99csw.com
「那時候我已經不再游泳了。」
「沒見過她,除了知道她是在某家公司上班的粉領族以外,對她的私事一無所知。」
「好的。」
「對,其他成員也在裏面。」雅哉走下階梯,蒼太他們也跟著走了下去。
「你接到她的電話后,就立刻和她見面嗎?」
「但是,聽了樂團成員的話,我發現有幾個疑點。我覺得果然不是什麼同時性的問題,伊庭孝美的目的就是黃色牽牛花。」
在橫濱車站和知基道別後,蒼太和梨乃搭上了往東京的列車。車上有點擁擠,他們並肩站在車門附近的位置。當他們互看著對方時,都忍不住露出了苦笑,然後嘆了一口氣。
「她經常來這家店嗎?」蒼太問道。
「我就知道你聽過,這家店就是他開的。」
「只是有人和她長得很像而已。人的臉從不同角度拍攝時,感覺會完全不一樣,尤其是女人,所以才會有那種化腐朽為神奇的美照。很遺憾,我認為這張照片中的女人不是伊庭孝美。」
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甚至納悶之前竟然忘了這件事。
說完,她把照片放回桌子上。
梨乃偏著頭說:「我認為不是這樣。」
「我們原本並沒有抱太大的期待,但她的技術很嫻熟,除了鋼琴以外,彈電子琴的經驗也很豐富,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特色,但只要其他人幫忙一下,應該可以掩飾過去,所以我們決定先找她一起試試看,上次表演的情況也不錯,覺得應該沒問題……」
今天由蒼太和梨乃兩個人請客,梨乃去結帳時,蒼太站在門旁等她。
「你有沒有聽過名叫工藤旭的音樂家?」梨乃問。
這時,光線好像突然變暗了,有人站在他們旁邊。抬頭一看,是剛才走下舞台的工藤旭。他換了一件素色襯衫,笑著低頭看著雅哉他們,手上拿了一個裝了純酒的杯子。
蒼太也知道「褔萬軒」,是一家知名的西餐廳。
蒼太也清楚記得當時的事,她一看到蒼太,就逃也似地回家了。
「我怎麼知道?我告訴她,阿尚有一個弟弟,她就說,希望有機會和你見面。我告訴她,你應該會來看表演,到時候就會見到了。」
「完全不熟,雖然曾經見過幾次,但從來沒說過話,她打電話來時,才第一次和她說話。」
「為了怕真實身分曝光,所以在此之前銷聲匿跡嗎?」
聽到蒼太的回答,梨乃也嘀咕了一聲:「是啊。」
「所以才說你厲害啊,如果有證據,誰都可以找到答案。」
梨乃可能認為他的分析有理,很不甘願地點了點頭。
「的確應該先了解這些情況,光靠我們自己,恐怕很難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雅哉的臉皺成一團,搖了搖頭,耳朵上的銀色耳環也跟著搖晃起來。
唱完最後一首歌曲后,工藤旭和樂團成員在客人的歡呼聲和掌聲中走下舞台。燈光在一片興奮的嘈雜聲中稍微調亮了。

02

「如果有什麼消息,可不可以通知我們?反正不急,我們也不指望她歸隊,只是有點在意。」
「喔……這是阿尚的表妹,還有她的朋友。」雅哉把梨乃和蒼太介紹給他。
蒼太把嘴裏的三明治吞了下去,搖了搖頭。
「那家店的肉真的超好吃。」知基說完,徵求梨乃的同意:「對不對?」梨乃用力點頭。
「工藤先生?」
「嗯,但通常很少有人會用假名字故意來接近,如果有進一步的消息,記得告訴我。」
「今天忙了一整天。」蒼太說。
雅哉向他說明了目前的狀況,工藤皺起眉頭。
三個人再度討論起來。「都聊些什麼?」「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她好read.99csw•com像幾乎沒有聊過自己的事。」
