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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百年古宅 第三章 捲軸玄機

第七卷 百年古宅

第三章 捲軸玄機

石潭等聞聽,驚訝不已。那婦人又道:「那牛壽通眉飛色舞,欣喜不已,我夫婦見他這般模樣,料想其言不假,追問詳情。那牛壽通道:『那范守財窺破秘密,歡喜萬分,便獨自攜圖前往挖寶。』我家相公問道:『那財寶埋在何處?』那牛壽通道:『往城西北行幾十里,有一芭蕉庄,便是此處。』我家相公笑道:『你既知藏寶所在,為何不獨自前去挖寶,反來告知我?』那牛壽通道:『小弟在窗外窺聽得他夫婦言語,故此知曉。那范守財到得藏寶處,原來是一處破落宅院,他尋得一日,未見財寶。次日又尋,不想逢著那芭蕉庄鄉民採桑,無端來了一個小孩,險些被他發覺,後來便裝神弄鬼,欲嚇唬鄉民,令他等不敢再來,以免壞他好事。可惜又尋一日,依然未有發現。范守財垂頭喪氣,只得空手而歸。』我家相公笑道:『如此言來,必是那范守財貪財心切,誤認字畫作藏寶圖了。』那牛壽通道:『那范守財回得家來,哪肯死心,足不出房,日夜琢磨。他那渾家罵他瘋癲,自去睡了。范守財毫無睡意,苦苦思索。小弟見他不睡,知難下手,本欲離去,忽轉念一想,何不偷他那藏寶圖?便苦苦守候。不想那范守財竟一夜未睡,不知是甚時辰,小弟迷糊間見得房中燈滅,暗自竊喜,忽聞得那范守財欣喜若狂,大笑道:原來如此,我知曉了,我知曉了。小弟料想他已悟出玄機,只當他會睡下。卻不曾想他竟出得家門,往西城門而去。正逢開啟城門之時,他便出得城去,小弟遠遠跟著。待到僻靜無人處,小弟忽追將上去,將那藏寶圖搶奪過來。』我家相公驚訝道:『那范守財何在?』那牛壽通笑道:『已被小弟踢入河中餵了魚鱉。』」
郭湘言罷,石潭似有所思,道:「此處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屋少人稀。死者何故至此?」郭湘道:「小弟以為,死者或是路經此處、或是被兇手誘騙至此。」石潭道:「兇手為何殺他?」郭湘道:「但凡殺人,不過謀財、仇怨、奸|情三者。依小弟推測,此案似是謀財害命。」石潭道:「何以見得?」郭湘道:「死者出於殷實富貴人家,他身上豈會無隨身之物?必是被那兇手搜掠去了。」石潭思忖道:「僅憑此點,不足以斷言為謀財害命。此處僻靜而空曠,兇手欲近前,必然引起死者戒備之心。」郭湘辯道:「或許那兇手潛伏于草叢之中,只等路人經過,便一躍而起。若是結伴同行的熟人,則更易下手了。」石潭淡然一笑,不與郭湘爭辯,環視四下,道:「諸位鄉親,不知可有人識得這死者?」有膽大者上前辨認,可惜屍首面目全非,哪裡辨認得出?石潭見無人識得死者,嘆道:「若要勘破此案,必先查明死者何人。」
且言班頭郭湘,與公差周仁、劉義來尋牛壽通家眷。原來牛壽通父母早亡,又無兄弟姊妹,竟是孤苦伶仃一個,整日里與一夥潑皮無賴廝混,鑽牆打九_九_藏_書洞,偷雞摸狗,無所不為,街坊四鄰無不遠而避之。郭湘問其情形,街坊四鄰皆道不知。有旁人道:「不如去黃大郎賭房打探。」原來牛壽通甚是好賭,但盜得錢物,必去博錢。郭湘謝過眾街坊,受人指點,入得一條小巷,近得一戶偏僻宅院,但聞得院屋內吆喝連天,甚是熱鬧。郭湘一把推開院門,不想門后坐有一人,一跤跌倒在地,那人不由大怒,正待咒罵,見是公差,唬得半死,只道官府來抓賭。郭湘一腳踩住那廝,道:「大爺且問你,那牛壽通可在?」那廝驚恐不已,連連搖頭。賭房內有人聞得動靜,探頭來看,見著公差,高呼大叫,眾賭徒驚恐不已,頓時亂做一團,皆自後門蜂擁而逃。
