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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十命妖女 第四章 七手結印

第二部 十命妖女

第四章 七手結印

「方小姐,如果有什麼重大發現,希望你不會藏私,能分一些報酬給我,怎麼樣?」我的玩笑話並沒有打破小樓里的凝重氣氛,方星的注意力全在這隻水盆上,嘴裏「嗯嗯啊啊」地敷衍著。
我忍不住在心裏笑:「關伯用心良苦,這一頓飯連食材帶心思只怕花費不少。」
我微笑著做了個「當然可以」的表情,暫且把她剛才的異樣表現放在一邊。
「沈先生,又見面了。」方星慧黠的目光在葉溪臉上一瞟,隨即綻出微笑,「咦?是大名鼎鼎的女博士葉小姐,幸會。」
「催眠術?」我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她此時的表現,絕不像是開玩笑,但我清晰地知道,這種只會發生在藏教高僧身上的奇異現象,是不可能與一個二十一世紀港島的女飛賊有關的。
方星失望地搖頭嘆息:「他已經離去了。」
他苦心設計的這場飯局,以凄凄慘慘收場,心裏絕對不會好受,但其他三個人各自抱著自己的心事,誰都沒時間顧及他的感受了。包括我在內,都一直食不知味,不斷地想起葉溪描述的那個古怪的孕婦雅蕾莎。
我陪葉溪走出書房,整座小樓都被各種美味的香氣塞滿了,看來關伯已經使出了最得意的看家本領,只為討好方星。
那盆水的深度連二十厘米都不到,清澈之極,以此時的光照水平,應該很容易將盆底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水盆怎麼到這裏來了?一次都沒用過呢,真是奇怪,是你拿出來的?」他俯身提起水盆,對面樓頂的望遠鏡藍光又是一閃,這一次連關伯都注意到了,低聲冷笑:「小哥,有人在給咱們拍電影呢!」
「會是什麼人?與麥義一夥的嗎?」麥義等人的死,一直讓我的心情感到有些壓抑,至今不能緩解。
葉溪也吃得很少,只有一小碗貢米白飯、兩塊雞胸肉。
與麥義等人演的那場「文武戲」,徹底把關伯已經泯滅的江湖豪氣給勾引了上來,對於任何侵犯性行為,他都躍躍欲試,巴不得有機會出一次手,技癢難耐。
既然方星喜歡以半個主人自居,那我樂得清閑,緩步踱到客廳里去,表面雖然平靜,但腦子裡一直在對葉溪說過的話逐一過濾——
僅這一句話,她在葉溪面前馬上反客為主。
方星的左手橫摁在丹田位置,不停地按壓著,眼神變得異樣的複雜,嚴肅地問:「沈先生,你的確什麼都沒看到?」
「沈先生,在想什麼?」方星無聲地出現在我面前。她能夠自由控制高跟鞋發出的聲音,或大或小,來去自如,正是頂尖輕功的表現。
滿桌的菜超過一半以上都沒被碰到過,令關伯大皺眉頭,簡直成了他廚藝大成后的極度恥辱,一邊吃一邊長吁短嘆。
關伯撓著頭皮,無奈地笑著:「也好也好,你們年輕人總是有自己的事業要忙,去吧,不送了。」
「沈先生,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這盆水的來歷?」她擦凈了額前https://read.99csw.com的水滴,心有不甘地緩緩搖頭。
「方小姐,你怎麼了?」我緩緩地提高了警惕,以防備可能會猝然出現的危機。
「沈先生,我看到一面鏡子,有人端坐在鏡子里,七手結印——」
