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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定格的星期二

永遠定格的星期二

而我此刻也想到了自己頭上的那個傷疤,當時可能是在這摔倒的時候意外把病毒給接種到腦門上了,所以才能夠倖免于變成喪屍的吧。
我們這個組負責具體執行,是整個公司里最忙最累最瑣碎的,一般都是剛進公司的新人在這裏做,我和孫胖子在這個組裡都已經幹了兩年了,卻一直沒被調走,所以我們都找主管說了很久,沒想到這回孫胖子竟然都被調走了,我卻還留在這組裡。
「跑步管什麼用,我告訴你,這叫『祛病強身操』,你跟我們跳倆月,保證你從此以後啥病沒有。」
我走到窗戶前拉開窗帘,看著昏黃的天空,不知道這究竟是黃昏還是黎明。
我當時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遇到喪屍了,小時候玩過《生化危機》,後來也看過不少喪屍相關的片子,王大爺這個樣子就和裏面的喪屍一模一樣。
一直待到下午,我有點坐不住了,主要還是考慮到家裡所有的食物剛好都吃完了,冰箱里空空如也,現在既沒電也沒信號,和外界徹底失去聯繫了,如果不想餓死早晚還是得出門。
從床上坐起來時我感到頭痛欲裂,屋子裡一片漆黑。
胡亂吃了點東西后,我坐在電視機前看了會兒地方台新聞,照例是誰打了誰,誰誰吵架,誰撿到了誰的錢,誰的電動車被誰偷了,不過快結束的時候倒是插播了一條算是有點意思的新聞,貌似是郊區的一個什麼化工廠發生爆炸,可惜只播了一半就被掐掉,估計是節目時間到了。
所以直到現在,我對星期二還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你可以說這是我童年心理陰影導致的成年後心理障礙,但我的星期二真的總是會莫名地不順心。
其實吧,我也覺得自己有時候挺賤的,一方面覺得頂著個紗布出門挺丟人的,但出去后沒有人過問反而又覺得挺失落。不過話說回來誰在誰的眼裡又是真正有關緊要的呢?就算有人是拄著個拐來上班我可能都不會關心,更不要說誰誰誰換了髮型整了鼻子修了眉,存在感這種東西都是自己騙自己。
不過很奇怪的是公司里的人見了我好像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都沒有人問我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我趴在窗台上看了半天,卻沒有等到消防車來,不過比消防車沒來更令人費解的是,竟然連一個圍觀群眾都沒有。
我去他桌子拿了份今天的報紙翻了翻,上面翻來覆去就在說兩件事情,一件是工廠的爆炸已經得到了控制,沒有發生任何的泄漏,另一件是最近流感爆發,希望大家注意身體健康云云。
「交通管制?」
這樣的一支略顯凌亂而笨拙的舞和街對面車水馬龍的下班高峰竟是如此格格不入。
路過公園廣場時,我見到了變成喪屍的李大媽。她站在原來跳廣場舞的地方,緩慢笨拙卻很有規律地晃動著身體,就好像身後仍有音樂在播放一般。我下了車,靜靜坐在離她不遠處看了很久,直到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我很恐懼地蜷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腦海里只有時鐘滴答滴答作響的聲音,這種感覺像極了每次在傍晚醒來時那樣,孤獨無助而彷徨。

