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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江南巧會萬卉山主 大理驚逢東西雙煞

第七章 江南巧會萬卉山主 大理驚逢東西雙煞

苗婆婆說到這兒,不再言語。她的內心或許正翻動著許許多多江湖恩怨、武林情仇的波濤。
乾深坤地廣,坤動艮山晃;
春嬌臉上一紅,她雖不懂得八卦陰陽,但看見剛才那對兒少年男女之情,也自覺羞澀。
「這世外桃源一般的凈土,當今恐再無二處!婆婆久居在此,真如同仙人在世,好不叫晚生羡慕。」
「晚生三人家住中原,只因首次來此江南聖地,一路之上被碧水文亭所迷,今日途經此處,發現此山更是清幽異常,本不欲打攪,只因見花鷹在天空自由飛翔,甚覺趣味盎然,故步入山林,誰知尋路無緣,只好依照八卦中深藏之術數理法,不想得以進入山林。」
此刻,木空大師的一隻手臂被緊緊鎖住血息,頃刻間便感到渾身的氣息、血流、心速、脈動都感到不暢。若不當機立斷,將會被窒息心脈而死。
那男孩子怯聲答道:
「你聽見沒有,這位便是大理國皇太子、威震江南的大理劍王段螞蟥段大爺!段大爺見你長得俊俏,賞臉給你,你她媽還不識抬舉!哎喲——」
「花卉俱全。」
忽聽得山中傳來一女子動聽的歌聲:
苗婆婆也接著道:
段螞蟥毫不遲疑,運功調脈,劍回中宮,掌抵劍刃,以狂烈之勢,又夾雜大理迴旋之術,飛旋而刺。
冷四方一路狂奔,來到山下,只見此山木大草深,蛇蟒翻滾。她毫不遲疑,跟隨著大理劍王段螞蟥,飛身闖入一座山洞。
「客人有所不知,在這萬卉山中,百花、百草、百禽、百獸俱全,每到黃昏,這池邊便全是飲水的大小動物。它們雖習性各異,但從不爭鬥,相親相愛,甚是和睦。哪裡像人間俗世,無一日安寧。」
老婆婆讓三人環圍石桌而坐,讓茉莉取出了精美的茶具,泡上了萬卉山仙茶。
李自在上前深施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
冷四方一指花鷹,對李自在和春嬌說道:
木空大師匆忙包紮了斷臂,又運息脈力,慢慢導引著冷四方的靈魂歸於本身的肉體。
隴頭幾樹紅梅落,紅杏枝上未著花。
「是何方貴客來到這萬卉山來啦!」
冷四方急忙深施一禮,恭身叩謝道:
「小姑娘出去后,休要對外人提起此洞,更不要說起所看到的洞內之事,今後也莫要再進來。讓我們東西雙煞靜心相持,以實現六十年來的夙願吧!」
冷四方見了,不禁稱讚道:
擰動身形,雙拳合圍,一招「摟定乾坤」,朝著冷四方兩側肋骨疾風般打來。
正是:
段螞蟥一看,自己在拳腳上不是冷四方的對手,抽身退後,從侍衛手中接過一柄大理劍,氣貫于臂,臂通於腕,腕通於指,指通於劍,晃動身形,飛身便刺。
果然,那花鷹又盤旋到空中。
段螞蟥伸手一擋,獰聲笑道:
想到這兒,冷四方插言笑道:

4

話音剛落,一個白須老翁,手托一隻花鷹,已經笑眯眯地站在冷四方三人面前。
「你們看,這花鷹分明是由武林高手以內力操縱于手。」
老者中的另一個接著宏聲徐徐說道:
「想這山林,幾百年來並無外人知曉,婆婆我活了近百歲,今天第一次見到來自外面的客人。我不怪罪你們,但須細細道來,你們是如何走進這萬卉山的。」
只聽得竹林深處有一老婦人斷喝一聲:
只見西煞微微睜開眼睛,目光炯厲,沉聲說道:
「晚輩我自然聽說過東西雙煞的名字,但也聽說東西雙煞早已在六十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李自在隨口接道:
