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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我一腳踩上油門,到底。
「即使一切小心尚能應用,但是組長會說:『警官,把你找到的證據拿到我這裏來,我看看。』然後局長又對組長說:『組長,把他們找到的證據拿到我辦公室來,我要看看。』你懂了吧,善樓。」
我說:「你破壞了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賽馬預測系統了。那個人和這件案子關係之深,可以用水沒脖子來比喻。他在報上看到我和魯思的名字,他就會溜。我要是把實情一供出來,警察又必須出動去找他。他們會把那地方亂翻一通。也許你會主持去搜查,但那些複雜精密的東西,經你這毛手毛腳一折騰還能用嗎?
「唐諾,我沒辦法,一定要洗個澡。你看我把你的地方整理好了。真是亂得怕人。怎麼啦?」
我說:「她死在你公寓里。」
白莎開始觀察這個所在,突然她說:「天曉得,誰說她沒來過這裏。看看這裏乾淨得……房東每周只派女傭搞一次清掃。看,煙灰缸都倒過。每個地方都撣過了,一點灰塵也沒有。看這種地方。」白莎用手指尖抹一下書架的上面。
我說:「我要在報警前,和魯思談一談,把很多事情弄清楚,免得一報警,很多記者的宣傳造成警方的困擾。」
白莎打圓場地說:「善樓,你是信得過我的。這小妮子要是敢給我耍什麼小動作,我把她所有曲線都打平了。我說到做到。」
善樓說:「什麼一百。我們講好的,后加的十元也是對分的。」
我試著吐出一個煙圈:「我是那個叫你投資『貴婦人』的人。」
「怎麼說?」善樓說。
「魯思昨天晚上取到那包毒藥。把它放在聯合車站自動存物櫃。她來告訴我。我告訴她應該通知警方。她說她要我來報警。我叫她在這裏等,我要先去拿到毒藥。她告訴我開存物櫃的鑰匙在她另外一套衣服口袋中。她把她公寓鑰匙交給我。我到她公寓要去拿那存物櫃鑰匙。我用她給我的鑰匙,一進門就被人在頭上猛擊了一下。我醒來時發現了床后的屍體。我下樓就立即報警。在這之前我曾經在她說的口袋裡找到要的鑰匙。我到聯合車站去開存物櫃,毒藥已經不在裏面。」
我聳聳肩。
「什麼意思?」
善樓伸出一隻手抓住我肩膀,把我轉過來面向他,用力一推,把我的背靠在牆上。他說:「他媽的,我也不知道你是運氣還是聰明。」
我讓開,使他可以進來。
我說:「白莎一個人說在這裏呀。」
「你說什麼呀!」
「你們只有一個客戶?」
我做出驚奇的表情:「才到呀!你不是跟著我進來的嗎?」
善樓說:「你們兩個誰也不要以為我是笨伯。這裏沒有女人。白莎。你怎麼說?」
「她是誰?」
「你從那裡上來的,」我說,「你應該……」
我我:「我現在要告訴你真情。」
善樓說:「證人個頭!你是我犯人。」
白莎說:「電梯失靈,我們爬上樓梯來的。是碰巧嗎?」
我說:「你倒仔細想想,你有什麼證據對付我,你沒有握著我的什麼把柄。我只是要在報警前先把事情弄清楚。我不能糊里胡塗報警,結果不是那回事,讓你們警方出洋相。」
我對白莎說:「你要跟善樓去,還是跟我去?」
白莎說:「不要這樣看我,唐諾。天知道,我不會為你受過的。」她停下喘口氣又繼續:「善樓已經說對她沒有惡意了,你為什麼不讓她出來見見面?」
「多少?」善樓問。
「牙刷呢?」
我把香煙匣拿出來,向善樓示意問他要不要來一支。
我把她推到門口,把門替她開好,又把她推進走道:「走,出口門裡有樓梯,上樓。」
「你和華素素多熟?」
我說:「為什麼你要買『貴婦人』?因為你也是個要吃要喝的普通人,而人有的時候得冒點小風險。」
