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直泄天機？」

今夜，就是泰山王開關之時。

泰山王悅聲言道：

「半夜都沒過，太陽就升起來了，一定是泰山老兒此次開關搞的鬼。」

他正氣凜然，宏聲言道：

此時，醉崑崙百十余年的絕世功力，正在被森孩兒源源不斷、不知不覺地納入自身關元，又經關元，上經下脘、中脘、上脘、巨闕、鳩尾、膻中、玉堂、紫宮、華蓋、璇璣、天突、廉泉，直達印堂、神庭、上星、囪會穴中。卻又同時助長自身肝肺之氣，使目力、心力、氣力、意力與所發之聲融為一體，更兼容納許多天地自然之靈氣，是故威力愈發強大、持久。

森孩兒以為自己功力不到，尚無修為，不禁有點汗顏。

但見醉崑崙狠命吸吮著毒指，「哇哇」一連吐出幾大口烏黑的血液，之後獰厲地叱道：

逐漸近了之後，森孩兒聽見一個說道：

那棵銀松究竟怎麼了？

這也就是森孩兒初入江湖，經驗不夠，否則，憑森孩兒所獲玄機子的內功，絕不會在一招之內就被醉崑崙得手。

泰山王續言道：

森孩兒也絲毫不知。就覺洞開之關元處開始還阻止自己氣息，後來重新微笑之時，卻見仍有氣息源源補入，並且愈來愈強、源源不絕。

「不叫孫子，叫森孩兒吧！」

這時，月亮忽然暗了一下。

說完，二人一陣大笑。

門人已經通告森孩兒，月升中天，泰山王親自在森孩兒的草舍前，教授他一些秘功。

「恩師在世時，叮囑我來找你老人家，希望能學點奇功，為天下武林弘揚正義。」

這一擊，非同小可，煙氣猛然點向森孩兒的關元氣海。

與此同時，森孩兒暗吸天方嘯色，盡納萬物之靈，徐徐閉息，又徐徐發出一種輕輕的笑聲……

森孩兒輕輕一笑，取下腰間那把竹劍，向著崆峒侯的劍影，緩緩撞了上去。

森孩兒彷彿大悟，雙目炯炯有光。

這一切，確實匪夷所思。

突然，笑聲寸斷，煙氣之長舌，銳力不減。

又是子夜，無月的子夜。

說完，又是一聲長嘆。

泰山王又笑道：

秋天的泰山，更是沉雄、冷峻、深沉。

森孩兒此次雖有防備，但腳下卻慢了一步，就聽「哧」的一聲，森孩兒的衣衫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險些傷及皮膚，而崆峒侯的第二劍、第三劍又接連而至。

泰山王讓森孩兒氣息發自一周后，哈哈笑著，對森孩兒平聲徐徐言道，少俠必須謹記此訣：

森孩兒急忙跪下，叩謝師恩。

森孩兒點了點頭，輕聲送笑，笑聲細如遊絲，彷彿將月亮纏住一般。

森孩兒驚問道：

跑歸跑，身形才動，竹劍已削上寶劍。

泰山王又悅然言道：

在這千古名山之中，一正一邪，一老一少，將要以各自的絕頂玄學，放手較量一番。

只有森孩兒心中明白，那是因為醉崑崙在抓自己的胸口處時，已然將藏於懷中的五毒抓痛惹怒。

泰山，古稱岱夫，山勢磅礴雄偉，峰巒突兀峻拔，景色雄奇壯麗。

此刻，秋月正圓。

就在這一天的皇帝批文中，有這樣一句話，乃是：「夫夜經三更，日既復升，不知何變。」

正是：

醉崑崙見到森孩兒，先是一愣，旋即轉問崆峒侯道：

醉崑崙顯然很是得意，說道：

「泰山拳以沉雄見長，共六式，每式又有六種變化，每種變化自成一體，又成六套拳路。這一六得六，六六三十六，總共二百一十六招。招招暗藏玄機，玄機中又有奧秘。我練此拳已有大半生時光，越練越覺得暗藏著無盡的機關，故而每次所練時間，宜發漫長，再練下去，可ｈｔtｐs://ｒｅａｄ.９９cｓw•coｍ能還會更長久。」

