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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武器出口 第四節

第九章 武器出口

第四節

通產省科長和造船業報記者?
「站起來,跟我上警視廳。」
護衛艦正由××重工和××造船公司在廣島、長崎塢里建造。
「你怎麼未經許可就……」
安高收起錄音機。
永山的煩惱開始了。他本來就不是神經堅強的人,每天提心弔膽,擔心這事總有一天要露餡。
阿形聽到這幾個字臉色頓時大變。
DDH型護衛艦每艘價格為四百二十七億八千五百萬元。
「哪有這樣的事!」
目前,日本除了核武器什麼武器都造。
「你這個骯髒的東西!」
這裏所說的武器,究竟是不是一般武器還是個疑問。
毀滅拉開了序幕。
當然,尋上門來的客戶很多,可是經通產省武器科同意的出口卻一例都沒有過。
已經沒有辦法了。
強迫觀念在劇烈地折磨著他。
「如果你願意在這兒坦白,我可以給你幾天時間。其間你喜歡自殺還是潛逃隨你的便。為你這樣的人開庭簡直是浪費。」
就這樣被他逃走了。
一個高個子男人站在門口。
阿形臉如死灰,低著頭。
永山家附近住著一個造船業界報的記者。這家報紙雖說名義上是造船業界的專業報紙,實際上是一家以敲詐贊助金為生的無賴報紙。
日本在武器出口上有三個原則:
大橋見永山突然一下子花錢如流水起來,便起了疑心,想從中撈一票。大橋憑著他天生的嗅覺開始對永山進行仔細頑強的調查。
當然,已交付對方的護衛艦不是武器,沒有武器科的批准文件。可是大橋並不死心,纏著科員山南海北地攀談起來,結果從那科員嘴裏套出了護衛艦的消息。那科員輕描淡寫地把護衛艦當作戰艦拆下武器也就成了普通船隻的一例說了出來。
如果最後還有一絲希望的話,那就是八州幫傾巢而出幹掉安高。遠澤要一下了這個指令,阿形剛向八州幫頭目下令要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幹掉安高。
永山回答說他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大橋便威脅地說他要把這事徹底滑查清楚。
「你在鶴卷溫泉姦汙了永山雄吉的妻子。殺害永山雄吉的指令也是你下的,你讓他們殺死她丈夫,然後要求田沼把永山的妻子讓給你一回。」read.99csw.com
不能向巴黎統籌委員會明令禁止向其提供武器的國家——社會主義諸國出口;不能向國際糾紛當事國出口;對其它國家它應自慎。
「有一位叫安高則行的先生想見您……」
「請等一等。」
「……」
「……」
遠澤是政界的大人物。
阿形開始覺得永山對他們有危險了。他發現永山喝得爛醉如泥的次數增多了,而且往往都是在車站前的小吃攤一類的地方喝的櫃檯酒。
兩年前,東南亞某國和通產省航空局武器科洽談武器買賣。
護衛艦造好后交貨了。
「是的。」
「你還裝蒜?十一月八日夜晚你在鶴卷溫泉和田沼見了面,為的就是叫他殺害我和藏田君。藏田君一直盯著你,田沼知道了就殺了他。」
「這就是全部經過。」
恐懼甚至從他的皮膚里透了出來。
「……」
阿形壯著膽反問。安高說他正精赤條條,他覺得好像真的是那樣,寒風正吹著他的身體。他覺得自己是被人一腳踢開扔進寒風中了。
經過幾次交涉,決定接受這筆生意。
安高馬上就要揭開殺害原航空局武器科長永山雄吉的內幕了。
「告訴他我不在……」
—一逃亡。
阿形一直在一旁觀察著永山。
局長阿形充介在辦公室里。
他又轉到其它部門繼續調查,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總算漸漸接近目標了。
永山沒有再回家。
阿形馬上向遠澤作了緊急報告。
「這是從哪裡說起……」
阿形吃了氣得大罵,說天下哪有這樣使錢的混蛋。可問題並不是罵一頓就可以解決的,事情若敗露,從造船界到遠澤,通產省機械情報產業局長,甚至通產大臣都得被牽出來。在這樁貪污事件上染指的有十幾個人。
護衛艦什麼的那就更不用說了。
無論是被摟著的永山順子,還是摟著她的阿形,都顯得那麼可憐。一對可憐的男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警察開始調查。大橋的筆記本上記著永山雄吉的電話號碼。探員找到了通產省,永山說大橋是新聞記者,也許曾來機關採訪過,具體記不起來。
他的聲音暗啞。
大橋開始談起自己的調查。
read.99csw.com安高腦子裡忽然閃過阿形在溫泉旅館摟著被他派人殺害了的舊部下之妻的情形。
他喊來武器科長永山雄吉,和他商量起來。
他向遠澤發出了危險訊號。
「你是阿形充介吧?」
「是你僱用殺手田沼殺害了探員藏田君的吧?」
他推定永山揮霍的是那筆買賣的回扣。
阿形哀求似地喊道。
此舉喚來了厄運。
正巧又碰上造船業的不景氣。
阿形結束了交待。
「我在問你是不是阿形充介!」
安高扔下報紙。
安高拿出一架小型盒式錄音機放在桌子上。
大橋忠則的屍體被發現了。
他準備逃亡。得先躲起來看看情形。人生是完了,什麼都不剩。幕已經落下,何苦繼續為遠澤盡忠賣命。
下午三點七分,阿形的屍體被人在該公寓的後院里發現。據推斷是從六樓陽台上失足跌下來的。死者胃裡有大量酒精,估計他到那裡時那女人不在,他獨自喝過一通酒。
兩天後。
昨天,田沼良一被幹掉了,聽說是和尋上門去的北海道警的安高警視正搏鬥時從五樓跌下去摔死的。
「是嗎?」步高叼上一支煙,「戲該收場了,你已經赤|裸裸地暴露了,不許再給我裝糊塗!」
「你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你正在寒風中簌簌發抖,不久就得凍死,誰都不會來救你。」
——可是,他們能得手嗎?
