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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十三節

第一章

第十三節

錢亮亮抽搐著癱卧在咪|咪的身上。咪|咪知道他已經做完了,咪|咪並沒有馬上推開他爬起來,而是繼續靜靜地躺著,承受著錢亮亮做完之後死豬一樣的沉重身體。錢亮亮活像一個吃飽喝足的狗熊,瞬間便已經趴在咪|咪身上發出了鼾聲。咪|咪苦笑,小心翼翼地把錢亮亮挪開,從錢亮亮身子下面抽身出來,把錢亮亮從套子中解放出來,並且負責任地幫錢亮亮擦拭乾凈,然後穿好衣服,準備離去。這個時候她又想到了三條基本原則中的沒錢不幹。阿彩當時解釋這一條含義的時候說,如果不要錢讓臭男人白乾,那就是犯賤,連一張衛生紙都不如,因為用一張衛生紙還得花錢呢。咪|咪猛然想到,如果就這樣白讓這個男人舒服了,那就是阿彩說的那種犯賤的女人,而且,她自己也覺得有點吃虧。為了不犯賤,為了比衛生紙強,也為了不吃虧,咪|咪從錢亮亮的褲兜里找到了他的錢包,那是一個印著鱷魚皮斑紋,實際上不過是塑料的假名牌錢包。咪|咪拉開錢包的拉鏈,還好,這個男人還沒有到一文不名的地步,錢包里竟然還有兩張整整齊齊疊放的百元鈔票。咪|咪暗叫僥倖,總算沒有犯賤,總算能比一張衛生紙強了。咪|咪抽出一張百元鈔票,按照阿彩她們的價格,如果這種交易是在她們的住處做,三十塊錢,要是到男方的住所上門服務,五十塊。咪|咪思考片刻,斷定自己應該算上門服務,便從縫在褲衩上的暗兜里摸出五張十塊票面的零錢,放回了錢亮亮的錢包,這是她找給錢亮亮的,咪|咪做人厚道,闖蕩社會誠信,該收多少就收多少,多一分錢也不拿。
咪|咪扶著錢亮亮來到了12號。錢亮亮還知道掏鑰匙,可是手就像抽筋的雞爪子,根本不聽從大腦的指揮,怎麼也撈不起掛在腰上的鑰匙。咪|咪伸手替他解下了穿在腰上的鑰匙,無意中咪|咪的手背在他的褲襠處蹭到了硬邦邦的一根。咪|咪暗暗好笑,不管到什麼時候,男人就是男人,見到她這樣美麗性感的女人就忍不住要發作,咪|咪自認為屬於美麗性感的女人。
錢亮亮點點頭:「好,你送我,我認https://read•99csw.com識你,你是黃金葉,你什麼時候放出來的?我不怕你不安好心,我不怕,我錢亮亮最不怕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咪|咪過來幫錢亮亮脫衣裳,這麼熱的天,穿著衣服睡一夜,明天肯定要起一身痱子。這個時候她看到了錢亮亮胯襠高高支起了帳篷。咪|咪是一個成年女人,她懂得,男人長時間不做就會憋得難受,如果再喝了酒,就更容易衝動。咪|咪不太靈光的腦子裡這個時候卻靈光一現,她找到了可以為這個可憐的會讀書會寫字卻不會掙錢的男人做的事情。咪|咪轉身過去把房門關嚴實,然後脫掉了身上的衣裳,她對自己的身材很自信,雖然她的身體已經開始發胖,但是常年在農村從事體力勞動讓她的身材仍然保持了挺拔,而且發胖的部位讓她更加性感。她俯在錢亮亮的身上,拍打著錢亮亮的臉喚醒他。錢亮亮睡得一塌糊塗,根本不知道正有好事兒擺在自己面前。咪|咪不懂得男人處於這種睡眠狀態做了事情會不會有什麼感覺,如果男人根本沒有感覺,那她的一番好心就白費了,而且這個男人也沒能品嘗到應有的樂趣。咪|咪端起桌上的茶杯,裏面還有半杯黑黢黢的剩茶,咪|咪把茶水潑到了錢亮亮臉上。錢亮亮被激醒了,一睜開眼睛,眼前晃蕩著兩隻雪白肥碩的乳|房把他驚呆了。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美景,那兩顆肉紅的櫻桃彷彿紫水晶鑲嵌在墳起的白玉底座上,色魂攝魄、令人迷醉。錢亮亮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從上到下打量著眼前的美景,血液沸騰著拚命朝胯襠里涌,腦子裡卻是迷離恍惚,以為自己在做春夢。
咪|咪躺在那裡承受著,裝模作樣地配合錢亮亮的激動哼哼唧唧地發出假模假式的歡叫。阿彩們閑聊中當做笑話傳授的經驗和她自己的實踐都告訴她,這樣瞎嚷嚷能讓男人高興。有了套子,咪|咪就可以放心地讓錢亮亮舒服,而不必為會不會得上要人命的臟病而憂心仲仲、心神不定。套子真是人類迄今為止最為偉大的發明之一,薄薄的一層膠皮,不僅為這一類性關係提供了可靠的安全保障九-九-藏-書,也徹底隔離了男人和女人的實質性接觸。站街女阿彩曾經告訴過咪|咪,每到這個時候,她就用自己是和套子在「做」的設想來自我安慰。在阿彩那裡,所有男人都只不過是一個個用過之後就要扔掉的套子。咪|咪讓錢亮亮在自己身上獲得快|感,並不存在性|愛的成分,如果非要在這場交易里尋找一點人性的光斑,那麼,就是咪|咪內心裡對錢亮亮這個失敗男人隱隱的同情,為此,咪|咪更加賣力地配合錢亮亮,讓他做得更加興高采烈、更加盡興。