只聽「噗」的一聲，森孩兒臉色頓變，丹田左側關元穴處，湧出一股血劍，但很快又被煙舌推進體內。

泰山王一指銀松，言道：

森孩兒驚然問道：

看那松時，竟無半點動靜。

就在這泰山腰間懸來松處，有一新蓋草舍。說是新蓋，其實已有四五年光景。期間狂風撕扯，卻也未曾坍塌。

森孩兒急忙抬頭看時，見一白衣白胡白髮老者正懸坐在他的頭頂一丈高處，對自己點頭。

醉崑崙嘆聲言道：

那把寶劍「噹啷」一聲，被削去劍身，而竹劍銳勢不減，一下子削到了崆峒侯的手臂。

森孩兒也是深吸一口雲氣，吐出時，但見一股股白色霧氣從口中飄出。他屈膝跪下，叩首言道：

「弟子愚鈍，不知師父凌空駕到，萬望師父恕罪！」

「不是摧落，而是化落，隨氣可化意，隨聲可化萬物矣！」

「師父，這聲音竟能摧落月亮嗎？」

怎知是劍客，因為他腰際間挎一口無名之劍。

泰山王頷首笑曰：

泰山王徐徐笑道：

大手一伸，就要往森孩兒的懷裡掏。

再看森孩兒，負手而立，山風吹動他的月白長衫，大有飄逸出塵之勢。

泰山王手撫森孩兒的百會處，良久，才朗聲笑道：

「此功乃叫『直泄天機笑笑元功』！氣神以丹田發，轉脾、胃、腎處，又轉升心、肝、肺的邊際，達雙耳及鼻，抵兩目睛中，隨爽聲一笑，即可隨心所欲。」

「你是玄機子的高徒，說起來也是我的晚輩了，行些大禮無妨，但不必太過於拘禮！」

「先須止念，念起即覺，覺之即無，修行妙門，唯在此已。此法無多，子教人練。念頭一毫如未盡，何處覓蹤由？夫無念者，非同土石草木斷然無情也。蓋無念之念，謂之正念。正念現前，迴光返照，使神御氣，使氣歸神，神凝氣結，乃成大原！」

醉崑崙猛然飛起身形，以無比迅猛的速度，撲向森孩兒。

只見醉崑崙此時小心翼翼地近前，兩道湛湛眼神，落在森孩兒身上，宛如兩道冷電。

「我聽說你二人都是武林至尊，卻怎生如此無理？」

正是：

青年劍客對天望月良久，才從懷中掏出一塊骨牌，但見上面刻有一條英武金龍，反過來再看，卻是一個「王」字。

「既然如此，我就傳你兩手雕蟲小技。因為練此小技，需滿三載，遲一天，我就又要閉關了。最危險不過的，是三年的最後一個時辰，還須老朽親自為你把定，否則會斷殘心脈。那樣，豈不是老朽的罪過？」