於是,冷四方上前恭聲問道:
三人朝著剛才傳來山歌的山林縱身而去。可誰知這座林子里的道路甚是古怪,七拐八轉,三重四復,一會兒,三人又轉回到原來的地方。
苗蔭子最後宏聲吟道:
這時,李自在、春嬌等眾人趕緊圍了上來,只見木空大師已然虛汗淋漓。
冷四方看那花鷹俯衝翻飛之景,再見這對兒少年野合之事,心中自也明白。她凝目觀瞧二人,果見二人神色甚為慌亂。
「小姑娘,坐在你面前的,便是東西雙煞。我便是東煞東方雄風,他便是西煞西門奇。六十年前,我和西門兄為爭得天下煞首的名頭,在這座山洞內相鬥三個月,共打多少招,已無法計算,總之是不分上下。於是我出了這麼一個好主意,我和西門兄兩膝相抵,兩掌相對,以各自苦練數十年的內力拚個上下高低。只是還不能動,不能回頭,也不能說話。後來,這不能說話的規矩被我read•99csw.com二人同時打破了。但這其他條件,可萬萬不能破壞了。於是,我們在這座青石上度過了整整六十年。這塊青石被西門兄以內力震碎數次,當然被我也震碎多次。後來時間一久,這青石在我們兩大武林至尊的內氣合力之下,就又重新凝結在一起,恢復成本來的樣子。偶爾有巨蟒帶些殘露給我們消渴充饑,有毒蛇在我們周圍遊動,與我們為伴。可恨的苔草長到我們身下,又長到我們身上,又長到我們的身子骨里。我這兩隻耳朵眼兒里的古苔,常常令我惱火。西門兄鼻孔中長滿了雜草,呼吸受到影響,平時很少講話,一講話瓮氣十足,實在可笑。就在十年前,來了這個大理國的皇太子,圍住我們使勁糾纏。要知道,我們的內力已經接通在一起,很難分神去教訓這小子。這小子後來纏著我們要學武功秘訣,我們害怕被他糾纏不休,無奈只得隨口說些於他,誰知這小子陽損陰虛,無法練就我們東西雙煞的絕世神功。今天,小姑娘代替我們東西雙煞教訓了這小子,很好,很好!」
「李自在和春嬌的確是很好的一對兒。待回到中原,擇個良辰,讓他倆配成鴛鴦,豈不是一件美事?」
於是冷四方回答道:
冷四方這時小心謹慎地插言道:
「那山中路途,又如何深藏八卦之術呢?」
這吐火玄功,乃是冷四方隨木空大師潛心而學,只因冷四方還受到靈智子內力的貫助,故能用氣息導引著三味真火沿著入雲劍,化為無形劍氣。
春嬌笑道:
從臣才藝咸第一,揀選篆刻留山河。
東方接著獰聲說道:
東煞又接著說道:
大理國位於雲南鬧都,多少朝代風雨變幻,大理國都能自得其所,獨立於邊陲。
木空大師沉言而慢語道:
李自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歡顏叫道:
山色晴嵐景物佳,暖風回雁起平沙。
原來,這鎖骨神功更應當叫做鎖脈神功。當木空大師自斷被韋調達鎖住的小臂后,韋調達的神魂無所依附,並在木空大師自斷小臂脈象的重鎚段的猛擊下,終於魂游天國,命歸黃泉。
叫西門的老者接著沉聲言道:
一百二十年後,東西雙煞終於與石共凝,成為山洞中的兩尊連手石像。
吟完,苗蔭子又縱聲大笑。
木空大師一笑,徐徐喜道:
兩個老者的鬍鬚飄然相連。身上、頭上、鼻中、耳中、眼中、口中長滿了古苔雜草。
江南秀景麗色,在盛夏的驕陽下,反射著五彩光華。只見:
說著話,時間過得飛快。
太陽出來紅又紅,哥騎騾子妹騎龍。
段螞蟥一閃身,鑽進一座山洞。冷四方抄身抬足,意念不舍,隨之而入。
段螞蟥來到兩個猙獰老者面前,屈膝而跪,顫聲說道:
只見這山,古老幽暗,森林茂盛,滿地飛竄著成千上萬條毒蛇巨蟒。
「多謝大師指點導引,晚輩畢生不忘。」