石潭聞聽,喜出望外,原來那無名屍首乃是范守財,殺人兇手竟是牛壽通。正所謂天道輪迴,那牛壽通竟又被他人所殺。三人亡命緣由竟是為了一幅藏寶圖!那婦人又道:「那牛壽通自懷中取出藏寶圖來,呈與我家相公。」石潭疑道:「那牛壽通既得藏寶圖,為何不獨自前往挖寶,怎生來邀你家冷掌柜?」那婦人道:「初始,小女子亦如此思索,待我家相公展開藏寶圖來,方才明白。原來所謂藏寶圖,卻是一幅字軸,儘是些詩句。那牛壽通一字不識,怎生解得開其中玄機?故而來邀我家相公。」石潭道:「那藏寶圖玄機何在?」那婦人搖頭道:「我家相公看那詩句,百思不得其解,苦苦思索一日,竟不知玄機所在。」
且言石潭與李大、張甲兩位公差尋得雨湖齋前,入得店來,但見滿室筆、墨、紙、硯,原來雨湖齋賣的文房四寶。夥計見來了主顧,急忙迎上前來,滿面堆笑,唱聲喏,道:「不知三位公爺欲買甚麼?」石潭見店內只夥計一人,道:「你家冷掌柜可在?」夥計道:「我家掌柜有事外出了。公爺但有吩咐,只管道來,小的自當轉告。」石潭冷笑道:「卻不知你家掌柜外出何方?所為何事?與何人同行?」夥計聞聽,不覺一愣,料想公差此來必有緣故。
仵作勘驗罷,道:「死者乃被鈍器擊中後腦而致死,約莫五六下,而後被推入河中。勘驗屍斑、眼瞳,估摸死於三日前。」石潭俯身細看屍首手掌、足坻,並無勞作老繭。仵作知石潭之意,道:「此人乃殷實人家。」石潭道:「可曾搜得甚麼物什?」仵作回答道:「已細細尋過,渾身上下不曾留有隨身物什。」石潭思忖,道:「何人發現屍首?」郭湘道明前後。原來近村有一漁人,駕舟而過,忽見得水草叢中有異物,將舟划近一看,不由唬了一跳,原來是一人。漁人大聲呼喚,不見那廝動靜,料想其已死,急忙上岸報官。縣衙班頭郭湘聞報,遂引眾公差隨漁人來得河邊。漁人指點屍首所在。郭湘細細勘察河岸上下,果見得打鬥痕迹,認定此處確是兇案現場,非移屍至此或隨水漂來。
郭湘令劉、周二人守候前後,上read.99csw.com前道:「敢問這位兄弟如何稱呼?」那人嘻嘻笑道:「休問小的名姓。大爺欲尋那牛壽通么?」郭湘自袖內摸出一百文錢,道:「且與兄弟買些酒飲。」那人滿面堆笑,接過銅錢,揣入懷中,道:「大爺端的豪爽。前日夜間,小的來賭房博錢,因內急往後院便溺,聞得院中有人言語,小的聽的分明,正是牛壽通與黃大郎。」郭湘道:「他二人言語甚麼?」那人道:「小的聞聽得那牛壽通道:『大哥且借小弟十兩銀子則個。』那黃大郎惱怒道:『開口便要十兩銀子,只當大爺開錢莊,前番借的銀子不曾還,怎的今日又來?』那牛壽通忽低聲言語甚麼,那黃大郎似不信他,道:『怎有這般好事?』那牛壽通道:『小弟怎會騙你?』那黃大郎道:『權且信你這回。』而後聞得門響,想必二人進屋去了。」郭湘思忖道:「卻不知那牛壽通言的甚事?」那人道:「小的不曾聽清,那牛壽通是個潑皮偷兒,想必不是甚好事。」
