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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喋血荒山情未了 芳墳墓血有乾坤

第十八章 喋血荒山情未了 芳墳墓血有乾坤

觀內幾個道人見狀,不及紅雲道人發話,手持長劍、拂塵,一起撲向金珠魔丐。
就見冷四方一劍穿波,之後坐于地上。
茶香伴著桂香來;
正是:
「師父,練鵲是被震斷心脈而死的。」
我觀明月你觀燈,
光環中,歌聲又起:
李自在醫術上曠古絕倫,但武功卻沒有他的醫術那樣空前絕後。他躲過了烏斯提變招后的第一腳,卻怎麼也躲避不了這源源而至的第二腳和第三腳。
烏斯提豈肯罷休?他得寸進尺,復使出三式之變招,朝著李自在連踢三腳。
烏斯提又一式「水天一色」,朝著紫煙道長的陰|戶處踢來。紫煙道長畢竟功修雄厚,他並未迴避,一掃拂塵,擋住來腳。
金珠魔丐哪裡見到過冷四方具有的如此玄妙、如此威力無窮的吐火玄功?他怪叫一聲,抱起戈壁狼,縱身飛出十丈之遙,已然朝著天邊,輕功駕雲,疾閃而去。
這是李自在聚平生所有功力推出的一掌,直把金珠魔丐打出五尺開外。但李自在也被震出好幾步遠,摔倒在地。
黃眼老者聽罷,哈哈一陣怪笑,之後,才陰陽怪氣地說道:
說罷,便氣絕身亡,兩眼兀自圓睜不閉。
一個是中亞武林黑道高手,一個是修鍊有術的丐幫魔頭。
說完,鼓足中氣一陣狂笑。
這一日,風和日麗,晴空無雲。紅雲道人在金山道觀前,為前來求道者講述八仙的由來。
正是:
他們在遙遠的歌聲中緩緩地向著光環起處、歌聲起處自由自在地飛著,神情已是那麼的坦然。
「師叔——!」
「小妖道一定心裏在想,怎麼十八代祖宗也沒有人知道我戈壁狼的尊姓大名?」
眼中未現兮,
道觀中的弟子見了,忙過來對紅雲道人悄聲說道:
原來,這透心魔針實為陰毒之器,針風打處,內力稍淺,便會被魔亂心旌,故而叫做透心魔針。
原來,就在李自在閉目求死、命懸千鈞一髮之際,春嬌情急之中撲身過去,以自己嬌嫩的身體,擋住了烏斯提無比兇猛的兩腳,救了李自在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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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突然止住,彷彿受到人為的控制。
他們彷彿飽經了人世滄桑和百味之後,正在聯袂重新返回那個已經是十分遙遠、十分陌生,但卻是曾經十分親切、十分熟悉的和平、寧靜、美好而又永恆的神奇家園……
嗚呼!神哉,壯哉!
死別生離自多情;
倘若這一切都真的存在過,那麼冷四方和李自在闖蕩人間江湖數載,今後還會不會有人在談起這段江湖恩怨之時,偶爾提起他們呢?
喊聲如雷,震撼天地,驚懾鬼神。
紅雲道人手下絲毫不敢怠慢,忽然改變劍招,使出崆峒派秘傳劍法,一招「淵底乾坤」,直刺向烏斯提的胸口。
往複生,往複生,
手已觸到刻有「金山寺」觀名的金匾。
紅雲道人微微一笑,顯然,他覺得此問題提的好。
展開雙翅般的碩大道袍,跟著也縱身跳下懸崖。
想到這裏,紅雲道人不由得暗吸一口冷氣。但見這魔丐一身黃服,上面綉有許多閃閃發光的珠寶玉石,紅雲道人便更加深信無疑。
「兩位大師遠道而來,依理,貧道當擺案上茶招待,以略盡地主之誼。但大師出言不遜,憑貧道古稀之人,竟被你一口一個小妖道地侮辱,這且不論。又平白無故,以邪門妖術害死練鵲,司馬昭之心,已路人皆知。大師此來金山,究竟意欲何為,不妨就照直講來,于情于理,貧道自會有個交待!」
針丸相撞,落地無聲。只化作遍地清霜,在陽光下兀自閃光。
嗚呼!奇也,怪也!