走了十幾分鐘,前方出現一棟老舊的大樓。兩個年輕人站在通往地下室的階梯前。其中一人是梨乃的表弟,在來這裏的路上,蒼太得知他叫鳥井知基。另一個人是上次表演時的主唱,本名叫大杉雅哉。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目的?用假名字加入樂團后,到底想幹什麼?是因為想嘗試一下現場表演的感覺嗎?」走去橫濱車站途中,知基問道。
「喔,是這樣喔。」
「但你認為會有這麼巧的事嗎?我們前天晚上才決定要找伊庭孝美,然後,我們因為其他事去見到了牽牛花博士,發現他有那個女人的照片,你不覺得未免太巧了嗎?」
「她從來沒有問過我。」雅哉一臉不滿的表情偏著頭。
蒼太立刻察覺了她的用意。他們來這裏的路上決定不提黃色牽牛花的事,所以,必須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蒼太為什麼要打聽她的事。
「是喔。上次聽你們說,她自稱是白石景子,你們有沒有看過她的身分證或是駕照之類的?」
「對,就是花,她有沒有和你們聊過?」
「伊庭嗎?她為什麼要說這種謊?」工藤不解地偏著頭。
「歌迷有各種不同的類型,也不至於不自然,」雅哉說,「讓我不解的是,她為什麼想要加入我們樂團。既然這樣輕易就放棄了,一開始就不應該主動要求加入。」
「有沒有什麼新消息?」知基問,輪流看著梨乃和蒼太,「你上次傳電子郵件,說已經知道她的本名和所讀的高中。」
「一般人並不知道,對伊庭孝美來說,只能找尚人下手。為了接近他,首先去他經常出入的live house,她可能認為見幾次后,自然可以找到接近的機會,沒想到發生了意想不到的狀況。」
其中也有工藤旭的照片。他和為他伴奏的五名成員一起出現在一片田園風景中,身後有一棟胭脂色屋頂的民房,地上的草木很茂密。
工藤似乎也很關心這件事。
「對啊,我立刻通知了阿哲、阿一,去了平時練習的工作室,因為那裡可以借到鍵盤。」
「很可能是他的朋友,」雅哉說著,看著蒼太,「你剛才說她叫什麼名字?」
「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請教,」蒼太看向三名樂團成員,「她有沒有和你們聊過植物的事。」
「喔,原來是這樣。——我可以坐下嗎?」工藤拉出雅哉對面的椅子。
「就是別墅啦。我聽我哥說,地點在千葉的勝浦,工藤先生幾年前買下那裡,改裝成樂團集訓用的別墅。因為周圍很空曠,即使半夜,也不怕聲音會吵到別人。」
「怎麼樣?有沒有參考價值?」雅哉問。
「我能夠理解你們生氣的心情,」蒼太看著雅哉說,「她說要離開樂團時是用什麼理由?」
「但是那次沒和她說到話。」
「對。」梨乃小聲回答。
梨乃皺起眉頭,「怎麼突然說這麼複雜的事?」
梨乃結完帳,三個人一起離開了。
「不,等一下,如果不只是巧合呢?」
蒼太和梨乃互看了一眼。他們對伊庭孝美為什麼想要加入他們的樂團有一個推理,因為她的目的是想要接近秋山周治,但是,現在不能提這件事。
「不,我先接到工藤先生的電話,說有一個姓白石的女人會為鍵盤手的事打電話給我。因為我在這家店貼了徵求鍵盤手的廣告,景子看到之後,主動去找工藤先生。」
「我們也一樣,」雅哉說,「在玩音樂后,才開始聽各種不同的歌,也開始注意以前的音樂家。」
「不知道,不過原本就很奇怪,白石景子這個名字很可能是假的。」
「嗯,我也有同感。」
「不,我也很在意她,所以立刻通知了雅哉。」
梨乃轉頭看九_九_藏_書向雅哉的方向,「你仍然聯絡不到她吧?」
「當然,請坐。」雅哉似乎有點緊張,「辛苦了,今天的表演很棒,他們也說很棒。」
「她叫什麼名字?」