又有誰能想到,木空大師以掌代劍自斷小臂后,韋調達便意念消失、脈象全無了。
段螞蟥一聽,急忙回身,只見冷四方就站在他的身後,嚇得他「哎呀」一聲大叫,閃身躲到發話老者的身後。
「小姑娘,我看你內氣、脈象都隱隱透露出一股天然罡氣,陰中有陽,陽中帶陰,陰陽相參,意念空靈,必是受過蓋世高人的悉心指點。」
「這三個孩子,陪我吃茶談天,真是開心啊!我可真有些捨不得讓他們走喲!」
於是,走乾換坤,走坤換艮,走艮換兌。
再看冷四方的靈魂之氣,在空中四下遊盪,狂收不住,也正好隨著木空大師的殘臂上的回脈猛擊韋調達,再次加快了韋調達的陰魂乘著外界的迅猛力道直入九霄的速度。
老婆婆接著說道:
春嬌一旁接言道:
那山洞甚是奇特古怪。山洞中漆黑陰冷,攝人心神。
「我已知花鷹飛翔之意,此為男女交接,陰陽開合。」
巽疾震雷響,震怒離火旺。
冷四方敬然言道:
「好一個大理迴旋之術。」
艮靜兌波柔,兌清巽氣涼。
三人來到江南郊外,只見前面橫貫一座幽靜的小山,隱聞山中鳥獸之鳴,依稀看見竹葉清洌。
江樹清景皆畫本,雨落蕉葉細聽聲。
漁火自醒人且醉,彷彿身處鶯語中。
洞內氣息陰冷,幽暗無光。冷四方凝九九藏書神于目,定眼觀瞧,只見面前抵膝對掌而坐著兩個老者,一個面目黑灰,一個臉色慘淡。
「師父!弟子今天一時失手,輸於一個絕色女子,望師父看在弟子這些年精心探望的份上,教給弟子一些絕學武功,弟子也好雪恥今日之仇!」
冷四方豈能容他一走了之,急忙收去玄功,調停內息,縱身提氣,猛追上去。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冷施主練成吐火玄功,又隨心所欲自閉任督玄關,日後必會大有作為。」
詩曰:
履險遠行雲氣溟,峰迴稍開煙林迥。
夕陽散處寒花媚,月落雙雄心耿耿。
東煞歡顏笑道:
「東方兄果然聰明得很!我兩人此時唯一能做、可做的,便是依此相持下去,直到變成骷髏,變成無形的空氣,讓此山隨著東西雙煞的漸失而失去撐托,藉以保全此山全貌。再則,我和東方兄雖練成了合元術,但這是合練而成,所以一旦分開,便又會前功盡棄,實在可惜。」
十二樓中盡曉妝,望仙樓上望君王。
冷四方三人先找了個僻靜的客棧住下,品嘗了這裏的風味小吃,然後讓李自在、春嬌整頓休息,自己獨自一人飛身來到大理城繁華之處。
東煞嘆了一口氣,睜開雙目,接著西煞的話尾續說道:
冷四方冷笑一聲,縱身便走。
「東方兄此言甚是!這小子欲根不凈,如何能做你我的高徒?又如何能學到你我的蓋世巨學?」
火氣、劍氣、脈氣、神氣、佛氣集於劍端,再由意念調息導引,以超然罡氣,刺向段螞蟥。
老婆婆爽然一笑,說道:
冷四方聽得二人吟詩逗趣,知道李自在和春嬌彼此間戀對方,此刻正在借古詩暗表衷腸,心中倒也喜歡。
東方一聽,哈哈大笑道:
冷四方從不曾想到過世上還會有這等神功。如果真有此功,那麼這合元術將比天下武林中的吐火玄功、大理迴旋術、攝魂奇形八法、目氣合一功以及入雲劍法,都玄秘無比,博大萬分。
三人走到竹林盡頭,只見有一面明若銅鏡的湖池,湖水在陽光下熠熠閃光。湖邊有一草舍,雖不考究,卻也氣派。草舍前有一石桌,桌下有四石,還有數不盡的盆花,鮮艷奪目,真好像是天上仙境。
冷四方三人正要起身告辭,忽聽得竹林外有一個蒼老然而十分遒勁的聲音問道:
春嬌在一旁小聲問冷四方道:
離熾坎水澆,皓皓滿天霜。
