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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清涼山下不留情 海上瓊樓萬里平

第十八章 清涼山下不留情 海上瓊樓萬里平

森孩兒一點也不知道,只是一路慢慢飛翔,一直飛向距離海上仙山瓊樓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海浪激回,雲霧濃重,仙影婆娑,氣流銳烈。
「那就請你說個比法吧!」
誰知烏斯提的鴛鴦腳有陰陽兩式變化,乃「鶩」與「霞」兩種含義在其中,也怪森孩兒太為大意,一掌拍出,竟然不著,但第一腳的變式已然風掃森孩兒的腰間穴位。
且說森孩兒一頓狂吃,忽聽天空炸雷滾過,便見一人飛至壁前,伸手一抓,森孩兒竟來不及防備,那矮人已抓住竹劍。
「那麼西門奪日手中所託之人,一定是曾險些喪命于金山之上的戈壁狼烏斯提啦!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平日已是難得聚在一起,今日更是難得一齊到我手下找死。只是,你們何必要欺負一個江湖郎中,莫非你們害怕他不成?」
森孩兒正在架住鐵筆判官的一招「筆下生花」,旋見斧光驟至,急忙縱身上躍,避過斧風,頓時大怒喝道:
找到了什麼?悟到了什麼?
森孩兒大驚,也已是無能為力,只是將拳頭捏得緊緊的,又將竹劍插回腰間。
一腳踢完,才「咕咚」一下,倒在地上。
「只是,我現在把你最想見的人,都請到了這裏。」
那個聲音笑道:
東方若萍滿面春風,一臉得意,對森孩兒「嚶嚶」笑道:
有詩為證,詩曰:
「真情難求,因而重要。」
森孩兒這才揮劍疾揚,將這張人皮鬼形拋至遠山之中……
森孩兒又是似懂非懂。
顯然,那位指路的瓊樓仙人已經離開了。
「這位西門奪日,你不會沒有聽說過吧!」
「你的使命已初步完成,你們一家也該團圓了!」
那樂音如涓涓的山泉和小溪,又似奔騰的江河與大海,真可謂情景交融,水與天幾成一處,聽得森孩兒頓時胸襟開闊。

5

戈壁狼烏斯提也蹦下西門奪日的手掌,撕開上衣,亮出胸口那團焦黑色的懸垂物,厲聲言道:
「只可惜阿蓋不在這裏,否則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該有多麼快樂和幸福啊!」
那個聲音緩緩說道:
森孩兒喝道:

4

何如當初不相識……
大約日落日升,日升日落,飛行了有十四五天,森孩兒忽然看見遠處閃爍著一片蔚藍,兀自傳來海潮洶湧聲。又飛行了幾日,已見下面雲霧繚繞之間,隱約透出凌空瓊樓之山影。
這「水天一色」較之「鶩霞齊飛」,更為實難辨。加上烏斯提又苦練這數十年,腳上功夫,幾達第九、第十層境界,而「水天一色」更是已滿十層。因而「水天一色」一經踢出,立時掀起數寸之下的泥土、碎石,彷彿暗器相助,齊齊地向森孩兒的渾身上下全部要穴驟然擊來。
說著,已抽出竹劍。
又是「訇」的一聲,冷麵殺星這一斧,竟將山岩劈開,朝佛壁一分為二,石粉橫飛,碎岩滾炸,回聲不絕,「隆隆」作響。
東方若萍一跺腳,大地忽地震顫了一下。她又尖聲笑道:
草上飛便伸出兩指,口中兀自念了一句什麼,隨即凌空一指,朗聲笑道:
故而,東方若萍一上來,便不答話,而是出手揚出所藏全部春針,期以一搏。
森孩兒只是依然按照瓊樓仙人的指點,在雲中慢慢尋找。
