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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這個名字不會讓你覺得慚愧嗎?」
他正對著那一些切開而且中空的乳酪條沉思。他的面前還有一個裝著東西的袋子和一堆安非他命膠囊。他的一個助手也在那裡切著大黃葉菜。
傑可布森慢慢地點著頭,咬了一口蛋糕后說:
「菲利普·費思佛·莫里森(Filip Faithful Mauritzon)。」
「我認輸了,我不會再玩把戲了。」
「是的。」
「你是說真的嗎?」莫里森謙遜地說。
「地方檢查官,奧森。」傑可布森說。「你想要求情?」
「所以你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改過自新了,是嗎?」傑可布森說。「變成好人了?或是你又多學到一些花樣?」
莫里森心裏已經做好打算。沒錯,他是完了,但是他絕對不是毫無機會。在他被宣告失敗之前,他必須採取行動——在查證單位把資料放到傑可布森桌上之前;在那之後就沒有人會相信他說的話了,不論他說得多麼天花亂墜都沒有用。他放下紙杯,用一種完全不同的音調說:
「我想你是想要討價還價吧,莫里森先生?」
「嗯,」布多沙說,「我的辦公室應該會比較沒有壓力吧?」
「謝謝。」傑可布森平靜地說九*九*藏*書
「布多沙·奧森。」莫里森立即說。
「那當然,」莫里森說。「可是我想,地方檢查官先生,你必須和這位先生討論一下吧?」
「你不能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嗎?」
「這倒是真的。我被關過一兩次,很久以前了。一旦你被判過刑,大家就都知道了,你應該也曉得。」
「人們知道你被關過,然後那些條子就會來找……對不起,我是說警察。」
「這要看你所謂』真的『是什麼意思。我們就等著看,看他們會從你家裡搜出什麼東西來。」
「不,不會的,老傢伙,」傑可布森說。「我確定你會被關進監獄里去,所以你的處境相當不利。對了,你要咖啡嗎?」
「我是韓利克·傑可布森。我們逮到一個推銷員,他說有事情要跟你說。」
「謝謝,如果不麻煩的話,我想要一杯茶。」
「看來是的。」
莫里森的答覆是一抹微笑,傑可布森卻毫無笑意。他說:
「我馬上就到。」
「會要罰款嗎?」他謙遜地問。
「那你叫什麼?」
「你不會碰巧對莫斯壯和莫倫這兩個傢伙有興趣吧?」
「誰負責銀行搶劫的案子?」
「我知道莫斯壯和莫倫在哪裡。」
九-九-藏-書我不想被關起來。」
「正好就是,」布多沙說,「沒錯。」他舔了舔嘴唇:「非常地感興趣。你究竟知道什麼,莫里森先生?」
「我可能可以給他一些消息。」
「裏面沒有其他的東西。」他說。
「是啊!」
「你想要談些什麼,莫里森先生?」布多沙問道。
傑可布森一直在聽他們的談話,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布多——」傑可布森拖著聲音說。
「這是很機密的事,」莫里森說,「我想只要一個簡短的電話就可以了。」
「有關銀行搶劫案?」
「我是奧森。」
傑可布森順從地點點頭。
布多沙興奮地搓著雙手。然後他像是突然才想到地說:
緝毒組的頭頭叫做韓利克·傑可布森。他做這個工作已經快十年了,而且常常是在極端的壓力之下工作,每個人都認為他應該得胃潰瘍或神經緊張,或成為喋喋不休的人。但是他這個單位只處理重大案件,而直到現在也沒有幾件真正讓他煩惱的事。
他很快就到了。布多沙急切地走到房間里,開始一段簡短的問話。
「你不必擔心,這沒有任何影響。」
「唉,荷姆,你會被關進拘留所,就像我說過的;而明天九-九-藏-書早晨大概就會被正式逮捕。你可以打一個電話,不過這對調查並沒有任何影響。」
「是的,」布多沙熱心地說,「我們必須談談,傑可布森。我們能私下談談嗎?」
「現在?」
傑可布森考慮了一下。他知道警察署長和他的助理曾經說過銀行搶劫案非常重要,惟一可能比這件案子還要嚴重的,是對美國大使丟雞蛋。他把電話拉過去,直接撥給昆斯荷曼的特別小組。是布多沙接的電話。
傑可布森沉默了一會兒,莫里森看了一下牆壁上的時鐘,裝出很急的樣子。
「我比較喜歡到一個沒有壓力的地方討論這些事情。」
莫里森知道他面對的不是簡單的人物,他腦中不斷地想著一些雜亂的事情。如果他真的被捕,那些警察用不了多久就會查出所有的事情,而且還可能碰巧發現另外一些事情,那麼就一點也不好玩了。另一方面,他在國外特定的幾家銀行里還有不少存款,如果他能夠從現在這個困境中逃脫,他必須立刻離開這個城市,然後逃出這個國家,之後一切就好解決了。無論如何,他正計劃要從這行里退休,他想要結束色情書刊和毒品的買賣,他也不想再繼續做個供人差遣的小人物了—九_九_藏_書—為莫斯壯和莫倫這類的人。他想要做的是賣日常生活用品,將丹麥的奶油走私到義大利就有令人垂涎的利潤可圖,而且這其實可以算是合法的,惟一的風險是可能會有黑手黨介入,這種風險也不算小,要好好想一想。無論如何,已經到了用出絕招的時刻了。莫里森說:
「我不是因為很嚴重的案子被捕的,真的。」他說。「只是收了一些贓物、持有槍械等等。還有一次是闖空門,不過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不是嗎?」
「不是,我是這麼稱呼我自己,但那不是我的真名。」
「我的名字不是荷姆。」
莫里森非常清楚他們會從維克街上的套房發現什麼,也不過就是幾件傢具和舊衣服,所以他並不在意。他們問他哪一把鑰匙才是開門鎖用的,他表現得很高傲,而且沒有打算回答他。這樣他在耶爾德特區阿姆菲德斯街上的另一個住處仍會非常安全,那些笨警察和討厭的四腳動物根本沒法找到那兒。
「可是你已經被關過了,而且再怎麼說,這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是吧?這城市裡到處是被關押過的人,我每天都會碰到他們。只不過是休息幾個月嘛,又不會有什麼傷害。」
能說的他都已經說了,例如,九*九*藏*書這個來路不明的購物袋不是他的;或那是一個陌生人在中央車站交給他的,他要把它交給瑪莉亞廣場上的另外一個陌生人;他的確知道這筆交易有些詭異,可是他沒辦法抵抗那個陌生人給他的一百塊錢。
「你到底想怎麼樣?」
「沒關係,我不會生氣。」
莫里森正在做最壞的打算,他的處境比傑可布森猜的還要壞。事實上他在警察局裡留有指紋記錄,電腦很快會挑出一張卡片,上面的名字不是「連納·荷姆」,而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一些會引出許多問題的東西,而這些問題他將很難找到適當的回答。他們喝著茶和咖啡,而且吃了半塊蛋糕。那個助手則神情專註,像是專業的外科醫生一樣,嚴肅地用小刀將黃瓜切成薄片。
在他面前坐著的是莫里森。他表面上看來很冷靜,但是內心卻正在翻騰。他的雙重保全計劃竟然在最不可能和最白痴的情形下被攻破了!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發生一次他還可以接受,但是類似的事在數個月之前就已經在他身上發生過了,這是第二次。這個星期他應該會中十三張國家足球比賽的彩票。
傑可布森只是聽著,沒有打斷他或做任何評論,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一點點被說服的樣子。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