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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有的,先生。」她困惑地回答。「管家太太讓我去給撞球室里的椅子打蠟——」
「不會。」馬克斯啞聲說,心臟在他筆挺的襯衫下砰然作響,銳利的慾望讓他的小腹收緊,叫囂著要掠奪這個伸展在他面前的窈窕的女性軀體;而蜂起的榮譽感則抗拒著,他並不是那種會帶醉酒的女人上床的男人。她無法自主,她還是個處|女,如果在這樣的情境下利用了她,那他將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小腹收緊那句按字面來翻譯應該是「讓他的肉體急速茁壯成長」,可是俺不好意思那麼寫……)
「好。」他斷然點點頭。「把它給我,請你。」
「因為我打不開櫻桃的。」
馬克斯合上眼,逸出一聲虛弱、絕望的呻|吟。他想要她,不僅僅是想和她上床——儘管此刻這是他最想要的——還包括其它各個方面。他不再抗拒,在餘下的生命中,他將會用其他所有的女性來跟她比較,然後發現她們通通都殘缺不足。她的微笑,她的伶牙俐齒,她的脾氣,她的富有感染力的大笑,她的肉體和靈魂,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心上奏出了愉悅的和弦;她獨立、任性、頑固……有著絕大多數男人都不希望自己妻子有的特質。而這意想不到的事實卻讓他無法否認。
她又搖晃起來,馬克斯便將她抱進懷裡,俯視著她可愛的嘟著的唇,他感到一陣持續的暖流涌過,然後又從焦躁的心房中滿溢出來。老天在上,他已經厭倦抵抗自己對她的渴望了,掙扎于無法抵擋的事實在令人疲乏不堪,那就像試著不去呼吸一樣。
「哦,那個啊,我覺得很……緊張。我想它會讓我好過些。」
「唔。」
她的脊背僵硬了一下,她知道他想要什麼,白蘭地鬆散了她的意志,卻還未奪走她的理智,無論如何,沒有全部奪走。她輕柔、灼|熱的手指掠過他的臉頰,晶亮的雙眼望進他的。「去你床上?」她柔聲說,他輕輕點頭,而她傾身向前抵著他的嘴說:「哦,好……」
她行了個簡短的屈膝禮,目送他離去,好像他帶走了她的判斷力。
「用點力。」
「這是怎麼放進去的,你想過嗎?」她試探地把手指伸進瓶頸。「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東西居然完好地塞進一個小口子里去。」
跪坐在她身邊,馬克斯簡潔地開口。「把手給我。不,不是這隻,是瓶里的那隻。」
更多的書被扔了出來,其中一本險險擦過他的耳朵。
扔掉手中的書,莉蓮轉身面對他,這突兀的舉動讓她一陣搖晃,他連忙伸手扶住她的腰,讓她背靠在書架上。她的杏眼閃閃發亮,彷彿無數顆鑽石傾倒在褐色的天鵝絨上。「這跟隱私沒有關係。」她告知他。「事實是,你不想要快樂,因——」她輕輕打了個嗝。「因為這會破壞你的尊嚴和高貴,可憐的韋斯特克里夫。」她同情地看著他。
「是的,爵爺。」
「什麼狀況?」
「沒有。」
「你的桶里有沒有什麼肥皂或上光劑之類的?」
是的,是的,是的。
「看來你已經習慣了。」馬克斯評價說,跟著她。
「我沒什麼意思。」
「什麼都沒有?」
他俯視著她,有種慾望想要壓住她的身體把她親吻到人事不省,而要抗拒這衝動實在太難了。「你願不願意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喝掉read.99csw.com梨子白蘭地,還是在下午的時候?」
他匆匆穿過走廊,腦中閃過一大堆不相干的事:沒有客人的時候,綿延的地板和數不清的房間讓這座巨大、古老的城堡像個沒人味的洞穴、冷冰冰的旅館;這樣的房子需要孩子們開心的喧鬧聲迴響在大廳里,玩具散亂地扔在客廳地板上,還有從音樂教室傳來的小提琴的吱吱軋軋聲;還應該有牆上的塗鴉,下午茶時黏乎乎的果醬餡餅,以及屋后露台上滾動的玩具鐵環。
