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手滑向她的臀部。「我相信我還可以再喜歡久一點。」然後他便做了件他從未做過的事：他抱起她走到床邊，溫柔地把她放在床上。
愛妮不敢靠近這堆老鼠，但是撒爾的話使她不得不過去。她開始點著數，她每數一隻，撒爾就抓起來丟下護城河。愛妮本想抗議，但後來又想：多幾隻老鼠也不會比現在糟到哪裡去。其中有一隻還活著，愛妮嚇得往後跳，撒爾一拳打在老鼠頭上。希曼驕傲地笑了。
愛妮可以感覺到額上冒出一顆顆的汗珠。他仍在對她吼著，但是她不知道他在喊些什麼。她站在浴桶中，纖細、結實、豐|滿的身體被熱水浸得通紅。「請你替我拿那條幹毛巾好嗎？」她柔和問道，這時洛威已經住口了。
愛妮轉眼看著他。他的白色長襯衫一直垂到大腿，腿上是長褲|襪，腰際系者腰帶。他的袖子卷得很高，露出結實的肌肉。
我愛他，她想，我用全部的靈魂及精神在愛他。願上帝幫助我，我也要讓他愛我。
「洗澡？」撒爾說，他的樣子好像愛妮說她要從懸崖上面跳下去似的。
當他的唇迎上她的唇時，他訝異自己竟然如此想要她。她的手抓住他的肩膀，當他進入她時，她用一股強而有力的衝力迎向他。
愛妮抬出眼睛看著他。「你喜歡洗這次澡吧，是不是？」
「就像我。」愛妮笑著說。「她也是撒爾的母親嗎？但撒爾是個黑頭小子呢。」
日曼城堡位於一座陡峭的山坡上。上山前他在山腳下的村子里找到這個健康漂亮的女孩子，現在她正蜷曲在他面前發抖。
她將身體扭近他。他用力撫著她的背，然後吻上她的嘴。他的唇順著她的喉嚨，最後停在她胸前。愛妮向後彎曲起來，發出愉快的輕叫。
「這是什麼？」她問道。
當她走近城堡時，護城河的臭氣依然老遠就可以聞得到。但是到了城堡里，她卻可以感覺出明顯的不同。地上的穢物減少了，馬廄四周和各處都空矌起來。當她騎進來時，四周的工人和騎士都停下來，手觸前額向她表示敬意。現在他們可注意到她了。
那天早上他離開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走。他只知道他一醒來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娶回來的金髮女魔。他立刻跳下床，現在非得和這女孩保持距離不可了。他派了幾個人跟他到村子里去找星期四，要帶她一起走。
他想到那些去世的兄弟，不禁黯然。「路德、山亞和提姆的母親都是黑頭髮，所以他們也都是黑頭髮。」
當他最後終於爆發時，如地震般的力量使他由頭到腳徹徹底底地更新、蘇醒了。
「我們統統殺光了，」撒爾得意地宣布說。「你不知道怎麼算吧？洛威就知道，但是我看他一定也沒見過這麼多的老鼠。」
她開始替他擦洗，手臂、httｐｓ://reａd•99ｃｓw•ｃoｍ胸部、背部和臉。「愛妮！」他向後靠著閉上眼睛。朦朧之中他彷佛記得這女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但是現在他卻記不起來了。
「有人忘記把那骨頭丟掉了。」愛妮望著壁爐疲倦地說。那上面掛等六具馬頭骨。她立刻意識到希曼和撒爾奇特的目光，彷佛她長了角似的。「哪兒不對嗎？」她問。
但是星期四顫抖地求他不要逼她，因為火焰夫人會殺了她。洛威嫌惡地甩開她。後來在星期天和星期二那兒的結果也一樣，於是他只好沒帶半個女人便到日曼城堡。
洛威想起來又再度紅了臉。這個女人在調戲我，他想道。「我非常喜歡。」他聽見自己說道。
「我們不知道什麼叫作『玩』，我們的孩子也不寄養在別人家。」他的聲音冷硬。「我們從走路起就開始受訓作戰了。威廉十八歲時被霍家殺死了，提姆和山亞則在二十歲和二十一歲。兩年前他們又殺死了路德。現在我要保護希曼和撒爾。」他抓著她的肩膀，深深望著她。「我害死了提姆和山亞，就為了一個女人。我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的，所以我勸你離我遠一點，少來纏我！」
愛妮數到五十八，桌上便沒有剩下半隻了。她疲累地坐到希曼身邊的位子。
撒爾向後靠坐在椅子上。「別算我的份。你真的叫那些星期女郎今天晚上全滾回老家嘛？」