我說:「宓警官,你還很會推理的。」
善樓說:「我在執行勤務。白莎,你不要被這小子打斷話題。我對你剛才說話的方向還滿有興趣。唐諾可能想轉變話題。」
「法read•99csw•com律禁止光棍不能有女訪客嗎?」我問。
白莎生氣說:「我們沒有換。徵用第一輛經過的車,帶我們到有計程車可搭的地方。」
「閉嘴,」善樓說,「從現在起,這裏由我主持發言。」
「包啟樂的秘書。」
白莎怒視著我,我偷偷地把眼睛慢慢眨一下。
「當然是要我們跑樓梯,晚一點到這裏。」
白莎怒容滿面地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變正經了?一切麻煩都是因你而起。你根本沒有經濟頭腦。」
她無助地看向我。
「沒聽到我的警笛?」
「有帽子嗎?」
善樓說:「沒錯,他多了一點點時間。一分鐘,也許二分鐘。但是這樣也增加他的危險,因為上下只有樓梯一條路。我們上,她下,那不是更危險嗎?一般的人會讓電梯通暢,我們電梯上來,不會用樓梯,她就從樓梯下去。」
「女郎一準備好要走,唐諾應該把電梯恢復正常,我們從電梯上,女郎自樓梯下。那才成理。」
我看看手錶說:「打給我的經紀人,看馬賽結果。」
「你把這女人帶進去,所有事大家都會知道的。」
善樓指指警笛說:「不用費心。我這裡有張王牌。你想要開快車溜掉,門都沒有。不必擔心,你盡量飛好了。我甚至可以跟你打點賭。」
我開車出來的時候宓善樓在車裡點一支新雪茄,並沒有特別想快發動引擎的模樣。
「你不肯告訴我,」善樓說,「看看這堆垃圾,白莎是對的。」
「亂講,」他說,「我們警察都要用頭腦,不能亂講良心。」
「等一下,」我說,「是你自己叫我盡量開,不必管你。你說你……」
房門推開,宓警官用手扶著歐魯思進來。
電梯里有一塊不太乾淨的四方小地毯。我把它的一個角拉出一點夾在兩扇門當中,電梯門關不起來,電梯自然不動,我要使他們只能走樓梯上來,這樣能使我爭取幾秒鐘時間。
我看到她走進出口門,開始爬樓梯。我回到公寓環視她有沒有留下什麼。我沒有多少時間來看,門上已有重重的敲門聲。
「謀殺。有人在她頭上打一下,用一隻你的尼龍襪把她勒死了。你知道不知道,她是否認識桂醫生?」
「她不在這裏?」
「那他可以講呀,嘴巴又沒縫起來。是他自己不願講,才變成這樣。」
善樓說:「省省吧,娘娘腔的玩意兒。」伸手從上裝口袋又掏出一支雪茄。
「是的,我見過她一次。」
善樓說:「我們假設賴唐諾先我們一步來到這裏。他上了樓把電梯卡住。他的情婦在洗澡。他把她自浴缸拉起……」
善樓對白莎說:「白莎。我看從現在開始你只好單獨一個人作業了。」
「不懂。」
「我會拿到它的,你不必操心。」
「之後我們搜索那地方。」
「你說對了。不會。」
善樓走向房門,一下打開,走上走道,轉向我問:「通樓梯門在哪裡?」
魯思說:「你無權把我拖下來這裏。這些是什麼人?」
他說:「閉嘴!讓我想一想。」
「我未拿。」
「他怎麼辦?」白莎問。
善樓移動一下座位,把手抓進厚厚、鬈鬈的頭髮,看向白莎。
善樓說:「小子,我告訴你,要是你騙我,我叫你失業。我要吊銷你吃飯執照。」
我說:「沒有錯,你是找證據,我做證人。」
白莎說:「也許他正要出去把電梯複原。」
善樓說:「不要緊張,妹子。你說你沒來過這公寓?」
「唐諾,要是他們逮到我,會怎麼樣?」
「閉嘴。」
我又從車后繞過來,從口袋中拿出鐵扦,稍稍低下前身,用力一下插|進警車右後車胎。把鐵扦拔出,放回口袋,走向前說:「警官,我開公司車,我會直接去公寓。」
足有兩分鐘,他看著藍色的煙吐到空中。他說:「那玩意兒在哪裡?」
白莎走進浴室,看了一下,對善樓說:「你是個好偵探。」
「有。」
