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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篇賞析 雙調·夜行船 《秋思》/馬致遠

名篇賞析

雙調·夜行船 《秋思》/馬致遠

〔撥不斷〕利名竭,是非絕。紅塵不向門前惹,綠樹偏宜屋角遮,青山正補牆頭缺,更那堪竹籬茅舍。
最後一曲〔離亭宴煞〕是千古傳誦的名段。
而自己呢?所居之處,如裴度的綠野堂,如陶淵明結白蓮社(白蓮社為晉廬山寺慧遠法師發起,曾邀請陶淵明參加,據說他並沒有去),所愛之事,「和露摘黃花,帶霜烹紫蟹,煮酒燒紅葉」,雅之至,韻之至,美之至,令人羡之至。
前三句說日夜不安,爭名爭利九-九-藏-書,什麼時候才能停得下來。蛩,蚱蜢,這裏指蟋蟀。「蛩吟罷」指夜深,連蟋蟀都不叫了,這時候,才能夠安安靜靜地睡下來。但雞一叫,又得起來,忙忙碌碌,「萬事無休歇」。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下面三句罵得痛快。在旁觀者看來,這些人不過是觸蠻之爭,所爭也不過蠅頭微利而已,如「密匝匝蟻排兵,亂紛紛蜂釀蜜,急攘攘蠅爭血」,可笑又可悲。
貴也好,富也好,光陰仍然如白駒過隙,「疾似下坡車」read•99csw.com。要不了多久,「鏡里添白髮」,衰病卧床,「與鞋履相別」,永遠沒有再穿它們的希望了。所以,莫要笑那些看似蠢笨,強佔喜鵲巢穴的斑鳩,那是大智若愚,「葫蘆提一向裝呆」。
先感嘆百年一瞬,光陰易逝,「今日春來,明朝花謝」。再回首往事,秦宮漢闕,晉耶魏耶,「都做了衰草牛羊野」。「多少豪傑」,不過一抔黃土,荒冢孤墳,都只見狐蹤,成了兔穴。縱然留下幾個紀功的殘碑,恐怕也掩沒在荒草叢九_九_藏_書中,「不辨龍蛇」了。
百歲光陰如夢蝶,重回首往事堪嗟。今日春來,明朝花謝,急罰盞夜闌燈滅。
〔喬木查〕想秦宮漢闕,都做了衰草牛羊野。不恁么漁樵無話說。縱荒墳橫斷碑,不辨龍蛇。
這是一個很有名的套數。題目還是叫「秋思」,與他那首著名的小令〔天凈沙〕同名。
〔慶宣和〕投至狐蹤與兔穴,多少豪傑。鼎足三分半腰裡折,魏耶?晉耶?九*九*藏*書
結尾處也極有味。醉了,睡了,就算是最好客,希望「座上客常滿,尊中酒不空」的孔融孔北海來探望我,也不要打攪我,告訴他,「東籬醉了也」。
貴既無用,富也沒有多大意義,「沒多時好天良夜」,何況百計斂財,又「辜負了錦堂風月」。
說到這裏,結論已經呼之欲出。「名利竭,是非絕,紅塵不向門前惹」,仍然是說到不如歸去。
〔離亭宴煞〕蛩吟罷一覺才寧貼,雞鳴時萬事無休歇,何年是徹。看密匝匝蟻排兵,亂紛紛蜂釀蜜,急穰穰蠅爭血。裴公綠野堂,陶令白蓮社。愛秋來那些:和露摘黃花,帶霜烹紫蟹,煮酒燒紅葉。想人生有限杯,渾幾個重陽節。人問我頑童記者:便北海探吾來,道東籬醉了也。九_九_藏_書
〔風入松〕眼前紅日又西斜,疾似下坡車。不爭鏡里添白雪,上床與鞋履相別。莫笑鳩巢計拙,葫蘆提一向裝呆。
〔落梅風〕天教你富,莫太奢。無多時好天良夜。富家兒更做道你心似鐵,爭辜負了錦堂風月。