「那些是歐家的馬。」撒爾以一種抑制的聲音說道。
「我們父親是紅頭髮，但是我遺傳到母親的黑頭髮。」
「一早就騎馬去巴曼城堡了。」希曼頭也不抬地說。
愛妮並沒有追問下去。也許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她想，只不過她還不知道而已。她站起身。「容我告退，我要去洗澡了。請告訴我丈夫——」
他又聳肩。「他我是不知道，但我是不會下令的，讓洛威回來看到一條幹乾的護城河？我可不是傻瓜！」希曼說著便轉身走了。
「我丈夫在哪裡？」一會兒之後她問道。
希曼的聲音十分沉靜。「霍家人包圍了巴曼城堡，我父親、撒爾的母親，還有我們的哥哥威廉，全都死在裏面。我父親曾經要他們放走女人，但是他們不肯。」希曼的聲音更低了。「他們在死前就是吃那些馬的。」他轉頭看著牆上的六副馬頭骨。「那些馬，」他又回頭望著愛妮。「我們不會輕易忘記，也不許任何人去動它們。」
洛威很清楚她的每個反應。他喜歡她在他撫摸下扭動的感覺，他喜歡她像小動物一樣的叫聲，她的快|感使他也愉快起來。
「那麼你父親就有四個妻子、七個兒子嘍？」
愛妮沒有見到洛威在黑暗中微笑。「是啊！沒錯。撒爾的黑頭髮就是來自他母親，希曼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死了。」
我不會讓她九*九*藏*書用身體來誘惑我的，我不會忘記她今天對我做了什麼，他想。但是他卻向前踏了一步，伸手觸摸她胸部的曲線。
「愛妮。」她笑著糾正道。
「時候不早了，快行動！」愛妮催促道。
愛妮駭然望著馬骨。人居然會餓到吃馬的地步，她想。但是，歐家的佃農如果有馬肉吃可能就很高興了，她幾乎這麼說出來。
當這群餓么停下嘴之後，愛妮知道她可以有求必應了。希曼拍拍突起的肚子，他不但准許了挖護城河，甚至還主動要幫忙。愛妮笑著說不必了，一面在他面前盛滿一盤的鮮奶油紅草莓。
「我丈夫呢？」她問。
他癱在愛妮的身上，一反平常翻身就睡的習慣把她緊緊抱在懷中，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
「洛威，我不是——」愛妮想說，但是他已經走了。「該死！」她說著一拳打著枕頭，然後突然翻身過來，睜中眼看著天花板。他說他害死他的兄弟是什麼意思？為了一個女人？「什麼女人？」她大聲說。「我要把她抓來當早餐吃！」
他抬起腿來讓她清洗，然後服從地站起來好讓她清洗腿間。她的動作美妙得使他無法克制，於是撒了她滿手。為了掩飾尷尬，他粗魯地推開她，把她推撞到牆上。
洛威只能呆望著她。他雖然有過許多女人，但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她們。他眼前這個粉紅色的美女可能是他所曾見過最美的東西了。
「別抖了！」他對她吼著，她比他想象的要年輕很多。「到這兒來，親親我。」
他一說完便把她推倒在床上，跳下床去穿衣服。
希曼聳聳肩走開了。
洛威以前並不知道女人可以帶來什麼愉快，但是這個女人的申吟、動作，在在都讓他感受到欲|仙|欲|死的快|感。
她並不知道洛威心中興起的澎湃情緒，他想離開她，卻無法動彈。
「那女人真夠膽。」她做到撒爾說。
「我的頭髮不是紅色的。」洛威翻到床的另一頭去，但愛妮緊跟著他。
「挖護城河？你瘋了不成？霍家會——」
撒爾對她笑了，愛妮再次發現他是一個俊美的男孩子。
他很快便褪下了所有的衣服，當他站在她面前時，全身都聳立了起來。他想抓住她，但是愛妮笑著躲開了。
希曼很快地瞪了她一眼。「就是那兒。」
「我不是——」洛威說著，但又停下來，他幾乎微笑起來。「著火，嗯？」每個女人都順從他的意思說他的發是黑色的，除了這個女人。
「先洗澡吧，大人。」她說，於是洛威不由自主地走進浴桶中。
「巴曼城堡？就是你們家人餓死的地方？」
她上樓來到大廳。女人們都在忙著刷洗，工作得十分賣力。雖然依她的標準，這房間還不算乾淨，但是起碼走路不會踩到骨頭了。
「你哥哥威廉長什麼樣子？九_九_藏_書他和你一樣也是紅頭髮嗎？」她問。
