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港島回歸之前兩任港督的高級幕僚、港澳四大賭場家族的監督人、英國政府亞洲事務的特派員，以上三個金碧輝煌的頭銜，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會讓港島政客們汗顏。在老龍面前，他們都是乖乖聽話的後輩，只有俯首帖耳、聽從教誨的份兒。

我一聲冷笑，在大門口靜悄悄的假象後面，必定隱藏著十幾台大功率透視檢測器，走入大門后的每個人，都得在不明真相的情形下，被從頭到腳清晰掃描一遍，我身上藏著的飛刀，自然也逃脫不了這些電子設備的無聲搜查。

「沈先生少安毋躁，龍爺請你來是給夫人看病的，只要聽話合作，我可以百分之百保證你的安全。那些儀器，不過是在進行必要的細菌探測，為了夫人的健康，請忍耐一下。」

「不能。」我的回答非常簡短。

下一個房間，光線非常陰暗。他「啪」的一聲開了燈，視線中出現的，又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開下一個門的鑰匙，將會刻著一個「虎」字，最後一柄上，則是「龍」字。

「不要怕，只是一部電梯，絕對安全。」他在我耳邊得意地提醒著。

這種接待方式，不能不讓我想到了古代邊戎小國晉見天朝皇帝時的程序。

我揭開蓋盅，看著那隻價值過萬的白色鮑魚，輕輕嘆了口氣。

「地道？暗門？奇門陣勢又是為誰而設？」我的太陽穴微微刺痛起來，畢竟連番休息不足，已經令頭腦的思考能力有了大幅度的下降，勉強支撐時，身體就會產生自然而然的抗拒反應。

「人人都知道盜墓是非常冒險的一件事，因為每一座古墓的構造都不盡相同，其中的防禦機關設計詭奇而狠毒。同樣是冒險，很多勇敢的年輕人前赴後繼地去了，最終結果，或者葬身蛇腹，或者窒息于毒氣，在幾百尺深的地下喪命，而我卻一直好好地活著，為什麼？因為我有足夠的明智。在盜墓這一行，人人都不缺乏勇氣，但僅僅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只能算是冒死蠻幹，知道什麼時候該罷手、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不能做到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那鐲子是真正的「碧血靈環」，一定會跟我父母的神奇失蹤有關，這時候我最該打電話給方星，告訴她這個偉大的好消息。

那是一隻手鐲，毫無疑問，它的質地與做工，屬於價值百萬港幣級別的上品，但令我驚訝的並非這些，它的樣子，與父母留下的那幅照片中的鐲子非常相似，也就是方星說過的「碧血靈環」。

我向前跨了一步，身子忽然一輕，感覺腳下的地面瞬間開始沉降，正是電梯高速下墜的感覺。

「坐。」他沒回頭，盯著池子里的那條個頭最大的龍魚。

他的目光中，閃動著淡淡的譏笑。

「來了。」老龍的嗓子有些暗啞。

這一點非常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不是頻繁開啟並且細心保養，門樞肯定會發出怪聲。

任一師取出一串黃銅鑰匙，揀了其中一把，插入鐵門上的暗鎖里，小心翼翼地轉動了四圈，伸手一推ｈｔtpｓ://rｅａｄ.９9csｗ.cｏｍ，那扇笨重的鐵門無聲地打開。

我淡淡一笑：「給我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大人物、小人物，只是一個相對比較的虛詞，沒有任何意義。