「我要吃掉它。」莉蓮東倒西歪地遠離他,越來越堅決地搖晃起瓶子。「只要我能把它弄出來……」
莉蓮仍躺在地毯上,馬克斯將一塊上光劑抹在她露在外面的手指上,摩擦著讓它滑進瓶口的縫隙,被他手掌的熱度所溫暖,蜂蠟里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檸檬香,莉蓮欣賞地吸入一口香氣。「哦,我喜歡這個。」
回到圖書室,馬克斯看見莉蓮躺在地毯上,第一個反應是她一定麻痹得失去了知覺,但當他靠近時,卻看見莉蓮自由的那隻手上握著個木製的圓筒,她正斜睨著其中一端。「我找到了。」她勝利地大聲說。「那個萬花筒。灰常有趣,但和我想詳的不一樣。」(莉蓮的舌頭大了……)
「什麼?」馬克斯低聲問,他的自製快要瓦解了。
她又看回來,眯縫著眼。「你那是什麼意思?」
「有一點……狀況,爵爺,我肯定你會希望我向你稟報。」
他的唇角翹起來。「我的意思是,為什麼你會想要喝酒?」
「你什麼意思,『不太好』?有誰和她在一起嗎?」
索爾特溫吞的眼神讓他備感折磨。「都沒有,爵爺。只是……不太好。」
她的眼光在他身上徘徊,不知道主人怎麼會對這麼平凡的東西感興趣。「蜂蠟,」她不確定地說。「……檸檬汁,還有一兩滴油。」
莉蓮呵呵笑起來。「你還真是個英國人。你最喜歡的就是忍受痛苦,從你僵硬的……僵硬的……」她瞄一眼手中的書,鍍金的封面弄得她心煩意亂。「……上嘴唇就能看出來。」她心不在焉地說完。
莉蓮認真地凝視他,對他拒絕照辦感到迷惑不解。「不,不,不是那樣的,應該是這樣。」瓶子掉到地毯上,她伸手摸著他的嘴唇試圖用手指替其成形。「把舌頭放在牙齒的邊上,然後……這要全靠舌頭,真的。舌頭只要夠靈活,你就會吹出非常,非常好——」她被臨時打斷了,因為他覆住她的唇偷去一個簡短的吻。「——的口哨。爵爺,你這樣我沒法說話——」他再次吻上了她,汲取著她口中甜蜜的白蘭地酒香。
馬克斯猛地站起來差點弄翻了椅子。「哪個鮑曼小姐?」
「某些羅曼史,某些有快樂結局的,總會有本這樣的書,不是嗎?」
「不行,那是不可能的。」
莉蓮蹙眉抬頭望著他。「在你開始批評以前,韋斯特克里夫,我應該要指出,我並不是第一個將手指卡在瓶子里的人。這種事始終會發生的。」
馬克斯伸手拂開她掉落的頭髮,拇指滑過溫暖光滑的髮絲。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觸覺至上的男人,但當她在身旁時,想要不碰她似乎很難。簡單的碰觸所帶來的愉快讓他所有的感官都鮮活起來。「不一定。」他回答說。九九藏書
「我相信沒有,爵爺。」
「好痛。一陣陣的。」
「哦……」她猛地從他胳膊下鑽出來,趔趄到幾步之外的餐具櫃。「我指給你看……妙,妙極的東西……這個。」她從柜子邊上拿起一個幾乎空了的白蘭地酒瓶,炫耀地舉到頸邊。「看看,有人放了顆……梨,就在裏面!很聰明吧?」把瓶子湊得更近些,她斜睨著裏面的果子。「一開始並不太好,但過會就好了。我想這口感得——」又一個小小的嗝。「——慢慢習慣。」
莉蓮似乎對這見聞很感興趣。「這樣的嗎?真是聰明極了,聰明極了……梨在自己的瓶子里……哦,不。」
「我們都不喜歡忍受痛苦。」
「我恐怕是『她』,爵爺。一個男僕剛剛向我報告說他看見鮑曼小姐在圖書室,她……不太好。」
莉蓮的身軀纖細而有彈性,她的四肢抱攏他,雙手不耐地在他背上游移。馬克斯有生以來還從未經歷過這樣的熱切,熱量滲透進了每個細胞;他得埋在她裏面,他得感覺她,親吻她,愛撫她,嘗遍她身體的每一寸。
「就這樣?」
「成了!」莉蓮舉起手勝利地揮舞著。「我的手指拔|出|來了。」她的唇線彎成熱烈的弧度。「你為什麼皺眉?」她坐起來,扶著他的肩膀。「你的眉毛之間有個小小的皺紋……那讓我想……」她盯著他的額頭,聲音漸漸消失。
「現在能拔|出|來了嗎?」
「我不行!是真的卡住了。得拿點東西來潤滑一下,你這有潤滑劑嗎?」