洛威殺過的人不計其數，他從來不曾眨一下眼睛。但這個小女人的哭喊卻震動了他。他萬分驚訝地發現自己跨出浴桶，跪在她身邊。「我看看。」他說著向前注視，她的皮膚有點青紫，但沒有傷。
愛妮呆望著他的背影。洛威走了她固然不高興，但是她想：他不在辦起事來也許更容易些。希曼要比他溫和多了，也許她能想個辦法說服他。就像以前她要說服她父親時使用的法寶：食物。
她的聲音軟化了。「但是首先你們要先吃點東西，你——」她指著其中一個男人。「去殺一隻最肥的牛和兩隻羊，然後帶到這兒來烤。你們要先吃飽，因為從這星期起你們會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他會不會回來？」
「那希曼和撒爾呢？」
「在他的沉思室里。」撒爾愉快地說，希曼快而警示地看了他一眼。
她話一說完便感覺出他的身體逐漸僵便。
「那麼你們兩個都是紅頭髮嘍。」
對洛威來說，洗澡根本是浪費時間，但是由一個赤|裸的女人侍浴……
愛妮費了好幾個小時才把一切分配好。她命令收割一片麥田，穀子交給麵包店，麥桿則用來修補農舍。她派一名騎士監督街道的清理，另一名則監督農人們自己的清洗工作。愛妮感到很驚訝的是，麵包店不肯相信她會付錢，後來她想起那個故事，只好掏出銀幣來付現。
愛妮扭動著想更接近他，她一生中從未有過如此美好的感覺。「太美了！」她輕語。「這是我所遭遇過最好的事，我就知道嫁給你會是這樣子。」
「現在這樣子他們照樣攻得過來。」愛妮瞪著他。「我丈夫什麼時候會回來？」
洛威疾馳而去之後，愛妮花了好久才平靜下來。她可真不會取悅自己的丈夫呢，是不是？她很想追上去向他道歉，也許被他漠視總比惹他生氣好，也許——
「你其他的兄弟呢？他們也是紅頭髮嗎？」
洛威想起一個熱切盼望他、身上沒有臭味的女人。他用腳踢醒在附近打瞌睡的隨從。「起來，」他命令道。
常她準備回莫瑞城堡時已經是黃昏了，她對兩個在馬上打瞌睡的騎士微笑著。她的計劃是要使農人能很快獲得舒適及溫飽，這樣他們就會把對小偷的忠誠轉而對主人。因為在以前的情形下，小偷可能會分給他們一點好處。要在兩星期內把一切做好並不簡單，但是她決心一試。
希曼正在南城牆附近撫弄著一隻大鷹。
洛威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是的。」
她睜開眼來看著他，突然間她知道了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決定嫁給他。她發現在堅硬冷酷的外表下，他隱藏著超乎一切的溫柔。為了這副偽裝，他不知已忍受過多少痛苦。愛妮不禁一陣顫抖。
愛妮提起裙子來半跑步地追上他。「rｅaｄ•９9ｃｓw.coｍ他沒有告訴半個人就自己騎馬出去？什麼時候回來也沒說？那麼我要你下令挖護城河。」
愛妮要喬絲去拿她珍藏的食譜。她整了整頭飾，踏步邁向廚房。
愛妮笑著繼續上了樓。一小時之後她便在房間裹、浸在熱氣騰騰的浴桶中，看著水中七彩的光線變化。
如果我丈夫也這麼好應付就好了，愛妮躺在床上疲憊地想。她避免去想洛威在巴曼城堡做什麼，他會不會正擁著別的女人？
「去給我找骰子來，我需要東西來幫助睡眠。」
洛威坐在巴曼城堡里的壁爐前，看做面前美麗的農村少女。
愛妮笑了。「是真的。晚安，希曼、撒爾。」她走上樓梯，爬到一半時，她停下來豎起耳朵聽。
愛妮不知道這整件事對洛威是多麼新穎的經驗，但是這卻是她向來幻想的樣子。他像是從未見過女人似地用手探索她的軀體。他撫摸她的腿，手指梭巡在豐美的肌膚之間，撫著向上滑向腹部、沿著肚臍，然後十分緩慢地觸到她的胸部。他捧住一個，接著另一個，大拇指摩搓著中央的深色敏感地帶。
愛妮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你還能再喜歡一次嗎？」她狡猾地問。「或者你已經喜歡夠了？」
沒有半個人動。
「這是很愉快的活動，你有空時應該試一試。」愛妮說。
一個人跪了下來，臉上儘是痛苦。「夫人，洛威爵士不準任何人動他產業上的任何東西。我們不能吃他的牲畜或穀物，他全部都留起來賣掉。」
「夫人，謝謝你。」
希曼停下來，轉身看著她。