2012年12月20日 星期四

九*九*藏*書我心想這下可要了親命,本來長出第三個乳|頭這種事情就已經夠讓人難堪的,可它竟然還不偏不倚給長在臉上了,這要是消不掉以後我可怎麼見人啊。
但現在周圍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除了自己的心跳外,我聽不到一點聲音。
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只遲疑了一下就放下手中的食物,過去從王大爺口袋裡掏出了鑰匙,幫他把雜物間的門給打開了。或許裏面有什麼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吧,不然怎麼變成喪屍了還一個勁兒地想要進去呢?我很好奇裏面究竟是什麼。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從窗口望出去,那家的火已經滅了,不過似乎並不是消防車撲滅的,而是自己燒滅了,整間屋子都已經燒透,只留下一片炭黑。
「沒事兒,就是撞門上了唄,不礙事。」我笑嘻嘻地對他說道。「走路還能撞門上啊……唉,年輕人啊,不要總是毛毛躁躁的,做事做人都要穩重一點。」他很認真地給我上起了課。「是是是,您先忙去吧,我還得上班呢,改天跟您聊哈。」我怕他沒完沒了地跟我嘮下去,趕緊找個理由就匆匆下樓去了。
究其原因我覺得可能要一直追溯到自己小學的時候,我依稀記得當時每周二上午語文老師都要聽寫,而且每個寫錯的詞都得訂正五十遍,像我這種提筆忘字的學生,這簡直就是定時定量的噩夢。所以每當早晨醒來想起今天是星期二時,我起床的願望都會尤其地低,似乎睡得再久一點就到周三了。

2012年12月19日 星期三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由於電梯不能用,我又只好一路從一樓爬樓梯上了十樓,累得氣喘吁吁。
凌晨時分,我被爆炸驚醒,拉開窗戶一看,是對面的一戶人家起火了。
更坑爹的是當年每逢周二下午電視台都要例行檢修,沒有動畫片可以看,這對於抄一整天詞抄到手軟的我來說,更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就好像出差三個月回來卻發現老婆來了大姨媽一樣。
這是個特別有畫面感的瞬間,一群年齡不同身高各異的老人在夕陽里整齊劃一地勾勒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線,如此簡單卻又如此厚重,沒有修飾卻又如此華麗。
我捂著鼻子把他倆推下桌子,然後在裏面找了半天,最終在他辦公桌的抽屜里找到了,臨走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地上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小媚的裸體,她此刻還在不停地扭動著,嘴裏好像還哼哼地發出什麼聲音,可她腐爛的胸部底下卻有硅膠若隱若現。
兩個小時后,當我出現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卻被眼前排隊的長龍給驚呆了,沒想到路上堵,到了醫院還是堵,像是實行計劃生育這麼多年都沒發揮出什麼作用的樣子。於是我只好又花了足足兩個小時才看到了病,可那該死的醫生在我的第三個乳|頭上摸了半天也沒摸出什麼所以然來,最後就開了點外用的消炎藥和一大堆五顏六色的口服藥就把我打發走了,還刷掉了我醫保卡里幾百塊錢,讓我憋了一肚子氣,覺得都讓他白摸了。

