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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母親所承擔的,是上帝的職責 第五節

第四章 母親所承擔的,是上帝的職責

第五節

「還有下次?」許莘猛地掀開被子,瞪著杜屹北看。
她扭頭,見杜屹北還沒醒,氣得用手死命地掐他的腰側。杜屹北生生被掐醒,一醒來就緊張地湊過來問:「你沒事吧?」
杜屹北本來是在一邊看電視一邊看一本醫學雜誌,撥冗抬抬頭,剛好看見身邊的女人眼神中充滿了不自知的羡慕,似乎還帶著點小小的不甘心和鬱悶,正無意識地低頭看她自己胸前,端詳了好幾秒才抬頭繼續看電視……杜屹北樂了,乾脆放下雜誌坐過去,也湊近了低頭看看,道:「這不是挺好的嗎?」
杜屹北忍俊不禁,俯身在她臉上親一下,答:「你要是不放心,就等結婚以後。我保證不讓你再疼成這樣,行不行?」
許莘撅嘴,不說話了。杜屹北看看床頭鬧鐘,見還不到上班時間,也乾脆躺回去,摟住許莘開始絮叨,從他的童年講到少年,再到大學、畢業,還有家裡的親戚、單位里的同事……他迫不及待想要把他的世界放在他喜歡的女人面前,如果這樣可以令對方覺得安全,覺得能夠相信他的誠意,這才是最令他欣慰的事。
「怎麼會?」杜屹北驚訝地看著許莘。
「這和珍惜不珍惜沒關係。」杜屹北覺得冷汗冒出來,好像自己真的就成了欺負小紅帽的大灰狼,「是我沒經驗,委屈了你。」
終於裸裎相對的時刻,許莘已經只剩下緊張、忐忑、害怕、恐懼等類似的情緒,她感覺到皮膚與皮膚貼合在一起時的乾燥光滑,當然還有源源不斷的暖意,杜屹北的胳膊在她腰下,有點硌,但恰好讓她覺得她整個都在他懷裡,讓她忍不住想要抓緊他的肩膀,就好像溺水的人逮到一截浮木。她聲音有點哆嗦地說:「杜屹北,那個……會懷孕的…九-九-藏-書…」
杜屹北這才問:「你媽媽說什麼了?你怎麼沒聽她的話?」
12月1日——許莘後來想,她得記住這個時間,因為這一天乾柴終於被燒了,儘管燒得不堪回首。
腰以下統統不是自己的,稍微一動就感覺火辣辣的疼。她在晨光中想起那個「世界艾滋病日」的贈品,忍不住咬牙切齒:就算她以前從來沒有使用過此類物體,也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一個女人的第一次,完全應該葬送在更加輕薄一點,柔軟一點的套套上啊!幹嘛腦子一熱就允許杜屹北使用這麼粗糙的東西?傻子都知道,贈品怎麼著都不會超過一塊錢!本來第一次就疼,再遇見這麼粗糙的作案工具和一個同樣緊張的案犯……許莘一想起來就氣得七竅生煙。
那是第一次有人親吻到自己私密的胸房上,許莘覺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緊張地收縮,她想拂開杜屹北的手,但反倒被他握住手攥緊了。他的手大而有力,又似乎是在努力壓抑著什麼,那壓抑的力量感便傳到到她的手心裏來,她只能緊緊地和他手指交握,感覺到胸前一點點的濡濕,像小嬰兒痒痒的探求。她覺得渴,喉嚨發乾,想喝水,但被杜屹北壓著,又沒法起來喝口水,她睜開眼,剛好撞見杜屹北抬起頭來,讓她驚訝的是他臉上似乎也帶著點緊張的情緒,看見她看他,他鬆開手,再次吻上她的唇。許莘只舉得天旋地轉,在不知是缺氧還是口渴的焦灼中緊張並隱約有些期待著。
「那我也不能為了增加經驗就隨隨便便和一個女人上床啊!」杜屹北很苦惱,「是,沒錯,我談過戀愛,可那時候還在念書,家裡管得又嚴,我爺爺天天盯著我考博,我自己也顧九九藏書不上別的……再說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吧?」
「想不到我媳婦還挺寬容,」杜屹北樂了,伸手捏捏許莘的鼻子,結果被她一掌拍掉,只好繼續哄,「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知道你說的也是氣話。你看咱倆多難得啊,都這麼大歲數了還為對方守身如玉,咱倆這樣的要是不能白頭偕老,都對不起我媳婦昨天晚上受的罪,是吧?」
杜屹北看見許莘的眼淚就發慌,急忙掀開被子想看她有沒有傷著,一邊內疚得語無倫次:「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受傷,你出血沒有……」
「不準看!」許莘死死壓住被子,橫眉立目,怎麼也不鬆手。
開始的時候是偶爾來吃頓晚飯,吃完了就回家,後來變成過了常常來吃晚飯偶爾留下睡客房;再然後就變成了常常留下睡客房,其間偶爾去主人房蹭電視看,且伺機點火燒乾柴……所以說人不可貌相,放在外人眼裡,誰能相信這是書香門第出身,向來文質彬彬的杜屹北醫生乾的事?