任一師走向第三扇門，果然是「虎」字鑰匙，跟著走到最後一扇門前。

從大門口向前，是一道被紫藤環拱著的兩米寬長廊，腳下的鵝卵石小徑盡頭，則是一個巨大的希臘式噴水池，唰唰的水聲，清晰可辨。

我聽到射線探測機不斷地快速啟動的聲音，立刻沉聲低喝：「任先生，不要對我進行掃描，否則咱們的約定馬上取消。」

我點點頭：「對。」那位女星後來去韓國整容，重出江湖，憑藉出色的歌喉舞姿，一舉拿下了去年的港姐桂冠。

頭套緩緩地落下來，我什麼都看不到，聽覺也受了不小的影響。

任一師的臉上仍然帶著笑，但所說的內容卻一點都不和氣友好。

繞過水池，突兀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凌駕於水池上方的白色八角小亭，有個穿著白色中式睡衣的人，扶著支撐亭頂的方柱，低頭欣賞著池子里那些巨大的熱帶魚。

進入亭子的通道，竟然是用純凈透明的玻璃搭建而成，一眼就能看清那些在碧波里遊盪著的金色龍魚。

「沈先生，剛才衛兵報告，你身上帶著武器。按照龍爺的規矩，是不允許任何人攜帶槍械、刀具進入內院的——」

在光線並不明亮的狀況下，我看不出房間里到底有什麼機關，不過既然已經開了四重門走進這裏，就一定會有另外的通道。當發現鐵門能夠順暢地無聲開啟時，我早就意識到它們必定是頻繁開關，所以才會得到妥帖的專項維護。

「謝謝。」我禮貌地點了點頭，緩步踏上玻璃通道。

唐槍曾經不止一次說過——

他走路時的輕快身法以及站定時氣勢如山嶽的姿勢，都能表面這是一個內外兼修、武功超強的江湖高手。

「當然，沈先生是龍爺請來的客人，是一個特殊例子，得區分對待。」任一師非常善於察言觀色、見風使舵，馬上改變了口氣。

石桌上，擺著兩隻白底金花蓋盅，左右各有一隻石凳。

「沈先生，江湖上傳說，中醫的最高境界，可以十步外『懸絲診脈』，你能做到嗎？」他的話問得非常奇怪，因為「懸絲診脈」只發生在男女授受不親的古代，而且是宮廷御醫們專門針對皇帝的女人搞出來的一套程式。

「沈先生，龍爺在等你，有一件事，大概我不說你也會清楚，庭院的四周，大約有四十個身經百戰的狙擊手在盯著你。任何時候，哪怕只是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如果某個人有所異動，將會死得很慘。我說的，夠明白嗎？」

我不動聲色地調整呼吸，讓自己牢牢記住任一師的聲音發出來的地方。一旦有了意外，我可以第一時間躍過去，先制住他再說。

任一師有些不耐煩了，雙眉慢慢皺了起來：「沈先生，龍爺和夫人的時間非常寶貴，請儘快做決定。」

走完八米長的通九*九*藏*書道，只需耗費五秒鐘，就在這麼短促的時間里，我已經把關於老龍的某些經典資料全部回顧了一遍。

我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直接邁進去，因為這樣的房間，絕對不是一個正常孕婦居住的地方。

「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過那條路線卻是屬於龍爺的秘密，不想被別人記住，所以要蒙上你的眼睛。」他揚了揚頭套，語氣不容反駁地接下去，「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獨特的規矩，如果你想拿到那張空白支票，就得遵守龍爺的規矩。」