郭湘然之,遂令衙役草席裹屍,運回城中,置在轅門外,又令衙役四處張貼認屍告示,吩咐下去,若有人辨認出死者,速速來報。石潭趁機道出冷冰凝、牛壽通被殺命案,郭湘聞聽,驚詫不已。原來東方雨早已授意石潭,令石潭、郭湘調遣公差,分作兩路,追查冷、牛二人行徑。石潭、郭湘商議罷,遂各引兩名公差出了縣衙。
郭湘又問道:「那牛壽通可有仇家?」那廝遲疑道:「不曾聞得他有甚麼仇家。只是與那丘道長有些過節。」郭湘道:「哪個丘道長?有甚過節?」那廝道:「便是達生觀丘至樂丘道長。那一日,那牛壽通因輸得五六百文錢,與丘道長發生口角,而後兩人便打將起來。那牛壽通怎是丘道長對手?那丘道長一身武藝,頗為了得,一頓拳腳,將牛壽通打得頭破血流。自此二人便結了怨。」郭湘思忖道:「除這丘道長外,可有他人?」那廝思前想後,想不起第二個仇家來。
石潭、李大出了雨湖齋,一路打探,尋得范氏古董行,但見店鋪內字軸畫卷、金銀玉器、雜件物什,應有盡有。櫃后一名夥計,正在擦洗一件玉佩。石潭上前詢問,那夥計只道掌柜外出未歸。石潭問及范守財家眷,那夥計便喚出一個胖婦人來,原來是范守財渾家。那胖婦人見著公差,不由心驚。石潭只道城外河中發現一具屍首,聞旁人言似象范守財,故來通告,令其家眷前往認屍。那胖婦人聞聽,臉色頓變,嗚咽起來。急急趕至縣衙前,見著眾閑人圍著屍首,指指點點,胡亂猜疑。那胖婦人近得屍前一看,自衣裳、體形便認出是自家漢子范守財,哪裡還要細辨?那胖婦人跪倒在地,撫屍大哭。那哭聲撕心裂肺,石潭暗自嘆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雖守得萬貫家財,但失卻身家性命,一切皆徒勞枉然。
且言德清縣衙班頭石潭,奉縣令東方雨之命,急急趕往德清城。將九-九-藏-書近縣城,見得前方河岸旁圍聚數十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石潭心中疑惑,待近得前去,卻見縣衙班頭郭湘引一干公差吆喝眾人散開。石潭暗道:莫非又出了甚事?那郭湘見著石潭,急忙招呼道:「石大哥,小弟正欲著人尋你。不知東方大人何在?」眾閑人紛紛閃避兩旁,郭湘引石潭來看,卻見河岸旁擺放一具屍首,乃是一個中年男子,屍身長約七尺,身著錦袍,全身浮腫,面目全非。
郭湘謝過那人,思索再三,與劉、周二公差急急趕回縣衙,見著石潭,道出前後。石潭思忖道:「如此言來,這黃大郎端的可疑。」郭湘道:「不知大哥可曾探得甚麼?」石潭便將藏寶圖一事道出,郭湘等人聞聽,甚是驚訝。石潭道:「那牛壽通搶得藏寶圖,只道財寶唾手可得,得意忘形,竟泄露機密,告知那黃大郎,恁的大意。」郭湘道:「可速將那黃大郎拘來盤問。」石潭然之。石潭、郭湘等換去公人衣裳,出得縣衙,前往街頭董氏顧綉行,尋拿黃大郎。
郭湘卻不理會,只將那廝抓來詢問。那廝見公差問的是牛壽通,料想無關己事,便如實道出:「公差大哥有所不知。前些時日,這牛壽通賭得甚慘,輸卻十余兩銀子,因無賭本,這幾日卻不曾見得他身影。」郭湘冷笑道:「兀自誑我?他一無業潑皮,哪裡來得十余兩銀子?」那廝吱唔道:「想必是他偷盜得來的。」郭湘忽揮手一拳,將他打倒在地,怒道:「恁的狡詐!竟敢欺矇大爺?」那廝痛得半死,急道:「大爺饒命。那銀子原是黃大哥借與他的。」郭湘冷笑道:「便是那開賭房的黃大郎?」那廝連聲道:「正是,正是。」郭湘道:「那黃大郎何在?」那廝道:「昨日便不曾見得他身影。」郭湘怒道:「莫非招打?」那廝哭喪道:「小的不敢有半句謊言。」郭湘道:「你且細細想來,他或在何處?」那廝思索道:「平日里,他與董掌柜交往頗為密切。」郭湘道:「哪一個董掌柜?」那廝道:「便是街頭顧綉行掌柜董世富。」
