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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篇賞析 青玉案·凌波不過橫塘路/賀鑄

名篇賞析

青玉案·凌波不過橫塘路/賀鑄

美人的離去,也帶走了詩人的思緒。他在遐想,她是和誰共度如此美好的「錦瑟年華」。她去了哪裡,哪裡是她居住的「月台花榭,瑣窗朱戶」,大概只有「春」才知道。
賀鑄,字方回。他本是趙宋皇室的後裔,又娶宗室女為妻,但因為性情耿介,不媚權貴,所以在仕途上極不得意,最後乾脆退隱蘇州,嘯傲山水,但是,他的心中其實是非常苦悶的。
少游醉卧古藤下,誰與愁眉唱一杯?https://read.99csw.com
解作江南斷腸句,只今唯有賀方回。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年華誰與度?月台花榭,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碧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閑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https://read.99csw.com
黃庭堅曾經寫過一首《寄賀方回》的詩:
古人寄託愁思的手法之一,是寫芳草美人。賀鑄採用的也是這一手法。詞一開頭,「凌波不過橫塘路」,就把一位美人推到了我們面前。許多賞析文章都說是賀鑄路遇一位美人,有感而發。這是不對的。這位有如曹植《洛神賦》中描寫的宓妃一樣「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的美人九_九_藏_書,是賀鑄理想中虛構的人物,正如曹植心目中的洛神一樣。正因為此,她才可以象徵許多美好的東西:愛情、高貴、純潔、理想等等。但這位美人並沒有走近,反而是一步步遠去了,詩人只能「但目送,芳塵去」。
這「閑愁」有多少?這是一個看似無理的問題,就像李後主《虞美人》詞中「問君能有幾多愁」一樣。李後主用「一江春|水向東流」來比「愁」,遂成千古絕read.99csw•com唱,此後幾成絕響。能與之相埒的,大概就只有賀鑄這首詞結末的比喻,而且不是一個,是一口氣說了三個:「一川煙草,滿城飛絮,梅子黃時雨。」真是精彩絕倫了!無怪乎他會得到一個「賀梅子」的雅號。要知道,賀鑄長得奇醜,他的另一個「雅號」叫「賀鬼頭」。
主要就是針對賀鑄這首《青玉案》而發的。
過片以後,則是著力描寫詩人因此而生的「閑愁」。「蘅皋」,就是長滿https://read•99csw•com香草的高地,出自曹植《洛神賦》「爾乃稅駕乎蘅皋,秣駟乎芝田」。「彩筆」,用南朝江淹的典故。據《南史·江淹傳》記載,江淹曾經夢見郭璞對他說,有一支彩筆在他那裡多年,現在要收回了。江淹就從懷中拿出彩筆還給他。從此,江淹就再也寫不出好的詩文了。成語「江郎才盡」說的就是這件事。賀鑄用此,並無深意,關鍵還在用彩筆「新題斷腸句」上。為什麼會寫「斷腸句」呢?是因為「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