上躍之身形兀自不落,遂施出「住世留形訣」,向朝佛壁前疾然虎游而上。
森孩兒忽聽遠處白雲子大叫一聲,急忙看時,也頓時大驚失色。但見東方若萍和另外兩個老者,已將白雲子的身軀扣緊。
她指著旁邊拿一把開山巨斧的老者,浪聲笑道:
「有一個辦法,少俠可以試試。那就是去南海上的一座仙山瓊閣之上,找一個千年隱士,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幸許會有辦法!」
這一叫不要緊,烏斯提衝著冷麵殺星就是一腳,正是方才沒有來得及踢出的第三腳「波霸狂飆」。
「既然如此,你們就一齊上吧!」
一念師太也點頭說道:
森孩兒正一劍刺向冷麵殺星,忽見松樹疾然飛來,忙用竹劍一點,使的是四兩撥千斤的功力。再看樹形,已然變向,這次竟力道更猛,直衝向冷麵殺星。
他萬萬沒有料到,五嶽十六王和白雲子等人苦費半天心機,竟是如此的結果。
這一掌,力道奇強,乃夾雜著西門奪日百余年的修鍊,而且惡毒蓋世,擊向森孩兒的腹下之處。
森孩兒一怔,急忙向空中望去,只見一身材矮小之人,凌空落下,停在森孩兒棲身的壁前,伸手一抓,便抓住了森孩兒的竹劍。
冷麵殺星笑笑,緩緩伸出兩手,一個比成一個指頭,另一個比成五個指頭。
「你為何使用暗器?你輸了!」
這一拳,森孩兒已然使出泰山拳中的第三式「泰山北斗」之變招,而力道也使出八九成。森孩兒是想以這一拳,廢去西門奪日的內功。
草上飛急忙言道:
森孩兒隨著「流水」之音,輕輕落在了仙山瓊樓之前。
森孩兒一掌之後,已試出西門奪日的功力深淺。他閃開撲面而來的掌風,斷喝一聲:「找死!」又是一拳擊出。九九藏書
飛落之間,就聽見瓊樓之中隱隱傳來絲弦之音。
但見雲海茫茫,水天一色,遠處的狂潮掀起幾與雲高。只聞得喧聲暗傳,冥語玄奧。
只聽見烏斯提「啊」的一聲慘叫,被打出三丈之遙。眾惡凝目細看,見烏斯提面目已非,臉上竟鑲入一團兀自不散的雲團,頓時大驚失色。
森孩兒悟然說道:
這三位不是旁人,正是一念師太、悟一子和茉莉。
此乃《長恨歌》中的四句,只是不知與森孩兒此行所去的仙山,是否一處。
森孩兒劍身一長,但聽「撲哧」一聲,已刺穿了兀自驚愣在壁虎身後的冷麵殺星。
西門奪日一生要「奪日」,卻不想被「華山光藏」了卻了他的這一夙願,也算是命有所歸了。
東方若萍聽了,「咯咯」一陣奸笑道:
他最近一次與森孩兒見面,知道了東方若萍也不是森孩兒的對手,陡然又見朝佛壁下那塊人形怪礁,頓生疑慮。但他畢竟老奸巨猾,眼珠一動,計上心來。
情形對森孩兒已是極為不利,因為厚土飛揚,森孩兒無法辨虛擊實,縱是目力銳發,也看不透滾滾塵土中的烏斯提所在。更何況,塵土已掀起有一丈之高。
誰知剛解開白雲子的穴道,白雲子的身軀即刻化成一道清風,隨氣化去。
這一腳,為烏斯提鴛鴦腳中的第一腳,名為「鶩霞齊飛」。
「很好,我願接受這個約束。但我也有個條件,你們先解開白雲子前輩的穴道。」
「可以,完全可以!」
短相思兮無盡極;
太極為至,就其為而言之。
而鐵筆判官同樣武功超凡,內家功底絕不在塔上鬼魅和金珠魔丐之下。
詩曰:
孤壁山影任獨行,身疑心無浪波平。
獰目頓有殺人意,忽聞海闊浪有聲。
森孩兒正氣凜然,宏聲言道:
「不愧是江湖第一人!玄功也妙,胃口也好!」
「少俠別難過,白雲子雖然最終沒有能醫好阿蓋,但是心誠則靈。讓我們祈求上蒼的恩澤,盼望阿蓋早日複原吧!」