她臉上的表情清楚地表明,一直處於心事重重的沉思狀態。
對於自己喜愛的人,關伯從來都是事無巨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享受與我完全相同的優待。
我深深地吸氣,陡然向前一躍,手指勾住了懸挂垂蓮的那根繩子,居高臨下地垂直向水盆里望去。
「沈先生,一切結束了,謝謝你的慷慨大方,告辭。」方星避開了我探詢的目光,轉身大步跨出院門,沒等我跟隨出去相送,一陣大功率摩托車的轟鳴聲驟然咆哮起來,按聲音判定,車子幾秒鐘內便駛出了這條街,匯入了主幹道上的車河裡。
方星的目光向那塊老式掛鐘上一掃,又望了望廊檐下懸吊著的兩盆垂蓮,眉梢一彎:「沈先生請了好高明的幫手,竟然只憑無形內力便震碎了十一隻攝像頭的感光系統。如果我也能具備這種驚人的破壞力,就算電子系統密如蛛網的美國總統官邸也能自由出入了。」
方星錯愕地仰面向上,望著那盆剛剛長出了嫩芽的纖細睡蓮,惶惑地喃喃自語:「難道……難道我的前生竟然是藏邊的喇嘛僧?怪不得……怪不得……」
「既然遇到如此古怪的事,方小姐為什麼沒有其它應變反應呢?你的動作一向都是快速絕倫的——我們不必耽誤時間了,吃完飯我還有事要出去,請吧?」在我眼裡,那的確是一盆清水,毋庸置疑。
方星銀鈴一樣地笑起來:「沈先生誤會了,我只是路過貴府,感激上次關伯邀請我吃飯的盛情,才買了果籃送進來。難道我們之間,只能是盜與防的對立關係,就不能做和諧共處的朋友?」
「算了,關伯,忍耐些的好,最近外面不太平。」如果有什麼人能夠輕易替別人洗腦的話,在這場戰鬥里,勝利的籌碼一開始就分配不公了。並且已經出現的催眠術高手,不止一人,不止一方。
我記得當時達措說過,他自己的靈力只能嚴密封鎖客廳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難道在破壞攝像器材的同時,也洗去了方星的腦部記憶?這種可能性,只能理論性存在,不要說是轉世靈童,就連正位活佛的法力都不一定能做到。
方星的身上流露的是一種撲面而來的洒脫不羈,而葉溪一旦擺脫了神情恍惚的局面,馬上重新變得冷靜高傲,下巴不自覺地昂了起來,迅速表現出自己睿智淡定的大家風範。
好奇心是人類探索未知世界的主要動力,我擔心這一次如果不能把梁舉的死因弄個明白,還將會有更多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港島的平安要靠警察部門來維護,但更需要每一個有責任心的市民主動貢獻自己的力量,大家共同維護九_九_藏_書這個日益繁榮昌盛的大環境。
方星的手槍應該藏在右腿的膝蓋側面,以那種蹲伏的姿勢,非常容易做出拔槍射擊的動作,但她的身體似乎已經陷入了僵硬狀態,全神貫注于面前的水盆。
衛叔大概忘記了它的存在,任由這盆清水留在走廊里,反映著粼粼蕩漾的燈光。
關伯與她一見如故,我本以為達措到訪的事她早就從關伯那裡聽說過了,不禁一愣,簡單地回答:「水盆是為一位藏教客人準備的,他只在裏面略沾過手指,在此之後,其他人誰都沒有碰過,難道關伯沒有告訴你?」
「我姓方,關伯的朋友。」方星的自我介紹在鑽言語空子,小小地耍了個詭計。其實以她目前的裝束,就算道出自己「方星」的原名,也不會有人懷疑她就是名滿天下的大盜「香帥」。不過,我察覺到她的神情有些怪怪的,似乎對葉溪出現在這裡有一點點疑惑。