「她以前是這家店的客人嗎?」
但是,當工藤旭開口唱歌后,這些事就完全被拋在了腦後。他的聲音年輕而宏亮,對歌曲的詮釋也很成熟。
「……這個嘛,」蒼太握緊拉著的吊環,「現在還說不清楚,也許不是毫無關係。」
「老實說,我來這家店之前也完全不知道。雖然聽過工藤旭這個名字,但是,從這個角度來想……」梨乃看著蒼太,「你不覺得那個女生是工藤先生歌迷這件事有點不自然嗎?因為她應該很年輕吧。」
「我也曾經聽他說過好幾次。」阿哲也嘆著氣。
「你叫蒲生吧?你確定她就是你認識的人嗎?」雅哉問。
「他為了培養業餘歌手,特地開了這家店。」雅哉說,「所以,平時幾乎都是由像我們這些以職業樂團為目標的業餘樂團表演,但工藤先生偶爾也會親自表演,今天剛好就是他表演的日子。」
牆上貼了很多照片,有的是表演時的照片,也有在戶外的集體照。
「那倒是。」
「聽說這是工藤先生的集訓所。」站在他身後的知基告訴他。
「如果是我認識的那個女生,她叫伊庭孝美。」
「那是怎樣?」
「小時候聽過。」
「比起認為這隻是巧合,這樣的推論是否更符合邏輯?」
「對啊,而且,我也很在意她為什麼拚命打聽我哥的事。」
「是喔……」
「有機會聽到這麼棒的歌,真是太好了。」蒼太發自內心地說,「我終於了解為什麼有人願意追隨他多年,成為他的忠實歌迷了。我以前對他的歌不是很熟。」
「呃……」蒼太用指尖按著雙眼的眼瞼,這是他專心思考時的習慣,「假設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伊庭孝美,她去參加牽牛花演講,蒐集有關黃色牽牛花的資料。同時,也假設主動提出想要加入樂團當鍵盤手的也是伊庭孝美。她的前任鍵盤手的爺爺,也就是秋山周治先生有可能在栽培黃色牽牛花。」說到這裏,他把手從眼瞼上拿了下來,抬起頭說:「有這麼巧的事嗎?」
「難怪,她很漂亮啊,」阿哲說,「感覺冷冰冰的,就是所謂的冰山美人吧。」
雅哉愁眉不展地點了點頭。
「是我們的疏失,以後會小心謹慎。」雅哉代表他們說道。
「也不是不同意見,只是要接近一個人,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嗎?我爺爺只是普通人,既不是有錢人,也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想要見他,誰都可以去找他。雖然他不太擅長和人交往,但只要上門拜訪,他應該不至於拒人千里。」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梨乃看著蒼太問:「你有什麼看法?」
「算是老主顧,」雅哉回答,「她好像是工藤先生粉絲,只要工藤先生表演的時候,她幾乎從不缺席。表演結束后,也會和工藤先生,還有樂團伴奏的成員一起喝酒。」
伴奏的成員分別站在各自的樂器前,最後,留著一頭銀色長發,戴著淺色墨鏡的男人走上舞台。蒼太沒有立刻認出他就是工藤旭。因為眼前這個人比他以前看過的工藤旭臉更圓,腹部周圍也多了不少贅肉。
「目前還在調查,蒲生問我,能不能進一步了解詳細的情況,像是她加入樂團的過程之類的。」
「雅哉,真對不起,還有阿一、阿哲,我應該在介紹她去你們樂團之前,確認一下她的身分。」
「各方面啊,像是他屬於哪一種類型的人,興趣是什麼,還很在意他自殺的原因。」
「我問你,」梨乃說,「如果你的推理正確,她和我爺爺被殺的案件有什麼關係?」
「餐廳?」蒼太問。
read.99csw.com完全不會,」蒼太說,「太棒了。」
「這麼想的確很合理,但是……」梨乃偏著頭。