凄凄芳草掩芳魂,
隨緣化氣尋常事,
「小妖道枉學幾十年的金山劍法,卻原來如此稀鬆平常。靈智子老兒一世英名,怎麼有這麼一個師弟。」
一位年輕道人喊道:
紅雲道人聽罷,心中尋思:江湖正邪兩道中,並無聽說有戈壁狼其人。看他眼珠發黃,想必並非中土人士。
自從紫煙道長領著森孩兒去大理尋訪冷四方、李自在和春嬌以後,道觀的一切繁瑣道務即由紫煙道長的師弟紅雲道人代為處理。
金珠魔丐立時感到穴道被堵,狼狽中忙布氣推宮。
「諒你這個金山小妖道也不知道,我說出來嚇破你的苦膽,我的尊姓大名叫烏斯提,江湖上人稱戈壁狼前輩的,便是在上。」
只見曠野盡頭的光環忽然飛散,化作點點金光,朝著冷四方和李自在的任督玄關及整個奇經八脈之處普照而來。
乾坤朗朗天地大,紅塵散處有奇家。
借得一方安詳地,蒲扇風生笑賞花。
九_九_藏_書
正是:
來人正是草原俠女冷四方。
但金珠魔丐豈能放過這難得的時機?他趁冷四方分神的一剎那,乘虛直入,揮動透心魔針就刺中了冷四方胸口的乳中穴側。
聽著歌聲,冷四方和李自在的心中的悲傷,頓時彷彿煙消雲散,一種無比舒暢的快|感充滿全身。
何須愁腸傷我身。
紅雲道人確已抱定一死之念,但在臨危之時,也不忘記要劍掃金珠魔丐。於是紅雲手中的入雲劍又是一招崆峒派的「淵底乾坤」,攔腰橫掃過來。
金珠魔丐剛才已嘗到過這暗器珍珠丸的厲害,急忙棒壓雲端,忙中偷閑,也打出魔門暗器百寒針。
只見從金山懸崖下飛身上來一人,手中也拿一把入雲寶劍,早挺劍刺向金珠魔丐。
所謂「大意失荊州」,就是此理。
這時,紫煙道長和李自在、春嬌也登臨山頂。只見「滿目青山血浸染,屍橫都是正派人」。
金珠魔丐並不驚慌,他一擺透心魔針,騰空躍起,來到紅雲道人的身後。
拿蛇棒之人滿臉橫肉,面容發亮,神情中還流露著一種驕橫和肆意。他在觀堂門前剛一站穩,那位被托于手中的黃眼老者就跳到地上。
野火燒中燒不盡,
此部《碧血天涯》,有詞贊之。詞曰:
「大師輕功蓋世,令貧道大飽眼福。只是敢問大師是何方高人,蒞臨小觀有何貴幹?」
面對強敵,紅雲道人早已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他的正氣之辭,真可謂痛快淋漓。
烏斯提飛身上前,一腳將金匾踢飛,直落入深澗。接著,烏斯提又飛起幾腳,將幾位道徒踢斷筋脈,倒地斃命。
同時,他也深知在金山之上,沒有一個人是金珠魔丐的對手,又何必讓眾多的弟子去白白送命呢!