「合元術,乃是一種玄學,不論是動、癢、輕、重,還是涼、熱、澀、滑,這八種感覺,對於練成合元術的人來說,只會增強自身的內力。這種神功,將這八觸之覺所帶來的意想,完全納入丹田之中。此外,佛道之術,歸宗為心靜便可步入禪界,此乃十功德也。佛道這十功德,是指空、明、定、智、善、柔、歡、妙、安、靜。再往下會生出五枝,乃是覺、觀、喜、樂以及心。如果你練成合元術,就可以見山開路,逢水生橋,遇險為夷,想禪歸定。那時,天下將只屬於一個人所有,這個人就是身負此等武林絕學之人。」
李自在答道:
「芍藥,還不去你師父身邊?站在那裡,是不是又想惹我生氣?」
苗蔭子的這番話,引起了後來天下武林的一場軒然大|波,這裏不提。
那花鷹「忽」地一下,潛沒于林。
「來客是何人?」
三人跳躍躲閃,無奈還是無計於事。冷四方急忙大聲說道:
苗蔭子笑著對三人言道:
「萬卉山中的規矩,歷來是只留一男一女,並不繁衍後代。待到垂墓之年,自去民間找一對嬰兒哺育撫養,之後還要傳些功夫於他們。待他們長大,再結為夫妻,依然不繁衍後代。此中規矩,循環往複,從不曾更改。」
段螞蟥哪裡能料到冷四方這吐火玄功竟然如此超神入化,頓時氣焰泯滅,轉身向著遠山放足狂奔。
又對少年男子說道:
「萬卉山。」
鴻山之上,鐵山寺中,一時人聲鼎沸。僧俗道人聽說除掉了萬人痛恨的採花大盜、江南梟雄韋調達,都紛紛前來祝賀。
西煞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
李自在沉思著,說道:
冷四方忖而言道:
冷四方三人跟隨老婆婆穿入竹林,只見竹林盡頭別有一番天地。
「看你們三位氣度不凡,脈息沉穩,定是懷有蓋世絕學。就請三位江湖朋友到草堂一坐,品嘗一下婆婆我親自栽培的萬卉山仙茶,如何?」
「請問,此九*九*藏*書山喚做何山?」
「這一定是背離家人,私自相邀到此。」
冷四方凝神于目,放眼望去,只見眼前出現了千古奇迹……
「他們剛才是把八卦神術作成了一首詩,裏面都是些乾坤艮兌之辭,其實也並不見得有難解之理。」
老者中的一個穩氣靜聲說道:
三人不禁都放聲大笑起來。
「老婆婆,晚生三人一路迷途,誤入山林,並非有意打攪,還望老婆婆勿惱。」
兩個猙獰老者相抵而坐在青石之上,眼睛微睜,心臟隱跳,見到段螞蟥進來,身後還追來一個年輕女子,面上不覺得微顯怒色。
老婆婆笑道:
「李幫主果然是會武的秀才,各方面功夫都沒耽擱。這座山林正是依照八封之術修建而成,我們可以依照破解八卦之法尋路過去。」
冷四方大敞任督玄關,靠著木空大師的神遊之氣的庇護,沉浸於忘我的境界,她的脈息隨著氣血的流動而貫道依佛。
木空大師微微睜開眼睛,爽聲說道:
二人聽罷細瞧,不禁一愣:「喲,真是這樣!」
冷四方潛神運功,導引著那股內氣回歸進入到木空大師的丹田之中。
此時,兩條巨蟒正掬露珠于蟒芯之上,伸向兩個猙獰老者。若不是老者慢張殘唇,輕吸甘露,人們定然會以為這是兩具腐朽之屍。
「很好!很好!你們比起我這裏的兩個孩子,可真強過百倍。」

3

春嬌嗔怪道:
冷四方見此情景,知道大理劍王的名頭並非虛假。她意沉于脈息之中,踏動玄功之步,讓過了這迅猛的一劍。
城上高樓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
就見有一男一女兩個少年人正在一起私配鴛鴦。忽聽見腳步聲,兩人慌忙起身理衣。
春嬌這時也問道:
忽然,樹間的鳥兒受驚飛起,一隻花鷹振翅盤旋。
然而,冷四方還不知東西雙煞是否真的練成了合元術,不知這合元術能否將東西雙煞的雙膝、雙掌分離開來。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問東煞道:
哥騎騾子林里轉,妹騎小龍到雲中。
聽到這裏,李自在感慨萬分,吟詩道:
冷四方也不答話,擺動彩袂,左打日月,右打星辰,腳踢中宮,意隨力運。
「試著走動八卦步法,看看是不是能驅走花鷹。」
冷四方盤坐在木空大師的面前,專心聽教。
李自在沉默良久,饒有意味地看了春嬌一眼,說道:
「孽障,還不下來!」
叫東方的老者緩緩說道:
獨向奇山訪奇人,行窮千林水弄琴。
仙家更在空青外,何須人間禮白雲。
「還有萬卉山主、江南花王苗蔭子,我是苗婆婆。茉莉是我的徒弟,芍藥是苗蔭子的徒弟。」
原來,這大理迴旋術乃聚天合、地合、人合、物合、情合、理合之玄奧為一體,借對方氣脈而飛旋,飛旋時將掌心抵于劍刃,或以掌心指向對方,對方便有眩暈之感,內力調息間稍有不慎,便會當即氣脈崩裂。
「西門兄,這又有何奇怪?這小子內力雖盛,武藝雖精,但中陰虧缺,底氣不補,再練得什麼迴旋術也無濟於事。這大理段家,在後天男女情慾之念上,尚無一個人能夠得以擺脫困擾,因而功力自然要受損傷。」
冷四方不禁問道:
哥騎騾子歌聲走哎,妹騎小龍好孤零。
苗蔭子接著冷四方的話,對春嬌說道:
原來,冷四方等他們把門戶報出來后,便伸指一點,點中了他的穴道。
「小姑娘,你聽沒聽說過東西雙煞的名字?」
哪知這男子隨著冷四方的冷笑聲,已經站在冷四方面前。他那長發遮去半張臉,只有滿口黃牙在上下不停地翻動。他貪婪地咽了一口涎水,說道:
木空大師萬般無計,揮掌自斷其小臂,立時血噴如柱……他當即封住幾處大穴,拿出幾粒芳香碧羅丹,吞入腹中。
正是:
正是:
忽然,冷四方下意識地發覺,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在貪婪地盯住自己。冷四方回頭一看,見一年輕男子,滿頭長發,一口黃牙,身著綿緞,頭戴綸巾,身前身後擁圍著許多身穿侍衛服的大理人,一看便知都是些武林高手。
那女孩兒羞然答道:
一會兒工夫,便來到山下。
「東方前輩,您果真練成了合元術,就用不著和西門前輩在這黑洞裏面苦度日月了!你們不如出得洞去,遊山玩水,安度晚年,盡享春夏read.99csw.com秋冬,豈不更好?」
「冷女俠,這會兒可有你施展本領的時候了。那花鷹十分可惡,我不要再看見它。」
「此言說得很對,任何玄學理法,都是依照一定的陰陽術數,而陰陽術數又來自每個人的經絡脈息。就像你調心運氣,此心此氣若不依照一定的穴道調運,那又如何能進入道佛境界?又如何潛移物能,以達絕頂真觀?更何況,萬事萬物,天上地下,尚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乎?」
這一日,冷四方的功力超然入化,已達到「好了」之境。
只見此茶,金黃透綠,這茶香之氣,裊裊直升,竟不散去。
「晚輩自當牢記於心,不敢忘懷。只是,敢問大師,不知這是因為何故?」
冷四方問道:
「茉莉,快請客人上草堂,品嘗我剛栽種成的仙茶,也好陪我說話解悶。」
只見木空大師依然禪坐於一旁的蒲團之上,閉目修行。那股來自木柱的內氣,還圍繞在冷四方頭頂。
只見這隻花鷹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翻動著許多好看的姿勢。
冷四方見了,閃身讓過,毫不遲疑,閉目收思,以氣息護體。一會兒工夫,周身穴道狂噴出三味真火。
李自在和春嬌聽冷四方以此詩句作譬點化,都不覺臉上粲然一紅。