但泰山王早又無聲地離去了許久……

笑聲已然變得脆弱。

泰山王微笑著說道。

立於泰山之上，俯看那雲海蒼茫，森孩兒禁不住心胸豁達，氣息澎湃。

明人有詩云：

森孩兒剛要說一聲「弟子已牢記在心」，眼前卻已然不見了泰山王的身影。

後來的那個聲音又沉聲笑道：

那先前那聲巨響究竟來自何處？

森孩兒正在納悶，突然身邊有人寬然笑道：

原來，銀松已被森孩兒的一式「泰山磐石」，打得粉碎，又被泰山王一口氣吹得無影無蹤。

「崆峒侯，這次你助我一臂之力，來日我必把崑崙手傳給你。劍拳合一，你崆峒侯當在江湖立於不敗之地啦！」

只見醉崑崙環展雙臂，口納天地之精華，胸口緩緩起伏。忽然間，頭頂冒起蒼冷之煙氣。

只見風聲鶴唳，竟將泰山巨石也颳去一尺之厚，彷彿用鋼刀削去一般。

「此功……絕非你這……年輕人……可……可以修……修鍊而……成的……，為何如……如此陰……損？」

泰山王為何又改變了要留九_九_藏_書森孩兒三載的主意了？

泰山王續而說道：

曙煙如夢，朝旭騰輝。白雲蒼狗，變幻無常。秋月春風，等閑輕度。

就在泰山頂上，就在秋月朗朗的時辰，泰山王要傳授給森孩兒兩套心功秘術。

兩個人又相持了一陣，醉崑崙似乎已然感覺到身空若谷，越是加力，就越覺沒有根底。他不禁大吃一驚。

就在森孩兒輕輕一笑之際，已然還給醉崑崙二十年的功力。

「何必多禮。禮也，俗界常規，用以約束世俗也！在這泰山雲海之中，一切恩怨，一切寵辱，盡都化作子虛烏有。胸中所有，盡為千古流芳、萬古永存之不變。這即是練此『直泄天機笑笑元功』之根本所在。老朽見你悟性奇高，很是欣慰。明日子夜，依然在此，老朽教你第二個玄功秘術，切記！」

「少俠無須驚詫。正所謂『天人本為一，凡體素不常』也。天即是人之神巢，人亦即天之載體。一旦天人合一，那時會發生千古之奇絕之事！」

泰山王一揮手臂，但見月色下，遠處兩棵形如虯龍之銀松，立時被吸斷根須，飛至眼前。

關元，乃人體任脈穴位。《玄微心印·黃庭土釜》雲：「腎前臍后三寸許，名大中極，又名金胎神室、關元……」實際也為丹田異位之名。

就在泰山王消失后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森孩兒忽然隱隱聽到山下正有「刷刷」的聲音。這聲音十分有序，漸漸逼近，似乎正從山下向山上傳來。

泰山王呵呵一笑，宏聲言道：

醉崑崙見時機已到，便舉手猛擊自己的頭頂玄關。

「那是，那是！金山劍訣早已不知去向，再找無用。不如搶到金骨王牌后，稱霸武林！」

森孩兒輕輕一笑，說道：

森孩兒心中大喜，拍手言道：

醉崑崙癱軟在地斷斷續續說道：

「少俠可在此松身上小試一拳，看看會有何玄機。」

崆峒侯哈哈一笑，也搶上一步，嘖嘖言道：

「今夜是你我最後一面相見，天明我將應邀前去白雲山，走訪白雲山隱士白雲子大師。這是位奇人，說起來也不下百歲了，但誰也不知他來自何方。」

崆峒侯這時才明白了所發生的一切。只見他抽出三尺崆峒劍，「哇呀呀」一陣怪叫，劍隨聲到，聲隨劍發，一個「衝天雲雀」，自下至上，朝森孩兒身上挑來。

笑聲與煙氣一經相撞，旋即發出「砰砰」的巨響，還夾雜著迸發而出的粒粒火花。

站在一旁的崆峒候這時才發話道：

泰山王見森孩兒面露疑惑之色，便朝銀松輕吹一口氣。

但見月亮忽悠一下，全無蹤影。

泰山王指著漆黑的夜空說道：

兩人先前還是旗鼓相當，然而令醉崑崙恍惑不解的，是越到後來就越顯示出笑聲的威猛與持久之力。

就聽身後泰山王宏聲說道：

只見泰山王邊說邊氣運丹田，又隨氣化意，接著發出了徐徐的笑聲。笑聲似乎已化作有形，緩緩升入中天，抵達月暈之中，又旋轉回返，金光四射，竟然全都化入森孩兒的任督兩脈玄關深處。