那個聲音又時隱時現地說道:
唱的竟是古人的一首相思曲。
就聽得「轟」的一聲爆響,塵土飛揚。塵土之中,已見一人被震得倒退三步,方才立穩身形。這人當然是西門奪日。

1

(全書完)
森孩兒臨危不亂,見腳風獰厲,急忙後退了三步,硬是躲過了烏斯提的「鶩霞齊飛」腳。
冷麵殺星嘿嘿一笑,接著森孩兒的話音言道:
且說森孩兒以五嶽玄功,一掌、一指將花邊劍客打得粉身碎骨,使花邊劍客在冰凍百年後復入江湖的當天,便死在森孩兒手下,任憑分身出陰陽,也無法挽救邪惡命運最終悲慘的下場。
正是:
森孩兒見冷麵殺星先到一步,遂斷喝一聲:
「這怎會是夢?千真萬確!老朽近日開關,途經這裏,偶遇太上老君和玄德仙人,又受他們所囑,去瑤池傳遞音信。幾個時辰前,我見白雲子為你的妻子阿蓋治病,便遁形而去了中原冰洞之中。哪知東方若萍先將仙氣奪去,終究我遲到了一步。」
不等冷麵殺星發話,東方若萍已然出手。
「還有誰去收拾這小子!」
「白雲可算暗器?如果算,那也是烏斯提先用了飛起的塵石作暗器,我才迫於自衛的,是烏斯提輸了!」
後來,東方若萍一直跑到探月老翁醉崑崙的面前,而她的膽臟,早已在森孩兒長笑一開始,便已然破碎。此中所屬后話,在此略表而已。
她又指著另一個手拿判官筆的老者說道:
「只可惜我只容納了三百年功力,就無法容納了。這也的確靠了李自在的幫助!哈哈哈哈……」
森孩兒一聽,心中自然明白。但森孩兒臉上不露聲色,正色說道:
那個聲音悅然問道:
烏斯提見一腳不中,又搶身撲近,踢出第二腳「水天一色」。
且說東方若萍臨陣這一逃去,冷麵殺星和鐵筆判官頓時雙雙齊上,也顧不得開始的所謂約束了。
森孩兒聽時,唱的卻是道家玄理,並不講究韻律,也沒有詩歌的許多俗套,但卻唱得委婉生動,聽得人韻味無窮。
「來者何須來,去者何須去。」
「草上飛大俠所言極是,正所謂『道』不必太直,也無須太窄,因為這直與窄的界限本來就不必十分明朗。『道』在哪裡,你處『道』中,徘徊復徘徊,煩惱復煩惱,卻還是可以怡然自得的。倘若就此消沉,又豈是『道』之所向?」
也勁力一吐,拍掌迎去。
森孩兒宏聲怒道:
這一劍,已然將冷麵殺星透心穿過。
森孩兒見腳風陰沉,立即沉喝一聲:「大胆!」吐掌化氣,撲向烏斯提。
這一手「斧過千層浪」乃冷麵殺星巨斧硬功中的上招。說是上招,是因為斧刃劈開大松樹之後,沉力絲毫不弱,剎那間已削向森孩兒的頭部,銳風將遠處松林的散枝,早已砍斷飛起。
草上飛冷冷一笑,說道:
海雲不知幾回寫,欲向盡處訪明月。
此去平添百年意,浩浩長空舞晴雪。
九_九_藏_書
森孩兒正聲言道:
「縱有再大的困難,我自當赴湯蹈火,絕不敢辭!」
森孩兒哈哈大笑道:
只聽西門奪日「哇呀呀」怒道:
講得句句有理,說得冷麵殺星啞口無言。
草上飛續而又說道:
森孩兒乍一見到悟一子,熱淚頓時湧出眼眶。而悟一子更是「哇」的一聲,哭著撲入父親森孩兒的懷中。茉莉見其情形,也禁不住流下熱淚。
天外來客天外來,幾迴風雲落塵埃。
九州芳草今日事,陡臨身旁竟已呆。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阿蓋總有一天會轉醒過來,與少俠一家團聚的!」
歌聲又止,忽聽一人若有若無地說道:
歌音與樂音又是頓止。旋又傳出「瓊樓笑月」來。伴隨音樂,歌聲又起。
他又低頭看那海面,此刻正掀起一陣齊天超雲的巨浪,而浪巔之上,依稀有一粒閃閃發光的東西,那是雲海天丹嗎?
