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章

第二章

「有沒有不安寧?」
我給了他最努力裝出來的笑容,說道:「外地來的人,請特別通融一下。」
「離鎮不遠。」藍眼看著我,猶如貓在看老鼠。
記者連吞了幾口口水,說道:「你認識狄科爾嗎?」
去他的吧!報紙出版前,我早已把本案結束了。他所要的消息,我都告訴他了。
「車是你的。」
我爬進車去,把車開走,自責已留下了一個極好的故事。我已經知道地方報會有什麼頭號標題:「洛城偵探調查本鎮謀殺舊案」。
「說得沒有錯,」年輕人同意說:「當然作商業用和作農牧場用,還有很多不同。」
我先假設六年前七月在巴黎渡蜜月,婚禮的舉行可能在六月。我專註在六月。八點四十七分鐘時看到狄科爾和他身旁方麗芍的照片。新娘是當地一家律師事務所的秘書。狄科爾是當地的大亨,橘子園,油井……被形容為廣大石油帝國,有活力的年輕生意人。
有一種索引,可以查出每年在美國各大期刊上,有文章發表的人名。
「他昨天下午三點鐘來的。他今天同時間會再來。現在你給我注意聽:下午二點三刻我會準時在辦公室對街那酒吧里。酒保認識我。那傢伙一進辦公室你就打電話給我。千萬別告訴白莎我們通過話,也別告訴她你知道我在那裡九*九*藏*書,知道了嗎?」
我聽到櫃檯後面辦公室里蜂鳴聲響起。門一開,辦公室里出來一位長發,銳利眼神的年輕小子。他假裝在找什麼東西,而後把兩眼固定於我。「哈啰,」他說:「有什麼我可以幫你忙的嗎?」
「他還住這裏吧,是不是?」
沒有人問我是誰,捆得好好的一捆報紙就交給了我。小鎮唯一的小報,反正一年的量亦有限得可憐。
我看到一個警員正一面走一面在查汽車的停車時間。我最不願發生的事是車子被人查出來源,所以我走進一個食堂,要了一杯咖啡,走向在食堂后側的盥洗室方向。一轉身就走進廚房。
這不算什麼。只代表有人在盡自己的責任。鎮外來了一個陌生人,要查小鎮六年前的新聞。也許沒什麼。也許背後有個故事。假如背後有個故事,搞報紙的當然很敏感。他們不希望其它同行先知道了。假如沒有故事,他們不會願意浪費時間的。我決定使他們知道,裏面沒有故事。
他笑笑。
「什麼人提供的獎金?」
我到達酒吧,看了二局棒球。卜愛茜打電話告訴我安先生已經來到辦公室。柯白莎火燒屁股似地在到東到西找我。我又看完了一個打者被三振出局,慢慢地踱回辦公大樓去。
「找到了嗎?」他問。
「是的read•99csw.com,我相信不一樣。」我說。
我微笑著,「是的,我還沒有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當然想知道你是什麼人。」然後,又加一句說:「我想謀殺案和地產買買沒有關係。」
我知道已捅出了什麼紕漏。事已至此,也只好硬了頭皮要弄弄清楚。「姓狄的怎麼了?」我說。
「嗨,愛茜,白莎在嗎?」
「有一點。」
「生氣?」
算了,又能怎麼辦?真豈有此理。假如我們的客戶……安迪睦,能把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們,我何致把自己的頭鑽進如此一個爛攤子里去。
「公司的董事會,狄氏企業公司。」
「被謀殺了。」
「有地出租,我也會有興趣。」我告訴他。
「噢。」他說。
櫃檯后的小姐說:「他只是來看些舊資料。」
三十分鐘后,我已確知我們的客戶,從來沒有在本國任何有名期刊,安迪睦本名或帝木的筆名,發表過文章。我也知道他從來沒有出版過小說,小品文或任何書。
廚子,自熱的鐵板上翻轉在煎的雞蛋,用大拇指一指:「那邊,夥計。」
那年輕記者說:「噢,是的。」追根究底的眼光看著我。
「好,」他說:「這次放了你。」
「打聽一件事,」我說:「有一個姓狄的傢伙據說尚有幾畝地想賣掉,不知你們有沒有聽九-九-藏-書說。」