作為一個熟透了的女人,男女性|愛對咪|咪已經不存在任何神秘,就跟司機開車一樣,常開常熟而已。咪|咪爬上了床鋪,床鋪很硬,很硌,一躺就知道是在木板上直接鋪著涼席。鷺門的夏天如果沒有空調,就只好採取這種方式降溫,否則一夜醒來人就會變成臘肉,身上的水分全都會被高溫擠出來滲進鋪蓋之中,把鋪蓋變成濕溻溻的氈片。咪|咪俯身過去,豐碩的胸脯抵到了錢亮亮的面前。錢亮亮立刻像哺乳期的孩子,熟練地噙住了柔韌嬌嫩的乳|頭,並且本能地吸吮起來,兩隻手捧著咪|咪的另一隻揉搓愛撫著,好像小孩子和泥團。咪|咪不動聲色地將一隻手探進了錢亮亮的褲衩,輕輕撫摸著他那已經堅硬如鐵的圓柱體,並且叉開雙腿,用兩條肉乎乎的大腿纏繞著錢亮亮的腰部,腹部則徐緩地在錢亮亮的腰胯部擺動摩擦著。咪|咪相信,這套動作一用上,男人肯定會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馬。果然,錢亮亮忙不迭地爬起來,壓到了咪|咪的身上……
咪|咪對錢亮亮說的話似懂非懂,她實在弄不清楚在這個男人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讓他對那個叫黃金葉的女人那麼仇恨,用那麼惡毒的語言詛咒謾罵她,也聽不懂他為什麼一再說那個叫桔子的人看不起他,人為什麼要叫桔子呢?是外號還是名字呢?咪|咪的腦子不靈光,讓錢亮亮攪和得更加不靈光,就是在這種不靈光的情況下咪|咪把錢亮亮扶到了石井巷21號,她自己租住在石井巷12號,經過12號的時候,咪|咪注意聽了一下,樓上已經沒有了林阿嬤那難九_九_藏_書聽的聒雜訊,老人家住的那間房子也已經關燈了,這讓咪|咪鬆了一口氣,一會兒,她總算能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了。
咪|咪連忙說:「我信,我信。我送你回去吧。你喝成這樣,萬一出個什麼事情,賺多少錢都成廢紙了。」
「你還知道你住在什麼地方嗎?」咪|咪操心地詢問著。
錢亮亮卻還在自言自語:「黃金葉,你腸子里那點彎彎繞我清楚得很,那一年接待中央首長,你為了消耗腐敗海鮮,把大傢伙的肚子都吃壞了,那天晚上,你跑到我辦公室幹嗎來了?不就是想誘惑我,讓我成為你的保護傘嗎?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我那個時候真應該把你給辦了,然後再收拾你,你太毒辣,居然想把我送進檢察院,像你這種女人,天生就是讓人辦的……」
錢亮亮停下步子,怔怔地看著咪|咪。咪|咪有點害怕,她怕自己有什麼話說得不對勁,這個男人沖自己發酒瘋。錢亮亮嘿嘿一笑:「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覺得我傻,連自己住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了?我知道我住在哪兒,我住在石井巷21號樓上的12號,你信不信?」
咪|咪不知道黃金葉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黃金葉跟這個男人有什麼過節,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就這樣把這個男人扔到街上,自己一夜都會睡不好,一夜都會牽挂這個人昏沉沉在深夜的大街上會出什麼事情。於是她繼續攙扶著錢亮亮朝石井巷走,好在她自己也租住在石井巷,路熟,送他回家也算順道。
21號是一個敞口的大院落,天井四周是三層高的老房子圍著,中間有一條樓道把三層樓的房子們連接起來,每層樓的房門前面都有過廊,要進屋,都要從過廊上走。樓梯是木頭的,過廊也是木頭的,年久失修,走在上面,木頭就開始哎哎喲喲地呻喚,活像老人家犯腰腿痛。咪|咪扶著錢亮亮上樓,天熱又是晚上臨睡之前,咪|咪沒有戴胸罩,兩隻豐|滿結實的乳|房在錢亮亮的肩膊上揉來搓去。錢亮亮伸出手握住了其中一隻,嘿嘿傻笑。咪|咪對男人這種德行已經司空見慣麻木不仁,所以也就沒有在意,任由錢亮亮把弄撫摸著她的肉團https://read.99csw.com團。兩個人步履蹣跚地上了二樓,錢亮亮指指劃劃地引路:「12號,就在12號。」