歌聲唱道:
「小孩子何必發這麼大的火氣?其實你只要交出金骨王牌,再散出口風,尊我為總霸頭,我又豈可忍心讓他們與你過意不去?」
其實,當年在貞潔洞破了西門奪日七星移形大法的,不是冷四方,而是李自在,但這其中隱情,已無人可知。
「第三招到了!」
「我們都是有點名頭的人,豈能幾個打你一人?不妨換個比法,乃文比也。輸者再聽由勝者隨意處置,如何?」
只見仙山上九重城池,環抱迴旋。正池之側,鐫刻有魚龍雁玉雕;正池之中,有一裸女玉像,像下兀自噴射出七彩水霧,玉像儀態豐艷,光彩照人,幾乎令森孩兒眼花繚亂,不敢正視。
長相思兮長相憶,
這一腳「波霸狂飆」,雖是鴛鴦腳中的奇世一腳,然而力道已然大弱。踢向冷麵殺星時,也早是力道散盡之時,故而冷麵殺星稍側身軀,便閃了過去。
森孩兒又一把抓起那兀自驚恐萬分、不敢動彈的大壁虎,張口便放了進去。
「心閑哪須仙人指,有難自當尋仙人。」
「阿蓋現在還在冰洞之中嗎?」
「是啊!阿蓋到底還要過多少年呢?難道就再沒有人能醫好阿蓋嗎?」
森孩兒曾兩次與東方若萍交手,這第三次自然對她的招數了如指掌。加上東方若萍乃天下奇淫之女子,今日如若不除,豈可安天下?故而森孩兒也是一上來便施展出泰山王師父所授「直泄天機笑笑元功」。只見他急忙暗吸天方嘯色,盡納萬物之靈,徐徐閉息,又徐徐發出一種曠古絕今的輕笑。
森孩兒駕于雲間靜心悟道。
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續而言道:
「來得好!」
只聽森孩兒大吼一聲,吼聲如雷,也早已抽出竹劍,上撩下扎,迎向冷麵殺星和鐵筆判官。
但說歸說,那時絲毫不怕。森孩兒施展「留形住世訣」,已然在腳力、塵風撲向自身之前,凌空飛起有十丈多高。烏斯提根本就沒有料到,森孩兒說起就起,說飛就飛。
入我相思門,
而遠處天空中,正黑鷹般飛來一人,手裡似乎還托著一矮形老者。
速度極快,已將竹劍送回。
「大俠,你快告訴我,阿蓋到底還要過多少年才能復活?普天之下,難道再沒有人能救阿蓋嗎?」
如果這雲霧之中所懸浮之物就是白雲玄理,如果這海浪峰巔閃光之物就是雲海天丹,那麼,森孩兒便已然憑著一腔正義,滿懷深情,感動了玉帝,感動了四方神仙,而完成了瓊樓仙人所示的前兩件事。
東方若萍「嘎嘎」尖聲笑道:
森孩兒急忙對道:
三人一來二往,不知不覺已打了十三四個照面。鐵筆判官一把鐵筆,緊封住森孩兒的心脈之處,生怕稍一放鬆,森孩兒心脈一動,便施展五嶽玄功,要了他們二人的性命。故而筆鋒如林,寒光似雨,密密匝匝,緊逼不放。
說到最後,聲音已然若有若無。漸漸的,只剩下一絲餘音。
一念師太續而言道:
「海上仙山生海上,人間萬象存人間。」
森孩兒久久地注視著自己的兒子,見他已長成大小夥子,渾身正洋溢著青春的能量,心中陡然湧起一股股難捨難分之情。但他硬是把涌到眼邊的淚水,強行又逼了回去。
這東方若萍,除了暗器春針之外,並不用什麼兵器。
森孩兒兩眼冒火,大聲斥道:
「江梅引——」
冷麵殺星和鐵筆判官一見,以為森孩兒不敵,旋窮追不捨,也縱起身形,游于壁上。
森孩兒這一提醒,草上飛與一念師太幾乎同時目光一亮。
這「華山光藏」,乃森孩兒尋閑息極、以氣沐身之後所發。只見華光一閃,再看西門奪日時,哪裡還有耀武揚威的影子?一堆殘亂的肉身,已落於十丈之外,兀自發散焦臭之味。
