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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老龍之死 第二章 冷七終於出現了

第九部 老龍之死

第二章 冷七終於出現了

我們在六號檢票口外等候登機,一個拖著行李箱的瘦高男子東張西望地走過來,放滿腳步,然後挨著我坐下。他的身上瀰漫著女式香水的味道,令我微微皺眉。
方星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好!」如果同樣的手法能夠奏效的話,對付殺人|獸便不是太困難的事。只是,我們都明白,那怪物處於失常狀態,反應也顯得有些遲鈍,才會被戈蘭斯基一掌擊殺。
他跟我緊緊地握手,表達出了「相見恨晚、依依不捨」的強烈情感。
「鬼墓這邊出了意外,原先的計劃必須有所改變。我懷疑,紅龍在戰前的預訂計劃有一些改變,現在只能暫時放鬆追查,等他的人自動浮上水面。再有一點,本菲薩沒有完成使命,蝰蛇的另一個弟子毒刺應該已經站在紅龍那一面,我希望能再下放給我一些權力,可以自由調動『深潛』突擊隊,為這件事做一個圓滿的結局。」戈蘭斯基的聲音流暢而沉穩,顯示他對未來形勢的判斷非常有條理性,已經是面面俱到,深思熟慮。
幾個挎著警棍、握著對講機的胖大警察緩緩地從候機廳的另一面走過來,目光從每一位乘客臉上掃過。
江湖上多得是夸夸其談、名不副實之輩,以「冰島降魔手」的大名,背地后里做這種趕盡殺絕的爛事,的確讓人大跌眼鏡。反過來想,大獵命師本菲薩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差不多能歸結到「異術界敗類」那一群里去,這樣的人多死一個,就算是多為世界除了一害,我們樂得袖手旁觀。
我按捺著取出證件,遞給其中一個。
戈蘭斯基起身,走到那怪物前面,抱著胳膊狠狠地盯著它:「喂,蝰蛇的意思,假如有人趕在咱們前面做了什麼,就一定是毒刺乾的,對不對?」
「把手放進來?」她慧黠地淺笑著。
那的確是一盒錄音帶,屬於西方間諜常用的工具之一。
假如一定要觸怒老龍的話,大不了立刻翻臉成仇,反正司徒開已然慘死,不必礙於他的面子了。我對碧血靈環志在必得,如果沒有唐槍和無情失蹤的事中間插|進來,此刻早就開始第二輪奪寶行動了。
「你……你殺了我,一定會……有人給我報仇,呵呵……等著毒刺出現吧,等著吧……」本菲薩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幾步,受傷極重,腿腳蹣跚。
「有人在洗手間的門口把這東西放在我口袋裡,雖然動作很隱蔽,但還是給我發現了,應該是一盒微型錄音帶,對不對?」她靠過來,雙臂環住我的腰,做出一副普通女孩子撒嬌的姿態。
默默無語中,我們三個上了那輛三菱越野車,直駛巴格達。我推斷戈蘭斯基的想法,應該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一晚上便把應該清除的人全部搞定,不留任何尾巴。
「也許這傢伙該去好萊塢做演員!」越野車離去時,方星不滿地發著牢騷,代我打開了那隻信封,除了特批護照和機票外,還有兩疊美金,大概有一萬左右。對於我們來說,錢不是什麼問題,只要平安回到港島,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他又要打電話了?」方星彈起來,https://read.99csw•com再次把耳機音量開到最大。
「沈南,我覺得那怪物好像有所改變,怎麼會如此安靜?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方星在自己額頭上連續敲擊了五六下,忽然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我很明顯地感覺到,即使那怪物的動作依舊迅捷如風,卻已然沒有了起初的悍然殺氣。
我的第一反應是馬上跟過去,把所有問題弄清楚。他是唐槍最好的拍檔,最後落得這種結局,不得不說是令江湖通道齒冷的憾事。他動了唐槍的秘密,才會招致追殺,但那秘密真的如此吸引人嗎?
