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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篇賞析 訴衷情·當年萬里覓封侯/陸遊

名篇賞析

訴衷情·當年萬里覓封侯/陸遊

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洲。
陸遊是宋代著名的愛國詩人,同時,他也是一個很有名的詞人。只不過和他的詩相比,他的詞數量太少,詞名也為詩名所掩。但是,他的《訴衷情》《釵頭鳳》《卜運算元》,又幾乎是家喻戶曉,盡人皆知的。
第二句說「匹馬戍梁州」,就是指當年從軍南鄭,read•99csw.com在王炎幕府的一段往事。梁州,泛指陝西南部和四川北部一帶,正是宋利州東路和利州西路所轄之地。
陸遊的詩中,說夢的很多,這裏也說「關河夢斷何處」。他「夢斷」的,是「關河何處」,「關河」,即關塞河防,現在在哪裡呢?就像他在詩中所說的是「三更撫枕忽大叫,夢中奪得松亭關」(《樓上醉書》),是「橫九九藏書槊賦詩非復昔,夢魂猶繞古梁州」(《秋晚登城北門》),是「夜闌更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十一月四日夜風雨大作》)。可惜,這一切都只能在夢中出現,當年從軍時的「貂裘」,早已是撲滿了灰塵。
「當年萬里覓封侯」,幾乎所有的賞析文章都引漢班超投筆從戎、建功西域、封定遠侯的典故,太狹了一點。封侯,是古人都有的read.99csw.com想法,陸遊也不能例外。但是,靠什麼封侯和為什麼封侯,大家的想法又有很大不同。陸遊生活在南宋初年,他的祖父陸宰、父親陸佃、老師曾幾都是愛國志士,他在《跋傅給事帖》中說他從小就看到他們憂心國事,受到強烈的愛國主義教育。所以,他從考中進士,一入仕途,就極力主張北伐,並且把它作為自己一生的追求。從他的詩歌中,我們早就九_九_藏_書有所感受。他孜孜以求的,是殺敵報國,他說「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獨立顧八荒」(《金錯刀行》),說「千年史冊恥無名」(同上),但是他真正想到的,是「一身報國有萬死」(《夜泊水村》),是「尚思為國戍輪台」(《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他太息的,是「笛里誰知壯士心」(《關山月》),是「太息燕然未勒銘」(《夜泊水村》)。
「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九九藏書」,是豪壯而轉為蒼涼之極。比起辛棄疾「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要慘痛得多。誰能想到,會是「心在天山,身老滄州」的結局。陸遊的一生,都是在這種心雄萬夫而又報國無門的悲憤中度過的。
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關河夢斷何處,塵暗舊貂裘。
這首詞,就是他晚年在山陰老家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