門開了。
「你有什麼證據?」
此外,他對那個一下子就把大橋幹掉了的組織也很害怕,他們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找到自己。永山一死,這事就算徹底乾淨了。想到這點,他害怕得像掉了魂似的。
幸運的是永山正巧有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明,但這一點也未能使他定下心來。他覺得警察會以別的理由逮捕他,進行徹底審訊,他不相信自己能挺過去。
他立即想到了貪污,因為他已掌握大橋是個恐嚇專家的情況。
一天,阿形被通產大臣召到一家飯館里。
安高拉過一把椅子。
武器盡可以事後再裝上去。萬一到時候有問題,只要推說對經過改造的船隻概不負責,事情就交待過去了。
他把情況報告了阿形。
一天,大橋等著了去機關的永山,說有事要和他說九九藏書,永山讓他上了車。他相信他那張新聞記者的名片。
安高在第二天的晨報上看到了通產省航空局長阿形充介的死訊。
大橋下車后,他的身子止不住抖了起來。
他跑到通產省機關調查武器科批准的貿易實態。他冒用一家大報的名義要求了解武器出口現狀。
另外,田沼還殺害了警察廳的特別探員藏田弘行。
把護衛艦上的大炮、魚雷等設備拆去不就成了一條普通船了嗎?遠澤這樣說。再把對方國的使用意圖從軍艦改為巡邏艇,問題就解決了。
對阿形,只要讓他明白自己已處在絕境中就足夠了。阿形是高級官員,和暴力團員不同,他是忍受不了絕望的,這種人的神經很脆弱。
通產省航空局。
可以想象田沼不是跌下去摔死的,而是安高殺死的。報道說田沼綁架了安高和北守禮子,並且霸佔了北守禮子。而且田沼還打算把安高淹死在東京灣。
安高這句話越來越有分量了。安高是懷著大不了丟了警視正這頂烏紗帽的決心在進行復讎性的偵破,這一點從他的表情中也可以看出。安高可怕得像一頭餓狼,也許他叫自己自殺或者逃亡是出於真心的。安高的目標可能是遠澤要一。如今他正在通過逮捕殺害永山雄吉的兇手,最後把遠澤逮捕起來。
遠澤的提案是經過通產大臣默許的,阿形沒有拒絕的理由。他一點也不擔心,凡和政界上層人物有牽連的事件都將不成為事件。
如今田沼反死於安高之手,安高正向貪污的真相步步逼近。
能幹掉誰都不是他對手的安高的,只有田沼。阿形把最後的希望都寄托在田沼的身上了。
大橋說。
事實上武器出口幾乎是不可能的。
過了幾天,阿形和遠澤又見了面。
阿形神色頹唐。阿形五十歲,和他的年齡相應,皮膚有些松塌。這張松塌的臉黑沉沉的,顯得毫無生氣。局長室一個人也沒有,阿形凝視著空間的一點。
席上,原參議院主席遠澤也在場。
可是那個國家說什麼也想買護衛艦。那是個小國,正和它的鄰國打仗,很想顯示一下自己的力量。
安高走近。
永山雄吉用這一千萬為女兒買鋼琴、買汽車,還改建了房子。九九藏書
阿形點點頭。
阿形在四谷一家高級公寓里藏著個情婦。
安高默默地聽著。他覺得阿形突然衰老了,他的皮膚毫無生氣,業已萎縮。他沒有高級官員的感覺,顫抖著的手指正宣告他人生的結束。
被通產省航空局武器科拒絕後,他們把情況告訴了某商社的社長,這個社長又找上了遠澤要一。
阿形小聲說起來。
阿形覺得臉部的血液不知退到哪裡去了。安高太單刀直入了。他的嘴饜抖動著,被安高的雙眼成逼得垂下了眼皮。
「有永山順子作證,光憑這點就可以逮捕你。請求逮捕證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跟我到警察署去跑一趟怎麼樣?」
他這是想借酒力沖淡內心的強迫觀念。漸漸地永山開始自我崩潰了。這可是一蟻之穴。一蟻之穴可以毀堤。阿形發現永山身上已出現了無數的蟻穴,他的精神狀態已殘破得如同一張被毛蟲啃得只剩葉脈的破葉。
阿形嚇得差點站起來。不用問,來者正是那個他在報紙上早已熟悉了的安高警視正。安高兩手插在大衣口袋裡一言不發地站著。
時間是十一月二十六日下午。
如果永山是個經受不住壓迫感的人,那就只好把他幹掉。遠澤已對他下了命令,叫他注意永山的舉動。
阿形的手指明顯地顫抖著。
從職業殺手手裡借奸被殺部下的妻子…這條消息一見報,焉能不身敗名裂。
安高截住他的話頭。
——失足跌死?