石潭故裝相信,又問道:「卻不知是哪些人等?」那婦人不加思索道:「無非是城中趙公子、楊相公、龍掌柜、張書生等。」石潭問道:「可有喚作牛壽通者?」那婦人皺眉思忖,搖頭道:「似無此人。」那夥計忽道:「莫不是通爺?」那婦人狠狠瞪了夥計一眼,又笑道:「我家相公往來頗多,小女子多有不知名姓者。不知端公爺爺所言牛壽通生得甚麼模樣?」石潭道:「他身長六尺,體瘦面黃。」那婦人聞聽,嘻嘻笑道:「確有其人,他本是我家相公的一個遠親,平日少有往來。不知端公爺爺何故問及?」石潭笑道:「不知此人近日可曾來過貴齋?」那婦人忙道:「多日不曾往來。」石潭冷笑道:「你等可知此人現在何處?」那婦人不屑道:「他在何處,小女子又怎生知曉?」石潭嘆道:「他已死了。」那婦人聞聽,花容https://read•99csw.com頓變,驚道:「我家相公何在?」
夥計吱唔間,卻見自裡間房內出來一人,石潭看得清楚,原來是一個年少婦人。細細看來,那婦人頗有幾分姿色,眼露秋波,口含春色,一步三扭,滿身媚態。近得前來,嫣然一笑,道:「小女子道是何人來得,卻原來是衙門的端公爺爺。不知端公爺爺來我小店何干?」石潭暗道:原來是冷冰凝渾家,如此妖媚,定非正經婦人。夥計道:「他等公爺來尋老爺。」那婦人笑道:「端公爺爺有所不知,小女子相公確不在店鋪中。端公爺爺若有緊要事,小女子可喚夥計將他尋來。」石潭冷笑道:「你等當真不知?」那婦人嗔怒道:「多半又與那伙狐朋狗友飲酒作樂去了。」
那婦人抽泣道:「此事說來卻在四日前,那一日牛壽通來尋我家相公。那牛壽通本是一個偷兒,平日里若偷得好物什,便賣與我家相公,故此有些往來。我家相公只道他又偷得甚物來賣,二人進得屋來,我家相公道:『且取出一看。』那牛壽通甚是神秘,笑道:『冷大哥,小弟此來有一事與你商討。卻不知冷大哥肯撞籌否?』我家相公笑道:『卻不知是甚私商買賣?』那牛壽通笑道:『此番你我若是得手,恐三世富貴無憂了。』我家相公聞聽,哈哈大笑,哪裡肯信?小女子在一旁聽得真切,不由動心,問道:『世間哪有這等好事?莫非你在發夢癲?』牛壽通笑道:『非是你等不信,小弟起初也不肯相信。』我家相公好奇道:『究竟何事?』那牛壽通道:『昨夜小弟閑得手癢,便欲外出一遭。西街有一家范氏古董行,那掌柜范守財為人吝嗇,積攢得不少銀兩。小弟平日里早已探明出入路徑,待入得宅院內,卻見那屋內尚余燈火,原來那范守財兀自未睡。小弟無奈,只得隱身窗下,耐心守候。不想卻聞得一樁奇事。』我家相公問道:『是甚奇事?』那牛壽通笑道:『原來那范守財購得一幅捲軸,無意間竟窺出那捲軸中隱藏著一樁天大秘密。』我等驚詫,問他道:『甚麼秘密?』那牛壽通道:『原來那捲軸竟是一幅藏寶秘圖。』」