唐槍說過,冷七對他的秘密很感興趣,甚至想先一步獲取那些資料。這一點,就更令人大惑不解了。
「現在,怎麼辦?」方星摘掉耳機,無奈地苦笑著。
方星舒了口氣:「喔,謝謝,你不在意就好。希望伊拉克警方不會太為難他——」
「先生,請出示你的護照與機票。」警察走過來,虎視眈眈地盯著我,每個人的右手都按在警棍上。
本菲薩嘟嘟囔囔地嚷著:「老鬼,我問你,分離獸|性本能與人類思想的功夫,除了我們三個,是不是還有哪一派的人能夠做到?現在,我——」
「沈南,你說那些殺人|獸好對付嗎?」第一縷朝霞降臨農莊時,她坐起來,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他這一死,這條剛剛浮現出來的線索又被掐斷了。
本菲薩暴叫了一聲,那沉睡著的怪物倏的跳了起來,血紅的眼睛一閃,直奔戈蘭斯基。
怪物仍在酣睡之中,偶爾動動身子,但始終沒被驚醒,像是疲倦之極的孩子。
方星立刻搖頭:「不可能,根據能量守恆定律,即使切尼這種中間載體崩潰掉,靈魂依舊是靈魂,會在第一時間從載體的軀殼中逃逸出去。」
本菲薩還想再問,電話已經被掛斷,「嘟嘟嘟嘟」的佔線音響了起來。
他的腳尖輕輕踢在怪物的爪子上,但怪物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抱頭大睡。
「那麼,你豈不成了毫無用處的累贅?」戈蘭斯基剎那間凶相畢露,雙手一揮,兩柄袖中劍亮了出來。
「全體陣亡?都死了?」我們的驚駭不是裝出來的,至少昨晚哨兵射殺切尼的時候,還剩十幾人,這些人又是被誰殺的?
現在,通過監控畫面看,體型龐大的怪物老老實實地蜷縮著,既沒有防人之心,也沒有傷人之意,似乎已經失去了原先那種殘暴凶狂的靈魂。
「好,我會通知有關方面,亞洲範圍內的『深潛』、『深寒』兩支突擊隊,全部歸你調用。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到任意國家的美國大使館尋求庇護,行使最高級別的外交豁免權。我再強調一次,你目前是一名美國公民,無論走到地球的哪個地方,都有美國政府和美國軍隊為你撐腰,大胆干吧,為了美利堅合眾國的未來!」
「現在,我護照上的名字是『李瑟』,目的地同為港島。別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敵人追殺得緊,我必須這麼做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沈南,你也許永遠都想不到,追殺我的會是誰?」他的眉九-九-藏-書皺了皺,留在下巴上的皮膚縫合痕迹便跟著抖了幾下。
「按兵不動,看戈蘭斯基還有什麼底牌。」我敏感地意識到,戈蘭斯基殺死本菲薩之前,已經有了更高明的打算。他雖然年輕,思維方式卻老到而縝密,能夠預判形勢,並且當機立斷,雷厲風行。
方星露出了黑道人物的本色,準備不按規矩辦事了。黑道人物,最喜歡直來直去的暴力砍殺,一切大事小情,全以斧頭、砍刀來解決,連坐下來談判都免了。
「我是累贅?呵呵,明天,明天我就回梵蒂岡去,這一次就算白跑一趟,你不必付給我酬金,咱們互不相欠——」本菲薩剛想站起來,戈蘭斯基的雙劍霍的一閃,已經從他的后心刺入,前胸穿出,兩行鮮血由劍尖上激濺直飛。
警察把證件還給我,道了聲謝,加快腳步趕往洗手間,與迎面走來的方星擦肩而過。
那隻鐵籠丟在大廳的另一角,我始終覺得把它從籠子里放出來就是一種最大的失策。戈蘭斯基僅有兩柄短劍,而且還插在本菲薩後背上,急切間無法拔|出|來。
這個結果既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內,畢竟戈蘭斯基目前所做的,正是在貫徹五角大樓方面發動第二次海灣戰爭的初衷——「把紅龍連根拔起」。只要是對這個目標有利的,政府方面絕對會大力支持,一路綠燈高照。