那是激光瞄準器的指示點，我默不作聲地緩緩抬起雙臂，表示自己毫無歹意。

「沈先生，請跟我來。」任一師的笑完全是職業性的，看不出一點真誠的成分。

我真的懷疑，一個生活在這種壓抑環境里的孕婦，即使給予她再豪華的錦衣玉食，也會憋悶出病來。

我隱約看到，鑰匙的尾部鏨刻著小字，其中一個，似乎是個「龜」字，剎那間靈光一閃：「房子如此怪異，當初建造時，一定別有用心，難道是個奇門陣勢？」

我走出水亭，這麼好的天氣，本來應該是心情愉快才對，但整座靜謐的莊園，給我一種古墓舊墳一般的壓迫感。

那麼大的庭院里，只看見他一個人，彷彿是留白過大的國畫，清靜之極，卻帶給人以空曠肅殺的巨大壓抑感。

望著這個名動江湖的老人，我並沒有感到緊張，更多的是好奇。

任一師晃了晃手裡的鑰匙，發出「嘩啦嘩啦」兩聲，竟然在空房子里泛起了回聲。

老龍始終沒有回頭，我也無法看清他的臉。

「一代梟雄，一個不好惹的人物。」這是大多數港島精英們給老龍下的定語，如果連如日中天的港島黑幫都不敢對老龍有所冒犯，那麼，誰還能威脅到他現在的地位呢？

「沈先生，到站之後，我會放開你，不必擔心，呵呵呵呵……」任一師的笑聲變得很模糊，但充滿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得意。

人在江湖，只要一天沒有蓋棺論定，就會莫名其妙地受很多浮名所累。在這個封閉的世界里甚至在整個港島、澳門、東南亞，老龍都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但若是把眼光放長，把一個人拿到全世界範圍內衡量，他肯定又是極其渺小的。

進入二十一世紀后，老龍隱入幕後，而他麾下數以千計的徒弟、徒孫、徒重孫，大多已經成為了港島各條經濟命脈上的主力，並且所有的人都很團結，只要老龍一聲令下，隨時都能掀起一次驚濤駭浪。

我心裏產生了一絲猶豫：「任一師到底在搞什麼鬼？老龍發出報恩令、差遣司徒開請我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在未知的危險前面，我似乎有理由選擇放棄，但是當我靠近門邊的一剎那，突然感覺到了某種奇特的吸引力，身不由己地向前連跨了三步，已經越過了門口。

同樣，每次有異常情況出現時，我也會反覆權衡，先讓自己穩穩地立於不敗之地。

門開了，我感覺無形中有數道陰風直躥出來，如同籠子打開后的大九_九_藏_書型猛獸，凶氣逼人，無可抵擋。

穿過兩條幽靜的青石長廊之後，我們轉入主樓的背後，視線漸漸黯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希望了解到老龍和任一師的更多內幕，也就間接得到了鐲子的秘密。

不知是何方高手，竟然在主樓背後，設計安排了這樣一個「青龍白虎龜蛇大陣」，並且摒除了奇門遁甲中本應存在的「朱雀」符號，用意當然是為了保持陣勢中無所不在的陰氣。也就是說，陣勢的核心，護衛鎮守的，將是一種陰氣極盛的東西。

「很好，請吧。」他笑了，黑眉如刀，繃緊的身子如同一張引而不發的長弓。

「司徒，我們還是朋友，對嗎？」我不想繼續掩飾自己的不滿。

「夫人住在裏面？任先生，請你跟我說得詳細一點，不要總是打啞謎好不好？」

人體承受異種光線輻射的能力非常有限，在毫無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即使只是超出胸透檢測十倍的強度，各種身體機能也會受損嚴重。

這個房間與之前的三個房間完全不同，四面牆壁上，鑿著無數狹窄的佛龕，不過裏面沒有供奉佛像，只放著一根粗短的白色蠟燭。燭煙很嗆，顯然它們一直都在燃燒著，有幾根的燭淚層層疊疊地披垂下來，如同一顆基因突變的土豆。

「這一次，我想請你在同樣的情況下，替一個女人把脈。她已經懷孕三個月，怕自己發福變醜，被外人看見。事成之後，小任那裡，會準備一張空白支票給你，數目由你自己填寫，怎麼樣？」

「請向前走一步。」他大聲提醒，伸手捉住了我的小臂。

再向前走，是一排低矮的平房，牆壁是用大塊的花崗岩砌成，房頂則是厚達半米的水泥混凝土整體澆鑄，看上去堅固敦實，有點像古代關押重罪犯人的囚室。

「同樣的門，一共四扇，如果連第一個房間都不敢進，那就算了。」任一師又在晃動鑰匙。

畢竟隔著那麼長的絲線，判斷病情的準確性至少會降低一半。

一股陰森森的寒風，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盤旋一周后，呼的一聲吹過來，把他的衣角高高揚起。對面的那扇門黑沉沉的，尺寸只比我們打開的這扇稍小一點。