明早向家轉。
高手較量,不在一招一式,也不在一回一合之間,關鍵就在於不可大意。
正是:
冷四方緩緩站起,怒目以對金珠魔丐。
往複生,往複生,
紅雲道人見烏斯提側身讓過劍鋒,即迅速橫劍當刀,向左猛然打旋自己的身體。
金珠魔丐毫不含糊,布氣于袖,揮袖勁掃。這股血彈像看準了目標一般,盡數射入紅雲道人的身上,洞開無數血口,血水洶湧而流。
杯中美酒盡愁腸,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看見了什麼,李自在只覺得已然遊歷了整座黃泉地府。他彷彿見到了正襟危坐的閻王、判官和一群張牙舞爪的厲鬼。
那「鶩霞齊飛」乃取「孤鶩與落霞齊飛」之意,而「水天一色」自然也就是「秋水共長天一色」了。
喋血荒山有乾坤;
「春嬌——!」
此式夾帶波光飆勁,若浮若沉。
「道爺能否講講全真道與南宗道教究竟有何不同?」
紅雲道人暗道:此二人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須格外小心才是。但面容上,仍充滿謙和與友善的笑意。
紅雲道人急忙轉身,橫劍推出,誰知金珠魔丐此刻的身形仍然在半空中停留。
本來,這金山劍法系武林劍術中蓋世無雙之劍宗,絕不可能被人知道表面招式后即可化解。只因紅雲道人雖手持入雲寶劍,卻對金山劍法所習不精,況且還沒有掌握其變式,更不用說運用,故被烏斯提輕鬆化解,並不放在話下。
那邊冷四方正苦鬥金珠魔丐,忽見紫煙師叔被烏斯提踢中小腹,不由得一陣發急。
留得青山英氣存;
採茶何須郎來采,
冷四方見李自在兀自慟哭,也頓生悲痛與思念之情,眼淚便奪眶而出。
紅雲道人言道:
往複生,往複生,
「請恕貧道眼拙,敢問大師尊姓大名?」
冷四方和李自在不驚慌,更不躲閃,任憑點點而來的金光罩滿身體,浸透肌膚,化入脈絡之中。
碧血淚,天涯花,
揮刀笑江湖,舉劍斬閻煞。
起舞聞歌方休,卻見冰河鐵馬。
朝天吟,待輕裝,撣征塵,
一路殺!罷罷罷!
我笑神仙不識春;
天涯孤淚染征塵,歸魂遙對壯士心。
故園春筍空成竹,冷風吹面不忍聞。
仰看九星戲重雲。
只聽得「撲哧」一聲,緊接著「啊呀」一聲慘叫,烏斯提的右肋處已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頓時往外噴吐。
正所謂「有再一再二,絕不允許有再三再四」!
喊聲傳出很遠很遠,不知撞在了哪座九*九*藏*書山的石壁上,半晌了,才發回「春——嬌——」、「師——叔——」的聲音,凄慘絕倫,情意綿長。
「春嬌——!」
神仙笑我是凡人,
然而就在此時,冷四方的吐火玄功的烈焰也頓時消失。
他們復向曠野盡頭那鮮艷而柔美的光環起處縱身飛去,鼻中依稀還聞得見春嬌墳墓消失之後散發出來的幽幽暗香,依稀聽見春嬌還在耳邊唱著採茶情歌:
李自在和冷四方運氣高喊:
輕彈尚需傷情人。
烏斯提猛然發現紅雲道人改換了劍法,看來看去卻不知是屬於哪山哪派。原來,這烏斯提來自中亞,對中華武術所知甚微,此次臨上金山前,金珠魔丐才臨時把原本就所知甚少的金山劍法與金山其他武功簡單地告知於他。