馬克斯的忐忑迅速轉為慍怒,旋即又被好笑所取代。真見鬼,如果關於莉蓮?鮑曼的絕對不適合,他還需要額外的證據,這就是了。馬斯登家的妻子絕不會悄悄溜到圖書室然後把自己灌得,像他母親常說的,「微醺」。看向她愛睏的眼和紅暈的臉,馬克斯收回那句評語,莉蓮不是微醺,她蹣跚著,搖搖晃晃,頭重腳輕,已經半醉了。
「我猜跟聖文森特有關。」她的表情籠罩上一層陰影,他知道自己猜中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說,湊近瞭望著她。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繼續說。「我從不想用親你的方式親他。」她閉上眼,這到是好事,因為假如看著他的表情,她可能沒法說下去了。「你身上有種東西讓我的感覺特別糟糕,你總讓我想做出些邪惡的事來;或許就是因為你太正確了:你的領巾從不會歪歪扭扭的,鞋子總是光可照人,襯衫又那麼筆挺。有時候看著你,我就想扯掉你所有的紐扣,或者把你的褲子丟到火里去。」她無助地笑笑。「我經常都好奇——你不會生氣吧,爵爺?」
馬克斯竭力抬頭,沙啞地說:「用胳膊環住我的脖子。」莉蓮照辦了,他一把抱起她,將她緊攬入胸懷。
現在能控制住狀況只有兩個辦法:他可以繼續躲著不見她,但到目前為止失敗得徹底;或者他乾脆地屈服讓步。讓步……他知道她絕不會是他一直期望的那種安靜守禮的妻子,而和她結婚,那他就得反抗自出生前就已經規劃好的命運。
直到此時,馬克斯終於不是將婚姻當作一件延續馬斯登家族血脈的必然義務來考慮,這使他驚覺他的未來將迥異於過去。這會是新的開始——一個創造出之前他從不敢夢想的家庭的機會,而承認自己九_九_藏_書有多想這樣則令他震驚不已;並不是隨便哪個女人都行,不是隨便哪個他認識的,見過的,聽說過的女人……只有一個,她和自己應該期望的類型完全不同,但他卻開始不在乎這個差異了。
仍然扶著他的肩,莉蓮跪直身體。「這樣做。」她的唇印上他的眉間。
「是什麼做的?」他岔進來,想知道裏面會不會有腐蝕性的成分;發現她的慌張漸增,便解釋道:「那個上光劑,瑪姬。」
「我沒醉,我只是——你去哪?」
「我的梨。我把它弄掉了,而且——哦,在那兒。」她掙開他,手腳並用地爬到一把椅子下面,將那白蘭地瓶子抓出來,接著席地而坐,把瓶子擱在膝蓋上。
「那沒什麼吃頭,它放在裏面只是浸漬——莉蓮,把那該死的東西給我。」
「莉蓮,別管那顆該死的梨了。」(估計小馬氣死了,正要表白誒~)
馬克斯並不能完全肯定能對莉蓮期望些什麼,她可能會做出些他永遠不會明白的舉動,當他試圖控制她時,她可能會像只還未完全馴服的動物一樣幡然變卦,她擁有強烈的情緒和更加強烈的決心,他們可能會吵架,她可能永遠都不會讓他太安逸,太平靜。
「我不知道,爵爺。」
馬克斯合上眼,壓抑住洶湧而來的熱情,然後沙啞地開口回答。「他們……他們直接把瓶子掛在樹上。果子長大……在裏面……」他讓眼睛掀開一條縫,然後在看見她將手指往瓶中探得更深時,又再次閉上。「長大……」他勉強繼續道。「直到果子成熟。」
馬克斯沉默地走過去,從她手裡奪過萬花筒,調個方向再遞給她。
「爵爺。」聽到管家的聲音,馬克斯微微皺眉自書桌上抬起頭。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兩個小時來修改一份建議案,它將在今年稍後的時間里由他支持的一個委員會遞交給國會。如果這份建議案被採納,就會使倫敦和周邊地區的住宅和街道的地面排水取得實質性的進步。
馬克斯睜開眼,無奈地注視著莉蓮拉扯她被禁錮的手指。
「呆在那。」馬克斯咕噥道,跨過房間。他來到走廊上,看見一個女僕拎著桶抹布和清潔用品走過來;這黑髮的女僕一瞥見他就僵住了,被他肅穆的臉色嚇到。他試著記起她的名字。「瑪姬,」他簡略地說。「你是瑪姬,是不是?」
「是的,爵爺。」她溫順地說,垂下了視線。
現在,馬克斯比較習慣那種奇特的愛欲交織的感受了,她總能那樣喚起他。「不公開個人的享樂並沒有錯。」
親愛的上帝,這就是他真正想要的未來?