我走到窗口說:「我不看你,快穿衣服。不必穿襪子。隨便穿一件,快溜。我把read.99csw.com電梯停在這一層樓,暫時他們上不來。你一出去就向樓上一層跑。假如發生什麼狀況,你被捉住就什麼都不講。你穿衣,我問你。你認識華素素嗎?」
在我公寓前面,我把車煞住。很快離開汽車,走進人行道時手中已拿出公寓的鑰匙。我開大門的時候期望電梯正在底樓。
我說:「你站著不太累嗎?我們講講理談一談。」
善樓說:「已經那麼晚了?」
「我是走了好運啦,還是做夢啦?」
「我們總不會為五十元錢大吵吧。」白莎告訴他。
「為什麼不停車。」
白莎把我電話號碼給了他。善樓撥了號碼,聽了十多秒鐘沒掛斷。他確定沒人接聽后,才掛斷電話,奇怪地看著我。最後他說:「好,唐諾。我們就走,就算是好奇,我要去看看。」
「我不懂。」白莎說。
柯白莎懊悔萬分地說:「五比一!善樓。我們要是對這小雜種多一點信心,押他五百元,現在就有二千五百元了!」
魯思站在浴室門口,手握一條浴巾遮在前面。
「跟這有什麼相干?」
「當然沒有。」
「給我二個小時,只要二小時。」我祈求著。
「你又胡址什麼。」
我說:「我的目的是使全案明朗化。我想一切在二、三小時內可以解決。」
善樓看著她思索著。
魯思說:「好,我說出來好了。我一個月之前碰到賴唐諾,我愛上了他。我的離婚還未辦妥,我們還不能結婚。」
我說:「老天,我告訴過你們她不在我公寓。你們要去,我無所謂。要是不相信,你們現在打電話,不會有人接的。」
「我們搜索?」
「好,好,好!」
我說:「那就對了。你只能一輩子做個笨警察。」
「只要打一個電話。」
「半分鐘也沒有。」
善樓說:「講理個鬼。你不是已講了不少,一點理也沒有。」
白莎走去用我的電話。撥了號。說道:「哈啰,哈啰,我要找……噢,是你,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我的『貴婦人』怎樣了?」
善樓諷刺地說:「這樣看來,你是發現屍體立即報警。而且很詳細,什麼都報告了。這樣要是能沒事,我真恭喜你。」
「沒有。」
「善樓,講點良心,我們處得不錯。」
「什麼?」白莎問。
「壁櫃。」白莎問。
「她除了錢之外,什麼也沒有得到。」
「認識。」
「我可以把它拿給局長,」善樓說,「而……」
「不熟,她來過我公寓一次。她特意來看我。」
「當然我是玩真的,」善樓說,「我要先把他帶回總局去,我對這位大偵探已經有足夠的證據了。」
「是那麼晚了。」
我說:「小廚房裡還有點威士忌。」
「我反正倒霉到家了。」白莎宣布說。
「宓警官,不要把這小姐帶到警局去。她不會逃跑,讓她就在這裏。這樣記者什麼也不知道。你我連手,兩個小時就可以把案子破了。」
我點點頭,故意打個呵欠。
「你開了頭,你說下去。」善樓說。
她安靜下來。
「你把這小姐帶進去,報上一宣傳、就再也找不到真正的兇手了。」
「我搭善樓的車好一點。」
「等一下,」善樓說,「你自己假設是他,你想想為什麼要在電梯上動手腳?」
「桂喬治醫生命令歐魯思去買一點三氧化砷。她買回來后依照他指示放檢驗室架子上。魯思告訴我這些,問我應該怎麼辦。我告訴她應該回桂醫生的辦公室,把那包砒霜在桂醫生能碰動它之前,先拿到手,而且放到安全地方。
白莎說:「去你的。我不替你受罪。」
我說:「讓我打個電話。」
「回來多久了?」善樓問。
善樓沒改他嘲諷的口氣:「不會,不會。你告訴我們后,我們會去查,不會出洋相。」
「在哪裡?」
善樓得意地看看我,又說:「標題不好還可以改,你聰明由你來寫標題。」
「這小討厭鬼,乘你輪胎扎釘的時候,」白莎說,「快馬加鞭到這裏來。把電梯停在這一層上,下不去,我們只好爬樓梯,這給了他read.99csw.com幾分鐘時間好安排。唯一我不懂的是他為什麼這樣做。你已經告訴他韓佳洛是清白的。我們也只要這一點保證。」