也是因為烏斯提重創于先,加上烏斯提的鴛鴦腳只是圖以自保,故紅雲道人雖中了兩腳,卻也不至於受到內傷。
然而,紅雲道人比起烏斯提,武功實在相差太遠。幾個照面,紅雲的胸口就被烏斯提一拳打中。
紅雲道人上前施禮道:
只見他雙手捂胸,兩眼一閉……
好一個紅雲,虎目圓睜,殺氣逼人。
冷四方和李自在剛想要收起身形,忽又聽見遠處那個慈祥、柔和的聲音接著唱道:
無邊落木蕭瑟下,
就在紅雲道人的話音剛落,天空突然響起幾聲驚雷,繼而下起小雨。這時,又聽人群中有人呼叫起來。
李自在洒脫文弱的面孔也蕩然無存。
然而,對於他們來說,一切都不再存在。
只見金珠魔丐將金匾摔到地上,又用腳在上面來回一抹,就將用花崗岩製成的金匾上的大字,碾成一片粉塵。
紅雲道人一挺胸膛,就覺得有一道冰冷之氣穿喉而過。
紅雲道人此招得手,全只因烏斯提過於大意。
二人疾走過去,撥開雜草,只見墳頭前立著一塊木牌,上面以鮮血寫著四個醒目的大字:春嬌之墓。
這邊,金珠魔丐力戰冷四方,見烏斯提上陣相助,便獰笑著問冷四方道:
「人們喜愛八仙,不僅是因為仙人們脫俗逍遙、與世無爭,還因為人們喜歡這個似乎是湊起來的『八』字。古代的樂舞講究八佾,宴席之上要有八珍,奏樂要有八音,地方名勝要有八景,道、佛、儒諸家高人與一般俗界名流也都求有八公、八俊、八龍、八儒、八廚之說。這並非偶然成八,實在是天機不可泄也。」
李自在急忙過去扶起紅雲道人的屍體,把手搭在紅雲道人的手脈之上,他希望能有回天之術,使紅雲道人尚未遠去的遊魂附體回歸。但卻是無能為力,任憑天下第一神醫醫術高超,也救不活紅雲道人了。
當年,戈壁狼烏斯提在中亞各國踢遍天下無敵手,因而聲名大振。故而今日他在身負劍傷的情況下,才急於自保而使出如此絕技。
就聽得「啊啊」幾聲慘叫,這幾個道人還未來得及出手,即倒地而亡。看時,竟是被捏碎頭顱而死。
「沖我來吧!」
冷四方和李自在悵然在這彷彿天上神仙般、天籟般的歌聲中,漸漸地止住了淚水。
有誰能知道紅雲道人此時此刻的心裏,該有多麼的焦急與憤怒?紅雲道人何嘗不想怒髮衝冠,大不了血染金山、橫屍道觀。但是,為了確保金山寺這座佛道兩教先後創下的數百年基業不被破壞,紅雲道人因而才強忍心頭怒火而沒有爆發。
幾多傷情幾多淚,
忽然,眼前的叢生雜草向兩邊飛快地盪去,冷四方和李自在的面前出現了一片平坦的原野。那鮮艷而柔美的神秘光環就在前方,就在曠野的盡頭。
這鴛鴦腳著實有來頭。因為在每一腳中,都暗藏著正逆兩向力道,正逆兩向又相剋相生,發力更為兇猛,故名為鴛鴦腳。
「冷……師侄,殺……死金……珠……魔……丐……」
戈壁狼與金珠魔丐一經聯手,威力則又是一番兇狠絕倫。
丹陽升起兮,
他們從墳墓旁緩緩站起,只見荒草盡頭,閃爍著非常鮮艷、非常神秘的柔美的光環。
就在這時,冷四方和李自在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內氣一下子充沛無比,同時,滿頭的烏髮頓時變成蒼白。
桂花何須桂花開;