石潭道:「那牛壽通可曾逼問范守財?」那婦人嘆道:「那牛壽通是個魯莽小人,只道奪過藏寶圖便罷,何曾問他?」石潭道:「既如此,可復去問他。」那婦人吱唔道:「那范守財已被牛壽通殺死,拋入河中,哪裡尋他?」石潭淡然一笑,道:「冷掌柜可曾悟出玄機來?」那婦人道:「我家相公只道那詩句怪異,便尋得詩捲來查,原來那詩句皆是詩人李白所寫,且東一句,西一句,不成篇目。我家相公苦思兩三日,無有絲毫眉目,甚是喪氣。昨日午後,那牛壽通又來得,道:『那范守財思索多日,如暗室求物,不得其解,后親臨芭蕉庄,探索地形,而後悟出玄機來。我等何不往芭蕉庄一遭,實地探個究竟?』我家相公覺得他這話有些道理,便帶著那藏寶圖,與那牛壽通出得家門,https://read.99csw.com往芭蕉庄去了。」
石潭淡然一笑,那婦人方覺失言,媚笑道:「他死與我家相公何干?」石潭嘆道:「可惜冷掌柜此刻凶多吉少,你這婦人卻百般隱瞞實情。罷罷罷,此人生死與我等公人何干?」言罷,起身欲出雨湖齋。那婦人聞聽,心驚肉跳,急忙上前攔阻,道:「端公爺爺,只怪小女子無禮,休要怪罪。」遂引石潭並李、張二公差入得裡屋,好言好語一番。石潭道:「你夫冷冰凝與牛壽通結伴外出,昨夜宿于城外二十里一路邊酒店,不想遭歹人暗算,牛壽通被歹人所殺,你夫冷冰凝混斗中去向不明,生死未卜。我等奉德清縣令東方大人之命前來詢問,你且細細想來:冷掌柜平日可曾結下仇家?何事外出?欲往何處?何人知情?身攜何物?」那婦人聞得夫君遭劫,焦急萬分,頓時啼啼哭哭,淚如雨下。石潭又道:「官府已差牛壽通家眷前去認領屍首。卻不知冷掌柜此刻……」那婦人跪倒在地,哭泣道:「懇請諸位端公爺爺救我相公。」石潭道:「冷夫人且起。東方大人正竭力緝查兇犯。」那婦人恨恨道:「悔不該信那牛壽通之言。」石潭道:「冷夫人且坐。其中情形,且慢慢道來。」那婦人唯喏。
郭湘無奈,只得將那廝放了,出了賭房,劉義道:「莫非大哥疑心那丘道士?」郭湘道:「如此潑皮打鬥,絕不至結成生死仇家。」周仁道:「且去董家顧綉行尋那黃大郎,或有發現。」郭湘然之。三人出了巷口,忽聞身後有人招呼,郭湘回頭望去,卻見拐角牆下一人,賊頭賊腦,鬼鬼祟祟。郭湘回身過去,那人環顧左右,低聲道:「公差大爺,你等可是尋那牛壽通?」郭湘點頭道:「正是。莫非你知他在何處?」那人低聲道:「且尋僻靜處言語。」言罷,回身便走。郭湘心領神會,與劉、周二公差遠遠相隨。尋得一僻靜無人處,那人方才止步。
來得董氏顧繡房前,郭湘上前打探,店鋪中一個婦人沒好氣道:「黃大郎並不在此。」郭湘道:「卻不知董掌柜可在?」那婦人白了郭湘一眼,道:「董老爺昨日便出門去了,亦不在此。」郭湘道:「可知他現在何處?」那婦人有些氣惱,連連擺手,道:「不知,不知。」郭湘退出顧綉行,見著石潭等,只道黃、董二人皆不在。石潭思忖道:「冷冰凝、牛壽通昨日前往芭蕉庄尋寶,黃大郎、董世富定是暗中跟隨,而後尋機下手,奪得藏寶圖。」郭湘道:「黃、董二人得手后,必去芭蕉庄尋寶。」石潭然之,道:「我等速速趕往芭蕉庄,告知東方大人。」遂到一馬庄借得兩匹快馬,與郭湘直奔芭蕉庄。
石潭暗自得意,原來此中竟有這般曲折。又道:「此事可有他人知曉?」那婦人前思後想,道:「他二人行徑甚是隱秘,即便店中夥計亦不省得。」石潭又問些瑣事,至臨行時方才道出真相。那婦人聞得漢子已死,嚎啕大哭。石潭喚過張甲,令他為婦人引路前往認領屍首。張甲唯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