莉蓮驚愕地迅速抽口氣。「哦,好可愛……是什麼原理啊?」
「是關於一位客人的,爵爺。」
鼻頭愛撫著她顴骨柔軟的曲線,馬克斯聞著她噴到他臉上的,帶著白蘭地酒香的熱氣。他會吃掉她。兩手捧住她的頭,將她的嘴引向他的,她咕噥了一聲,然後以毫不符合少女身份的熱情回吻他,那麼甜蜜而激烈,讓他差點微笑起來。不過這微笑很快就淹沒在他們雙唇甘美的碰觸中,他愛死了她回應的方式,他們的激|情勢均力敵。倒向地板,馬克斯將莉蓮擁在臂彎中,舌頭深切而狂野地探索著她的唇;她的裙裾堆在他們之間,阻止了他們進一步的貼近。莉蓮像只貓咪一樣扭動著,read.99csw.com努力將手伸進他的外套中;他們慢慢的在地板上翻滾,先是他在上面,然後是她,只要身體還挨在一起,誰也不在乎這些細節。
「是嗎?那你一定是在說美國人,因為我還從沒見過在英國人中——就算是喝醉了的——有誰會被瓶子卡住手指。」
「真令人吃驚。」他澀澀地說。
「哦?」馬克斯追問道,對管家的吞吞吐吐有些不耐煩。「是誰?他做了什麼?」
「爵爺。」莉蓮以莊嚴的態度宣稱,透過圓筒望著他。「你有三隻……一百……隻眼睛。」她呵呵傻笑起來,笑得身體顫抖,丟掉了萬花筒。
而此刻在馬克斯的腦中,要保留尊嚴和高貴的想法已被拋到九霄雲外。他兩手抵住她身邊的書架,將她半擁進懷中;聞到她口中的氣味,他搖頭低聲說道:「小東西……你都喝了些什麼?」(Little one,哎,Iris提供的那一串肉麻稱呼都用不上~)
「抱歉讓你這麼驚訝,可之前在圖書室我們從來就用不到潤滑劑。」
撇開頭,莉蓮疑惑地望著他,嘴唇潮濕而紅腫;她的手離開他的頭髮,指尖來到他顴骨剛直的角度,為熾熱的皮膚帶來美妙的清涼。他偏過頭,下巴愛撫地摩挲著她柔軟細緻的手掌。「莉蓮。」他柔聲說。「我曾試圖對你置之不理,但我已沒法再那樣做了。過去兩個星期,我上千次的阻止自己靠近你,無論我怎麼頻繁地告誡自己你有多不合適……」他停下來,因為她突然開始蠕動起來,硬扭著脖子朝地板上張望。「無論我多——莉蓮,你有在聽嗎?見鬼的你在找什麼?」
「往外拔一下。」
「那就告訴偶你的推測,」她挑釁道。「你最和理的那個。」(舌頭大得不行了……)
「不,你喜歡。至少,你在想盡辦法避免享受樂趣。」
女僕急忙轉身,從桶子里取出一小罐光滑的黃色調和物遞給他。「爵爺,如果你要我給什麼東西打蠟——」
「怎麼了?」馬克斯磨著牙問道。
「其中一頭在關鍵的地方安置幾塊銀鏡,然後……」他的聲音漸漸淡去,因為她正把那東西轉過來對準他。
關心地皺眉,馬克斯向莉蓮走去,而她繼續喃喃自語地在書中挑揀。「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哦,不是,不是,不是,只怕在英格蘭都沒有……」
「你知道,」莉蓮朦朧地說,迴避著他的問題。「你幾乎比不上聖文森特子爵的英俊。」
「這樣就可以了,瑪姬,謝謝你。」
莉蓮無助地靠著他,手指穿過他的頭髮,急促而脆弱的呼吸拂過他的臉頰;當親吻加深成急切的衝動時,慾望的浪潮席捲過他,他們在秘密花園的記憶已經折磨他好幾天了……掌下的細膩肌膚,小巧精緻的乳|房,誘人而彈性的長腿;他想要感受她環繞著他,雙手抓住他的背部,膝蓋在他的臀邊夾緊……還有當他在她裏面移動時那絲般的濕滑。
「什麼事,索爾特?」他粗率地說,不快於思緒被中斷。但是這老資格的管家很清楚不該在工作時間來打擾他,除非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去哪?」她朦朧地問道。