只說到這裏,洗手間方向傳來了連續的槍聲,候機廳里的旅客們都驚駭得跳起來,向門口奔逃。
本菲薩的腦袋蓬然炸開,像一個被重鎚打碎了的西瓜,殘渣碎屑霧一樣四下里飄散著。那怪物的情形稍好一些,半空扭腰,借力后翻,只是落地時身子一晃,再也支撐不住,頹然而倒。
「殺手是本地的黑道組織『噬血寮』,我已經殺了他們四十餘人,這場梁子是結定了。我很懷疑唐槍是紅龍的兒子,無情之前提到過一點,到達鬼墓之前的幾個晚上,唐槍表現得非常痛苦,睡得很少,整夜整夜地做噩夢。我負責的是外圍的警戒工作,唐槍進入地下后不到一小時,『噬血寮』的人就到了,根本不講道上的規矩,搶走了我的裝備不說,還安排下人沿路劫殺。我殺死了一部分人之後,抓到了一名小頭目,他供認是唐槍通知了組織上的老大,要用十萬美金買我的人頭。」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本菲薩已經攫取了怪物的靈魂,轉移到切尼身上?」方星眼睛一亮。
畫面上,戈蘭斯基狠狠地在他額頭上一點,示意他不要胡亂說話。
「嗯,這是我完全能猜到的結局——你那位黑客朋友如果一直跟戈蘭斯基在一起,早晚給他害死,是不是?」方星冷笑,對戈蘭斯基充滿了鄙夷。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回答:「那麼,切尼已經死了,難道那靈魂也跟著死了?」
「是冷七?」我不再刨根問底,只是憑直覺在說話。冷七出現,一定是要跟我交流什麼,但必須得時刻提防官方力量的介入,所以才會一直躲躲藏藏。
我把手插|進口袋,觸碰到她指尖上的一個小小的塑膠方塊。
方星乾笑了幾聲,read.99csw.com便結束了這個話題,不再開口。
「不,他向我借火,我沒有。」我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護照和機票是戈蘭斯基給的,而且有美國大使館的特別簽證,不會有任何值得懷疑之處。
「我是冷七,還沒認出我?慢慢地轉頭看過來,千萬不要引起警察的注意。」瘦高男人的聲音低不可聞,但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深潛」和「深寒」兩支突擊隊隸屬於海軍陸戰隊的核心力量,執行的全都是秘密任務,以便衣身份出動,絕不張揚。大人物一下子將這麼大的調度權下放給戈蘭斯基,可見是要他去執行非常重要的任務。真是想不到,這位成名于異術界的「冰島降魔手」,竟然成了白宮的座上客。
這些充滿了悖論的問題,答案被本菲薩揭示了出來:「對,老鬼很肯定地說,只有毒刺能做到那一點。當時,毒刺離開梵蒂岡時,她的水平已經超過了老鬼,有一次,她甚至面對面地攫取了老鬼的靈魂,把他嚇得四天四夜都沒睡好。老鬼說過,毒刺天生就是為『離魂術』而存在的,她修鍊一天,要頂得上普通人修鍊一年。幾年過去,不知道她的異術增進了多少,反正比我要高很多,唉——」
「婦人之仁?」她又在黑暗中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咱們有沒有把握幹掉戈蘭斯基?我總覺得,這傢伙神神秘秘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給我們出難題。如果這邊農莊里出了什麼事,可以都推到他身上,反正死無對證,不如索性做了他?」
我知道冷七處在逃亡之中,卻沒想到他能跑到巴格達來,並且要跟我同機飛往港島。
那個極富磁性的男聲又一次發出了極富煽動性的演講,就像他在各所大學裏面對莘莘學子們慷慨陳辭一樣。
「對,冷七,唐槍的那個助手。我研究過他們所有的細緻資料,一照面就會認出來,絕無差錯。」她突然一吐舌頭,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在追查碧血靈環的過程中,她在我的住所內外安置了大量的監控設備,這並非是一件讓人無法原諒壞事,但從她的失言中,透露出曾經對唐槍和冷七也嚴密注意過。