森孩兒又是一愣,急忙再問:
遂去輕輕一拍,卻解開了九-九-藏-書白雲子的大穴。
那個聲音聽罷,微微笑道:
因為東方若萍心中清楚,倘若不在一招半式之內,將森孩兒制住,再想抵擋,已是鏡中之花,水中之月。
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
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
西門奪日當年被破去七星移形大法之後,功力銳減,故而數十年後,才被森孩兒一掌擊退三步。他氣得哇哇大叫,又一揮大掌,撲將上來。
「你沒有料到會有今天吧!我沉香軟玉已然恢復了功力,現在特來教訓教訓你這小小孩兒!」
「小小孩兒,看我收拾你!」
森孩兒忽覺眼前一花,再看時,竟多了三個人。
「求仙應求心閑事,何必有難來求仙。」
那個聲音忽就笑道:
隨著話音,鐵筆判官夾電藏雷的一筆也堪堪點到。
冷麵殺星頓時大驚,厲聲問道:
「還不快來?少俠已然迫不及待了!」
冷麵殺星乍聽森孩兒說不在三十招內將自己一行殺死,就聽由處置,不由心中直打鼓。
但也就是這麼一閃,閃是閃到鐵筆判官的後面了,然而鐵筆判官突然蹤影全無,只有壁岩上趴著一隻綠亮透光、奇醜無比的大壁虎,兩隻眼睛兀自閃著極度恐怖的光亮。
冷麵殺星頓然一驚,也顧不上再想,高舉巨斧,兜頭便劈。
白樂天有詩云:
好一陣痛快淋漓的大嚼之後,鐵筆判官竟也成了森孩兒的一頓美餐。
森孩兒便放慢落速,側耳傾聽。
「我不在三招之內,力殺你們,你們還當我力弱好欺!」
劍氣朝三界,怒火存心中。
聽雷滾,覓仙功,一路笑問蒼穹。
誰人不識真男兒,只緣夜色深沉。
冷眼觀霓裳,悵吟暗與明。
瓊樓萬里遙對,冰里竟現芳魂。
仰天笑,何處覓蹤影?
聽君言,道一聲,殺向江湖不留情!
鐵筆判官的一支判官筆,靈巧卻非同小可,筆身精光燦燦,筆形寒氣逼人。
「來者自會來,去者自會去。」
曲聲優美,伴著曲聲,忽然傳來綿柔之歌聲。
片刻之後,冷麵殺星即變成一副由骨頭撐起人皮的可怖模樣。
茉莉點點頭,徐徐說道:
西門奪日亂掌撲空,已是大亂。見指力夾光,銳風颯颯,想再以掌抵擋,已是不及。
森孩兒心中雖驚,口中卻沉著冷靜,他朗聲說道:
不愁念起,只怕覺遲,
草上飛搖搖頭,「唉」聲道:
「他是江湖郎中?剝下他的皮,我也認識這個神醫李自在!你這小小孩兒莫不是還仗著他來救你那阿蓋姑娘吧?哈哈哈哈!阿蓋現在還躺在冰棺之中,而你們那幾百年的內氣,早就接入到我的體內。不信你看!」
早知如此拌人心,
「老朽是一百年前出沒于江湖的草上飛,你不用害怕!」
但見冷麵殺星一把開山巨斧,力劈華山,勁猛風沉,朝著森孩兒兜頭砍來。
因何而叫?原來是烏斯提已是沒了頭顱。但烏斯提內氣尚在,便踢出一式「波霸狂飆」腳。踢過之後,內氣散失,頓時倒地而斃,脖腔內,兀自滾滾湧出一股鮮血。
「冰山已經消融,冰洞已不復存在。但是,阿蓋所居的冰棺,乃是白雲子以無比雄厚的內氣鑄冰而成,冰山雖化,但冰棺尚存,冰棺中的無根內氣尚存,現在也該在海上漂泊了,至於漂向哪裡,漂到何時,天意又怎可違之?如果不是天意,而是依人意志所左右,老朽拼上性命,以畢生功力,救得阿蓋,也是不費吹灰之力。但這是不合乎天意的,不合乎天意,也必會不為天理所容。少俠,千萬勿燥,還是依天意而為之吧!」