儘管紅雲道人心裏正不知應該如何對付,但嘴上卻絲毫不慢。他呵呵一笑,言道:
冷四方和李自在雙雙回頭望時,只見雲霧裊裊,氣象矇矓,彷彿仙境與天國一般虛幻、迷離,還隱隱散發出一陣陣桂樹的芳香。
紫煙道長被烏斯提一腳踢中小腹,襠內已是鮮血一片,心中頓時一片空白,兩眼也是金花亂撞。他努力靜下心境,運氣回宮。就在這時,他看見一人被烏斯提踢下懸崖。
「丐幫的敗類,殺人的凶魔!你廢話少說,拿命來吧!」
「無量天尊!師祖在上,紅雲守觀無能,請恕弟子妄動殺念了!各位九_九_藏_書道徒,你們莫要停留,快些下山去吧!」
然而,紅雲道人畢竟是人,不是仙,他的忍耐與克制是有限度的。
紅雲道人又說道:
也就在紅雲道人得手的一剎那,烏斯提使出自己畢生成名的絕技鴛鴦腳,一招「鶩霞齊飛」,接一招「水天一色」,也踢中了紅雲道人的小腹與胸肋。
金珠魔丐也不是泛泛之輩,只見他一邊打通受阻穴道,一邊抽出一根金環蛇形的打狗棒,輕靈翔動,欺身而入,與冷四方戰在一起。
想到這一切,冷四方的淚水也是想止也止不住。
又道是:「無情未必真豪傑,有淚如何不丈夫!」
然而,這鴛鴦腳正逆輪迴,變化無窮。就聽得「嗵」的一聲悶響,紫煙道長被踢出好幾步遠,但烏斯提也不禁打一個趔趄。
紫煙道長飛身撲到懸崖邊際,憑盡氣力大喊一聲:

3

李自在忽覺頭頂風過,急忙睜眼看時,只見到一朵紫色祥雲,緩緩飄墜懸崖……
紅雲道人緊咬牙關,大聲喝道:
待紅雲道人劍光才過,金珠魔丐的透心魔針已然朝著紅雲道人的咽喉廉泉穴刺去。
隨著烏斯提的狂笑之聲,只見當空飛過的兩隻練鵲,「刷」地一下,垂直而落。
然而一心不能二用。就在冷四方以木空大師所授吐火玄功刺向烏斯提的同時,金珠魔丐早已避開冷四方那穿波的一劍,又是一透心魔針,刺入冷四方的上脘穴中。
春嬌更是不敢怠慢,疾身上前,挺劍朝著金珠魔丐當胸刺去。
飛到何時而住,飛到何處能止,冷四方和李自在誰都不知道,誰都不去想。

4

八月里採茶桂花開,
只見他仗劍挺身,狂刺金珠魔丐。
幾度良宵纏綿生;
冷四方慌忙劍沉下路,抄手一把珍珠丸,朝烏斯提揚去,以緩解紫煙師叔危急的情勢。
循聲望時,紅雲道人看見從西邊天空滾滾的雲際間,凌空踏雨飛來一人。此人身披一件金色長袍,手拿一根蛇形金棒,瞪大兩眼,轉瞬之間即落足於金山道觀的觀堂門前。更為奇怪的是,此人另一隻手上還托著一個黃眼老者。
烏斯提冷笑幾聲,一邊迴避劍鋒,一邊譏笑道:
冷四方虛晃一劍,斜刺里遞進一招,如影隨形,神威凜凜,使用平生絕頂神功金山劍法,憑一把入雲寶劍,將自身門戶封得風雨不透,並趁機向對方進招周旋。
「小丫頭,你是何人?為什麼你的金山劍法使得如此精湛,莫不是你得到那金山劍訣了嗎?」
山谷中傳來了凄切的迴音。
就聽烏斯提又對金珠魔丐怪腔怪調道:
紅雲道人急忙定心收息,抽劍護腹,但已遲矣。
紅雲道人顧不上考慮,仗劍突刺。誰知劍尖突然轉向,反而刺中自己的小腹。
李自在接過烏斯提的「波飆浮沉」腳,已覺氣血逆翻,他急忙運氣行宮,閃身退後一步。
這鴛鴦腳共有三式。第一式叫「鶩霞齊飛」,第二式叫「水天一色」。唯這第三式最為兇狠霸道、古怪刁鑽,名叫「波霸狂飆」,又有「波飆浮沉」之稱,屬陰毒之功。