戈蘭斯基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的意思,只要她出手,就沒人能夠阻擋了?如果她幫紅龍,我們每個人豈非都死定了?」
「噬血寮」是伊拉克黑道上的下三濫幫派,只認美金不認朋友,名聲已經日薄西山。
「那種本領從中世紀流傳下來,本來就很晦澀難懂,我只不過是機緣湊巧,才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其他人?哼哼,除非是墳墓里爬出來的人開口說話,把以前那些異術大師們的智慧喚醒。好了好了,這問題你問過多少次了?我再告訴你一遍,你、我、毒刺,才是掌握這門功夫的舉世唯一的三個人。我要睡了,我要睡了……」
怪物撲到戈蘭斯基身前五步之處,唰的縱了起來,雙爪橫划他的前胸。之前黎文政那樣的絕頂高手面對怪物時都沒有還手之力,慘遭屠戮,所以我並不看好戈蘭斯基能有更好的表現。
既然唐槍和無情已死,這場意外降臨在冷七身上的九_九_藏_書災難也該停止了吧?
我慢慢扭過頭去,看到的是一雙沉靜如湖水的眼睛,眉骨上的三四條傷疤,卻給他的書卷氣之外又增添了幾許彪悍氣質。他是冷七不假,但面貌已經有了相當大的改變,鼻子墊高、割了雙眼皮、顴骨跟頜骨深度修整、臉部皮膚拉緊,看上去年齡至少減少了十歲左右。
我淡淡地搖搖頭:「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何須解釋?」
「一群死人接著一群死人,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方星頹然坐下,伸手向口袋裡亂摸,一定是煙癮又犯了。
我拉開抽屜,裏面是早就準備好的香煙和打火機,摸黑遞給她。一進入農場后,我便向切尼要了香煙過來,以備方星之需。
以利益聚合的團隊,往往會以利益的終結而瓦解,可能他們之間就是存在著某種雇傭與被雇傭的交易。當戈蘭斯基確信本菲薩江郎才盡的時候,就出手擊殺,連撤身事外的機會都不給對方留下。
戈蘭斯基一直把我們送到機場大廳門口,停住車子,從駕駛台的工具箱里取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微笑著遞給我:「沈先生,你們從鬼墓逃出來時,不會隨身帶著什麼證明文件和現金吧?我已經替你們辦好了回程需要的一切手續,徑直帶著資料去登機就可以,希望過一段時間大家還能在港島見面。」
冷七立刻站起來,匆匆地拋下一句「飛機上見」,便轉身向大廳盡頭的洗手間走去。
在剛剛開始戰後重建的伊拉克國土上,我們是沒有太多發言權的,而戈蘭斯基與軍方關係如此密切,輕易地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我們只能選擇退避。
「對不起,我是飛賊,總得閱覽大量資料,做到有備無患。」她的話,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方星緊張地靠近我,身子微微顫抖著。假如戈蘭斯基與本菲薩雙雙慘死,怪物衝出那車庫,轉眼間又會造成許多無辜士兵的死傷,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冷七大大地吃了一驚:「你怎麼會猜到?」
不管她做過什麼,如果以後大家成了朋友,我都可以原諒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實很多時候,她也在做自己並不喜歡的事,只是情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
我看出方星有心事,本想跟過去,卻又在猶疑之間放棄了。她如果有秘密,無論我怎麼查問她都是不會招認的,不如暫且隨她去。