的確，因為連眨眼的過程都不需要。也許，比一眨眼還快。

泰山王已然來到森孩兒面前。

秋月照處，草舍門前，正站立一青年劍客。

「不想我修鍊玄功百余年，到頭來，竟抵不住你小孩子的輕輕一笑！看來，我探月老翁醉崑崙已無顏在江湖上再混下去。你記住，五十年九-九-藏-書後，我會再來找你。」

「非也！憑我探月老翁醉崑崙的高深武功，哪裡還會把靈智子老兒的金山劍訣放在眼裡！我此次出山，只為那塊能調動五嶽山王的金骨王牌！」

笑聲彷彿長了眼睛，快速擊向醉崑崙的神闕、氣海、關元、中極諸穴。

泰山王收攏氣海，吐納定神，但見雲翻霧滾，如聚如散。

當醉崑崙的大手伸入森孩兒懷中的口袋時，反而成了五毒的美味佳肴。

就在雲海盡頭，漸漸由黑轉灰，不一會兒，又現出了一片魚肚白的亮色。

哪知泰山王卻悅聲笑道：

也就是醉崑崙，要是武功稍弱者，速度再稍慢一絲一毫，手指定會被啃噬一光。

然而那棵銀松，卻還是絲毫未動。

那個聲音又在微笑著言道：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激發了森孩兒的體力潛能。

「廢話怎麼這麼多！金骨王牌在不在你手上？」

「趁此天黑，你可以下山了。方才所言，留少俠三載，此刻看來未免太長，這兩日時間，卻是正好！」

這一老一小，猶如雲海中的天宮仙翁與凌波仙子，曠世奇功，孰以為最！

「夫兩目為役神之舍，顧瞻視矚，神常不得離之。兩耳為送神之地，蓋百里之音聞于耳，而神隨之又去。兩鼻為勞神之位，隨機而辨之者誰，神也。使耳目口鼻皆如眉，則神豈不安而全之。夫如是，則不為後天也，亦不勞修鍊也。大抵忘于目，則神歸於鼎而燭于內，蓋綿綿若存之時，目垂而發於聲，忘于耳而免受聲損，忘于鼻而免受嗅傷，氣歸元海之理。氣降至於此，陽氣與精氣盛而上沖，與此聲相接於一，則聲固而悠長，達萬重天地。」

「管他什麼森孩兒還是生孩子，他一定知道金骨王牌的下落吧！」

就聽醉崑崙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再聽笑聲，彷彿有人暗中佐助一樣，反而愈來愈洪亮、悠長。

此刻，月亮正好升上中天。

「此乃天機，怎會告訴你！」

此乃醉崑崙的蓋頂神功之先兆。

自從與冷四方、紫煙道長他們分別，已是五載。在這五載之中，森孩兒歷盡千辛萬險，登臨泰山絕頂，來拜見泰山王。不料，泰山王閉關靜坐已然五載。門人言說，泰山王每過三年便要閉關十載，餘下剛好五載。於是，森孩兒在這崇山之上，寬住忍歇，靜候泰山王。

「崑崙兄，看來此行不會再有結果，我們這就下山吧！」

森孩兒又是輕輕一笑。

「果然是個使毒好手，卻不知能否接住我這崑崙蓋頂神功之一招半式！」

這骨牌，正是金骨王牌。

「這正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就在醉崑崙分神的一剎那，笑聲暴漲，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轟隆巨響。

森孩兒四下觀瞧，除了密草巨樹被秋風吹得「嗚嗚」作響外，似乎並沒有別的聲音。

殘月窺簾，寒風撼壁。春衫舊夢，黃口新聲。嗚呼！三生遇因果，今夜又奇逢。

崆峒侯哪裡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還以為是森孩兒的武功比醉崑崙還要厲害，也緊跟著跳到一邊。