紅雲道人大喊一聲:
紅雲道人接著問這黃眼老者道:
紅雲道人兩眉緊鎖,眉心聚成一個疙瘩。他正氣凜然地朗聲說道:
這個聲音唱道:
笑勸悲中惆悵心。
說時遲,那時快。
莫論何時還……
李自在回身如電,以一雙肉掌,平起推向金珠魔丐。
「我道家仙術與佛家經文中,也有許多八字語。如八門,又稱八天;還有八解脫、八石、八候、八段錦、八觸、八漏、八歸六居、八字妙門、八祖金丹心法……等等。而對於方術醫門,八字更是數不勝數,什麼八二月、八風、八方、八卦、八珍散、八寶丹、八味丸、八會穴、八綱、八法、八廓、八仙長壽丸、八味逍遙散、八脈交會穴等等,其妙無窮,令我輩即使畢生心悟、修行而不及終矣!」
借來九天歌一曲,
冷四方眼見師叔紅雲道人中針身亡,頓時殺心大盛。她仗劍一展,劍氣生風,把金珠魔丐籠罩於一片劍影之中。
這黃眼老者,就是戈壁狼烏斯提。
只見紅雲道人飛身近前,朝著烏斯提的面門就是一拳。烏斯提一個閃身,紅雲又回拳為掌,轉身上撩。
「這位大師所責,言之有理!貧道冷落了遠道的客人,還望大師多多原諒!」
夢裡更無心。
「小妖道講得好,很動聽,非常有理!」
黃眼老者急不可耐地接著紅雲道人的話,惡目一瞪,怪眼一翻,大聲喝道:

5

「我與你拼了!」
錚錚硬骨人中仙,正氣敢闖鬼門關。
任憑妖風八面起,守定魂魄何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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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天上歌一樣,
那麼,今後還會不會發生更悲慘、更壯烈的武林故事呢?
她氣沉丹田,布滿全身,聚起三味真火於心,心發於口,一道火劍猛然刺向烏斯提。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透心魔針魔力刁鑽,也因紅雲道人內功修鍊不到,針尖一刺紅雲道人的咽喉,紅雲道人即刻感到魂不守舍,入雲劍「噹啷」一聲,墜落於地。
「小妖道,講得好!」
且說近日來,金山頂上金山道觀,求道尋仙、敬香朝寺者終日絡繹不絕。
紅雲道人輕嘆一口氣。
紫煙道長「哎呀」一聲痛叫道:
李自在「啊呀」一聲慘叫,噴出一口鮮血,濺紅木牌,昏倒在春嬌的墳墓上。
就一掌,把金珠魔丐打了一個踉蹌,透心魔針也同時震出體外。但冷四方胸乳之間,也頓時浸出一片殷紅。
抽出金尾拂塵,飛身加入混戰。
冷四方危急之中,依然冷靜沉著,方寸不亂,也衝著金珠魔丐推出一掌。
當李自在和冷四方相互攙扶,走下金山,來到春嬌和紫煙道長摔下懸崖的深谷中時,只見芳草萋萋,冷風嗖嗖,卻不見紫煙道長和春嬌的屍首。
只因你是讀書人。
紅雲道人聽罷吃了一驚,心道:莫非這黃眼老道所說的叫花子,就是當今大魔頭、丐幫幫主金珠魔丐不成?他今日來此,莫不是與金山劍訣、金骨王牌有關?
