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股漩流
第八節
在這兒，遠澤的勢力大得無法估計。如今安高竟敢責難遠澤，四周自然要一片殺氣了。
「我只是想以殺害永山雄吉嫌疑犯的名義審訊后藤洋三，您卻硬把這說成是破壞競選……」
安高見永瀨這麼說，便走出屋子。
「這是我的職責。」
「怎麼，像個木頭人似的站著就算執行公務了？我看你還是跪地求饒，求我饒恕你破壞競選的罪行，乖乖兒地走吧。」
「喂，怎麼樣？怎麼不行使國家權力？」
「知道。」
「把后藤洋三帶到警察署去。」
安高目送著永瀨瘦長的背影走遠，也舉步走了。
「好，這事就拜託你了。」
安高見狀，立刻明白了這樁案子確實非同尋常。遠澤為了庇護后藤和那兩個兇手居然連這把老骨頭都豁出來了。他這絕不是什麼俠義肝膽或耍酒瘋。
遠澤要一冷冷地問道。
遠澤手下的人把安高團團圍了起來，氣氛相當緊張。遠澤是保守黨的重要人物，青森縣知事就是遠read.99csw.com澤派閥的一員。
「遠澤先生，能不能請您讓開點？」
永瀨朝安高點點頭。
遠澤大叫。
「好吧。請您先回縣警。」
「遠澤先生。」
遠澤要一掃了眾人一眼，眼光的含義是十分明顯的。
永瀨叼上一支煙。
安高不動聲色地說。
「還不住嘴！」
「不，」永瀨搖搖頭，「這得看對方是什麼人。我看暫時還是大事化小為好……」
「你過來怎麼樣？」
「看來你是存心來鬧事的了？」
「我沒有逮捕證，我只是來問一些情況的。」
安高也取出香煙。
嘍羅們的圈子縮小了。
「我控告這個人犯了破壞競選和特別公務員暴行罪！」
遠澤的聲音一沉。
安高則行報出了自己的官職和姓名。
遠澤的手下扭住安高，把他按倒在地。
「如果你能把后藤洋三給我帶來，這事算了也行。如果這一點辦不到，我可不走。」
遠澤神色驟變。
永瀨說完轉身離去。
安高兩手仍然插在風衣口袋裡。
「你來一下。」
「你出來，后藤。」
「笑話！給他點顏色看看！」
永瀨也有自己的處境，不能無視道警的協助請求。
「嗬！」遠澤臉上橫肉一抖，「你準備怎樣？」
「別讓這傢伙跑了！」
「好哇，你竟敢打人！」
安高下了決心。這裡是青森縣警的管區，來太硬的不行。但根據永瀨的態度，可以以道警的名義擔保向法院請求后藤洋三的逮捕證。至於請求書上要求的證據資料，有榮光丸那個船員的證言就足夠了。
安高早就料到他會來這一手，抓住遠澤打過來的右臂輕輕一推。遠澤甩開他的手腕一把扭住安高，安高把他推開。就像早就等著這個機會似地，遠澤仰面退了幾步，撞在旁邊一張桌子上，然後裝著是反彈開來的慣力，自己拿腦袋往桌read.99csw.com子上砰的撞了一下。
永瀨面有不悅。安高認識永瀨，不僅僅是永瀨，一般縣的縣警上層人物都和他是知己朋友，因為都曾在警察廳共過事。
「把我推開不就得了？」
安高默不作聲地站著。后藤洋三在遠澤背後，遠澤身邊也圍滿著撮臂捧屁的吹鼓手。如果要帶走後藤，必須先把遠澤推開。老奸巨滑的遠澤正等著安高上前。安高一上去他八成會一把扭住安高，如果稍稍用力一甩，他肯定會故意仰八叉地往地上一倒，然後死死地以破壞競選和暴行罪提出起訴。
「不行。」
安高心想，看樣子不得不出手了。一出手就很可能落入遠澤的圈套，弄得不好連飯碗都得砸，但絕對不能就此退卻。自己又不是—個普普通通的探員，不算數也是個堂堂正正的警視正。安高的雙肩還擔著警察的面子。
安高從口袋裡抽出兩手，指著后藤說。
遠澤得意洋洋。他以為安高站在那兒不動是害怕了。要是這樣九_九_藏_書的話他的計策便無法得逞，因此拚命挖苦、挑逗，想促使安高構成暴力行為。
「把這個人抓起來。」
「您這是非要把這場戲演下去了？」
這麼說，莫非遠澤和永山雄吉凶殺案有牽涉？
遠澤是為了包庇后藤洋三才抬出破壞競選這塊牌子來的，從一開始就有這個動機。遠澤這麼不擇手段地保護后藤的背景是什麼？
遠澤的聲音裡帶著殘忍的喜悅。
永瀨走到馬路上停住了腳步。
「那就請回吧。」
安高的臉微微發青。
「這我可以想想辦法。」
安高跨上前去。
安高既沒有激奮，也沒有悲愴感，當了一輩子警察見過的事多了，也就練出來了。若換上普通的探警，被遠澤這麼一喝，肯定得軟下去，可對於安高來說恫嚇根本不起作用。
「您也是個任過參議院主席的政治家，我相信您是能理解警察的工作的，而且您自然也知道無端干涉警察執行公務對您沒有好處。」
遠澤挑釁道。
人們隨之而動。
遠澤九_九_藏_書挖苦說。
植村知事讓遠澤手下的那批幫手先出去。
「破壞競選是什麼罪名你是清楚的啰？」
正在這時候，縣知事和縣警本部長趕到了。
遠澤說著就朝安高胸部打來。
「你有什麼資格，竟敢教訓起我來了？難道你除了破壞競選還想愚弄我？」
「知道了。」
安高沒有動。
縣知事叫植村常吉，五十多歲，繃著一張黑臉。
「那好，把逮捕證拿出來看看。」
「以妨礙執行公務的名義是可以抓他幾個的。」
遠澤面紅脖子粗。
「這兒的事就交給我吧，怎麼樣？」
遠澤指示永瀨縣警本部長。
「有膽量。」遠澤微微一笑，「你官職升到警視正，退職也已經是眼前的事了。在退職以前還不怕丟了飯碗，我佩服你的膽量。」
永山雄吉是通產省航空局武器科長，永山被害，兩名兇手逃到青森后找到后藤，后藤就為他們的逃跑作了安排；如今又蹦出個原參議院主席遠澤要一擋在前面不讓后藤被警察帶走。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