2012年12月18日 星期二

「大媽您看您鼻涕都快流下來read.99csw.com了,估計是感冒了吧。」我在一旁憋著想笑。
走到那天摔倒的地方,我發現從被拿掉窨井蓋的地方湧出來很多暗紅色的液體,都已經漫到了馬路上。
如果有人問我一周七天里我最討厭哪天,我大概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他是星期二。
我腦子裡忽然閃過各種電影以及遊戲的情節,於是非常迅速地把房間里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並且鎖好,全面檢查確定無誤后,我才舒了口氣坐在沙發上仔細地把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串在一起。
看來這一切果然和化工廠爆炸是有關係的,什麼流感也都是假象,其實是病毒在不斷蔓延,但是這病毒的爆發速度怎麼會這麼快呢?昨天下午一切都還好好的,可是從今天早晨的情況看,貌似整座城市都變成死城了,畢竟照往常,這個時間外面應該已經很喧囂了才對。
我想,這座城市終於露出了屬於它滿目瘡痍的本來面目,很醜陋,也很觸目驚心,卻又是那樣的真實。
回到家已經中午一點多,我吃完飯抹了葯就躺床上,一直睡到六點才醒。
我心想難怪最後他調走了我留了下來,其實平時反倒是他經常偷懶,讓我給他擦屁股,沒想到這胖子還有這麼一手呢。
左思右想之下,我打了個電話到公司請假準備跑一趟醫院。
我吃完早餐,琢磨著既然自己是倖存者,就得想辦法活下去。在這裏天天去超市裡取食物不是長久之計,就算食物足夠吃,保質期也是有期限的,而且隨著這些喪屍的腐爛,生活環境會變得越來越糟糕,所以我必須得想辦法離開這座城市,去尋找跟我一樣的倖存者。
我癱在沙發上,看著滴答滴答的時鐘,心裏默默想著自己如今的生活,覺得一切就像這每天的新聞一樣冗長乏味而重複,且看不到任何的改變與希望。回想自己曾經也有過對夢想的激|情,現在的自己真的跟一條鹹魚沒什麼區別,而且還是放了很久的那種,幾乎都能聞到一股腐朽的氣息了,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變了,還是這個世界變了呢。
不過孫胖子不在組裡,看著他空空的辦公桌,我卻很失落,倒不是因為他的存在感有多強,而是他把我的存在感襯托得更低了。
我坐在旁邊默默看著,沒有再嘲笑她,反而莫名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我愣愣地盯著他看了足足有半分鐘,見他沒有撲上來咬我的意思,才一點一點地往回倒爬著上了樓,一直到拐角處才蹦起來玩命似的跑回家,再緊緊地把門鎖上。
王大爺的兒子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據說是在市裡的一個什麼局當局長,每個月都會給他很多錢,可是王大爺卻過得很樸素,我也從來沒有見他兒子來看過他。自從老伴去世后,他就一個人住在樓下,大概是因為寂寞,所以遇到人總是特熱情,喜歡噓寒問暖的。
我嘆了口氣,覺得額頭疼得要命,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啟動主管的寶馬車時,我的心情很複雜,說不上是悲涼還是釋然。在回去的路上,我莫名開得非常慢,不僅很規矩地靠右行駛,遇到依然會亮的紅燈也會停下來默默地等上很久,就好像在懷念著什麼一樣。
因為怕拖到天黑更九九藏書危險,我匆匆做了幾個深呼吸就開了門,慢慢地往下走,走到下一層的時候發現王大爺已經不知道遊盪到哪裡去了。
剛垂頭喪氣地回辦公室還沒坐穩,就聽旁邊有人在議論,說看見小媚今天是坐主管的寶馬來上班的。小媚是去年剛來的一個大學畢業生,長得美身材也好,我暗地裡追了她很久都沒有迴音,沒想到被我們略微禿頂的項目主管給泡走了。我覺得單從長相上說自己肯定是不輸給他的,但我輸就輸在沒有車上,駕照考完放在床頭的抽屜里都快要風化了。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孫胖子,他總是把車鑰匙放在自己的桌上,我到他的新辦公桌翻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可我卻在抽屜里發現了他給主管寫的一份材料,通篇是誹謗我平時怎麼工作偷懶把工作都丟給他去完成等等,還說我生活作風上有問題。
他嬉皮笑臉朝我跑過來,興沖沖地告訴我他調到另一個組去了,當時我的臉就黑了。
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很多喪屍,他們依舊沒有任何要攻擊我的意思,我甚至會試探性地從他們的面前晃過去,可是他們就像完全沒有感知一樣。我在想,看來電影裏面的東西似乎也不能全信啊,其實我從小到大就一直覺得奇怪來著,喪屍究竟是靠什麼來分辨已經成為喪屍的人和沒有被感染的人呢,畢竟人活著的時候都不一定能一眼分辨出死人活人來。
「噢,這不最近流感嘛,你看我今天一跳,明天准好,來你看我跳一遍。」然後李大媽伴著《最炫民族風》的音樂就開始跳了起來,一臉自我陶醉的表情。
一路走到小區門口都沒有遇到太多喪屍,即使偶爾從幾隻喪屍身邊經過,他們也好像一副沒有發現我的樣子。說真的他們如果不打算攻擊我,我完全不想下狠手去砍他們,畢竟曾經都是一個小區的鄰居,雖然不見得有什麼交情,可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忽然就揮刀相向我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樓下稀稀疏疏有幾個人,都在自顧自不緊不慢地走著,就好像散步一樣,沒有一個人往著火的那家張望。
一覺醒來已經七點半了,眼看上班要遲到,趕緊衝到衛生間洗漱。