森孩兒精神驟然一振,放喉長嘯一聲,朝著濃雲萬里、激浪滔天之處,狂縱身形,疾飛而去……
草上飛又是一笑,言道:
歌聲唱道:
「在海谷之深處,存納太陽之處,你自會找到你希望找到的冰棺。但是,你必須將全部的功力釋放給冰棺中的女子,才能夠救她而活。然後,你再將玄海天丹吞下,以白雲玄理所悟妙處,導引自身脈息,幸許會使功力恢復到五成。當然,曾有許多人來此問道,但白雲玄理所藏之秘,又豈是一般人所能找到啊!那就只有看你的悟性如何了。仙人能指路,卻不能代你悟道,你悟得其中妙處,又是仙人所無法得到的。你去吧,找到白雲玄理,悟得其中妙處,再去做第二件事、第三件事吧!」
森孩兒又打量了一下草上飛、一念師太和茉莉,突然縱身騰起,朝著草上飛所示的海上仙山瓊樓,疾飛而去。
但冷麵殺星的確沉穩,見一劍削來,急忙略一閃身,舉起的巨斧已然銳聲劈了上來。
森孩兒趁冷麵殺星掄斧之空,斜刺里一劍削去,眼見劍氣便要刺入冷麵殺星的左肋大穴。
又是一聲巨響之後,西門奪日已被「泰山北斗」之變招,擊出有一丈開外https://read.99csw.com。但西門奪日還是縱身飛來,用亂掌分上、中、下三路,狂拍森孩兒。
無極而太極為宇宙,無極而太極是為道。
相親相愛不相識,
一提冷四方,西門奪日大怒道:

2

「那怎麼行?」
如入飲海,潮汐發生。
「原來是草上飛大俠!你還活在世上?我這不是做夢吧?」
森孩兒豪氣頓長,仰天清嘯一聲,橫過了竹劍,張開大口,一口便咬在冷麵殺星的任脈之上。冷麵殺星已是心臟破碎,口不能言,但兀自驚睜雙眼,看著自己身上的一塊肉,裹著血水,被森孩兒硬生生咬了下來。
落葉聚還散,
森孩兒感到既十分玄妙,又非常淺顯,急忙又對道:
隨著東方若萍身形的閃動,手中已然揚出九千九百九十九枚春針。針風若颶,乃東方若萍畢生所功力。
那個聲音續而言道:
號稱天下奇淫之魔女的「堂堂」沉香軟玉東方若萍,竟被森孩兒這一聲長笑,嚇得精神崩潰,變成了一個瘋子。
冷麵殺星卻瞪了東方若萍一眼,說道:
「正是,正是!當年我摔下金山,竟然見到一座早已為我建成的墳墓,隨後又見紫煙道長從山上墜下。可就在這一剎那,這個人出現了。他先是問我:『此生已絕,可否還有念想?』我低聲說道:『心中尚存一個情字。』這人微微笑道:『你真是一念師太啊!』便送我到了絳霄宮。而紫煙道長命歸何處,我就不得而知了。這一切昨日之事,雖說算起來已是悠悠往事,但卻又歷歷在目,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請仙人明示,我一定辦好!」
「那你們誰先送死!」

3

森孩兒泣聲言道:
冷麵殺星連喊都未及喊一聲,便眼巴巴地被挑在了森孩兒的竹劍之上。
「少俠勿驚,老朽與你開個玩笑。」
「我讓你變成一隻壁虎!」
「師太所言極是。少俠僅僅傷心和著急,又有何用?」
「好吧,你們一齊來吧!我在三十招內,不要了你們的性命,我就自斷筋脈,由你們處置!」
太極為極,就其為極而言之。
待森孩兒發力出招,竟然已來不及……
森孩兒直聽得驚出一身冷汗。
「既然存有一線希望,少俠放心地去吧。悟一子有我們好生照顧和培養,你不必牽挂。」