這「直泄天機笑笑元功」端的是奇妙無窮！

世人驚，森孩兒自己也驚。他哪裡能夠料想到，自己只是輕輕一笑，會使晝夜錯亂？

森孩兒堪堪兩招，便擊敗崆峒侯，自然豪氣高漲。

正是：

森孩兒急忙向後一跳，立即宏聲說道：

「這一拳果然打出玄機，端的沉雄至極。」

「天太黑了，讓太陽早些升起吧！」

森孩兒朗聲一振，天空頓時亮了一下。

原來，之前的種種情形，森孩兒已明白了一切。但他尚不懂如何拒絕吸納醉崑崙的內氣玄功，只好在醉崑崙分神的同時，猛力轉聲于遠處的山丘，轟隆聲就是將那山丘震斷之後，遙送到天外時所發出的聲響。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個中緣由，兩個人誰也不知。

泰山王讓森孩兒依舊坐在地上，沉氣浮生。

「那就怪不得我了！你道是我會稀罕你這邪門內功嗎？」

崆峒侯忙糾正道：

「這小孩是誰？沒有聽說泰山老兒又收弟子？莫非是你聽到的什麼孫子嗎？」

「好了，你們走吧，從今以後莫讓我再見到！」

說著話，泰山王已經站在森孩兒面前，細細地打量著他，面容和善可親。

就在此刻，森孩兒聽見了泰山王的聲音：

森孩兒大吃一驚，急向周圍細看，仍不見有人。

「少俠如若不信自己，不如再試一拳吧！」

「正是老朽。老朽就在你上面，你抬起頭來。」

森孩兒這次沉定下來，充滿信心地向著另一棵銀松，打出一式「泰山松風」。

醉崑崙根本不了解這一點，見此式得手，大喜若望，更是拼力不斷。

森孩兒雙手遞上金骨王牌，誠然請道：

二人手搭手，輕飄而去，雖已力不勝人，又損了真氣，但雙雙攜手，飛身而歸倒也自如。

「那就還……給我，哪怕……十年……的……」

但見笑聲中，崆峒侯忽然撒腿就跑。

醉崑崙一指森孩兒，獰然喝道：

後來的幾十年中，他蝸居昆崙山，雖一度曾與東方若萍朝夕鬼混，但終於練成崑崙蓋頂功。

太陽冉冉升起……

「小孩兒，你師父就是玄機子吧！他把金骨王牌藏在何處，莫非傳給你了不成？」

森孩兒又是一陣不解，奔上前去定睛看時，禁不住大吃一驚！

森孩兒聽罷，已是充滿依依惜別之情。

氣到之處，令森孩兒大吃一驚！

森孩兒也咄咄言道：

泰山王又輕聲笑道：

只見醉崑崙再也支撐不住，仆身倒地。

森孩兒想躲，已然來不及。

泰山王這才緩緩言道：

練此功至最高境界時，尚需自破丹田，盡納天地萬物之靈氣。

說著，泰山王已然坐定。他見森孩兒也隨著坐下，才又笑道：

另一個厲聲說道：

「既然你讓我試試你的崑崙蓋頂功，我也正好用『直泄天機笑笑元功』與你比試一下，也讓你開開眼，請出招吧！」

泰山王笑道：

「多謝師父授奇功于晚輩，真是再生父母也！」

森孩兒隨即沉聲言道：

森孩兒這時的功夫更加深厚，等於又將醉崑崙至少一半，即五十年左右的功力納入了自己的體內，加上來自玄機子的數十載內功，已然有一百余年的修鍊。

醉崑崙是何等的高手，當年劍客比武，他與天下第二劍客無指神尼力斗數千回合，直把晴日鬥成昏天，雖以一招而負，但這天下第三劍客的名頭，卻來得名副其實。

森孩兒這幾年聽說了許多黑道人物中的惡事，知道醉崑崙亦正亦邪，這一次定是因為抗拒不了金骨王牌統領江湖的誘惑，才下山來趟這場渾水。

「還有其中意法。乃是『心不擇時適，足不擇地安，窮通與遠近，一貫無兩端』。還雲『若能放下空無物，便是如來藏里行』。此為意法。泰山拳之形意兩法，務必牢記。此外，泰山拳秘解，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天機不可泄https://read.99csw.com，地藏無須留……」