最好的辦法就是弄一輛車,速度又快又安全,而且加油站到處都有。但是我自己沒有車,得去找一輛,可是就算從那些喪屍身上找到車鑰匙,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車是哪一輛啊。左思右想我決定還是往公司跑一趟,病毒爆發的時候一定還有人在公司加班,而他們的車我都是認識的。
司機笑笑說:「就算真死了多少人,能如實告訴咱么?媒體的話都信不得。而且死幾個人倒沒什麼,我是怕有沒有什麼化學玩意漏出來了,當時政府說要建這個工廠我就心裏犯嘀咕,沒想到還真出事了……」
出門攔了輛的士想快點到醫院,沒想到卻堵在高架橋上,其實平時上班高峰期也堵,我早就已經沒了脾氣,可是今天堵得特別厲害,半個小時過去往前開五十米都不到。
晚上下班的時候,因為覺得有點冷,我坐車到公園,想去跑跑步,卻在那碰到了居委會的李大媽。李大媽是個閑不住的人,退休后白天在居委會裡管一些瑣碎的事情,晚上https://read•99csw.com還會到公園來跟一群阿姨跳廣場舞,最近她也算是小有成就吧,已然成為領舞一員。她見我從那跑過,就喊住我非得讓我也加入她們跳廣場舞。
我坐在門邊喘了一會兒氣,半天才回過神來。然後慌忙回屋拿了個望遠鏡往樓下看了看,才發現剛才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在散步,他們也都變成了喪屍,無意識地在遊盪。
然後一路上司機就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大堆關於城市規劃的見解,像是在開新聞發布會一般,我只恨自己沒帶個小本子來做記錄。
走到樓底下的時候我又看到了王大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晃晃悠悠地挪到了自己家的雜物間前,而且一直用身體撞著門,像是想要走到裏面去的意思。
當我打開雜物間的時候,卻被裡面藏著的東西給驚呆了,竟然滿滿當當放的都是窨井蓋。
「昨天新聞里說了,要緊不要緊啊,死了多少人?」
我轉而來到主管的辦公室門口,轉了兩下卻發現門從裏面鎖上了,於是我幹了一件在心裏想過一萬次卻始終都沒有乾的事情,那就是飛起一腳狠狠把門踹開。
在總經理辦公室里,我見到了已經變成了喪屍的孫胖子,他不知怎麼坐到了總經理的位置上,一臉滿足的表情。由於已經開始腐爛,他身體里的油脂都流了一地,我捂著鼻子在他旁邊繞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有把手伸進他的口袋裡找他的車鑰匙。
門一開,裏面的一幕卻把我給驚呆了,原來主管和小媚當時正在裏面偷情,兩個人都光溜溜地在桌子上,衣服丟得一地都是。
我問司機道:「師傅前面是怎麼回事?」司機說:「你沒聽說今天交通管制么。」
「這個……不合適吧,您看這有小於五十歲的人么……」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推辭。
我從廚房裡拿了把刀,用繩子綁在晾衣服的杆子上,電影里說消滅喪屍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他們的頭給砍下來,等下出去覓食就靠這自製的武器來保命吧。
我穿好衣服想下樓去看一看,剛往下走一層就看見王大爺面對著牆站在那裡。「喲,您今兒起得真早啊,別看了,不是保險絲的問題,整個小區都停電了。」我上去和他說道。他沒理我,依舊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那裡。「王大爺。」我拍了他一下。他慢慢地轉過來,當時差點把我給嚇死,他的臉上除了一些暗紅的紋路外,沒有任何血色,眼睛里只有眼白。「啊……」我猛地向後一跳,整個人坐在了樓梯上。
其實我一直很害怕在這樣的一種時刻醒來,只要有過類似經歷的人應該都會感同身受,這種不期而遇的睡眠會讓你在醒來后忘了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而這種短暫的空白同時也會給你一種非常強烈的空虛感與恐懼感,讓你宛若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脆弱無措。
這大概就是化工廠里泄漏出來的東西吧。下水道通向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怪不得病毒會傳播得如此迅速。
我的體質其實算是挺差的,一個從來不趕流行的人,每年卻總能很適時地趕上流行性感冒。可是今年我卻能如此強大地獨立於眾多感冒的人之外,這也算是個不小的奇迹。
下樓的時候我遇到了鄰居王大爺,他見我腦門上貼了塊紗布,很關read.99csw.com切地問我是怎麼回事。
加班到晚上九點,身心疲憊地坐公交回家,本以為灰色星期二就此要告一段落,沒想到走到小區門口卻被絆了個狗吃屎,差點掉進下水道。我藉著微弱的路燈一看,窨井蓋不知道被哪個缺德的混蛋給偷走了,要是我走得再正一點,那可真是要來一個完美入水,這下水道貌似還挺深,掉進去連水花估計都沒有,一聲悶響就是我人生的絕唱啊,更別提會有人來救我了。
今天星期六,雙休日的第一天,可是很諷刺的是這個假期貌似永遠也不會有盡頭了。
在我的眼裡,她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般莊嚴而神聖過,就好像末日的女祭司,用神秘的舞步祭祀著屬於這座城市最後的黃昏。
就像王大爺惦記著窨井蓋一樣,說明那些東西曾經是他的癖好,但我實在想不通的是,王大爺這樣一個不缺錢的人,竟然會以偷窨井蓋為樂。
雖然撿回一條命,我還是在腦門上磕了個不小的口子,回去拿紅藥水塗了一下,用紗布包住,一照鏡子發現這副落魄樣還蠻符合我現在狀況的。我很自嘲地想,事業愛情雙失利,還摔了個半死不活,就算是世界末日來了,我都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我嘗試性地用手機打了一下119,傳來的只有無盡的佔線聲,打給朋友,也同樣是暫時無法接通。我走到客廳想打開電視,卻發現已然停電,我心想大概是對面哪家電器短路把整個小區的線路燒壞了吧。

