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家人火速查明他的住處，再給她打個電話，然後就放下了電話。

「矢村探親去了。」

「好吧，立刻就搬。還有，你母親？」

她向最先映入眼帘的一台公用電話跑去。接通了警視廳，她要找偵查一科的矢村警長。

如果是能夠公開的事，那就可以跑去找東京地方檢察廳，或者乾脆去找所在地的警察也行。可那樣即使救出了杜丘，也還得被抓走。如果能夠查出那個犯罪的證據，就是逮捕了也沒關係，但現在卻並非如此。對於杜丘所說的那個關鍵線索——香煙冒出的煙，人們只會一笑置之。直由美想到了這一點。

真由美大喊起來。要制服老好臣清而又厚顏無恥的堂搭，真由美的力量是辦不到的。

堂塔泰然自若地說著。在那轟然的態度里，真由美感九_九_藏_書覺出，醫院已經與行政部門同流合污了。

「爸爸！」

「明白了。」他的聲音低沉但卻有力，猶如一支離弦的箭發出的響聲，「我這就回去，你立刻離開那家旅館，搬到澀谷的T旅館去，那兒危險了。登記的時候用榛這個姓。」

「他怎麼了？」矢村的聲音還是不緊不慢。

「真是不通事理，你這個人哪。」堂塔看著真由美，皺起了眉頭。

一股寒流襲上身來。已經認出他是杜丘冬人啦？

「我現在正要向東京都提出要求。」堂塔毫不退縮。

「真是豈有此理！」真由美喊道，「無論如何，我做為一個妻子，選擇醫院的權力還是有的！」

「探親？——他家在哪兒呀？」一陣不安，襲上真由美心頭。

「強制入院是要得到行政部九*九*藏*書門同意的。」

電話鈴聲怎麼也不響。過了將近三小時，直到午後很晚的時候，電話鈴響了。

十一月十九日早晨，遠波真由美奔向城北醫院。不能再猶豫了。

——杜丘落入敵手了。

「你憑什麼一口咬定他有危險？」

一回旅館，她立刻打了電話。可父親到札幌去了，不在家。

只有回旅館給父親打電話了。他與中央政界人物關係密切，從精神病院里把杜丘弄出來這點小事，大概還辦得到。她心裏湧起一股希望。

「矢村警長要不在就糟啦！」真由美哭出了聲，「不管怎樣，能給他打個電話也好！」

這會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既然堂塔康竹已經認出了杜丘冬人，就不能安然無恙地出來了。她不能眼看著他們巧妙地利用儼然有著治外法權似的九九藏書精神病院，把杜丘搞成獃頭獃腦的白痴。然而，真由美也想到了向警察報告會有什麼危險。她手足無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沒那個道理。」真由美的臉色鐵青，「讓我丈夫出院好了，你沒有強制住院的權力。」

「找回來？！你到底和矢村什麼關係？——不，你有什麼急事啊？要是那麼著急，非得把他從病危的母親跟前叫回來不可，能不能跟我說說？」

堂塔露出一絲卑鄙的笑容。很快，臉上又顯出死板而僵硬的表情。

「不能找回來嗎？」真由美不加思索地衝口而出。

「妻子……」堂塔的目光落在真由美的胸前，慢慢地掃視著她的身體，「真正的津山皎二還在他自己家裡，已經打過電話了。也問過患者，他並沒有妻子。」

真由美扼要地說了說情況。hｔｔｐs://ｒeaｄ•9９cｓw.cｏm

「死了。」矢村放下了電話。

「是我，矢村。」接著傳來了矢村老練的聲調，「什麼事？」

「同樣，我也不想和你這個外行人爭論什麼分裂症。你一定要領走嗎？」堂塔冷酷地問道。

「這些，還跟誰說過嗎？」

「我不想跟你爭論什麼分裂症。人家說這種病診斷報不容易，不是嗎？了解過去的癥狀，生活環境，對於診斷來說是必不可少的。而你卻對我這個妻子不問一聲，在我丈夫僅僅出現了幻覺這種輕微的癥狀時，就認定他是重症患者。」她毫無畏懼地說著。

真由美叫來一輛出租汽車。

杜丘還是沒有消息。

「九州。他接到母親病危的電報，昨晚剛走。」

——緊要關頭，矢村警長又不在。

可是，電話里傳來的卻只接線員的聲音。

「……」真由美九-九-藏-書掛斷了電話。

「你既然懷疑我的診斷，可以請東京都的鑒定醫生。我做為神經科的醫生，也是知名的。在診斷上我當然有把握。」

「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你到底有什麼事……」

「回去吧！你是無關的人，什麼權力也沒有。你再想想看，要是那個人是個罪犯怎麼辦？你要成為冒名頂替隱匿罪犯的人了。」

「那……」

「沒，誰也沒有……」

「我要向你說明，你丈夫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正處於危險狀態！」

「連妻子的要求都置之不理，憑你一句話就可以監禁我的丈夫，你有這個權力嗎？」

這是一個令人氣悶的、年輕人的聲音。

「對於危險患者，可以強制入院。」

她頭腦里只想著這一件事，她象被什麼追趕著似的離開了醫院。

「杜丘可壞事啦！」

真由美走出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