「不好意思,多謝。」方星毫不客氣地接過去,迅速點燃了一支。
「明天,我們就辭行回港島去,做自己的正事,好不好?你請朋友幫忙,所有的費用我來付,而且可以順手牽羊,拿走與碧血靈環在一起的寶物,作為你朋友的另外酬勞,好不好?」我見縫插針,利用這一點時間規劃著未來的行程。
「基本是就是這樣。」本菲薩傻笑起來。
我從戈蘭斯基的手指移動軌跡推斷,那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號碼,直通華盛頓的一條專線,而那專線是屬於一個相當相當重要的政府大人物的。
「方才那人,是你的朋友嗎?」一個警察狐疑地問,不住地眺望著冷七離去的方向。
那男聲還在沉吟之中,方星終於回過神來read.99csw.com:「是白宮裡的大人物,戈蘭斯基的能力竟然直達政府權力的最頂端?」
電話信號至少經過了七次十字交叉轉接后,一個我們非常熟悉的渾厚男聲響起來:「什麼事?說。」
我不再反駁她,其實目前的形勢猶如一盤局勢不明的棋,過早地製造一些殺機只會讓自己更明顯地暴露在敵人槍口之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既不是螳螂,也不想做黃雀,只想平安回到港島,把鬼墓這一連串的詭異變化消解于無形之中。換句話說,全身而退是目前最重要的一環。
「追殺你的,是唐槍。」我一語道破。
相信以冷七的武功與易容術能輕鬆騙過警察,但他給我的最大疑惑是,為什麼逃命之後不加緊離開伊拉克,卻一直逗留在此,難道有什麼值得流連的理由嗎?
方星也注意到了那個號碼,吃驚地張大了嘴,說不出一個字。
「出事了。」我的心猛地一沉,隨即看到幾名警察拖著三具屍體走出洗手間,一路罵罵咧咧的。冷七也在三名死者之內,原先拖在手裡的旅行箱已經到了胖警察手裡。
方星的注意力有些不太集中,好幾次看她,都是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冷靜地搖搖頭,不想再談這些沒有價值的回憶,只是簡短地問了三個問題:「殺手在哪裡?是誰?你要去哪裡?」
上午七點鐘,戈蘭斯基敲響了我們的房門,相當嚴肅地通知我:「士兵們出了意外,全體陣亡,只能由我開車送你們去巴格達轉機,不好意思。」同樣是一夜沒睡,他的精神出奇得飽滿,臉上帶著躊躇滿志的傲然微笑。
我所見到的怪物,無論成年的還是幼小的,身體里都彷彿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活力,跳躍行走時、逼視我和方星時,都帶著一股霸道暴戾的殺氣。那種混合著獸|性和魔性的殺氣是與生俱來的,即使在睡夢中也不應該有所減弱。
這次通話只持續了一分半鍾,但戈蘭斯基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樣,在大廳里來回踱步,不時地揮動拳頭,發出興奮至極的咆哮聲。
「那麼做,沒有任何意義。」我委婉地否定了她的意見。
「我是戈蘭斯基,有很重要的事情彙報——」戈蘭斯基的語氣又一次變得謙恭有禮。
這一晚,我和方星枕戈待旦,終於熬到東方泛白。
我認真想了想,才緩緩地回答:「不好對付,它們的殺傷力咱們已經見識過了,而戈蘭斯基單掌擊殺那隻怪物,也許是湊巧,也許是他的掌力之威猛出類拔萃,都沒有什麼可比性。」
戈蘭斯基陡然大吼一聲,雙掌齊出,同時擊中了怪物和本菲薩兩個的頭頂。他的動作不但剛猛暴烈,而且速度快如閃電,掌心與目標接觸后,一沾即退,腳下飄忽如風。
方星看了看表,歉意地起身:「我去洗手間。」
這兩掌,約等於中國武功里「鐵沙掌」與「奔雷快手」的結合,相當高明,也相當兇殘。
「我覺得不太對勁——」方星回到我身邊,警覺地向候機廳里隨處可見的監控探頭瞄了一眼,把手放進我的口袋裡,就像機場里很多青年男女的親熱動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