關伯沒有料到方星的情緒會突然急轉直下,挾在她碟子里的鰻段、雞舌動都沒動,只喝了一小碗清湯,便歉意地表示:「關伯,我吃好了,謝謝。」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花香,街道盡頭,有一輛洒水車響著電子音樂緩緩地執行著自己的固定任務,一切看起來安靜如常。
她愣愣怔怔地轉身,水珠涔涔地落下,打在胸口的衣服上:「什麼?」
我點點頭:「我只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其它什麼都沒有。」
剎那之間,方星臉上顯現出了一種超然物外、洞察一切的淡然淺笑,彷彿我的回答變得稚嫩無比、毫無意義,以至於連被她鄙薄的價值都沒有。
「這是什麼?沈先生?」方星的語氣變得十分急促,再次向前,在水盆前蹲下來。
人生在世,名利二字。
我已經做了決定,不管對方是人是妖,接下來我將去會一會這位脈搏詭異的孕婦。
「小哥,吃完飯,我們可以打四圈麻將消遣消遣,你說好不好?」關伯仍不死心,企圖用我們的「國粹」麻將牌來創造我與方星交流的機會。不過,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麻將,自始至終就排斥這種港島最流行的娛樂方式。
她不問是「做什麼用的水」,而問「這是什麼」,這種提問方式讓我有些疑惑,但只是簡短地回答:「那是一盆水。」
她對待這盆水的前後態度判若雲泥,令我更是迷惑。
傲立獨行的梁舉,始終不能完全脫俗,做了被名利驅使的犧牲者。
葉溪在港島媒體上的曝光率不算低,所以方星的話絲毫沒有引起她的警覺,兩個同樣優秀的女孩子握手為禮,看得關伯的目光在一直發獃,長嘆一聲,走回廚房去繼續忙碌。
暮色剛剛垂下,院外的路燈還沒有亮起來,所以走廊里顯得有些昏暗。
我沉吟著:「關伯,藏教客人到訪的事,你沒跟方小姐提起過?」
方星無聲地搖頭,端起水盆,倒向旁邊的花叢樹根。
方星困惑地抬頭,盯在我臉上:「你難道沒有看清楚https://read.99csw.com?裏面是一個『七手結印』的白眉喇嘛?」她慢慢起身,臉色慘白,身體的各處關節更是發出脫力之後的「喀喀」聲。
一連串的問題,把我問得一愣:「我沒注意,不過既然是一盆清水,當然會把外界所有的東西都映射出來,不對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又黯然長嘆:「這批儀器價值五百萬英鎊,遭了你朋友的暴力摧毀,簡直是暴殄天物,唉,浪費……」
葉溪大大方方地微笑著:「方小姐,幸會。」
關伯在餐廳里叫起來:「方小姐,可以開飯了,請入席。」
「不,關伯,我還有事,應該告辭了,改天再陪你打麻將可以嗎?」方星搶先拒絕,臉上的笑容殊為勉強,倉促地起身。
在藏教文明中,只有飲雪山聖潔之水的藏人,才能具有承接高僧智慧的純凈心靈,一旦離開那片神聖的雪域,墜入紅塵俗世花花世界,靈智就會被蒙蔽封印,不可能再與高僧產生精神上的深度交流,更不要說靈魂更替了。
我在記錄唐朝佛教文化的《天寶聖鑒》這一古籍上面曾經讀到,松贊干布的九十九位恩師中,就有一位來自雪域的無名大師,練成了「七手結印」,最終隨晚鍾松風坐化,被七隻仙鶴托起,升天而去。
白熾燈的光芒能夠照亮走廊里的每一個角落,她現在看到的,難道是無稽的幻覺?