善樓向我看著說:「唐諾,我不懂。」
「我想你拿鑰匙去這女人的公寓,華素素進去撞上了你。我想你打她頭一下,目的是可以逃走,但是你就是打得重了一點點。你不要她叫,所以扼住她,你也許扼得太緊了一點……也許你故意扼死她的。這反正永遠也不會弄清楚了。老實說,自從你參加白莎工作,白莎除了煩惱外,什麼也沒有得到。」
「你是玩真的,善樓。」
我說:「和你們想的合不起來,是因為韓佳洛不在這裏。我告訴過你們,她根本沒有來過。」
善樓很有信心地看看白莎全身的肌肉和寬肩膀,承認地說:「誰說你辦不到?」
善樓說:「對你反正沒有什麼用了。你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玩不成馬了,你是知道的。」
我說:「別唬人,你根本沒有……」
「我看過了。」善樓說。
白莎說:「我們找找看。我也滿想知道她長得什麼樣子?」
我搖搖頭:「我一點也不覺得有那麼久了。等一下,也許真有那麼久。我把車停好,看你們沒在後面,在樓下等了有二、三分鐘。傻瓜一樣在街上等,之後才上來。」
「這是我的公寓。」
我說:「韓佳洛不在這裏。你來之前我就一再聲明。你自己找一找,不要客氣。」
善樓故意有禮地說:「沒錯。你是住這裏,賴先生。但是你只是暫時的住這裏。你未來的住址是個很好的大房子,裏面有很多小房間。你只佔其中一間,而且窗上有鐵柵。」
「是的。」
「是,絕對的。」
善樓猛咬那支沒點火的雪茄,他眼睛一面觀察我,一面自他眼中可以看出他在拚命地想。
善樓說:「那可是太好了。福爾摩斯先生親自出馬。唐諾,你準備一個人和整個警方較量,是嗎?」
善樓說:「你一提起電梯,我倒覺得是有點怪怪的。」
善樓抓抓頭。他對白莎講:「這倒可能是實情。這也是為什麼他不肯把韓佳洛帶來這裏的原因。這裏已經有個女人。」
我對白莎說:「你為什麼不參加警方,做一個真的偵探。」
善樓走過去,坐下,自口袋拿出根火柴,在鞋底一擦,把火湊到已咬掉一半的雪茄上。
我說:「快穿衣服離開這裏。」
「我一點也不知道呀!」
善樓說:「謝謝,唐諾。」推開門就爬樓梯上樓。
我指著門。
「胡扯。」善樓說。
「為什麼你的指紋到處都是?」
如此之禮貌差點把白莎樂死。我看到她打心中發出來的笑顏。
白莎說:「電梯壞了,害我們走上來。但是電梯的指示燈表示它停在這一層樓。」
我說:「很好。這樣你會得到不少名聲的,大家都會當你是新聞人物的。之後呢?」
「看我們找到什麼了?」他說。
「是的。」
「襪子?」
突然,善樓說:「天哪,我真笨!早該想起來的。」
電梯正是在底樓。我上樓。
「你站在這裏看著我,我怎麼穿衣服?」
我在半條街之內聽到一連串警告式的喇叭聲,自後面善樓警車上發出。到街口我又聽到警笛聲。
走出白莎辦公室,來到接待室,我突然想起以前愛茜使用的扦紙器仍放在進門的桌子上。那是一支鐵質長扦,有一個重重的底座。各種紙張等待處埋或將來可能有用的,都可以插在上面。
「宓警官馬上到。他們在你住的公寓找到那包毒藥。」
「唐諾……」
善樓解釋道:「即使如此,你一定比我們先到五分鐘。」
「不太久,」魯思說,「住了一個多禮拜。」
「你和記者?」我說。
他說:「照賴唐諾自己所說,他是一個事發后的從犯,沒有錯。他自己也會到別的地方藏起來十五年到二十年。」
善樓說:「這不太糟了嗎?我都已見到報上標題了,『善樓已逮捕女兇手。兩次兇案一次破解。女殺手天網恢恢』。」
善樓說:「你留著,不用費心。我不用警笛https://read•99csw•com。你要用你的車,我就跟在你後面。你不要亂跑,直接向你公寓。我和白莎緊跟你後面。清楚了嗎?」