杜屹北聽她這麼說也心疼得很,只好把她抱在懷裡,一邊好聲好氣地哄,一邊給她擦眼淚,直到她把自己的眼睛哭成兩顆桃子,才漸漸止住了哭聲,開始抽噎。
事情是這樣開始的。
杜屹北抬起頭,抓抓頭髮,似乎是在用這個動作來掩飾他內心深處也依然存在的緊張,然後才抓過被扔在一邊的衣服,掏起口袋來。
「花言巧語,」許莘狠狠地掐杜屹北胸前幾下,以示泄憤,直到聽見了杜屹北抽氣的聲音,這才覺得心裏好過點,抬頭問,「杜屹北,你會不會覺得……嗯……那個,我不夠自重?」
杜屹北眼見著剛才的好氣氛正在快速消退,急忙解釋:「這是世界艾滋病日發的贈品,九*九*藏*書我順手就塞到口袋裡了,我——」
「我疼死了!」許莘大聲抱怨,這一抱怨還真有淚花浮出來,似乎是無法遏制地就想起前一天晚上自己的悲慘遭遇——她疼,大力地推他,讓他出來,可他一後退更疼,於是又勒令他不要動。好不容易疼得輕點了,杜屹北額上的汗珠也被憋出來,她略一同情,允許他再試一次,他便動一動,結果她立即又大聲喊疼……一晚上,前進後退,後退前進,也不知道最後杜屹北到了哪一步,反正許莘覺得自己的第一次真是失敗到家了!
許莘抽抽搭搭地答:「我媽說結婚前部要和男人上床,你們得手的太容易,就不會珍惜你。」
杜屹北嘆口氣,再把許莘抱緊點,掖好被子才答:「許莘,你挺好了,可能你媽說的也有道理,但男人和男人不一樣,至少我不會這麼想,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在一起。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相信你自己。你考察我這麼久,得出的結論應該不是隨性而至。同樣,我請你嫁給我,也不是為了對昨天晚上的事情負責任,而是我一直希望像今天早晨這樣,一睜眼就看見你,在咱們自己的家裡,你明白嗎?」
再醒來的時候,許莘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被車碾過」。
「怎麼不丟人了?三十多歲了還是處|男……」許莘繼續哽咽著,不過聲音好了很多,更像是嘀咕。
不是唇的火熱,不是脖頸的激|情,不是耳垂的挑逗,更不是胸前腰腹的慾望……吻在眼睛上的瞬間,好像是流行劃過天穹,夜幕下,花好月圓。
許莘瞪大眼,眨也不眨地看著杜屹北的動作,直到他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錫箔紙小袋子,她才忍不住「呀」地叫了一聲,旋即惡狠狠地看著杜https://read.99csw.com屹北:「你有預謀!」
許莘眨眨眼看著杜屹北,看他一臉嚴肅的表情,這才有點不那麼難過了,氣一瀉,她的身體就軟下來,杜屹北馬上感覺到,輕輕從被子下面伸手過去,一邊小心翼翼的碰觸,一邊小聲問:「這裏疼不疼?這裏呢?什麼樣的疼?你就讓我看一下好不好,就一下,我看看有沒有傷口……」