芳墳碧血情未了,
冷四方在山下已然聽見山上喊聲連綿,殺聲震天,便若壁虎游移,又若蒼鷹展翅,施展蓋世輕功,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從懸崖處飛身登上山頂。
前面說過,戈壁狼烏斯提腳上功夫蓋世,曾在中亞一帶打遍天下無敵手。
紅雲道人恨不能立刻就撲上去,與金珠魔丐、烏斯提拼個你死我活,但他又一次忍了下來。他的耳邊復響起紫煙師兄臨行時再三叮囑的話語:「凡事要能忍讓,以保全道觀眾弟子為上策,千萬不可衝動。切記,切記!」
「師叔,難道你怕他們不成?快叫大家動手吧!」
「師弟,貧道來了,你慢些西去,待貧道為你報仇!」
他們也不知道,原先那個為了揭開金山劍秘而來自草原、闖入江湖的俠女冷四方,是否確有其人;那個被譽為天下第一神醫的秀才幫四幫主李自在,是否確有其人。
悠悠素練留素痕;
情郎阿哥慢些走,
「大約在魏晉時期,有書名曰《神仙傳》,其中所錄八仙,乃為西漢淮南王劉安的八位門客。至五代,西蜀道士張素卿又畫《八仙圖》。這些八仙均因帶有凡人的俗氣而未被世人銘記。成吉思汗一統天下以後,又有八位仙人聚在一起,他們乃漢鍾離、鐵拐李、呂洞賓、張果老、藍采和、韓湘子、曹國舅、何仙姑是也。其中以漢代異人漢鍾離最為資深,他有正陽真人的美稱。據說,漢鍾離是從道教老祖老子的徒弟東華少陽君那裡得到的真傳。道家自開教以來,異人倍出,其中人們經常有口皆碑者,正是此八仙者。然而我輩道行淺薄,而八仙又常駐天地之間,故而我輩肉眼凡胎,見不到他們。聽貧道師兄靈智子講,八仙之中的呂洞賓、張果老、何仙姑曾屈駕來過金山,與靈智子道長品茗論道,悠然自得,不亦樂乎。故而我輩當努力學道,弘揚道學。」
就在紫煙道長和冷四方雙雙受傷的同時,李自在挺身接過了烏斯提夾光帶電般的第三腳。
這一切的一切,留給後人去評說吧!
茶香桂香隨你來……
春起嬌容何須柳,
就將一隻手按在道觀門旁的一個石墩上。並未見他用力,就聽「突」的一聲悶響。再看那少說也有千余斤重的石墩,早已碎成了卵石大小。
今朝未歸兮,
一個施展鴛鴦腳,正逆氣流環布左右;一個手握金棒,棒頭呼呼有聲。
正是:
這時,彷彿天邊一樣遙遠,又彷彿耳語一般靠近,竟傳來一個非常慈祥柔和的聲音。
冷四方年輕俊秀的面容已經全然不見。
冷四方環劍一圈,「龍門鼓浪」,劍光閃閃,劍風颯颯,當真就猶如浪涌波翻。
「北宋之全真教,道史並非古久,乃從長春子丘處機真人開始。全真教屬於苦道,《遺山文集》離峰子墓銘載:『全真道有取于老佛家之間,故其寒餓憔悴痛自黔劓,若枯寂頭陀然。及有得也,樹林水鳥竹木瓦石之所感觸,則能穎脫縛律自解,心光陀然普照六合,亦與頭陀得道者無疑。』全真教本不言煉丹服食,自元人陳道虛始,通南宗為一,併兼煉丹養身之術,而服食則未有所聞。這就是全真道與南宗道教的不同之處。」九九藏書
這時,戈壁狼烏斯提也帶傷上前來助金珠魔丐一臂之力。
詩曰:
山觀晚鍾飄落霞,幾枝蒿草幾朵花。
誰人猶記來時路,青燈照處信無涯。
從一開始露面就未發一言的金珠魔丐,此刻搭腔說道:
冷四方想起春嬌那活潑、可愛、端莊、秀美的神態,想起春嬌為了心所愛戀的人,不惜獻出生命,而自己至今仍孑然一身,到處飄零,四海為家……
有俗家求道者高聲問道:
紫煙道長擺動金尾拂塵剛一飛身逼近,立即感到有一股強大的旋流向自己撞來。他閃身避過,只見一黃眼老者朝著自己又踢出第二腳。
一招「天女獻花」,又揚手打出一把珍珠丸。
紅雲道人輕咳一聲,繼而說道:
紅雲道人一咬牙,將入雲劍從小腹中猛然拔出,只見一股血彈直濺向金珠魔丐。
來年綠草復又生。
紅雲反手取下一柄入雲寶劍,使出金山劍法,照著烏斯提一路狂刺。
「小道士也太無禮!什麼大師長,大師短?為何見到本大師卻連聲招呼都不打,一個勁地問這個叫花子?小道士,我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們的滿頭白髮,在獵獵作響的狂風中瀟洒地飄揚。
冷四方一劍搠空,劍招立變,身隨劍走,劍隨身轉,霎時間四面八方都是劍光人影。
紅雲道人渾身是創傷,遍體是鮮血,手捂咽喉用力叫道:
此刻,紅雲道人只盼望紫煙師兄早日歸來。
正在這時,一直處於觀望之中的金珠魔丐,手拿透心魔針,飛身近前,分上、中、下三路刺向紅雲道人。
這烏斯提不學無術,他聽別人常常自稱在下,就順口稱自己是「在上」。
冷四方的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但她此刻又怎能再分神意,而去悲悲切切呢?