只見竹林里喝喊的回聲猶在,一人已經飛身來到冷四方等人面前。冷四方一看,來人竟是一位老婆婆,手拄一根烏龍拐杖,神色十分坦然。
籬疏透晨風,簾密遮夕陽;
天機莫泄人世哀,幾多無情幾徘徊。
才笑塵世百花好,卻向來生夢裡栽。
「小娘兒們,脾氣不小啊!怎麼,見到大爺就想溜?是不是大爺哪點兒得罪於你了,嗯?」
舉心動念天知道,果報昭彰豈有私。
突然到來的這個白須老翁,正是萬卉山主、江南花王苗蔭子,也就是苗婆婆的當家人、丈夫。
從來不曾見東西,江湖更是少與稀。
乍聞恍如隔世物,孰料竟在山洞里。
這個侍衛話音剛落,就一聲大叫,跌倒在地,爬不起來了。
第二天,冷四方、李自在、春嬌三人就告別鐵山寺木空大師,依然縱身前行。

1

「不知萬卉山中,除了婆婆和茉莉、芍藥外,還有何人?」
李自在小聲對春嬌侃然說道:
「哎!東方兄,聽到了吧!這小子今天吃虧於後進來的那個小姑娘手裡了,你說怪不怪!」
「春女俠頑皮得很,在這自然之中,鳥有鳥語,獸有獸言,人有人情,仙有仙意。一隻花鷹,自然會驚動百鳥,你又何必要去傷害於它?」

5

三人按照八卦中的艮、兌、巽、震、離諸意,一路尋山找沼,探風望雷,中走心火。不一會兒,果真走了進去。
冷四方一看便知這男子內功雄厚,外家功夫也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只是兩眼內陷,膽乏陽虧,必是一個貫于尋花問柳、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
哎,叫聲妹子你細聽,哥把山歌繞林中。
「冷女俠,他們說的是什麼?」
苗婆婆「呵呵」笑道:
苗婆婆接著說道:
有詩為證,詩曰:
正說著,就見花鷹急衝而下,對準冷四方狠叼狂啄。
整整一天一夜,冷四方像走完了無盡的旅程。她回心收神,讓頭頂裊裊之煙入氣歸脈。她自行關閉了任督玄關,睜開眼睛。
李自在隻身上前,把住木空大師的脈搏,將自身神奇的功力輸入木空大師的體內,讓木空大師的傷口迅速愈合了。
冷四方平聲笑道:
冷四方萬萬沒有料到,絕跡數十載,幾乎將要被武林中人忘卻的東西雙煞,為了爭奪天下煞首的名頭,抵膝對掌,內力相拼,在一座鮮為人知的小山洞,竟然一坐就是六十年。
冷四方、李自在、春嬌三人,離開江南來到雲南不知不覺已有半月。半月來,一直尋找線索,打聽金山劍訣的下落。
西煞略有驚色,忙言道:
心忙似箭唯嫌緩,船走如梭尚道遲。
「此山名含何意」
老婆婆朗聲說道:
東煞徐徐說道:
冷四方還是當年在草原上聽師父靈智子提到過南北雙俠、東西雙煞的名字。可也聽說東西雙煞於六十read.99csw.com年前就突然失蹤,據說早就不在人世。
「原來東方兄竟也知道這合元術?六十年了,我還是頭一次發現,原來在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人知道蓋世神功合元術的名頭。」
「合元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武功?」
「這是幾百年前的事兒了,我們從不對外人談及。只是現在的萬卉山主苗蔭子精通道術,這還是我們自幼在一起習文弄武、潛心修身所得。此外,養育著天下所有的花卉,從中也自然悟出了很深奧的武學啊!這博大的武學,甚至比道藏還富有,比佛經還玄妙。世人常言『陰陽字面解,八卦書里藏』,他們哪裡知道人世以外的奧妙喲!」
「嗬!看不出身手不凡啊!」
春嬌拍著手,歡然言道:
這一日,三人來到大理國內。
「世間凡塵之人,都習慣於以己身為萬靈之主,以物界為對應。而此玄關恰恰是靠經脈忘我之境,摧發意念,達到頂峰。故此,冷施主務必以物界為萬靈之主,而做到常常以己身為對應。只要這樣,此玄功才能更達一層,妙源不絕啊!」
冷四方見這對年輕人十分親怩,不似有什麼特別之處,心想:
她想:

2

老婆婆言道:
「這六十年的拼搏,全是因為東方兄出的好主意。而今東西雙煞內氣中和,哪裡還能分得出誰是天下煞首?近些年,我隱隱覺得丹田納氣之谷虛空無底,想必是我二人的內力已與此地、此山、此洞、此石、此情、此景相通。如果真是那樣,南俠無雙、北俠孤獨就都不是東西雙煞的對手了。」
「西門兄言之有理!我也常常感到丹田之穴有無盡的虛谷,我曾試著以意念達至根底,誰料想無邊無際。難道……東西雙煞氣脈融合,真的練成了幾百年前流傳的如今已失傳久遠的武林蓋世神功合元術了嗎?」
這時,一男子唱道:
冷四方見茶水色澤金黃閃亮,亮中藏綠,但綠中光澤不減,知道這茶確是上乘好茶,並無毒象。於是調息于脈,讓茶香之氣,順經絡而滲透到人體五行。
經歷疏火度眼明,獨依空山數殘更。
情知六十非年少,不覺人間有後生。
「你們看,花鷹盤旋俯衝,靈活無比,但雙翅不動,鷹頭不轉,分明是有武林高手在操縱於它。」
苗婆婆咂了一口仙茶,深吸一口氣,令這口茶香之氣在周身循環。之後,才緩緩答道:
旁邊一個侍衛上前厲聲喝道:
「世人只貪福,豈知其中禍;世人只怕禍,不解個中福。冷施主天資聰慧非常人能及,所以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練得吐火玄功,今後定會悟出許多正果。但也還須謹記,任督玄關,乃脈息潛運之所,彷彿虛谷,萬不可沉意念于其中。慎之,慎之!」
老婆婆宏聲問道:
冷四方突然一擺手,對二人爽聲說道:
「小姑娘的心思實在是好得很!但你又有所不知啊,即使我和西門兄練成了蓋世神功合元術,也還是不能分開啊!我們此次六十年的相爭,是為了爭得天下煞首的地位,並不是求得練就什麼神功。其實,如果我不再想與西門兄爭什麼煞首,馬上就能從此分離,但那樣做豈不是壞了我東煞的名頭!再則,我和西門兄而今已是騎虎難下了啊,這座山,此刻也憑著東西雙煞的無邊力道支撐著。倘若東西雙煞力道頓收,那麼此山將會爆裂坍塌。到那時,東西雙煞豈有活命?還不如這樣更爽快、更悠閑。」
不等冷四方三人答應,老婆婆便扭身對那少年女子說道:
春嬌也隨著冷四方、李自在移換八封之位。
「冷女俠,我不來了,你若有興緻,你來對酸秀才吧!」
爻動諸事變,卦轉天地長。
「這座山林定是依人意而為,所以道路才奇妙異常。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剛才唱山歌的男女必定與此間有關,起碼他們深識術數之理。」
李自在慨然言道:
「冷女俠,我看這座山林一定暗藏有八封術。」
老婆婆朗聲一笑,催發內氣,只見每人面前的茶杯中的茶氣,似一炷香雲,慢慢飄到三人的鼻息下。
冷四方平靜地說道:
也就是說,江南梟雄韋調達終於死了!
「東方先輩,西門先輩,請問你們這是在練什麼功夫?因何變成這般模樣?」
大理劍王段螞蟥的名頭,冷四方還是頭一回聽到,因此並不放在眼裡。她環視了一下四周,並不理會段螞蟥,轉身要走。
東煞說完,滿意地閉上雙眼,面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