「她病了?她受傷了?」
「我只不過是推測而已。」
莉蓮站在一排書前,而她周圍的地板上還有一大堆;她正從架子上逐本把那些珍貴的卷冊抽出來,read.99csw.com微蹙著眉檢視一番,然後就輕率地拋到身後。她看起來奇怪的無力,好像在水下動作,而頭髮漸漸脫離了髮針的掌控。確切地說,她並不像生病了,實際上,她似乎……
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詢問上,馬克斯低聲詛咒著離開了房間,大步走向圖書室,就差沒跑起來。看在上帝的份上,莉蓮或是她妹妹能發生什麼事?頃刻間他已被憂慮吞噬。
把瓶子拿給他看,她的手指放在距離瓶底三分之一的地方。「從這裏開始,我想。也可能是那裡。」她悲哀地皺眉。「現在就只剩顆梨了。」她晃晃瓶子,讓那多汁的水果在容器中碰撞著。「我要吃掉它。」她宣布說。
察覺到他的出現,莉蓮回頭瞥他一眼,露出個扭曲的微笑。「哦,是你呀。」她說,聲音含糊,然後便又回身專註于書架。「我找不到,這裏所有的書都該死的沉悶……」
「你不會告訴別人,對吧?」
「不會。」他嚴肅的承諾。「但我恐怕不管怎樣還是會有人知道的,除非在他們回來之前的這兩三個小時里,我們先把你弄清醒些。莉蓮,我的親親……你到底喝了多少?」
通往圖書室的路似乎遙遠得沒有盡頭,他的步伐加快,手指關節緊握得泛白。等穿過門檻時,他的心在胸膛下狂猛地跳動……以一種非關於患病或任何恐慌的節奏,然後突然止步于巨大房間的中央。
「還不行。」
莉蓮別過臉不看他。「我不想說。」
突然馬克斯碰到了一條椅腿,這讓他的神志暫時恢復了清明,訝然發覺他們差點就在人群出入最多的房間里做|愛了。當然不行。詛咒著,他站起身,也把莉蓮拉起來,將她緊擁在懷中;她柔軟的嘴唇找尋著他,而他則忍住不穩的笑聲。「莉蓮……」他的聲音破碎。「跟我來。」
馬克斯輕輕擦過她的指根,試著扭動一下。「為什麼你會覺得緊張?」
他搜尋著她被吻得腫脹的雙唇,她是如此甜美,她的唇,她的舌……他的呼吸粗重起來,手上壓力漸增使他們更加貼合。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直到他伸手抓住書架的外框以保持平衡。他不能再吻下去了,他需要更多:她的肌膚、她的香味、在他舌下她狂亂的脈搏、在他指間她纏繞的髮絲;他需要她赤|裸的胴體在他的身下扭動弓起,她的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抓痕,還有當她內部的肌肉絞緊他時那戰慄的高潮。他渴望佔有她,快、慢、粗暴、從容……以無數的方式,以無限的熱情。
「不可能?」她輕蔑地說,蹣跚著轉向他。「你的僕人能把小牛頭裡的腦髓挖出來,他們卻沒法從瓶里取出一個小小的梨?我才不信。叫個廚房的男僕過來——只要打個口哨,然後——哦,我忘了,你不會打口哨。」莉蓮眯起雙眼盯著他的嘴。「這是我聽過最蠢的事,每個人都會打口哨的。我來教你,現在就教。把嘴噘起來,像這樣,噘起來……看見了嗎?」
「我拿不出來。」她說。
「樓上。」
馬克斯繼續將手指沾上蜂蠟在瓶口的縫隙塗抹著,莉蓮在這溫柔的觸撫中放鬆下來,似乎心滿意足於躺在地上看他。
「也許我能幫你,」馬克斯軟聲建議道,來到她身邊。「只要告訴我你想找什麼。」
「你有。那不是通常的『唔』,那是不滿的『唔』。」
「我的手指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