「這種解釋最合理,所以她才會想和知基聊一聊。可能打算和他交朋友后,透過他和秋山先生接觸。」
「伊庭孝美是在去年年底開始出入工藤旭的店,那時候,知基正忙著考大學,而且,年齡相仿的人比較容易成為好朋友。你當然是例外,因為你是奧運候補選手,整天都在練習,所以她可能覺得沒有機會和你交朋友。」
「她打電話給你嗎?突然嗎?」
「何止是像,根本是同一個人。」
一走進店裡,店員立刻迎上前來,雅哉很熟絡地和對方聊了幾句,店員露出很有默契的表情,帶他們來到牆邊的座位。
「以科學的角度來說,現實生活中確實可能頻繁發生這種程度的巧合。問題在於我們有沒有察覺到,我前幾天在演唱會上看到她,確認了她長大之後的樣子。如果沒有這個經驗,光看這張照片,很可能不會注意到她。如果沒有注意到,就等於這個偶然沒有發生。不是有人相信夢境的啟示嗎?事實上曾經做過很多夢,大部份都和現實不符,卻只記得和現實一致時的事,說現實和夢境一模一樣。這兩種情況本質是一樣的。」
「這隻是推理而已,沒有任何證據。」
「不……因為她以前很喜歡植物,所以,在樂團練習休息的時候,她都和你們聊什麼?」
「是嗎?都是一些老歌,會不會很無聊?」
「她好幾次向我打聽阿尚的事。」
「很奇怪,」蒼太說,「可能真的是因為見到我的關係。」
雅哉撇著嘴說:「她說因為家裡的因素,無法繼續參加,就這麼一句話。我傳了電子郵件給她,問她詳細的情況,她也沒有回覆,電話也打不通,簡直就像被狐狸精耍了。」
梨乃似乎是真心稱讚,蒼太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只好看向窗外。
「你是說景子嗎?」
「因為如果不說,他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找她啊。」梨乃說話時,趁其他人不注意,向他使了一個眼色。
「你們也沒有看過嗎?」蒼太問阿一、阿哲。
「我之前不是曾經告訴你嗎?我和她是在入谷的牽牛花市集認識的,她曾經說,那是她家每年的慣例。受到父母的影響,對牽牛花產生興趣的她,很可能去聽牽牛花的演講。」
「對。」
「她最初是來這家店嗎?」蒼太指著牆上的看板,用潦草的字體寫著「KUDO's land」,那家店似乎在地下一樓。
「原來如此。」
「沒錯,」雅哉點了點頭,「我是今年才看到她,但聽店員說,她從去年年底就開始出入這裏。」
「當然沒有。」雅哉聳了聳肩。
「啊,對了。」不一會兒,阿哲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真的這麼認為,看到你這麼自信滿滿,條理分明地說明,就覺得這是唯一的答案。」
兩個人默默對望著,梨乃先移開了視線,從身旁的皮包內拿出手機,用熟練的動作操作后,放在耳朵上。電話很快就通了,對方似乎接了電話。
「怎麼可能?不可能只有這樣而已。」
知基輕輕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是不是在日本橋的『褔萬軒』?」梨乃說。
「好幾次向你打聽阿尚,都是問什麼事?」
「通常有人說自己叫白石景子,當然會以為是她的本名啊,」阿哲說,「怎麼可能叫對方出示身分證?不可能嘛。」
「集訓所?」
「你是說,伊庭孝美的目的是我爺爺的黃色牽牛花,她為了這個目的加入樂團嗎?」
「不,」蒼太小聲地說,「應該是她,我相信絕對是她。」
「聽了她的演奏后,認為她達到了合格水準。」
工藤喝乾杯子里的酒,說了聲:「請慢用」,就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