我覺察到了她的異樣,抬手按了開關,走廊頂上的四盞大功率白熾燈同時亮起來,掃清了暮色里的一切詭異氣氛。
我猛然轉身,看到他臉上滿是困惑,連連搖頭:「小哥,你在說什麼?出了什麼事?」
她陡然垂下頭,用力指著水面:「沈先生,剛才你只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的呢?我的雙手、我的臉、我的身體——還有頭頂的花盆、廊檐,什麼都沒有嗎?」
一瞬間,我的眼角餘光飛速轉向街道對面的一幢灰色小樓,就在小樓頂上的女牆盡頭,有道藍幽幽的光芒猝然一閃。那是高倍率軍事望遠鏡上的特種貼膜被車燈掃過時的特殊現象,我確信有個神秘人物就躲在牆后,向這邊偷偷窺探著。
葉溪的敘述給我帶來的詭譎感受,被方星的話衝散得無影無蹤。
「方小姐,我們該進去吃晚飯了。」有驚無險之後,我覺得自己的頜下有些汗津津的,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引起方星注意的,是達措蘸過手指的那隻水盆。
「唉,小哥,今晚大家是怎麼了?滿滿一桌菜,剩下了九成九,方小姐到底有什麼心事,難道就一點都沒跟你透露?」關伯咬著牙籤踱出來,在我身後惋惜地嘆著氣。
她的眉倏地用力皺起來,向前探著身子,幾乎要把臉埋進水裡去。
水波蕩漾,無數光影反射在她白皙的下頦上,與那兩枚鑽石耳釘相映爭輝。
方星長吸了一口氣,雙手顫抖著前伸,彷彿要去碰觸那層觸動不休的水面,但只伸到一半就僵直不動了。
我只是安安靜靜地吃飯,對九_九_藏_書於關伯的苦心孤詣深感抱歉。
我笑了笑:「方小姐,咱們之間並沒有簽什麼保管協議,所以我沒有義務替你照顧那些攝像系統,請原諒。」
她只說了半截話,向前邁了一大步,站在門口走廊里,額頭險些撞到了栽著垂蓮的花盆。
「是給那盆水害得嗎?難道裏面真的會有『七手結印』?可能嗎?女飛賊香帥與藏教喇嘛之間會有前生後世的聯繫?」藏教高僧靈魂轉移的個案在任何年代都層出不窮,但卻極少有與外族人發生關聯的例子。
「清水如鏡、七手結印」這一說法,曾多次出現於藏教典籍中。據說歷代高僧修鍊到佛法的至高無上境界時,身後現出琉璃寶光,任何時候面對水面,倒映出的都是頸生七隻手臂,各結著不同的法印,象徵「天、地、佛渾然一體,我即是天地間唯一金身主宰」。
我微微有些驚愕:「七手結印?」
關伯極其詫異地「嗯」了一聲:「什麼藏教客人?」
達措毀滅監視系統所用的手法,絕對不是武林高手擅長的內家真氣。在這個不算太寬敞的客廳里,如果他發動強勁內力的話,我沒有理由感覺不到。神秘的藏教武功之中,有不下幾千種讓人匪夷所思的手段,其威力差不多接近神仙幻術,毀掉方星的儀器,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
「七手結印」的傳奇故事流傳了幾百年,以訛傳訛的鬧劇也上演了無數次,所以我對方星的怪異表現並不太感興趣。
我被她的笑聲感染,輕輕嘆息著:「也對,普通人能有方小姐這樣妙手空空、飛檐走壁的朋友,何其榮幸?」方星這樣的江湖名人,百年一遇,我猜在關伯心裏,的確為能與「香帥」結識而感到臉上有光,到時候見了過去的老朋友,又有吹噓的資本了。
水面上映出的,只有我的影子,輕輕搖擺著。
怪不得關伯要用「入席」兩個字,今晚餐桌上的菜豐盛之極,六涼六熱十二個菜,外加一鍋「雞舌鴨血党參湯」,還有一瓶白瓷紅封的極品茅台酒,總造價超過一千美金,實在奢侈浪費。
在向水盆里觀望的時候,我只注意有沒有「七手結印」的怪事,的確沒在意其它的東西,於是跨上一步,伸出雙手,立刻在水面上倒映出來。