洛威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人這樣纏綿過！她簡直是不可思議地充滿精力，一會兒拱向他，一會兒翻在他身上，她長及腿的頭髮纏繞著兩人赤|裸的身體。
「在太陽底下你的頭髮像著了火似的，」愛妮回道。「威廉長得像你嗎？」
「沒關係的，」他說。「你的皮膚太脆弱了。」他的手沿著她的背脊撫摸。
「希曼的母親是金髮的，就像——」他停住了。她正和他的手交握著，細細端詳著他的手指。
洛威的慾望消退了。「滾開！」他低吼道。「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女孩子飛快地離開了房間。
「請不要傷害我，大人。」女孩哀求道。「我會照您說的做，但請不要傷害我。」
愛妮告訴自己不要衝昏了頭。她想要這個男人，哦，是的，她渴望這個男人，但是她不只要這幾分鐘。她伸手解開他的腰帶，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肌膚。「也許你允許我為你沐浴。」
希曼和撒爾坐在廳里，他們身邊的桌上堆了滿滿一大堆的老鼠。愛妮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肥、這麼多的老鼠，牠們幾乎就像狩獵時獵到的兔子。
「有兄弟真好啊！我一直都希望我母親能再生個弟弟。你們會不會在一起玩？或者你們被寄養到別的地方？」read.99csw.com
他在她身邊躺下，伸出手來感覺她腹部的肌膚。
第二天早晨愛妮很早就醒來了，她想去找她丈夫。但是樓下的景象使她暫時忘記了洛威：樓下空無一人。她走向城堡另一端的侍從廳，她一直都還沒來過這兒。在比主廳大兩倍的廳房裡坐了大約兩百名侍從，他們咬著麵包、喝著酸酒，房間里髒得無以復加。愛妮幾天來的成就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靜靜地離開了房間來到中庭。
「你們全都站起來。」她命令道。他們服從了，眼裡的恐懼卻有增無滅。「我要你們聽著，你們也聽見我丈夫說的了：他要小偷，而你們便要負責把小偷交出來。」她看見他們的眼神變得堅強頑固起來。他們願意保護一個小偷兒免受苛主的虐待。
「那些都是我沒有來之前的規矩，」愛妮耐心他說。「現在他已經不像以前那麼缺錢了。快去殺牛羊，洛威爵士怪罪下來，自然有我擔著。」她咽了一下口水，但又不敢讓他們看見她的恐懼。「好了，麵包店在哪兒？那家曾經和我丈夫有過糾葛的？」
淚水滑下女孩子的臉頰，但是她向前很快地吻了他一下。洛威抓住她油膩膩的頭髮氣憤地用力吻她。他感到她正在啜泣。他放開她，把她推倒在地。
愛妮低頭看見一個瘦弱疲憊的農婦跪在她面前，抓著她的裙襬親吻著。其他的農人也都還跪著。愛妮痛恨看見人們這麼卑賤地被凌|辱。她父親領地上的農人個個都是肥胖健壯，而這些人卻又累又懼。
愛妮不明白這男孩子的意思，她轉頭看向希曼，他的表情正逐漸變成冷酷、深遂、憤怒。她向來只有在洛威身上才看過這種神情。
「要不然就是個沒藥救的笨蛋。」希曼回答說。
她的手伸向他的下顎，撫摸他的頭部。我要讓你像我一樣地愛我，我要在穿上衣服的時候也看得到你眼裡的溫柔。
那夜愛妮獨自爬上床。她很疲倦，但也很高興，因為現在她已經獲准可以挖護城河了。這花了她一整天的功夫。她將廚房大約清理了一下，然後開始準備。她讓希曼和他的騎士們吃了一頓國王才享用得到的美昧：包括了烤牛肉、橘汁腌雞、洋蔥葡萄野免肉、乳酪餡餅、芥末蛋塔、加味梨肉、碎肉餅和蘋果泡沫冰淇淋。
熱水蓋住骯髒身的感覺很好，水上的香氣也很好，但最好的是這個女人，他的妻子，這個漂亮的……「愛莉？」他問，看著她蹲在浴桶前，圓潤飽滿的胸部靠在旁邊。
「五十八！」撒爾說。「等我去告訴洛威！」
這個想法使她感到好過了一點。她想到還有明天晚上，這使她安慰許多，在思緒中便漸漸睡著。
「你弄疼我了。」她喊道。
右手邊的門突然被人踢開，洛威像是一陣龍捲風席捲而入。「你太過分了！」他對她吼道。「你沒權力解僱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