然而，忽然聽見醉崑崙「媽呀」一聲驚叫，失魂落魄地倒縱出一丈開外，雙手兀自使勁顫抖，手指已變得烏黑，且有幾根手指正向外滴血。

「少俠果然寬宏大量，老朽已旁觀多時矣。」

「少俠悟性極高，我這一手泰山拳甚是繁瑣，但願你能憑藉悟性，早些記會。」

就見醉崑崙一把抓住森孩兒的胸口，另一隻手又一下子伸入到森孩兒的口袋之中。

醉崑崙一擺手，煩然言道：

森孩兒點頭問道：

嗚呼！若不是崆峒侯縮得快，手臂必斷無疑。

這一天，人們都格外奇怪，剛剛入夢，卻又被窗外的亮光照醒，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因森孩兒剛剛練成這笑笑元功，而此功也極耗真氣，故而時間一長，森孩兒顯得處於下風。

泰山王徐徐說著，又徐徐演示，繼而續言道：

森孩兒的笑聲忽而變得綿長，若無根之利刃，刺向前去；忽兒，煙氣又變得濃烈，熊熊而噴發。

森孩兒急忙把金骨王牌收好，剛轉身待走，就見兩個人大鳥一般飛至面前。

森孩兒大喜，急忙跪下，口中敬聲言道：

四周依然十分肅靜。松風如濤，像是給這肅靜平添一些動態的氛圍。

泰山王說到此處，讓森孩兒複述一遍，果真倒背如流。

醉崑崙突然覺得幾乎失盡的功力轉念之間加強了一些，原來，是森孩兒的輕輕一笑，已然還給他了二十年的功夫，比他所渴望的功力還多出了十年。

這個手持金骨王牌的青年劍客，正是森孩兒。

「崑崙前輩，你此番出山，莫不是為金山劍訣嗎？」

於是，泰山王將畢生所創的泰山拳一邊演示，一邊講道：

有個聲音說道：

今天，醉崑崙無意之中遭五毒之手，但他如何能服氣？

此劍並非寶劍，也非利劍，而只是一口劍；挎在身上，雖並無斬金斷玉，卻也威風凜凜。

煙氣愈來愈濃烈。

修鍊「直泄天機笑笑元功」等諸功，與其他功法甚為不同之處，就是並不怕被對方點中或擊傷身體丹田諸穴。

先前叫崑崙的那個聲音獰然笑道：

「來日方長，你可在我這峻岭之上再住三年，苦練真功。然後下山去復登華山險峰，向那動不動就發脾氣的華山王討得一招半式，亦不遲矣。」

「莫非泰山王已經到此，晚輩何以看不見？」

真如同削在一把泥劍之上。

幾乎是同時從醉崑崙頭頂上裊裊升騰的煙氣，也猛然刺向森孩兒的梁門、天樞、歸來各穴。

這一處風光，乃泰山絕勝。但見泰山巍峨，松風似濤。

事情太突然，森孩兒絲毫未曾料到，這個稱霸江湖近百年的探月老翁，會如此不講理數。

「老朽已來多時，少俠竟不知曉嗎？」

森孩兒隨即暗念心法，緩緩打出一式「泰山磐石」。

「原來玄機子師弟確已將畢生功力傳於你了！」

「今晚之月色，不免過於明亮，讓它去吧！」

「這開手一式叫做『泰山磐石』，第二式叫做『泰山觀日』，第三式叫做『泰山北斗』，第四式叫做『泰山壓頂』，第五式叫做『泰山松風』，第六式叫做『泰山朝佛』。此乃總式名稱。還須牢記其中心法。有道是行氣，深則蓄，蓄則伸，伸則下，下則定，定則固，固則萌，萌則長，長則退，退則天，天則道，道則佛，佛則貫日，貫日則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