我有個朋友在洛城一家大報數據室工作。我去找他,影印了一大堆狄科爾謀殺案的剪報。這家大報曾對本案新聞大大地炒了一下。放了不少高空,好像他們真知道一樣。結果當然有始無終,不了了之。
「姓狄的?」他說。
「被謀殺了?」
「沒有。」
「老實說,」我說:「我還可能真會認識他,六年前我在船上見到一位渡蜜月的狄先生,據說住這裏附近。」
「沒什麼我可協助的嗎?」
「你來遲了一點。」
他們的內容可能會這樣寫:「賴唐諾……洛城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之資淺合伙人……今晨親來本鎮,查閱本報舊檔案中有關狄科爾被謀殺的資料。
「怎麼會?不認識。」我說:「我只對地產有興趣,對人沒有興趣。」
我想到白莎一直把我形容為有腦筋的渾蛋。我又想到我們那位有詩意,夢樣眼睛,長而敏感手指的假貨客戶,當別人給他一份柑橘林報紙剪報時,會把我看成什麼。
這時候,假如我自顧離開,可能就不會發生任何事情。但是我突然沉迷於安全的自信。我覺得得來甚易。我想多收穫一點。
「沒有。」
「謝謝你,我都忙完了。」
「謝謝,真高興能認識你。」
「讓我們看一下駕照。」他說。
「真的沒有。」
「我在開。read•99csw.com
我笑道:「我在研究地產的增值。有些土地六年前就做過廣告,我想找出當年出售的價格。」
事實使我相當生自己的氣。
「原來如此。」記者說。
我把重點記下,把報紙還給櫃檯內的女郎。女郎謝了我又笑笑,把腳尖踩向看不到的電鈕。我看到她身體重心轉移。她要確定信號不致沒有傳到。
警員正把罰單向我雨刷上夾,而記者站他身旁,手裡拿著筆和記事本。我向警員說:「我非常抱歉,警官。我正趕來開走這輛車。」
突然的驚愕出現在年輕記者臉上,他想立即掩飾,但沒有成功。櫃檯后的女郎一下把手中的橡皮日期圖章自手中掉下,連撿起來都忘了。
「狄科爾。」我告訴他。
「懂了。」
報社八點三十分開門。我八點三十五分到。我說我要看六年之前的舊報紙。
「原來如此。」
「是不是有什麼不對?」我說:「狄先生得了鼠疫?還是有什麼毛病?」
「賴唐諾拒絕接受訪問,堅不吐露姓名予記者。問得多,說得少。無論如何據記者查知,這家私家偵探社過往對凶殺案之調查……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你有沒有見到我們昨天的新客戶,一個叫安迪睦的?」
我走出門去。
我把駕照給他看。
他向街角一塊鑽石形標示牌一指。「一小時停車read.99csw.com,洞八三洞到十八洞洞。」他說:「周日及例假日除外。」
「我以為交通整理習慣上九點鐘開始。」
那記者還在跟蹤我。
我是一早用公司車開來柑橘林,把那破玩意兒幾乎直接停在報館門口的。我沒有敢直接回車裡去,所以步行走向一個房地產公司。我走進去和經紀人東聊西扯了好幾分鐘。走出來又去吃了早餐。我步行到公共圖書館,發現要到十點鐘才會開門,所以我又走去另一家房地產公司,出來後走進一個電話亭,用手指指著查電話簿。
我很快走向巷口,繞過一條街,直接步向我的車子,不敢跑步,但儘快地走著。
我把車開回洛杉磯,打電話給我私人秘書卜愛茜。
記者微笑著連牙齒都露了出來。
「你還沒有認識呀。」
「在。」
我只是對他笑笑,經過廚房,走進後巷。
「要看你從什麼角度看。」
我掛上電話,來到公立圖書館。
我搖搖頭:「只找到出售的廣告。可能要找到經紀人,才能知道價格問題。即使找到經紀人,可能也尚有困難。」
「狄科爾,」他說:「蜜月回來不久,就被謀殺了。我告訴你吧,由於兇手沒有找到,至今任何人提供消息,只要捉到兇手,兇手伏刑,仍有二萬五千元破案獎金等著。假如你到這裡是有為而來,我們很希望得一點內幕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