紫煙道長一眼就看見猶不閉目的紅雲道人,遂飛身過去。見紅雲師弟已然命歸西陰,禁不住老淚縱橫。
冷四方宏聲大罵道:
且說那金珠魔丐一把透心魔針刺得既狠且准,紅雲道人已然無路可退。
金珠魔丐又縱起身形,朝著觀門飛撲過去,凌空惡狠狠地說道:
就聽得「啊呀」一聲大叫,金珠魔丐站立不穩,同時渾身感到寒冷難耐。低頭看時,就見「遍地雪花猶自開,信是仙人天外來」。其中有點點滴滴雪花般的東西,正打中他自己胸口的華蓋、璇璣諸穴,遇熱即融。
說完,又是一陣哈哈狂笑。
一生行善少傷憂,靜修道理苦修舟。
來春再看花間意,刀霜劍雪鎖枝頭。
那歌聲那麼柔和,那麼綿長,那麼親切,又那麼遙遠。
二人轉出山谷,來到一片雜草叢生的荒涼地帶,突然看見前方草叢深處,赫然而立有一座新墳。
光環起處,歌聲又一次響起。
冷四方和李自在攜手縱身向前,誰知剛剛凌空飛起,身後的那座墳墓突然發出一聲巨響,飄起一團雲霧。
冷四方雖復中透心魔針,彷彿渾然不覺。那股火劍猶如神不可測、鬼不可擋之龍舌,頓時將戈壁狼烏斯提洞穿胸口,而血液正待要噴發,立即就被燒焦,成為一團黑色凝固物,垂掛在烏斯提的胸前,散發出一股惡臭難聞之氣味。
就見他們凌空飛起,好似兩位仙班的仙子,朝著光環起處,緩緩飛去、飛去、飛去……
這三式又可任意變化,三三見九,九九八十一招。
然而,紅雲道人眼見金匾被毀,數名弟子被殺,金山已是不可避免要發生一場洗劫。他仰天說道:
紅雲道人朗聲言道:
紅雲道人卻始終面無表情。
連綿戰事不斷來,頻繁出手舉世哀。
惡足踢起千層浪,不知何人又有災。
又不知經過了如何漫長艱辛的跋涉,李自在虛汗淋漓,突然轉醒過來,一眼看見冷四方依然坐在春嬌的墳前,無比焦急而又十分關切地看著自己,便忍不住抱住冷四方慟哭起來。
回頭說烏斯提見到劍尖直刺自己胸口,急忙側身讓過。然而紅雲道人所習崆峒劍秘中的「淵底乾坤」卻分兩式,一為「左轉乾坤」,一為「右轉乾坤」,劍刺中胸實為虛招。

2

彷彿江湖武林中一代俠女已經不復存在,天下第一神醫已經不復存在,江湖上的你爭我奪、恩恩怨怨、風風雨雨已經不復存在,這個世界已經不復存在……
就聽「撲騰」一聲,只見一人被烏斯提踢出數十丈開外,彷彿一隻斷線游鳶,摔下懸崖……
紅雲道人剛一個踉蹌倒退出一丈開處,已然到了懸崖邊上。
眾俗家求道者見從天上來了兩個會妖術之人,忽拉一下,如驚弓之鳥,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