開門進去,咪|咪摸黑把錢亮亮扔在了床鋪上,然後打開了燈,錢亮亮的房間很亂,典型的單身男人的住所。讓咪|咪驚訝的是錢亮亮床鋪旁邊的桌子上堆滿了書,桌前面還鋪著一沓稿紙,稿紙上寫滿了字兒,咪|咪識字兒不多,更沒本事寫字兒,可是對讀書人,尤其是會寫文章的人從心底里充滿了好奇、敬佩。中國人最優秀的傳統就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一句話,這句話集中了中國人對自身文明進步經驗的高度概括、精闢總結。在中國,這句話深入人心,代代相傳,影響之廣泛、深入是任何形式的政治統治、任何外族的侵略都無法消除的。就連咪|咪這樣一個生活在農村沒有讀過幾年書的村婦,都本能地有一種對讀書人莫名的敬意。那一沓稿紙頂端居中寫著「中國式飯局」幾個大字,下面寫著什麼咪|咪不敢看。她懂得,沒有經過同意偷看別人寫的東西跟小偷一樣可恥。但是,她的心裏卻對錢亮亮不由得敬重起來。這種敬重又馬上轉化為對錢亮亮目前處境的同情。看得出來,這個讀書寫字的男人目前的處境還比不上她一個擦皮鞋的女人。她的房間里好賴還有一台21英寸的彩色電視機,那是一個對她一見鍾情卻又無能為力的退休老頭送給她的,咪|咪準備回家過年的時候帶回老家送給父母,現在暫時歸她享用。還有一台幫助她熬過炎熱夏天的電風扇,那是房東林阿公看她熱得受不了,借給她用的,林阿公自己家有空調。可是錢亮亮這間房子里,除了那張睡覺的鋪,還有這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再啥也沒有。這讓她從心底里湧上了一層深深的悲哀,她甚至有點想哭的感覺。
錢亮亮已經站不直走不穩,嘴裏還一個勁嘟囔著:「桔子你看不起我,你從來都不相信我錢亮亮能幹成事兒,你和別人一樣看不起我,你不用裝,我知道你打心眼兒里看不起我……」
咪|咪從錢亮亮的住處出來,幫錢亮亮鎖好門,又推了推,確信門鎖嚴實了,這才離去。外面月光如九-九-藏-書洗,為了迎接文明城市驗收,柏油路面清掃得一塵不染,月光和路燈聯手把馬路變成了緩緩流淌泛著銀光的河水。咪|咪長長舒了一口氣,她覺得今天晚上出來這一趟很有價值,今夜他肯定也過得很舒暢。咪|咪至今不知道那個倒霉男人姓甚名誰,卻認定這是一次雙贏的交易。這讓咪|咪很快樂。她忽然萌生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難怪阿彩不擦皮鞋改行做了站街女,做這種事情掙錢確實比擦皮鞋來得方便多了,脫一下褲子就能賺到她擦五十雙皮鞋的錢,如果真能做到把男人當做套子,那麼今後就做這個也不錯。
咪|咪這才明白,這個男人說的桔子不是讓人吃的水果桔子,而是一個什麼人的名字。她並不知道,按照錢亮亮喝酒的情緒波動曲線,這個時候正是他情緒陷入谷底的時候,世上的一切,在這個時候,在錢亮亮的眼睛里都是灰色的。咪|咪卻為錢亮亮表現出來的那種失落、痛苦、憂傷而感到揪心。一個大男人不知道遇上了什麼事情,居然借酒澆愁,在大街上痛哭流涕,這讓咪|咪心疼。她努力攙扶著錢亮亮,幫助錢亮亮走路,成了錢亮亮回家的拐杖。
就在這關鍵時刻,咪|咪突然想起了站街女阿彩常常掛在嘴邊的話,跟不熟悉的男人要堅持三項基本原則:沒看明白不做,沒套子不做,沒錢不做。雖然咪|咪並不是干那個行當的女人,可是那個行當的女人阿彩的教誨卻牢牢記在她的心裏,缺弦的腦袋認死理,咪|咪就是這樣。想到阿彩傳授的三項基本原則,咪|咪琢磨片刻,認定她對錢亮亮看得很明白,這一條不存在問題。於是咪|咪從褲衩的暗兜里掏出常備不懈用來防備強|奸犯的套子,細心地把錢亮亮套了起來,然後放心地仰面八叉躺到了錢亮亮的身邊,抓起錢亮亮的手在自己胸脯上揉搓著。錢亮亮此時已經昏頭漲腦,除了膨脹難忍的感覺,剩下的只有儘快實現快|感的慾望。咪|咪稍作引導,錢亮亮就已經順利地進入,久違的人生極樂讓錢亮亮進入了狂亂狀態,他活像一台機器,反覆拚命做著那種循環往複的簡單動作,喉頭髮出怪裡怪氣的呻|吟,光聽他的聲音會以為他在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