2012年12月22日 星期六

2012年12月21日 星期五

「是啊,郊區那兒有個化工廠爆炸了,現在那邊都封鎖起來了。」
到超市的時候,我還下意識地像往常一樣挑便宜的東西放在購物籃里,後來仔細想想反正也沒人收銀了,就專挑貴的往籃子里放,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油然而生。
經過一天的觀察,我摸出了喪屍的一些行動規律,他們的確已經死了,可是病毒刺|激他們的身體依舊有運動的能力,雖然他們沒有攻擊性,但似乎行動依然會有強烈的目的性,應該是生前腦海里保留的一些記憶在影響他們的活動。
「所以我不是來跑步了嘛。」
「就是沒有年輕人才要年輕人加入啊……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不知道鍛煉身體了,天天坐辦公室早晚把痔瘡給坐出來。」
我從小區樓下找了一輛沒鎖的電動車,一路就奔公司而去,一路上各種逆行各種違章,從機動車道到人行道再到非機動車道,好不愜意,而今天馬路也是前所未有的寬敞,自己每天上班堵車的時候都會想象著的這樣一個畫面,沒想到今天竟然以這種方式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洗臉的時候我拿下紗布,發現傷口竟然已經愈合,可是上面卻長出了個奇怪的東西,是一塊突起的暗紅色息肉,看起來簡直就像新長了個乳|頭一樣。
早晨起床照了照鏡子,發現額頭依然不見好,只好貼起紗布硬著頭皮去上班。
今天上午上班的時候,在過道里遇到同組的孫胖子,他體重超過兩百斤,喊他胖子完全沒有冤枉他的意思。他每次跑步時臉上的肉都會有節奏地跟著跳動,特別有畫面感,像極了火鍋里翻滾的凍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