我奇異地發現，本應出現在門上的硃筆符咒一點都沒出現，如此一來，根本無法構成大陣的完整性，只能徒有其表，而不能產生任何實際作用。

港島紙媒的狗仔隊記者，對於上層人物的花邊新聞非常感興趣，但唯獨不敢編排老龍的緋聞軼事，至多不過在酒桌上偶爾傳傳而已。司徒開說的話，可信度到底有多少，等一會兒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沈先生，夫人就在裏面——」任一師指向對面的另一扇鐵門。

「喀啦、喀啦、喀啦」三聲響，任一師打開了最後一道門。

「沈先生，請進。」任一師的表情依舊平靜，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他對那些陰風是習以為常還是毫無察覺。

「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孕婦，竟然值得如此重重封閉護衛？」不期然的，我想到了葉家的西郊別墅，同樣ｒeａd•９９ｃｓw•ｃｏm是孕婦、同樣處於陰氣匯聚之地、同樣具有異術高手的陣勢圍困。

皇帝的女人地位尊貴崇高，不方便被別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臉，於是躲在帷幕後面，用絲線系在腕脈上，另一頭交給御醫。醫道通神的御醫，能通過度量絲線的振動來判斷患者的病情，不過這種手法，在大清王朝倒台之後，便已經被中醫界高手聯合廢止了。

踏入長廊，兩邊簇擁傾軋著的綠葉，透著絲絲涼意，我的心情立刻安穩平靜了許多。

我的目光立刻被一件翠綠色的東西所吸引，它在跳躍的燭焰下，閃著幽幽的綠光，靜靜地躺在一隻半人高的玻璃柜子里。

此時，我們已經接近莊園寬闊的黑色鐵枝大門，距離十五步的時候，一陣細碎的銅鈴聲響起來，鐵門緩緩打開，卻沒有一個人影出現。

再掃了一眼展示櫃里的奇怪東西，我緩緩點頭：「我準備好了。」

在我看來，面前的這個人像一隻隨時都會爆發出無盡威力的火藥桶，不好惹，但我更沒有必要去惹他。因為我之所以站在這裏，是給司徒開面子。

老龍仰起臉，望著萬里無雲的碧空，無聲地一笑：「司徒開說過，一年前，你在澳門替一位臉部重度燒傷的影視圈女明星診脈，怕她過度自卑，便安排了一間沒有絲毫光線的黑屋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完成了診斷過程。」

這種簡單的激將法不會對我產生任何作用，我只是懷疑這些怪異的石頭房子里到底藏著什麼？

我冷靜地與他對視，不卑不亢地一笑：「任先生，你太多慮了。我只是一個醫生，就算帶刀也是自衛，從來沒想過要主動攻擊誰。你也是中國人，當然明白前輩們常說的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個房間里，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捲起陰風，牆上的燭焰一刻不停地搖蕩著，弄得任一師臉上明暗不定，更把他的身體化成無數個影子，在花崗岩地面上胡亂鋪散著。

我報以微笑：「過獎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醫生。」

任一師站在房間的正中央，他的身邊環繞著四隻同樣的玻璃展示櫃，除了鐲子之外，另外三件，分別是一柄黃金短劍、一隻黑色面具、一本已經泛黃的埃及古書。

「沈先生？」任一師催促著。

司徒開第一次向我提起出診這件事的時候，我只以為是一件普通的小事。

「喝了那盅『相思鮑』，就可以開始了。」他揮揮手，向右轉身，從另外一條玻璃通道上走了出去，步伐穩定矯健。

任一師沒有回答，我反手向右一抓，扣住了他的手腕。近在咫尺之間的搏鬥，即使雙眼什麼都看不到，也一樣能做出最準確的反應。他的胳膊猝然一抖，一股強大的反彈力衝撞過來，把我的右手一下子彈開，竟然是上乘的太極功夫。