永山嚇得臉都白了。
阿形曾把永山雄吉情緒不穩定的情況向遠澤報告過,這一次也一定向遠澤報告了他己向安高坦白的情況。他沒想到這樣反而招來殺身之禍,也真有點可憐。
他驚叫一聲拔腿就逃,那殺手追了上去。雖然已經喝醉,可永山的腿竟是驚人地快。
「把護衛艦當作普通船隻出口,手段可算是夠高明的了。我想其中一定有好幾十億的回扣,您看呢?」
「嗯。」
苦苦鑽營來的地位如今已崩潰了。
他要求對方派員保護永山順子和的她女兒,說完擱上了電話。
可是他未能把話講完。
阿形喉嚨發緊,縮回下巴咽了口口水。
這可是件要讓一大批人下監獄的大事。
「去向警察自首也好、自殺也好,一切悉九九藏書聽尊便。」
其中回扣為二十億。
大橋下車時還深有含意地告訴永山,如果想起了什麼請打電話找他。
安高坐下來。
安高不死,阿形必亡。不僅是阿形一個人,遠澤要一以及和遠澤串在一起的幾名政府高官也得遭到毀滅。
他需要時間。
安高站了起來。
兩天以後,永山突然失蹤了。
阿形覺得已難逃滅頂之災了。
安高扔下一句話走出了辦公室。
安高的視線盯住了阿形,一無言地盯著。阿形的身子顫抖了。
真是個可怕的人物。
安高用廳內的公用電話喊通了警察廳刑事局長相澤。
「有事情要問你。」
那記者叫大橋忠則,是個四十上下的男人。
「你打算說?」
可是探員並沒有就此放手。
「何去何從,回答!」
「這是一件和武器出口有關的貪污事件。」
安高啐了他一口。
阿形的聲音發乾。
司以想見,這是安高的復讎。
阿形的雙目呆住了,死魚似的看著安高。
安高打算把他逼進死角,讓他吐出殺害永山雄吉的背景,這是一條最有效的捷徑。無視刑事訴訟法擅自進行非合法搜查的安高早已作好了準備,該下手就下手,決不手軟。
阿形拿到了其中的兩千萬。武器科長永山雄吉得一千萬。
逮捕、法庭受審、監獄,一系列陰慘的光景在他眼前閃爍。
阿形事後才知道派去對付永山的殺手沒有成功。與其說是殺手失敗,更不如說是永山太敏感了。還沒等那殺手走近,永山就憑膽小鬼畸形靈敏的嗅覺嗅出對方是什麼人來了。
「……」
內部互通電話響了。
大橋是在車站前喝醉后的歸途中被人擊中後頭部致死的,頭蓋骨陷沒性骨折。
田沼的死使阿形陷入了恐怖的黑暗。田沼是八州幫的王牌殺手,他先殺了緊盯著阿形的藏田,回頭又去對付安高。
他們想買的是護衛艦。這種DDH型護衛艦是一種總噸數五千兩百噸,能搭載三架直升飛機的新型戰艦。
大橋死死盯住這一點。
若有永山順子作證,事情就徹底完蛋了。安高所說的逮捕證只怕不是嚇唬,自己和田沼在鶴卷溫泉會面的事既已暴露,再抵賴也無濟於事,再說藏田確實是在鶴卷溫泉附近遇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