就在烏斯提一愣神之際,森孩兒已然抓起一團濃雲,沉下身形,貫力于雲,疾揚手臂,擲向烏斯提。
此時此刻難為情。
誰知森孩兒聽完哈哈一笑,言道:
森孩兒第三次急忙言道:
森孩兒急忙點頭答道:
有詩為證:
「仙山得海有仙山,萬象生俗繪萬象。」
只聽得「咔嚓」一聲,再看時,只此一推,堪堪將鐵筆判官的這支鐵筆震歪,那筆風撞到旁邊五尺開外的一棵千年大松樹上,竟將松樹攔腰震斷。
「你看,當年冷四方以吐火玄功也奈何不了我!今日,你這小小毛孩,又能把我怎樣?」
然而,冷麵殺星這一斧劈下之後,森孩兒以手一指,怒叱之聲也已喝出:
知我相思苦;
冷麵殺星突然笑道:
森孩兒一聽,頓時大喜,急忙說道:
森孩兒彷彿已然看到,在那雲霧之中,綽約飄浮著一巨大的厚卷。
「他們在哪裡?」
森孩兒聽罷,也點點頭,旋即又問道:
所唱並非平常的歌詞,令森孩兒似懂非懂,恍恍惚惚。
鐵筆判官也身子一斜,險些站立不穩,見松樹劈頭訇然倒了下來,便運氣于雙手之上,一抱便抱起大松樹來有一丈多高。旋即被他以樹當作暗器,橫甩飛向森孩兒。
「大俠與師太所說,晚輩已然明白其中真味。只要我能生存一日,絕不甘心讓阿蓋獨自漂流。有沒有兩全齊美的方法呢?縱然努力之後依舊無望,我也心中不存愧疚了!」
此時,森孩兒已是仇恨至極,在冷麵殺星的任脈傷口上,又是一陣狂咬猛吸。
「此乃天機,豈可泄露?」
隨著喊聲,西門奪日已然掌隨聲到。
雲有萬里,路有萬里,萬里之外不知有何奇迹。
堂堂一個江湖總霸頭,本想稱霸武林,統領江湖,不曾想終遭報應,落了個只有皮骨的可憐下場!
就在清涼山下,朝佛壁前,江湖武林正邪三大高手:瑤池婆婆、吐魯渾、花邊劍客,不及半日,相繼死去。
「這一個指頭,約束你;這五個指頭,約束我們。一個指頭者,約束你自始至終空手應招;五個指頭者,約束我們五個人只許以一個方式應招。用劍則用劍,用刀則用刀,倘若使劍者以刀法出手,即為負矣。我這個主意還算公平吧!」
東方若萍再一指已凌空飛近的一黑面老者,獰然又道:
森孩兒急忙問道:
早有一人,如鬼魅再生,朝著森孩兒踢出一腳。
森孩兒笑聲一起,東方若萍心中已然明白,深知自己今日read.99csw.com必然喪命於此。故而,她狂展身形,掉頭就跑,口中兀自胡言亂語。
草上飛接過一念師太的話,說道:
冷麵殺星一伸手,便扇散雲團,見時,竟「啊」的一聲驚叫。
秋風清,秋月明,
森孩兒狂點足影,迭幻異常,只是身形隨意念一動,已然來到東方若萍等人的近前。
那矮人又輕輕一抽,生生的便將竹劍奪到手中。
冷麵殺星獰笑著說道:
「這位就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內高手鐵筆判官。」
正是:
烏斯提慌忙之中,又踢出第三腳,但第三腳的腳形方動,雲團已到面門。
真乃驚塵世、駭魂魄。
太極至真、至善、至美、至如。
「第一件事,去白雲密處尋找玄理,悟出其妙,一切煩惱盡可除之。第一件事辦好后,你再去海浪的峰巔之上,去採擷一粒玄海天丹。這玄海天丹採到之後,再去辦第三件事。」
烏斯提頭頂雲團,縱身跑回,用手一指森孩兒,卻說不出話來。
森孩兒只得又縱身飛起,衝破雲天。
這人便是號稱腳下無敵手的戈壁狼烏斯提。
森孩兒大怒,喝一聲:
森孩兒又是急忙對道:
且說冷麵殺星撥散雲團,凝目一看,頓時大叫一聲。
煙鎖水闊天雲低,細月悲風仙草齊。
君自扁舟不需纜,我欲乘車往海西。
恍若當年舉案事,五嶽峰高行者稀。
出門不復知南北,江湖持劍數酒泥。
才知嬋娟冰輪卧,相逢不識天下凄。
嘆我歸來日月促,卿且何處藏羽翼。
為何遠界尋麗影,夢中聽飛白日雨。
共在人間說天上,黃柳青蒲咫尺迷。
森孩兒再次急忙說道:
「流水」之音頓止,卻又傳來「霓裳羽衣曲」來。
「他媽的,那個冷四方破了我的七星移形大法,又壞了我的命根!這口惡氣,撒在你的身上也好!」
森孩兒有意要讓這些魔頭看看自己的硬功,因此,這一掌已使出七八成功力。
森孩兒大驚,想要奪回,那矮人哈哈一笑,正聲言道:
四周沉寂了好一會兒,天空突然響起一連串的雷聲。炸雷滾過,忽聽見天空中有人哈哈一陣大笑,宏聲說道:
冷麵殺星急忙厲言說道:
寒鴉凄復驚。
「大俠可知白雲子前輩的生死下落?」
「對得好!對得好!不過有一點應當告訴你,那就是:你的名字不應該叫森孩兒,而應該叫生海兒。你的來意,我早已知曉,卻不知為何一定要急於求成?」
那個聲音又幾起幾落地說道:
冷麵殺星飛快縱形,閃至鐵筆判官背後。
一念師太也點點頭,續道:
森孩兒以「住世留形訣」托住心神,使身形不落,一路疾飛,不敢怠慢。餓了,抓幾隻九天鴻鵠充饑;渴了,掬些雲中水氣解渴;實在累極了,便枕上白雲,作片刻小憩。
森孩兒急忙沉住身形,向下飛落。
「第三件事,最為不易,不知你肯不肯去做?」
即心是道,以下為基,
瓊樓笑月,仙人對詩。
「你大約還不認識,這就是江湖總霸頭冷麵殺星!他老人家親自出馬,前來捉拿你回去,識相的就快快隨我們走,千萬別再以為你一個人能對付我們這麼多人!」
「只為一個『情』字!」
森孩兒豈肯與他換命?便輕足一點,躍向一旁,正趕上鐵筆點到,遂順手推去,鐵筆判官一見,如風聲鶴唳般悚然。
草上飛緩緩嘆道:
森孩兒能夠找到什麼,能夠悟出什麼,能夠獲得仙人之仙法而去海上見到妻子阿蓋嗎?阿蓋究竟何時方能破冰轉醒,轉醒之後又將會發生何事?
一念師太微微嘆聲言道:
其實,冷麵殺星心頭所想,是森孩兒一人連戰自己方面五人,哪怕輸給一人,也好牽制於他。
「世上真有『情』字嗎?這段情緣對於你這個五嶽遊俠來說,當真就那麼重要嗎?」
「的確有一個『難』字,這是命中注定,天意如此。既然是天意,還當順應為上。不過,既然你不顧一切來此海上仙山瓊樓求仙問路,我有三件事,需你去完成。」
冷麵殺星猝不及防,待到躲閃,已是不及。但見他氣運兩臂,力貫斧身,狂叱一道:「開——!」就聽得「嗤——」的一聲,松樹從頭到尾,被他一斧劈開,成為兩片,散起的木屑,隨風而去。
別看冷麵殺星平素不在江湖上走動,但他的大內硬功,的確天下少有敵手,否則,又怎能數十年之內就統轄整個武林黑道呢?再加上他已連看三場,對森孩兒的五嶽玄功已略窺皮毛,知道森孩兒遭遇怎樣之際,才會施展玄功。
矮人見森孩兒目透疑惑,便哈哈一笑,徐徐言道:
茉莉也隨之言道:
笑聲從弱到強,頓時心氣隨意,意中力道疾發。
便加足力道,氣韻貫頂,復轉于指端,使出十成功力,點出了華山指第二式「華山光藏」只見指力疾出,華光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