當亞洲經濟越來越凸現為世界財富市場的風向標時，據說美國的幾大豪商財團，都有意邀請老龍加盟，借他的面子爬上亞洲這塊嶄新的蛋糕，然後再狠狠地切走一塊。

「沈先生，接下來ｒeａｄ.9９ｃｓw.com，要委屈你——」他從口袋裡取出一隻黑色的頭套，那種東西往往在警察拘捕犯人時才能用得到。

沒有人聲，更沒有人氣，雖然我還沒走到門邊，已經斷定，孕婦並不在裏面。

「沈先生，世界上存在著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真正的江湖高手，必定能見怪不怪、處變不驚。司徒開說過，你很不尋常，勝過那些膽小如鼠、愛財如命的庸醫們千倍，所以龍爺才破例下了報恩令請你過來。怎麼，現在怕了？」

龍魚雜食，葷素不忌，現在它正咬著半截白蝦，努力地向肚子里咽，攪得池水一陣陣翻起波浪。

我沒看到孕婦，房間里也沒有另外的門可以打開。

我對支票不感興趣，但那四隻展示櫃毫無存在於此的理由，除非裏面的四件物品擔負的是「封印鎮守」的力量。

紅點立刻消失，中年人冷峻的雙眉一挑，露出謙遜和氣的微笑：「我是任一師，龍爺的助理，久仰沈先生大名，今天能與司徒先生一起光臨，龍爺也很高興，一直在前面水亭里等候。」

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中年人快步穿過紫藤長廊，向我拱手打招呼：「是沈先生嗎？受驚了。」

他的話其實是脫胎于古語「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不過是引申來教育後生小子而已。

有錢人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和未來的後代，總是特別重視，總希望能給她們無微不至的照顧，聘請最好的醫生和僕人，務求母子平安，興旺添丁。不過，現在任一師帶著我要去的地方，卻是陰氣極重之地，不僅不適於孕婦居住，就算是身體健康的正常人，住在這種房子里，也必定會折損陽壽。

任一師大步走到那扇門前，揀了另外一柄標著「蛇」字的鑰匙，緩緩開門。

門裡透出搖曳的燭光，他一步跨了進去，似乎在有意彰顯自己的勇氣。

我是來替孕婦診脈的，老龍卻安排任一師帶我到這裏來，到底要做什麼呢？

我再次打量著他，緩緩地點了點頭：「我決定了，跟你進去。」從他的衣著外觀上，看不出攜帶武器的跡象。如果在石屋深處發生衝突，有飛刀在手，絕對能夠輕鬆制服他。

我有些迷惑：「孕婦屬於極其特殊的人群，本來應該是住在完全朝陽、光線充足的房間里，怎麼會安排在這種地方？」

「沈先生，請。」向我說話的同時，他向司徒開偷偷打了個手勢，這個古玩行的大亨馬上聽話地向旁邊靠了靠，滿臉笑容，沉默不語。看來，司徒開只有帶路進入別墅的權利，而沒有繼續向前、面見老龍的榮幸。

我淡淡地一笑：「謝謝你的體諒，我一直過的是刀不離身的生活，所以無法遵守莊園里的規矩。我只是醫生，不會危及任何人的安全。」

電梯的下降速度減緩，他的聲音結束，電梯也輕微震蕩了一下后，迅速靜止下來。

我點點頭，保持冷靜。

一瞬間，三個紅色的圓點，倏地閃了出來，落在我的胸膛上，嚇得司徒開唰地跳開。

門裡，是個六米見方的空間，除了四面的石牆、花崗岩地面、水泥屋頂之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