我沒有理會他,繼續駕駛,速度很快。
「我要你停車,我輪胎給扎了釘子。」
我說:「魯思,把嘴閉緊!」
我說:「你逮到了魯思。你也逮到了我。你隨時都可以再逮捕我們。但是應該先把那預測機器拿到手。你只要把有馬名的塑料條放進機器,按按鈕,結果就出來了。」
我聽到光腳走路聲和輕輕地一聲喊叫。
善樓微笑著說:「唐諾,不要耍花樣了。在我看來,案子已經破了。你們統統跟我回總局?」
「在皮包中。」
我說:「好了,魯思,坐下來。我們還是面對現實。反正過不多久,他也要看你駕照的。」
我說:「好了,朋友們,我們統統坐下來談一談。」
「他奶奶的!」白莎突然喊著。
「對你也不會有什麼用處,對誰都不會有什麼用處,也許對局長有用,你也知道的。」
善樓說:「這是我一輩子聽到的最……嗨,等一下。紅頭髮,五尺四,一百一十二磅,好身材。老天!你是我正在找的女人。你是那女兇手。你是歐魯思!」
我快步來到自己公寓房門前,用鑰匙把鎖打開說:「魯思,快,我們必須立即離開這裏。」
白莎說:「老天也有眼,看看浴室里的鏡子。水蒸氣還沒有散。浴巾濕兮兮的。你懂什麼意思嗎?」
我看到白莎臉色緊張,我從來還沒見過白莎等馬賽結果會如此認真。我看到她臉上現出笑容。我讓自己坐下,把腳蹺在另外一隻腳上,伸手掏煙。
「好,」善樓說,「你帶路。」
我說:「有一個女人來做家裡事情,什麼時候開始算犯罪了。」
我們又一前一後走了十多條街。我有一個機會可以左轉。左轉時看到善樓的車相當顛簸。突然善樓把車開到路邊,他的一個輪胎沒有氣了。
善樓說:「他要的話,這點時間他是有的。本來他是要玩這一手的,我們電梯上,她樓梯下。後來,他進來的時候,她在洗澡,時間上來不及了。我們到之前,他來不及把她送出房子了。」
魯思說:「事實上我……」
「這件案子她也沒得到什麼錢。」善樓說。
「是的。」
「這可能使他不高興,她也會不高興。」善樓說。
我說:「快點穿衣服。」
我說:「什麼意思,你輪胎扎釘,關我屁事。輪胎要換,怎麼會來得那麼快。」
「之後呢?」
「好,走吧,記住,往上一層跑。」
善樓臉脹得通紅,大聲怒道:「你以為你是誰?」
善樓說:「等一下,等一下。千萬不要想溜掉,在電話上搞什麼鬼。」
他說:「我來問。我來問……不,我也不問。白莎,由你來問!」
宓善樓把門一推,直撞牆上的橡皮門止。
白莎說:「他是太聰明了。我想得到的地方他不會藏。」
「我穿好了。」
「不要把一切都往我身上推。你為什麼不老實告訴我你有個藏嬌……」
「她來打聽桂醫生和包太太之間的事,我無法令她滿意。」
我轉身,她已把裙子、上衣、外套穿上。兩腳正穿上鞋子。
我說:「你要仔細跟著我。我不容易看到你有沒有跟上。」
「她是你客戶?」善樓問。
他向我大笑。
我告訴他:「隨你便。到我那裡只能請你們喝點酒。今後你把我笑死,要你賠命。這是我鑰匙,你拿去,假如你用警笛我就跟不上你,會晚到幾分鐘。」
「我不要下去的樓梯,我要上去的。」
白莎生氣地叫道:「善樓,不可以動粗!」
我說:「什麼時候不好洗澡!」
善樓進入駕駛座之後,我扶著白莎繞過車子到車的另外一邊。替她把門打開,握住了門等她進去,關門。
「唐諾有女傭來服務,他不要她知道這裡有女人。」
我用沉著、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白莎又是喘氣,又是憤怒:「唐諾,不要以為你騙得過我。」
「所以你一直住在這裏。」
我很快通過一條半街在前面領先,而後保持一個紅https://read.99csw.com綠燈的距離,但是走不了四、五個紅綠燈,看到後面善樓把車拉近緊跟在後。後視鏡上看得到宓警官像只狒狒一樣坐在駕駛盤後面,嘴中才點的雪茄蹺起四十五度角度。