「是,我就是蓄謀已久!」杜屹北老老實實地承認,但還是死死壓住許莘,他的手握住她的腰,感受著她滑膩的皮膚在他手心裏一點點的升溫,他看看許莘的眼睛,臉上有點羞赧,也有點懇求。許莘心一軟,又跌回到床上去,杜屹北沒有遲疑,乾乾脆脆地俯下身,毫不猶豫地吻上許莘的眼睛。
許莘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一跳,一回頭剛好和杜屹北的額頭撞在一起,忍不住「哎喲」一聲,杜屹北顧不上自己的下巴,趕緊撥開許莘捂住臉的手想查看,見沒什麼事便順勢親一下許莘的額頭,再親親鼻子、嘴唇,輕柔得好像是在對待一件瓷器。許莘嫌癢,推了推杜屹北,沒推動,只是順勢錘他肩膀幾下,便倒在他懷裡,沉溺於他給她的溫柔和專註。因為是晚上,她只穿一件薄薄的純棉睡衣,在空調熱風的吹拂下,皮膚只覺得乾燥、溫熱,好像一點點摩擦都會迸發出靜電。杜屹北的手乍接觸到許莘衣扣時還發出了細小的「啪」聲,但誰也沒在意,只是索性任這電流躥過四肢百骸。
「可是,我媽說,男人都是這麼想的,他們會覺得你既然能這麼隨便和他上床,就一定也會隨隨便便和別的男人上床……」許莘低頭,手裡抓著被子,支支吾吾。
「你讓我看看,我不知道有沒有撕裂。」杜屹北急得要命。
「就不讓你看!」許莘越想越read.99csw.com委屈,乾脆哭著喊,「媽媽我對不起你!我又沒聽你的話!我後悔了,我好疼好疼啊……」
「你都三十多歲了還沒經驗,誰信啊!」許莘哽咽著大聲控訴。
閉上眼的瞬間,許莘想,這可真是死穴。
還是吃過晚飯之後,許莘回卧室看電視,杜屹北尾隨,當然他們也可以在客廳看電視,但摳門的許莘考慮到客廳的空調是3|P的櫃式空調,而卧室里的空調僅僅是1.5P的掛式空調,從省電的角度考慮,她寧願每天晚上都躺在卧室的床上吹著空調看電視——於是,許莘不經意間就為某案犯提供了犯罪場所。
冬天的早晨,外面冰天雪地,屋裡確實暖意融融的好時光。
中央6台,電影頻道,演的什麼電影許莘已經全忘了,但就算是刪節版的電影還是成功的成為了一條導火索——女主角穿一件貂皮大衣,裏面是一件黑色的低胸晚禮服,胸前綴一朵鑲滿了碎鑽的絹花,綢緞樣的布料細膩地勾勒出好看的胸型來……許莘看得艷羡不已,為那朵價值連城的鑽石花,以及好萊塢女影星常見的D或E碼胸脯,她現在似乎有點理解顧小影的流氓思路了——身邊沒男人的時候意識不到,胸小的確是容易讓人產生自卑心理啊……於是千不該萬不該就脫口而出一聲感嘆:「好漂亮的胸……」
「你什麼你,」許莘使勁推杜屹北,想要坐起來,「你就是蓄謀已久!」
就這樣,杜屹北終於獲得認可,大大方方地登堂入室了。
許莘被他的手弄得面紅耳赤,索性用被子蒙住腦袋,不看他,不說話,杜屹北見狀知道是默許了,便輕輕拉開被子檢查。檢查完了他抬起頭吁口氣,掩好被子,再拍拍被子下面疑似是人腦袋的那處凸起道:「還好沒撕裂……我下次小心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