她額前的幾綹頭髮落進水裡,像是瀕臨湖岸的垂柳柔枝一般。
面對佳肴美酒,就座的四個人很明顯各懷心事,食慾並不旺盛。
「沈先生,這盆水,可以送給我嗎?」方星變得憂心忡忡,雙眉輕蹙。
自從看到水盆后,她的每一個措辭都顯得萬分古怪,即使水中有幻影的話,也應該用「消失」這個詞,而不是「離去」。
我打開院子里的燈,替她拉開樓門,院子里的新鮮空氣立刻讓人神清氣爽。
其實,自己身邊有他這樣的老人家照應著、絮叨著,心裏會一直不洋溢著家的溫情暖意,否則,獨院小樓,一個人居住的話,冷清悲涼自然會是夜晚的常客。
我送方星出來,read•99csw•com她親手端起了那個水盆:「沈先生,多謝了。」
方星甩了甩頭髮,鑽石耳釘放射著湛湛精光,「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對,不過總有一天你會求我說出——算了,咦,那是什麼?」
「我……看到了……」她艱難地喘了口氣,肩膀也因為過度緊張而高高地聳了起來。
我淡淡一笑:「我在想,到底這座小樓里有什麼寶物,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牽挂著?如果仍舊是子虛烏有的『碧血靈環』,方小姐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我錯了,唉——我大錯特錯了!」良久,她一寸一寸地抬頭,目光茫然,濕了的頭髮軟軟地貼在額頭上。
我大大地鬆了口氣,身子一盪,躍到方星對面。
空了的水盆被丟在花叢旁邊,倒掉的水很快便被土地吸收,不復存在,但方星的一切異常表現,到底說明了什麼?
我聳聳肩膀:「大家請便,不要客氣。」
「十根脈搏的孕婦?這是人類醫學史上的創造性發現,一旦坐實,有可能要列入各國典籍。梁舉表現得那麼瘋狂並不為過,因為他很清楚,假如自己是這件事的第一見證者,或許下一秒,他就將變成世界的焦點,『梁舉』這兩個字將與歷史上那些光輝燦爛的醫學名人放在一起,成為後人瞻仰崇拜的對象。」
方星把水盆放在地上,接過手帕,惋惜地連連嘆氣,彷彿錯失了暴富良機的賭徒。
攝像系統毀掉之前,方星一定曾經看到過達措的樣子,那麼她應該早就發現這盆水的異樣才對,而不是遲遲等到現在,才感覺到它蘊藏著的神秘價值。
「雅蕾莎的目的何在?到底是何種生物的怪胎,竟能令同一個母體具備十根怪異的脈搏?妖怪、異靈、未知生物?」
「可以肯定,在葉溪探測到雅蕾莎的脈搏異常后,後者出於某種陰險的目的,對葉溪做了非常厲害的催眠。葉溪的長時間昏迷,正是這種霸道無比的催眠術帶來的後遺症。她們之間無冤無仇,雅蕾莎竟然使用了這麼歹毒的手段,也許可以證明,她結識葉溪,只不過是為了利用後者。推而廣之,就算是上一次在沙漠里對葉溪的援救,也是這個利用計劃的一小部分。」
方星小心翼翼地跨出了走廊,目光一直盯在水面上,剛剛進入院子,驀的站住,失聲叫起來:「啊,怎麼是這樣?怎麼是這樣?」
圍繞這盆水引出的話題已經太多了,我對方星的古怪表現無法解釋,也沒有時間細細追究,取出手帕遞過去:「方小姐,你的頭髮——」
那是一盆普通的清水,在達措走後,我曾仔細觀察過數次,沒有任何發現。
這裏不是推崇藏教的雪域地區,我也不是具有瘋狂信仰的藏胞,還沒到把靈童蘸過手指的水當作「聖水」的地步。
小樓里的半隱居生活一旦被打破,各種怪事接踵而來,絡繹不絕,躲都躲不開了。
方星背對著我,聲音顫抖著:「不錯,就是『清水如鏡、七手結印』,你快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