我說:「坐下來,不要帶任何偏見。你們警察唯一的困難是一旦你捉人,你騙不過記者。等不了幾個小時報紙上到處都是什麼案子,警察捉了什麼人。大部分警察都不會接受賄賂,但是每一個警察都喜歡宣傳。一定會有記者把你擁到辦公室角落,追著你問,要你把怎麼知道這女孩子是兇手的事告訴他們,他們就把報上最大最明顯的位置給你。一下子你就會中計。於是你說個沒完,把剛才我們談的都告訴他們。」
「省了。」
「好,我要告訴全世界,我們來談一談。」
我搖搖頭說:「佳洛從來沒有來過。」
「警笛?當然聽到了。」
白莎說:「贏了一個脖子的距離。五比一。贏到二百五十元。有你一百元,善樓。」
「但是他偏不如此做,為什麼?」
我告訴她:「你再不走,就真被逮住了。去上一層樓,在那裡等著,我會來找你的。他們絕不會想到到樓上去找你的。」
「隨便你怎麼說,只是希望你照我方法調查。」
善樓吹了一下口哨,突然轉向我:「賴,她去哪裡了?」
「有點道理。」善樓說。
我說:「我還是用我自己的車,因為我還有別的地方要去。我猜你喜歡用你自己的車。」
白莎自我陶醉地說:「只要按一下鈕,我的媽呀!」
善樓隨便在公寓看了一下,轉向白莎:「你在搞什麼玩意兒?」
我向他笑笑。
我說:「我一直告訴你我不要把韓佳洛帶這裏來。我們不能再干這種把戲……把警察要的人藏起來。」
「是的!你真謙虛。」善樓說。
我走過去,把門打開。
「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的兇手已在這裏,還找什麼兇手。說不定我已經有兩個兇手了。你懂我的意思嗎,唐諾?」
我說:「你可以把白莎留在這裏看住歐魯思。你知道白莎會乖乖聽你話的。我陪你去,看那玩意兒。」
「這個小雜種。」白莎掛上電話,用欽佩加崇拜的語氣說著。
善樓轉向魯思說:「我還沒有聽到你的故事。魯思,你把實況告訴我。」
我轉向白莎:「這是什麼合夥工作?」
善樓和白莎交換眼神。善樓說:「你說要多少時間?」
善樓走向壁櫃的門,把它打開。他說:「你的東西呢?」
「好主意,」善樓說,「白莎,他公寓什麼電話號碼?」
「我知道了,沒錯。」
她說:「你不會為錢工作。只要隨便哪種貨色把她的長頭髮在你眼前甩一甩,你就昏了頭,把我們合夥的利益在聖昆丁監獄門口晃來晃去。想起以前我們公司因為你看中了案中小妞冒的險,連我脊椎骨都還在冒冷汗。而且據我經驗好像每一個案子都有這樣一個女人。我一想起來簡直不敢起床,不知道新的一天,我合伙人會給我出什麼紕漏。我……」
「有沒有東西留下?」
善樓生氣地說:「算了,不談了!女人在哪裡?」
我說:「這不是你用來清道的王牌嗎?」
「她想要什麼?」
「打給什麼人。」
我說:「當然,當然。不過你先要拿到它。」
善樓第一個走上走道。我讓過一邊讓白莎先我而行,順手一抹,把扦紙器攫到手上,順手一撈把上面的紙都取下,向地上拋。
宓警官抓抓他的頭髮。
「可以。」我說著走向我們公司車停車的地方。
「喔!」白莎順口說:「是我弄錯了。我以為你只要二十元。」
我回頭一瞥卜愛茜好奇地看看我。但是她一個字也沒有說。在我離開之前也不站起來收拾地上亂七八糟一大堆紙。
「之後我也許得到嘉獎……不……記功。甚而局長會發點獎金,也許可以升一級,當然薪水也會加一點點。很可怕,是嗎?白莎借條手帕給我,我要哭了。」
我把扦紙器整個朝口袋中一塞,跟了善樓和白莎進同一架電梯。善樓的車果然停在大樓門口消防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