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您二位覺得呢？有什麼感覺？……」北鳴四郎突然反問道。

「哦，對了對了，我也想問來著……」稻田老人也湊近了北鳴。

「是啊，女兒女婿也一直說我來著，我也打算近期就裝個避雷針。」

「那個腳手架啊……」北鳴看著那兩張老臉，情不自禁地笑了。透過二樓的欄杆，還能清楚地看見工人們在雨中幹活的樣子。

稻田夫婦不住地道謝。

松吉傻站在沒有鋪地板的泥地房間里。

「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北鳴又露出了令人背脊發涼的微笑，回頭看著稻田夫妻說：「房子里要是放著這麼多油，屋頂上一定要裝避雷針才行，不然太危險了。要是被雷劈中了，地下一定會著火，到時候你們都會被燒死的。」

「九*九*藏*書那是因為……」北鳴四郎顯得有些驚慌失措，「畢竟是要拍雷，腳手架上肯定會裝避雷針，但還是有可能被雷劈中。建兩座的話，即使一座壞了，我還能上另一座拍。」

聊著聊著，雨忽然變小了。雲間露出一絲光亮。

老夫妻把北鳴迎上二樓，盛情款待，意圖甚是露骨。

「一定要儘早裝上避雷針啊！」北鳴四郎再次強調。

「啊，這多危險啊！稻田伯父，你什麼時候開始賣油的？」

那兩個腳手架，離他們家的距離完全相等，礙眼得很，看著就讓人頭暈目眩。然而，如此失禮的話，他們怎麼好意思，說給這位「福星」聽呢，要是惹得北鳴不高興了，那可就糟了。

「哦？……錄像嗎？……錄什麼像？…九九藏書…」

「原來如此……那是誰去拍錄像啊？」

「不不，我發過誓，博士論文通過之前，絕不喝酒。」

「哎呀，別這麼掃興嘛，今天就放鬆一下吧。」稻田夫人依然糾纏不休。

「哎呀，那多危險啊！……」

阿里的夫婿英三，是個沒出息的鄉下醫生，雖然治好了老人的腎病，可每天都要騎車來往于診所與住家之間，曬得黝黑。他既發不了什麼大財，也念不上博士，甚至連個學士都不是。原本還能指望著他繼承一些財產，可他那上了年紀的父母，竟然開始享樂起來，那些資產彷彿陽光下的冰塊一般，越縮越小。

「就是拍甲州的山嶽地區的雷雲，接近這邊的樣子。這相機也是我發明的，不光能拍照片，還能拍錄像呢。」九-九-藏-書

美酒佳肴，還有剛從河裡抓來的鮮魚做成的烤魚。

「哦，要拍雷公，所以才要這麼高的腳手架啊……不過，為什麼要建兩座呢？」

雲朵走得很快，雖然時不時會閃一下光，雷鳴聲卻已漸漸遠去。看來，今天的雷陣雨己經離開了比野鎮。

「這是Sun-s的油吧，而且還是笹川產的。」

北鳴下樓的時候，瞥見地上堆著許多油缸。

反觀被他們棒打鴛鴦的北鳴，眼看著就要成為博士了，渾身散發著成功人士的光輝，出手還這麼豪爽，好像兜里裝著兩、三千日元一樣。老夫婦又是心痛，又是羡慕。單純的慾望，逼著他們不得不討好北鳴。

「什麼感覺？……這……沒什麼感覺……」老夫妻不知該如何回答。

「哦，居然讓你瞧出來了https://read.99csw.com！……呵呵……不愧是博士啊，什麼都懂……」

「哦，四郎要當博士了啊！……」兩夫婦面面相覷，心中懊惱不已。

稻田夫妻的女兒阿里，本是北鳴四郎的戀人，可是現在，卻已成了瀨下英三的妻子。

好在大雨已經過去，北鳴四郎起身告辭，往一樓走去。老夫妻一臉遺憾，跟在北鳴身後，送了出來。

這時，幫傭上樓來說：「松吉來訪，有事要通知北鳴四郎。」

外面，雨已經停了。

「我要用紅外線照相機拍錄像。」

「……對了，四郎，那高高的腳手架，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啊？……」老夫人一邊為北鳴搖著蒲扇，一邊問道。

「呵呵呵呵！……那是兩年前的事兒了。有個商人從東京過來，推薦我賣油來著，說是用不著投資，要是九-九-藏-書賣得好，憑信用就能進貨，我就相信了……對方也挺關照我，現在算是不虧不贏吧！……」

「那就好。不過你們可千萬別找松先生裝。他裝避雷針的時候，把連接避雷針與大地的地線，都給忘了，那可是最重要的部分啊，這不，剛才防火梯就著火了。不裝地線，避雷針就是個擺設。我會在腳手架上裝上最好的避雷針，屆時請一定要來看看。」

「我一個人爬上去拍。」

松吉用力點了點頭。

「北鳴小哥，腳手架上的避雷針一旦建好，附近這片人家就都不會被雷劈了吧？」

「是嗎，都卸下來了嗎？」

「北鳴小哥，避雷針的材料送到了。你去看看吧。」

北鳴好像沒有聽見松吉的問題一樣，一聲不吭地走出了大門。

「承蒙您熱情款待，可我今天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